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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掌心宝-第54章

小说: 掌心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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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大人。”整齐划一的声音。

    “荷姐儿,你慢慢站起来,试着来抓我的手。”

    新荷呆愣愣地盯着青年,不可置信的。她终于见到他了,这么久的紧张、折磨,对死亡近在咫尺的恐惧,禁不住眼泪便夺眶而出:“四叔,我害怕。”

    “乖,不怕,没事的。”顾望舒薄唇紧抿着,胆敢有人暗害她至此,当他死了吗?!

    他用右脚登在山壁空隙处,伸了手去接新荷。

    “四叔,我左脚。脚腕断了,站不起来”小姑娘声音里添了哭腔。

    青年闻言,脸色铁青,牙齿咬的磕嘣直响。他唤了锦衣卫帮忙,让他们围在石板周围,以防出什么意外。

    他单脚踩在一个锦衣卫的臂膀处,伸手揽了小姑娘的腰,一把抱在了怀里。

    新荷搂着他的脖颈儿,劫后余生般哭了起来。

    顾望舒单手抱着她,便往上爬,都来不及检查她身上的伤处。这个时候,保持体力是最重要的。额头上的汗一滴滴往下淌,怀里抱着她,有些使不上力,他也快到极限了。

    约半个时辰后,顾望舒才抱着新荷重见天日。他一露头,顿时被叶瑾泽一把抓住,拽了上来。鬼知道,刚刚他担心成什么样。要真是大外甥出事了家里的老母亲第一个就会受不了。

    新德泽看到女孩儿如此狼狈,右眼皮直跳。他解下身上的袍子,把女孩儿包了个严严实实。

    “大哥,我们得赶紧回去,荷姐儿的左脚腕摔断了,必须马上医治。”顾望舒和新德泽说了一句,转身抱着小姑娘往山下走。

    “舅舅,您去宫里请凌太医,他接骨最是拿手。”青年回头交待道。

    叶瑾泽苦笑着点点头,得,还被指使上了。

    新德泽明白事关紧急,也顾不得心里的别扭,对着叶瑾泽拱手道:“叶大人,有劳了。”

    叶瑾泽摆手示意不用。他又不是傻子,但看今日大外甥对这女娃的上心程度,便知道事情有异

    以后,保不齐叶、新两家的关系还能更进一步呢。

83(二更)() 
众人抄近路下了山;叶瑾泽吩咐跟在身后的副将廖阔;“你去通知指挥史叶宁;让他把五城兵马司的人带回去。如果问起来;就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别的都不要提”

    “是;末将领命。”廖阔拱手后;退下了。

    顾望舒看着二舅骑马离去的背影,也抱着小姑娘上了自己的马车。吩咐车夫往新府的方向走。

    后面跟了多辆马车,新德泽正在劝慰秦氏;“荷姐儿都找到了,别哭了。”

    新明宣和二叔新德泽坐在旁边的一辆马车里,心事重重;四叔好像对妹妹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

    新荷在顾望舒的腿上坐着;依靠在他胸口,闻着熟悉的檀香味;眼眶热热的;“四叔;我想嫁给你。”经历过一场生死大劫;她更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顾望舒的手臂搂的很紧;过了会,摸着她的头发;应允:“这两日,我便找人去提亲。”他本来还想着再过一段时间、等她再长大一点或者找个更合适的时机。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了。抱着这个失而复得的新荷。他只想紧紧地抓紧她;放在手心里。

    身体的超负荷运作使新荷困倦不已,可她舍不得睡。偎依在四叔怀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浸透了他的衣袍。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哭过,控制不住自己似的。

    顾望舒看她这样哭,心里更是难受。他轻柔地帮她擦着眼泪,柔声哄道:“没事了。有我在呢。都过去了。”

    新荷抬头看他,发现他脸上竟有几条细小的血痕,想必是救自己的时候划伤的。看他不甚在意的样子她伸手摸了摸,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小心问道:“疼吗?”

    顾望舒低头打量她,叹道:“傻荷姐儿”他拿着锦帕,把她咬破的手指缠了,问她:“你还记得,是怎么掉下山崖的吗?”

