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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女为悦己者-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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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悦知道哭一场会好很多,这种彻骨的孤独感,会在眼泪以后暂时收歇,释放后就没有那么痛苦了,因为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这案件只要还有一个疑点,她就还不算是靠近真相。——曾经,她松懈过,看看那一刻的不求甚解带来了多惨痛的后果。

    师霁去了哪里,为什么老院长把她放到了师雩身边,周院长是否知情,如果没有精神疾病,师雩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他是不是只杀了一个人?师霁是不是也死了?

    他真的会杀人吗?

    他已经从师霁变成了师雩,但是,从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和从一个人变成杀人犯,这——仍是不同的。一个会杀害同类的人,一个杀害了同类以后,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和人群相处了十二年之久的人,他的人性一定丢失了很大很大的一块,大到已不再能被看作是人——

    师雩真的能把这样的自己掩盖十二年吗?如果他真的杀了母亲,还用十二年来策划为自己脱罪,她也成为了他计划中的一部分,自从来到十六院的那一天起,就坠入了他的计划里,甚至连感情的变化都被列入计算的一部分,如果,如果真的是这样

    师雩是这样的人吗?

    她真的了解师雩吗?

    她是不是已经陷入了他的计划里,就连现在的挣扎,都是他的计划,他想要什么,要她相信他不是凶手,相信凶手另有其人,这牢固的证据也出于陷害,告诉她一个曲折动人的故事,让她反而奔走着为他脱罪他是这么可怕的人吗?

    她真的了解师雩吗?

    那张完美的脸在她脑海里此起彼伏,怎么都没法视而不见,他的笑,他冷傲的表情,他嘴角习惯性讥讽的一挑。

    他戴手术口罩的动作。

    他盘着手对她挑三拣四的刻薄。

    他对美食垂涎欲滴却又强装不在乎的虚伪。

    他眉眼开朗,畅怀大笑的俏皮。

    他注视着她的眼神。

    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他的眼神——

    胡悦捂住脸,这还不够,她把自己闷到了被褥里,缩成茧保护自己的眼泪。她哭了,这不应该,过分软弱,但此时此刻,她没有选择,再不流点眼泪,她的心脏要炸开。

    “真相是什么。”

    三四天以后,当她再次见到师雩,这是她劈头问出的第一句话。

    她得到的回答也很快、很坦然。

    “我告诉你,你会信吗?”

    师雩反问。

    胡悦顿时被问住了。

信() 
该如何把一个杀人凶手定罪?

    对于这方面的知识;官方的宣传渠道从不会大张旗鼓地进行科普——这无异于是给一些有心作奸犯科的宵小提供教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现在的判决中;证据链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实物证据大于口供、证据链条大于孤证,这是通用的评判标准。也就是说,想要证明师雩的确是钢铁厂家属区案的凶手;除了指甲中提取的dna以外,还需要动机、犯案过程,如果是这几年的案子;能补上案发前后;凶手在现场附近的视频证据,那自然是最好的。也就只有这样的案子;被送到检察院;才不会被退回补充侦查。

    当然;多年前的案子;证据链条很难完整;这时候,嫌疑人的口供就很重要了。如果能取得完整口供;让嫌疑人认罪,那么本案被检察院提起诉讼的可能性还是极大;很多经年悬案;就是这样办结的,关键性的证据,再加上嫌疑人本人想要求得解脱的心态,被捕之后供认不讳,这并不是意淫,反而是嫌疑人落网后的常态。但,如果嫌疑人本人有一个得力的律师团队,社会关系丰富有力,可供dna对比的样本也是只剩那么一点点,本案的管辖权更加存在疑义的话

    s市警方对师雩这个案子,并不是太热心,这从他的笔录就可以看得出来——师雩身上,和s市有关的也就是冒用身份的案子,但这样的冒用身份案,全国罕见,而且调查难度极高,师雩、师霁两兄弟现有的亲属,完全无法提供有效旁证,再加上他们的直系亲属都采用火葬,dna被破坏殆尽,警方这边想要证明师雩是师雩,难度可不比证明师雩是凶手更小。所以,现在关他,当然是要关的,可把很多审讯资源花在这上头就谈不上了,人间真实一点,他要是回a市去,有律师团队帮忙运作,到最后,检察院认定证据不足、退回侦查,师医生王者归来,继续执业,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或者说,就算有了dna证据,这也反而是更有可能的结局。

