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好狗不挡道 >

第53章

好狗不挡道-第53章

小说: 好狗不挡道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事不用你,你先去看看那北戎活口醒没醒。”老铁人尽其才,直接把萧煜派去会一会那半死不活的北戎人,反正他会北戎话么,真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别人去都是鸭子听雷瞎摆划,他去了才有用。

    萧煜出去以后,老铁默了好久才终于开腔:“是这么回事儿,北戎那边过来人了,说是要谈一谈这桩案子,人选他们指名要你。”

    “”

    三变一时呆住了,呆头鹅似的响一声:“嗯?指名要我?为啥?我又不会北戎话,再说了,我也没招谁惹谁”,说到这儿,他自己醒过味来,讪讪住了嘴,不说了。

    还说没招惹谁,招惹那北戎小王,就等于招惹了整个北戎王庭,若是小王不受宠还好,偏偏是北戎狼主最受宠的小儿子,依着北戎的习俗,将来是要承继王位的!

    今次这样指名道姓地要人,铁定是那北戎小王的主意,北戎那边派来的使者嘴还挺硬、挺会说,一说陆弘景与那群东西交过手,二说陆弘景是他们那队兵的头儿,找他,于公于私都有说法,就是他了!

    “他们也说了,不是你去就不谈,我估摸着他们大约知道一些情况,兴许知道的还不少,要不你去一趟?”老铁这是先礼而后兵,其实,若是顶头上司一言不发直接把他派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先知会一声到底要好看一些,所以么,老铁打算找他说一说这事儿,说得通就说,说不通,军令如山,一道军令下去,不去他也得去!

    “你都把话说绝了,我还说个什么劲儿呀?去呗!怕他怎的!”三变脖子一梗,双眼皮儿一翻——去就去,老子怕过谁!

    “那就和他们定好日子了?后天怎么样?”老铁嘬着牙花子,牙疼似的吸吸着,出来的音都像是咬牙切齿。

    “哪天都成,你说了算!”三变就这点好,什么东西,一旦应承了,十匹马都拉不回,既然如此,定日子还不是随便,后天就后天,十九就十九,该来的,反正躲不掉。

    这边定好了日子,那边三变喝的药药效也将将到头,伤处又开始抽疼,老铁见他疼得冒冷汗,也不好多说,简单交代几句,这就放他回窝去了。

    三变忍着钻心的疼,磨磨蹭蹭地走着,刚走到关防衙门外,迎头碰见在门脸旁傻站着的干儿子,也没力气说话,一条好胳膊朝前一递,他就把他搀着走了。起初是搀着走,走着走着,搀就成了半扶半抱,做干爹的隐约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头,可还没等他细品,营房到了,再后来,伤口疼得他没心思想这那,干脆撂下不想,一心一意熬疼。

    当天傍晚,到了饭点,龙湛打饭回来,搬张凳子坐到陆弘景床前,轻轻扯一扯他蒙到头顶上的被子,怕惊着他似的嗡了一句:“吃饭了。”。陆弘景正疼得死去活来,哪里吃得下,懒得应,躺被子里挺尸,没提防龙湛又扯被子,又嗡一句:“肉粥,吃了好。”

    怎么能什么都不吃呢,吃了伤才好得快!什么也不吃,流出去的血从哪里补?补不回来,你脸色一直这样墙似的白,我心里不知怎么的,总是闷闷的难受,嘴里发苦,吃什么都不香

    这样复杂的话,龙湛说不来,他只懂说“吃了好”。

    陆弘景烦他,猫叫一般喵出俩字:“不吃!”,带鼻音的,听着像撒娇。

    龙湛让他“喵”得一愣,不知怎的又一酥,脑子里搭错一根弦,手底下陡然一动,他把他掀了出来,舀了一勺子粥直送到他嘴边。不吃。还送。又不吃。追着送。

    陆弘景让他缠得没了脾气,一张嘴狠吃一勺,又张嘴,再狠吃许多勺,直吃到一碗完了,才想:这死小子挺有主意啊,敢当老子的家了!

    二十的老子到底不甘,抬脚踹了一下十二的儿子,儿子正好背转身坐着,被他踹个正着,虽说那一脚没什么力道,也吓了个好歹,他掉过身来问他:“嗯?”。

    是疼得受不住了踹我一脚?

    还是不服我强喂你要踹我一脚?