    新荷浑身颤抖了一会,掉落山崖的可怕记忆又袭上脑海,左脚腕已经疼到没知觉了。

    顾望舒见她如此恐惧,忙抚她后背安慰道:“想不起来的话,就不要想了。”就算她不知道是谁,他也一样能查出来。

    新荷摇摇头,迷茫了一会,开口说道:“是姚锦溪,是她把我推下去的。”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上完香后,我出去广济寺院玩耍,偶遇她,然后坐在青石板上说话她就把我推下去了。我看的很清楚。”

    顾望舒眼帘低垂,没任何情绪的。熟悉他的人,是最清楚的,他这个模样,分明就是怒极了。

    心里的黑暗因子如何都遮掩不住,他身体僵硬着,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低头吻了她眉心,“放心,我会把你今日受的罪加倍奉还给她。”

    这件事情的发生,说起来罪魁祸首还是他。那日,他根本不该用姚锦溪来刺激荷姐儿。反倒给不相干的人带去希望,伤害了他碰一下都舍不得的宝贝。

    新荷不是圣母,被人这样无端的戕害她也会恼恨。何况她和姚锦溪近日无冤、往日无愁此时听四叔这样说,就点了头。

    “我会尽快请三媒六聘娶你进门”顾望舒有些说不下去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以后,你不准离开我一步。一步都不能。”他用力把她揽在怀里,好久才声音嘶哑地道:“你这次出事,我实在是”

    新荷仰头去看他,四叔眉目如玉却满脸痛苦,发髻有些散了,绯色的官袍上都是泥土这太不像他了。

    四叔一向都是从容不迫、稳如泰山的。为了她却变成这样心突然就热了起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把头放到他脖颈处,什么话也没有说。

    到新府后,顾望舒抱着新荷下了马车,大踏步进了“莲苑”。云朵、云玲紧跟其身后。

    慧敏、慧文和一众丫头、婆子早听说了,此时在院子里等消息。看到大小姐回来都喜极而泣。

    “趁着宫里的凌太医还没到,你们先去准备热水,帮她洗个澡,换了干净的衣服。”顾望舒说话间把新荷放到西次间临窗的塌上,安排道。

    云朵止不住地擦眼泪,领着人去抬热水了。谢天谢地,好在大小姐回来了。

    新德泽早换了一套直缀,领着二弟、长子走了进来。秦氏慌忙去看女孩儿,搂着一顿大哭。

    “顾阁老,这边请。”新德泽右手一伸,率先往东厢房走去。那里简单布置为花厅。

    顾望舒点头跟上,荷姐儿要洗澡,他再留下,确实不方便了。

    李氏也领着丫头、婆子们过来了。新老太太年纪大了,怕经受不住这消息,阖府上下便都瞒着她。

    秦氏并丫头们一起帮着女孩儿洗澡后,换了家常穿的褙子。她看着女孩儿肿的黑紫的左脚,眼泪流了下来。

    云玲用梳篦把新荷的头发梳顺,拿了碧玉缠丝明珠钗给挽了寻常的随云髻。

    叶瑾泽和凌太医一到,就被顾望舒请进了西次间。事情紧急,也不在乎什么外男了。倒是叶瑾泽很讲究,站在庑廊下,一直没进屋。

    凌太医先望了望新荷的脸色,又把了脉,说道:“其他倒无妨,开几剂安神药即可。只是这脚伤拖的时间久了,有些严重,必须马上正位。不然就要落下残疾了。”

    新德泽闻言,脸色变了,“那麻烦凌太医了。”

    “应该的,医者父母心。”凌太医挥手道:“闲杂人等都出去吧,人太多了对空气流通不好,也会妨碍到治病。”

    说完话,他又加了句:“这孩子的母亲留下,再留下一个男的,待会正骨时会很疼,需要有人压制她,不能乱动。”

    女孩儿已经十四岁了,又伤在脚部,待会要褪去袜子。新德育和新明宣肯定不行新德泽刚要开口,顾望舒上前一步,“我来吧。”

    叶瑾泽在门外听的清楚,嘴一咧,大外甥哎,你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一时之间,众人的眼光各异。顾望舒咳嗽一声,解释道:“我身上有些功夫,知道怎么用巧劲压住她,减轻其痛苦。”

    叶瑾泽无意间瞅着新德泽的脸色不善,赶忙进屋揽了他肩膀往外走,打着哈哈道:“我第一次来新府,这布置倒是很雅致。”

    凌太医看众人不动,开口攆人:“都站着干什么,赶紧出去,耽误事。”