    案子的走向,只系于他的口供,师雩知不知道,现在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胡悦想,他的律师大概是告诉过他的,有钱人确实是好,大部分杀人凶手,处于社会中下层,连和警方博弈的概念都没有,更遑论相关知识。在成功阶层面前,法律才会显示出自己的呆板和薄弱。

    “但我觉得他会开口的。”她是这样对解同和说的,“他不开口,就没得玩了。”

    “你觉得,他提示你们dna的事情,最终目标,是为了把自己彻底洗白?这野心也太大了吧。”

    确实,证据不足,并不意味着师雩就没事了,在国内,命案可没有有效期这一说,只要开始侦破,便永不办结,谁知道什么时候翻出新证据,他又要被送上法庭?只是,想要彻底推翻dna证据,听起来也是异想天开——几乎就和一个人代替另一个人的身份一样匪夷所思。

    “真相是什么。”

    但她还是进去了,问了,而师雩也的确回答了。

    “我告诉你,你会信吗?”

    会面室内顿时就陷入了沉默。他们两人都观察着对方,像是要用这强硬主动的肢体语言,来证明自己的心态,同时又用高深莫测的表情,装点着自己的面具。

    “你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是胡悦主动打破了沉默。

    师雩大概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他说,“他们对我挺好的,现在是单独羁押,房间很安静,条件也还可以。”

    现在是单独羁押,那么刚进来的时候大概是关在大间里的,胡悦说,“你要感谢骆总她本来也想进来看你的。”

    师雩表情动了一下,“为什么不来?”

    “她怕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崩溃。”胡悦讲,“股份,我没要,她也不肯给。”

    骆总的态度,大概已完全透明白了,师雩思索片刻,耸耸肩,反应意外的平淡,“哦。”

    ——胡悦有种很违和的感觉,她也说不出该怎么形容,大概是从回忆里听了太多对‘师雩’的描述,已经形成了既定印象,阳光、开朗,甚至有点儿调皮无论如何,师雩应该不会对一个深情相待的女人说‘哦’——这更像是师霁会说的话,没良心、世故又凉薄,道理上让人挑不出刺,可除此以外,也别想从他那里多得到什么。

    “宋太太也说,不怪你。”她再试一次。“后续手术的事情,我和她沟通过,她可以接受。”

    “噢。”

    这一次的答案也不例外,胡悦抿了一下唇,主动挑破了,“没有录音我是用辩护律师的名义进来见你的,隐私权受保护,我不会录音的。”

    “你骗了我很多次了。”师雩冷漠地提醒她。

    “但这是不一样的。”胡悦说,“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录音也不会出去指控我也相信你,你告诉我什么,我都相信你。”

    师雩笑了,他和以前比,终究还是不一样了,此刻的他更坦然,像是放下了一切,但却并未因此宽容,反而显得更加黑暗尖利,连原本的一点情面都不留,“你尽管可以这么说,但我不相信你——你不相信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胡悦深吸一口气,她决定不再怀柔了,“你能怪我吗?过去12年,你骗了所有人——我想,是你先骗了别人,有什么立场怪别人骗你呢?”

    他们的眼神碰了一下,又各自逃离,似乎都在克制着汹涌欲出的情绪,对话想要继续下去,总得维持基本的理性,师雩抽了一下嘴角,“这么说我该对你道歉。”

    “你是欠我一个道歉。”胡悦说,“不论人是不是你杀的,你都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她不再问‘真相’了,师雩说的是实话,即使他告诉她自己的版本,胡悦也可能不信——当然,除非他告诉她自己就是杀人犯,那她倒是马上就信了。但除此之外,为自己开脱的那些故事除非是想要从这些故事里分析一点真实,否则,嫌疑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话,牢里早空了。

