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颂-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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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林菀看见石清华疯狂的眼神，听着她如此激烈的言行，压根就不明白她突然间变成了这样，“你不能对付夏侯府邸，你冲我来就行。”
“我要对付的人第一个就是你林菀……”石清华推开她，眼神愈加冷厉，看着悲痛担忧的林菀，狠狠道，“你、皇上、裴元联合起来玩弄我，耍我之仇，我不能不报！”
“你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这样对你了？”林菀完全无法理解石清华的话语，忍不住反问她道。
“裴元说他心里的人是夏侯雪，你告诉我，是你让他说的，还是皇上让他这样说的？”石清华一步步逼近她，直视她的双眼，想从里面看出真相，可是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得继续审问林菀。
“当年你利用裴元对付夏侯雪，害裴元伤心难过一辈子，自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让他这么多年一直活在痛苦中，对你念念不忘；如今，你怕我嫉恨你，又利用裴元，让裴元说出他喜欢的人是夏侯雪，转移我的注意力，保护自己，林菀你真是够恶心的。”
“你误会了。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林菀终于明白了石清华在生什么气，她辩解起来，“皇上也不可能让裴元说出这样的话，你别自欺欺人了，是裴元自己要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去问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你倒好，就这样迁怒于夏侯府邸，打死无辜的夏侯瞳，她可是受过那样多的苦，才刚刚安定下来，你不能为了裴元一句话就杀了她啊。”
“闭上你的嘴！你这样的女人，素来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想当初端王之死是为何？为了和锦王在一起，你怕是做过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吧，想一想端王之死的直接原因是因为什么，你还敢对我说你是善良纯洁之辈吗？！事到如今，你还想搭上一个裴元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去责怪裴元，你做梦，我告诉你，你等着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石清华说完此话，愤怒转身离去。
她已经完全失控了，眼看着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为了自己信任之人，说出这样的弥天大谎，她不愿意承认，便只能想象是林菀和皇上用计逼迫裴元说出这样的话来。
想起那日见到裴元孤独悲伤的模样，她的心都快碎了。
“裴元，我要见你……”如若她能经过努力再次得到裴元之心，那么，她便放过林菀，可是如果她不能够得到裴元，那么……
她也不愿意活下去了，当然，她也不愿意让林菀活下去了。
再次来到裴元处，她推门而入，见到裴元正坐在桌旁抚摸那一只玉如意，她这会儿也全然明白了一切。
这只玉如意，乃是林菀打造，他爱的人根本就是林菀。
“你为何骗我？”她披散长发，身着红色衣衫，走向他时，宛如少女般姿态轻盈，只是眼神充满了恨意。
“裴某什么时候骗过皇后娘娘？”
“我问你你为何喜欢这只玉如意？”
“皇上所赐之物，我第一眼就很喜欢……”
“你骗人，这分明是林菀所打造的玉如意，你这是睹物思人！”
裴元微微一惊，心中暗自琢磨该如何继续欺骗石清华，石清华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怒从心起。
“你觊觎皇上的贵妃，实乃已经犯下大逆之罪，罪不可恕！”
裴元矢口否认：“裴某从来没有觊觎皇上的贵妃，请皇后娘娘不要再继续胡说了。”
“你还在骗我，你可知道我已经从夏侯瞳口中知道了一切真相，当日你为了林菀远走他乡，为了林菀绝食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还想骗我吗？”
石清华哭喊着，红了眼，逼问裴元。