    云玲和云朵一起,是最后走出房间的,出来的时候把房门掩上了。

    秦氏看了顾望舒一眼,没说话,她很不赞同四弟留下来。但是,女孩儿紧紧拉住他的衣袖,小脸上都是惊慌。她又没什么好办法女孩儿刚受过一场大罪,随她吧。

84() 
凌太医隔着绫袜捏了左脚腕几处断裂的位置;抬头说道:“大人不必担心;只是骨折;还带了轻微的脱臼。正位后敷上草药;静养一段时间即可。”

    “谢凌太医。”顾望舒拱手。

    凌太医吩咐秦氏把新荷的绫袜脱掉;然后打开了带来的药箱;道:“劳烦夫人;把这些白麻布用剪刀剪成段,宽十寸,长约一丈左右。六、七段就好。”

    秦氏按照吩咐一一去做了。

    趁着她去剪棉布的时候;凌太医示意顾望舒按住新荷的双腿,接骨时最介意病人因为疼痛而乱动。

    顾望舒点头,翻身上床坐在了新荷身后;然后把她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探身,修长的双手按住了她的小腿。他日常训练臂力时;能单手提起四十公斤重的沙袋;控制一个小姑娘自然不是问题。

    新荷被四叔困住;扑面而来都是他的热气;动一下都艰难。

    凌太医再一次确定左脚腕骨折的位置时;她开始吓得颤抖了。

    即将到来的疼痛使她手心发凉。

    “荷姐儿,没事的;你别担心。”顾望舒试图放松她的心情,“等你左脚腕长好了;我领你去放风筝”

    “真的吗?”新荷最喜欢去京都郊区放风筝;平时秦氏都管束的严格,只有二月二踏春的时候,才会由着她的性子出去玩耍。

    “当然,四叔什么时候骗过你?”顾望舒看她一脸的向往,就微笑了下。

    凌太医瞅着她的精神这会放松了,立即双手使力,“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接上了。他迅速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膏,桃木板。唤秦氏把剪好的棉布拿过来。

    新荷疼的闷哼一声,大汗淋漓。她侧身趴在了四叔的肩窝处。一会儿,他的袍子就浸湿了。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或者两者皆有。

    顾望舒反握住她,喉咙发涩说不出话来。

    等凌太医把她的腿脚固定住了,他才轻手轻脚地下床,在她背后放了迎枕,低语道:“荷姐儿,我不会放过她的!”

    新荷靠在床头歇息,小脸煞白。

    秦氏心疼地拿出帕子给女儿擦汗。

    一切妥当后,凌太医收拾药箱,把开的药方递给顾望舒,“大人,按这个方子熬药,一日三次。忌吃辛辣食物。静养三个月即好。”

    顾望舒点头答应着把人往外请,把方子顺手给了云玲,让她去刘大夫那里抓药。

    庑廊下等待的丫头、婆子们见门开了,呼啦啦一群都进了屋。

    新德泽让小厮拿了赏钱给凌太医,亲自把人送出府去。

    顾望舒在庭院里站了会,看了眼新荷住的西次间,转身和新德育、新明宣告辞。他还有要紧的事情去做。

    荷姐儿这无妄之灾,总不能白受。

    “顾阁老,今天实在是麻烦您。留下吃过晚膳再走吧。”新德育挽留道。折腾了一天,这时侯已经夕阳西下了。

    顾望舒刚要拒绝,叶瑾泽却开口道:“却之不恭。”开玩笑,午膳都没来得及吃,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叶瑾泽拽了一把大外甥,“先吃饭。身体要紧。”说话间又和新德育说道:“你看跟来的这些锦衣卫”

    “不劳叶大人担心,在下一定款待周到。”新德育低头吩咐小厮去大膳房传话,准备几桌上好的酒席。

    新明宣拱手行礼,“四叔,叶大人,这边请。”

    一行人往花厅走去。

    晚风吹佛着人的面颊,带着阵阵凉意,秋天来了。

    从新家吃完饭回去时,夜已深了,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

    广济寺院发生的事情,一下午便传遍了京都。叶府众人也都听说了。

    顾望舒一到“合欢堂”,就有婆子说,叶老太太打发人来了,让他回来后过去一趟。

    顾望舒答应一声,进了一侧的净房,简单冲了澡后,换了一身家常穿的雅青色直裾。头发梳至顶端,形成抓髻,用白玉簪固定了。

    他赶到“静安堂”的时候,叶老太太坐在正房里陪叶老将军在闲聊。两人年岁已高,身体都还硬朗,时不时的陪伴着说会话,也是乐趣。

    “见过外祖父、外祖母。”顾望舒拱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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