    “所以,你总该告诉我怎么称呼你吧。”她退而求其次,“我不会和警察说的——我说了你也可以否认啊,没有录音,进来的时候搜过的,警方也怕律师带出去不该带的信息,规矩管得是很严格的。”

    这好像是相对公平点的交易,师雩考虑了一下,“你叫我daniel好了,这是我自己的名字。”

    也就是说,如今身份证上用的师霁,并不是他的名字。

    ——就算他的身份已能99%的肯定是师雩,但得到本人暗示,胡悦还是松了口气,她知道,师雩这是不愿正面承认,所以问得也有技巧,“那你的兄弟呢?他去了哪里。”

    提到兄弟,师雩的脸上忽然飘过一丝笑意,好像带了一丝嘲讽,他靠近桌子,轻声细语,仿佛是在耳边对她说,“他早就已经死了。”

    什么?!

    胡悦大概也有猜过这个可能性,但听到这话,依然一震,她反射性地追问,“真的死了?”

    “信不信由你——但这要紧吗?”师雩反问,“他死了,我活成了他的样子你觉得,我和他,到底谁生谁死?”

    三十几年的人生,有三分之一用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现在,还有多少师雩的残余,活在这世上呢?

    胡悦凝视着这张清瘦而俊逸的面孔,师雩像是仰躺在黑暗沼泽中的溺者,脸色恹恹,隔着水幕,半开半合满是对世间的嘲讽——就像是他早已死了,正超然地审视着这世上的悲欢离合。

    她垂下头,捏紧了双手,让自己更集中在正事上,“这和我妈妈的案子有关吗,和你有关吗?”

    师雩笑了起来,没有回答,他想支起手肘,但做得费力,因为手铐链着桌面,胡悦把头别开了,她不想多看,外科医生的手是需要好好保护的——但这些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

    “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他照旧仿佛在她耳边低语似的轻声问。

    一阵默然,她当然不会信,母亲遇害、师霁失踪,这两件事时间靠得太近了,必定互为因果,如果不是指甲中提取的dna,她甚至会怀疑,师霁才是——

    但,即使如此,师雩也没有冒用师霁身份的理由,胡悦的手动了一下,向师雩伸过去,师雩看出来了,往后一躲——她往前追了一下,揪住师雩的袖子,抬起头灼灼地望着师雩,轻声的,但却几乎是绝望地央求,“告诉我——我,我可以试着相信你。”

    师雩的嘴角也抿紧了,面部线条显得苛刻而且严厉,在这一瞬间,那个冷硬的师医生似乎又回来了,他的愤怒与痛苦就像是烧灼着的火焰,从相触的皮肤冰冷地传递过来,他说,“你在说谎。”

    他是对的。

    胡悦松开手,不再装着急切、装着软弱,她只是凝视着师霁,平静地要求,“告诉我。”

    “不。”

    这回复,一样平静且坚定,师雩的双手合拢在一起,回望着她,“你不会相信的。”

    对话似乎进展到了一个无法破解的僵局,屋内的气氛紧张得就像是一根拉到极致,渐渐崩坏的弓弦,胡悦猛地站起身,在她转身的刹那,师雩的声音传入耳内。

    “事实,总要自己调查出来,才最有力,不是吗?”

    “但谁能告诉我我调查出来的是真是假——”她的话断在了半路,胡悦蓦然转身,又惊又疑地盯着师雩——

    师雩的表情难以言喻,他静静地回望着她,“胡悦,现在,你还相信,世界会变得更好吗?”

    他今天的问题总是这么扎心,胡悦呆了几分钟,这几年间的往事,挣扎着冲破重重封锁,仿佛历历在目,他的悲观——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样的黑暗,人心远比你能想到得更可怕。他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也还记得当年她的回答,当时她总相信,坏人有多坏,好人就有多好,当时她相信奇迹,相信去努力就一定会有机会,相信在黑暗的尽头总有阳光——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这两年来,她一点一点地变得更加现实,和那个务实又冷酷的师主任越来越相似,她被师雩欺骗也欺骗着师雩,现在,她还能说出这句话吗?她还依然相信吗?

    她回答不了,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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