夜色烛火之下，裴元的房间，充满了压抑和哀痛。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裴某是曾经爱过林菀，但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不能再久远的事情，石清华你为何要拿出来说，为何要撕开裴某的伤口，你以为就只有你很痛苦吗？你可知道，这样的痛苦会要了裴某的命？现下你到底是为何来，为何要来折磨我？”
裴元半散的墨发披在背后，声音尖锐如刀，几乎是嘶吼出声，这种沉积几年的痛苦释放的一瞬间，让他承受不住，发出野兽般痛苦的嘶鸣，重重跌倒在座椅上。
“你怎么了？”石清华伸手扶他。
裴元低着头，推开她的手。
“你怎么了，让我看看好吗？”
“请回吧，皇后娘娘……”
“不，让我看你一眼吧。”石清华跪在他身旁，扶起他。
裴元被她逼得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只得抬起头来，却见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石清华惊讶得合不拢嘴，呆呆的看着他的悲伤模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现在，你可满意了？皇后娘娘？”
裴元悲痛的笑笑，这笑容，透露出全然的崩溃，透露出巨大的悲哀和痛苦，透露出死一般的可怕绝望……
石清华承受不了他这样的痛苦，向后退了几步。
裴元却突然跪倒在地，露出悲伤面庞恳求她道：“你想要我的命就拿去，想要我的心就挖走，我求你，不要去伤害莞儿，她好不容易才和赫连容麒走在一起，好不容易才有现如今这样的好日子，我可不想她因为我这样的人，而受到伤害。你知道的，如果她有什么，我也活不下去了……”
“你这样，还像个男人吗？”石清华几乎有些不可思议，她爱的人，会是这样懦弱可悲。
裴元却淡然的看她一眼，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本不想这样爱她，都是你逼我的，逼我说出来，那么，如今也请你给我一个痛快，拿走我的命，放过莞儿吧。”
“今夜，你毁了我爱的那个裴元，放过她，我做不到，放过你，我也做不到。”石清华绝望的闭上双眼，仅仅用了一瞬间便下了新的决定。
“要死，大家都一起死好了！”石清华疯狂地笑出声来，“裴元，这都是你逼我的。”
听见石清华恶毒的声音，裴元顿时有几分慌了，却见他站起身来，继续恳求石清华道：“我愿意娶你，求你别做伤害莞儿的事情。”
听见他的话，石清华笑得近乎疯癫，不知道笑了多久，却见她恶狠狠地接过话来：“现在想要娶我了？我告诉你，已经太迟了，现在是我，是我石清华不要你裴元了！”
说完这话，石清华推开裴元的手，离开了都督府。
第247章 血染后宫1（）
石清华回到宫里，在大殿里见到了等候她的林菀。
她解开披风，扔在一旁，不理会她。
林菀追上前来，拦住她道：“皇后娘娘，我想找你谈谈。”
“我与你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我杀了夏侯瞳，而你彻底堵死了我的前路，我们之间已经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了。”石清华坐在椅子上，端过一杯茶，喝下一口，冷冷的看她一眼道。
林菀咬咬嘴唇，放柔声音，尽量显得柔和道：“我知道你又去见裴元了。”
石清华看她一眼，将茶杯重重地拍在桌上，心中有火：“别在我面前提起裴元，你不配。”
林菀遭到她的侮辱，却极力忍耐，调整心态走近她身边，说出自己等她的目的：“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当年在夏侯府邸的情景，如果你愿意听我的故事，我便将我的故事告诉你，你看好吗？”
“说吧。”石清华现在虽然完全不信她，但是鉴于是关于裴元的往事，她倒是很想知道。
林菀告诉了石清华当年的她投奔夏侯府邸的情况，将当年与裴元之间的孽缘说得一清二楚，石清华听得这些话，更加全面的看到一个坚强勇敢的林菀，在那种九死一生的险恶宅斗中，不放弃希望，为母复仇。于此，她在心中暗暗明白了裴元为何会喜欢上这样的林菀，心中对她的嫉恨也就更加深了。
可是林菀根本猜不到她的心思，以真心对她，想要调节与她之间的矛盾。
“我一直将裴元公子当做哥哥，感谢裴公子对我和夏侯俊表弟的照顾之情。但是就在进宫那日，我已经与他说清楚一切，他也因此对我死心了。我们之间从此以后再无交集。那日皇家猎场围猎，他告诉过我，他日后会再娶他人，相信只要你努力，便一定可以和裴公子修成正果的。我现在一心所爱只有皇上，对裴元公子只有祝福，也祝福你，希望你们都能够早日幸福。所以，绝无可能去和裴元说你什么，反倒是发自内心的想你和他都能够得到幸福。”
“说这么多，对于我而言，不过全部都是废话，林菀，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十几年前就与裴元相识，甚至与她夫人相识吧？”