    “没事,你吃你的去。”

    老子忽然觉出自己挺孩儿气,蔫头耷脑地让儿子外头吃饭,少来惹事。

    龙湛出去吃饭的当口,陆弘景忽然想起有件挺要紧的事还没跟老铁说,这就又艰难起身,去了趟关防衙门。待到龙湛吃完回来,进门不见人,又不知人去了哪,他忽然有点儿茫然又有点儿慌,定了定神,他摸到自己铺上坐下,坐了一会儿,没啥好看,就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手是大手,他个子大,手也生得大,手背上青筋绽着,是常年不得好生活的样子,手指头倒长,长出了本分,怪不得有那专门养小扒手挣钱的盯牢他不放,对于“空空儿”来说,手指头是吃饭的本钱,越长越好,长而且尖,那就更好,好在他的手偏圆,特别在手指尖那儿,圆圆肉肉的,没有一点贫苦相,哪怕长了一手心的老茧,也还是富贵堂皇。这么一双富贵堂皇的手,长在一个要饭要大的人身上,不知该算是阴差阳错,还是必有后福。

    起码现在来看,他算是有后福的了。

    跟了一个不着四六的“爹”,有了三餐饱饭四季衣衫,每天读书写字混吃等死,和之前比起来,那是一重天一重地。至于现在他干的这些小媳妇儿似的活计么,都不能叫活计,撑死算在混吃等死里头。他觉着自己占大便宜了。有时甚至觉得自己便宜占大发了,莫名生出一种惶恐,生怕将来天道往复,占多大的便宜还多大的罪!

    然而他向来不是想得长远的人,刚想到罪过便不想了,从席子底下摸出陆弘景送他的北戎笔,在纸上勾勾画画,怕人看见,左手挡着,右手画。本来没想画来着,起头练的字,练着练着,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庆朝字就成了一个个小人

    端正好,萧煜从伤号房里出来,有话要找陆弘景说,直直过来,也不敲门,先站在门口往里扫一眼。

    他见过那半死不活的北戎人,看了看伤情,伤重,人也将死将活的,还发着高热,实话没问来,听了两耳朵烧糊涂了的胡话。胡话当中反复提到三个字:布鲁曼。在北戎话里,布鲁曼是活在十层地狱的魔鬼,每百年出来祸害一回人世。若是放在天山北路到川陕一带,布鲁曼就不是魔鬼,是个活在百姓口中,比魔鬼还可怕的大活人。没人见过这个活布鲁曼的真面目,或者说见过的都死了好久了。萧煜找陆弘景而不是找老铁说这个,是因为陆弘景认识一个与活布鲁曼交过手的人,那人隐世多年,要找他,只能先找陆弘景。

    萧煜站营房门口随便扫的那一眼,正看见龙湛在纸上描着什么,行迹还挺鬼祟,一边手握笔,另一边手还围着挡着,好像怕被谁偷瞧了去似的。他不挡着还好,一挡,萧将军的兴味就给引起来了,只见他悄悄过来,没声息立在他身后,目光越过手臂圈起的屏障,看了个一清二楚。纸上描着一个小人儿,柴禾棍似的胳膊手臂,木桩子似的身段,当中顶着一个西瓜似的脑袋,脑袋上五官模糊,乍一看呲牙咧嘴,细一看直眉瞪眼,柴禾棍似的胳膊上擎着一根棒子,似乎立马就要脱手而去,小人儿嘴旁还有六个字:哇呀呀!哪!里!走!

    看到这儿,萧将军脑子里冒出了一句顺口溜:打南边儿来了个满头黄毛的猪笼草,手里把着根黢黑的黑狗棒棍。

    其实,萧将军能瞧出来画上画的是黄毛陆将军,完全是天外飞来的灵光一闪——那根棒子上描的云纹像极了“离离原上草”,缭乱,根根直立,胡乱生长,可好歹在最底下的那个,勉强看起来像朵云。

    萧将军板着脸在心里乐了一会儿,他怎么来的怎么出去,到了外边找到陆弘景,先和他说正事,说完了正事一拍他肩膀道:“不容易,养个干儿子都知道帮你画像了”

    “真的?!”这货喜得眉花眼笑,还没等萧将军说完他就直奔龙湛所在的营房而去,没一会儿,萧将军听见那货在里头乍着嗓子干嚎:你个舅子的!老子是长这副德行的吗?!

    多少年以后,龙湛仍爱在纸上描小人,一描描两个,纸上描着的两个小人,都是柴禾棍胳膊木桩身,西瓜脑袋粗五官,两只柴禾棍似的胳膊交叉在了一起,似乎是个手拖手的模样,一个边上写着“我”,另一个边上写着“他”。下边还有好多张,都是“我”和“他”。“我”越来越高,“他”越来越矮,还是胳膊画交叉,连手指头都不会画,笔头功夫多年如一日的差劲。只不过后来聪明了,偷偷描,偷偷藏,有时和肉干一起藏,有时单独藏,更多的是藏在席子底下,藏不下就往地下或树上藏,直到他入了健儿营,有了战功,封了参将、将军,一路封上去,宅子也越换越大,他还是把这些东西往席子底下藏。行军打仗时候也不忘随身带上几张,或是偷空描上几张,一开始只是手拖着手,后来就杂了,有些是“我”压着“他”,有些是“他”骑着“我”,还有两个西瓜脑袋黏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嘴贴嘴的,不一而足。龙湛描得满心惬意,描完了往怀里一揣,夜里也能出来一场又甜又黏的春/梦。

第71章 来个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童鞋不记得韩瑭是谁了= =就这么看也不影响。颈椎病,长久不更新,连签名都慢吞吞的= =多包涵

    江南水乡; 河网纵横,每到夏秋之交; 千流归海之处有大潮汹涌。惊涛拍岸,日耀长空,配上三秋桂子; 十里荷塘; 正是淮阳城最好的一段风景。这个时候,整个庆朝的有钱人都爱往这儿来,凑一份热闹,小商小贩们觑着商机; 做了种种小食; 摆到江岸边上,现挣几个小钱。

    这日正逢数十年罕见的大潮,大半座城的人都看潮去了,韩君璧的娘舅妈也打算去一趟试试,看看能不能挣出几天的伙食钱来。她前一天夜里就把韩君璧姐弟两个叫起来; 连夜赶做了一些糯米藕、甜汤团、胡饼、咸豌豆之类的小食; 单等天一亮就要他们二人到江岸边守摊子。娘舅妈让姐弟俩出去守摊子,娘舅不同意; 他说当今圣上早有旨意; 韩氏族人不得为官; 不得务农,不得做匠,不得做贾; 士农工商都不能做,怎么能让他二人去守摊子?

    娘舅妈回嘴道:就是让他们帮着招呼客人,忙不过来时端茶递水,没让他们做买卖!我可跟你说好了,这月的房钱还没着落呢,不指着这两日挣一笔,后日我们就要到街上睡去了!

    她从不打骂或是说难听的话,就是软刀子割肉——你们吃我的喝我的,让帮着守一下摊子还不乐意?!那好,我自己出去做!

    每回都做到天漆黑了才回来,夜里也不吃饭,只是长吁短叹,暗暗抹泪。

    寄人篱下的,哪里受的住这样的软刀子,少不得顺了她的意,彼此之间好少些磨折。韩君璧应承是应承了,但只说他自己去,不让姐姐韩如音去,还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便是表哥,也不会让姐姐出去抛头露面的!

    娘舅妈听了并不抬抛头,直戳戳一句话:“就知道用你们表哥来治我!”

    其实,她并没打算让韩如音抛头露面露面看摊子,就是以退为进,还顺道一箭双雕,一箭让韩君璧老老实实随她去,一箭让她那一和心上人说话就脸红的儿子扮红脸,给这对傻鸳鸯制造一二分时机。哪怕造时机要让当妈的扮黑脸呢!

    表哥是个药罐子,也是娘舅妈的命根子,娘舅妈平日里一句重话也不敢说,小心翼翼捧着这颗宝贝蛋儿,就怕他一口气上不来,死过去了,他们家从此断了香火。表哥与韩如音青梅竹马,暗自心许,只不过因为身子骨不争气,怕害了一个好好的姑娘家,相思相许都不曾说出口。偶尔说一句话,都是为姐弟俩说。

    大多数时候,表哥一句话比娘舅一百句话还要管用。

    韩君璧的娘舅是个肉脾气,先前家里日子好的时候,他饱食终日,闲来便上山找山僧们闲聊,谈禅机,下棋局,悠悠然如方外之人。如今日子差了,他还是这副悠悠然的模样,不怎么着家,养家糊口的重担,都落在了同是世家出身的娘舅妈身上。世家小姐除了能花销之外,哪里做得来吃?一家子人先是一批批遣散仆从,后是一件两件地卖首饰,所谓“坐吃山空,立吃地陷”就是这么一回事。从韩君璧姐弟投靠他们起,也就是七八年的长短,娘舅家便徒有四壁而已了。

    能卖的都卖光了,可人还活着,活着就得吃饭,一家几人,翻翻捡捡,也就只有韩君璧还能派上一点用场。然而整个淮阳城,只有码头的扛包铺子敢用他。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扛一天大包顶多能挣几吊小钱,刚够一家人糊口,若是再被娘舅偷拿一些去买酒,或是家里表哥犯了旧病,那就更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