林菀不解，看向石清华。
“知道裴元的夫人为何而死吗？”
林菀摇头：“我当然不知道。”
“是因为裴元一直爱着你，被裴元的无情无义活活气死的。”
“我不信。”林菀仿佛听到了弥天大谎一般，有几分震惊，连连摇头，“分明是裴夫人身体不好，生病而死的。”
“你要看他夫人写给我的信吗？”石清华冷笑一声，看到她狼狈模样，接着说道，“生病而死，那是对外宣称。裴夫人在信中告诉我，结婚几年裴元从来没有碰过她，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吗？那是会把人活活逼死的生活状态。像你这样的人，恐怕穷其一生都无法体会吧。”
“我不信……”林菀心跳加速，“我不信裴元是那样的人。”
“我也不信啊……我觉得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但是我今夜去见了他，你猜我看到的他是什么样子吗？”
林菀摇头。
“他好可怜啊，我只是和他提提你，他就受不了了，他在我面前哭了，哭得那样惨，他还跪下求我，求我不要伤害你，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我觉得自己好像在看别人演戏，我快被他搞疯了……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石清华不毁了你林菀，我就会被这场噩梦毁了，所以……林菀，等着吧，等着报应吧。”
说完，石清华起身离开，让人将林菀赶出了自己的寝宫。
林菀不知道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离开寝宫的，她迎着冷雨回到自己的宫殿。赫连容麒正在四处找她，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赶紧上前抱住她。
“你放心，我不会放过石清华的。”
“你说什么？”林菀有几分目光呆滞，无法理解的看向赫连容麒。
“她杀了夏侯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不会放过你，正好，我也忍他们父女太久了。”
“可是，你现在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我有那个能力，就算是半夜行刺，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父女伤害你。”
“你冷静点，容麒，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们忍一忍，好好再想个办法好吗？”林菀耐心劝他。
“继续放任他们父女只会让局面更加失控。目前石太师带动的那批老臣虽然有主宰朝局的力量，不过我手中握有部分兵权，就算宋杰到时候选择支持他的老师石太师，我手中，夏侯俊、裴元这批年轻官员也能勉强与他们抗衡。”
“朝堂动兵，稍有不慎，天下则乱，容麒，这一次不能硬来，何况石太师并没有想反的举动，他只是爱女心切，毕竟他古稀年岁才得石清华这么一个女儿，又将家庭的重任全部寄托在了她的身上，这才不想任何人欺负她。
我们想个办法好好劝劝石清华吧，至于夏侯瞳的仇，就暂时忘记吧。”林菀心中虽然为夏侯瞳的死感到悲伤，可是现在的局势，哪里容得下她的私仇？
赫连容麒心中对林菀万分心疼，他用力握住她的手道：“最可恨世间事不能如愿，最可恨世间有了一个裴元。”
“裴元在这件事情中有什么错呢，如果非要追究一个人的错误，错的人反倒是我，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我贸然雕刻玉章送给白浦老师，裴元也不会因此就注意到我，找到夏侯府邸来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菀菀，你并没有错，用不着责怪自己，倒是那裴元的长相和才华惹的错处，就我看来，这些不过都是他惹的桃花债。”
林菀感动赫连容麒的包容和理解，疲惫面容上，一双美丽的深黑眼眸露出一丝笑意，接过话来：“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相信我们一起努力，会挺过去的。”
“对，有菀菀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努力破了这朝堂困局。”赫连容麒伫立灯下，身影伟岸，拥着林菀，深邃眼眸闪耀着自信光芒。
林菀全身心的信赖，便是他的无穷动力。
而石清华则在夜夜孤灯下，一颗爱慕裴元的心找不到突破口，渐渐被仇恨取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