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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倾国,我倾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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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盼急忙道:“等等!”

    金萱儿回头,眼睛闪闪的:“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呢?”

    杨盼示意她把灯烛拿近些,就着光线抬手看了看——每根手指都齐全得很,并没有化作青烟或水汽,手指头白嫩圆润,翻过来看手背,手背细腻光滑,还有五个小涡。杨盼坐起来,背上湿漉漉的,丝绸的寝衣也黏在背上。

    “我要换衣服,还要——”杨盼顿了顿,“照镜子。”

    金萱儿差点笑出来:半夜三更照镜子?!

    不过,素知这位公主不中绳墨,和史书上记载的那些端庄持重的公主大不一样,便依言把磨得亮亮的铜镜递过去。

    杨盼接过铜镜,金萱儿把灯对着她的脸照着。铜镜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照出一张稚气犹存的脸庞。圆圆脸,圆圆眼睛,嘴角还有一对圆圆酒窝,面团团的一个玉娃娃,看着就想捏一把的样子。

    金萱儿感觉出这位公主主子面色惊诧,圆圆眼睛瞪得比平常还要圆,乌珠子滴溜滴溜地转着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会儿惊呼道:“老天,我几岁?”

    要是嘴里有口茶,金萱儿一总儿要喷杨盼的脸上去了,她忍着笑,探手摸了摸杨盼的额角:“公主,怎么了?着凉发烧了?”就差一句“咋说胡话了?”

    不过,瞥见杨盼一本正经的期待神色,金萱儿不敢再嘲笑,笑道:“公主怎么忘记了呢?不是前儿个刚过十二岁生辰?”

    杨盼“哦”了一声,翻来覆去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心头恍惚:“只是做了一个悠长的噩梦么?为什么梦里这八年的感觉如此真切?”在金萱儿的再三劝解下,杨盼又倒下睡觉,迷迷蒙蒙间竟像庄周梦蝶一样,不知哪个才是梦境,哪个才是现实。

    迷迷糊糊躺到天亮,外头宫女嬷嬷的影子穿梭般往来,但即使帐子上通明,也没有人来打扰她睡懒觉。

    睡眠质量并不高的杨盼只好自己坐起来,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时才有人打开帐子的门,笑晏晏问:“公主醒了?”

    洗漱,早点,梳妆,一切都有条不紊。杨盼凝视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突然问道:“我父皇出征去了吗?”

    她现在还不能确定,“梦”中那栩栩如生的八年,究竟是一个真的梦,还是一个怪力乱神的轮回重生。如果是梦,怎么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的清晰?但如果是轮回世界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呢?

    她仅仅记得自己十二岁那年,阿父确实是出征了。

    她的父亲杨寄,原是巷陌里一介平民,穷得饭都吃不上,却凭乱世里的一段机缘,靠着自己的军功和赌天运的能力,逐步拥有兵权,然后逆袭世家大族,把皇帝变为傀儡,最后一不做二不休,自己登上帝位。

    确实不可思议,但是人一旦到了至尊的位置,只要手控军政大权,也便是任凭谁都没有什么废话敢说,不可一世的世家大族们还不是个个纳头,俯首称臣?

    何况现在天下未能统一,西边西凉,北边北燕,都是地域广大、兵强马壮的大国,要是还像前朝似的军力羸弱,只怕早给人家吃的连骨头渣儿都不剩了。国赖强君,南秦内里还是战线一致,拥护君权独握的。

    在记忆里,父亲为了保证军权不被别人染指,也为了他统一天下的梦想,从来不安于做一个在宫里享福的帝王,但凡有异族入犯,虽远必诛,所以十年里倒有七八年在外征战。

    如果梦境是真实的话,她记得她十二岁那年父亲正好出战西凉,不过那个梦似乎太长太长了,所以她也不能确切地记得到底是十二岁的哪个时间段。

    果然,为她梳头的宫女笑道:“公主忘了么?陛下不是从西凉征战回来第五天了?大前天还亲自给公主过生辰来着!”她指了指妆台上的几个匣子:“知道公主喜欢漂亮的首饰,在西凉郡王府缴获的饰物全送公主这儿来,作为生辰礼物呢!”

    杨盼心里一抖,隐隐记得是有这事,梦境与现实印证,感觉是说不来的恐惧。她打开那些匣子:缀着珍珠和金叶子的步摇、点翠镶宝的蝴蝶簪、满是西域风情的玛瑙璎珞她目光一跳,匣子里还有一块白得莹润可爱的和田玉雕小猪佩饰。

    她属猪,虽然算不上胖,但有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皮肤又白里透粉的,加之贪嘴,罗逾没少嘲笑她如同一头小猪仔。他每每说完这话,都要挨杨盼一顿捶,于是一边装痛叫“哎哟”,一边又借着抵挡的机会吃她豆腐。他们婚后,罗逾要去归告父母,因着山高路远,杨盼不便跟着去拜舅姑,便把这只玉雕的小猪挂在罗逾腰间,让他做个念想。

    这样的细节梦中也会有?

    杨盼把玉雕小猪握在手心里,抬头对空回忆了一会儿,对几位宫女说:“去玉烛殿,找我父皇。”

    早上杨盼睡了个懒觉,这会儿皇帝已经下朝了,门口黄门小宦官一通报进去,片刻就小跑着出来,笑吟吟说:“大公主,陛下传您进去呢。”

    南秦的开国皇帝杨寄,戎马倥偬,这次西征回来,脸色有些疲惫,面前小几上还摆着高高的一摞奏折,但他看见女儿,还是马上放下朱笔,对杨盼招招手笑道:“阿盼乖囡,快让阿父瞧瞧胖些了没有?”

    军功上来的开国皇帝,举止不怎么儒雅稳重,但是多了些烟火气,一点距离感都没有。杨盼想到“梦”中的自己,不听他的话,一意孤行非要嫁给罗逾,结果被骗被杀,落得个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下场,再回头看看真切对自己疼爱的父亲,顿时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几步上前往他怀里一钻。

    十二岁的大姑娘,在父亲眼中还跟三岁时一样,爱抚地顺顺发辫,拍拍肩膀,还埋怨着:“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好像又瘦了?”

    杨盼已经不记得自己十二岁时有没有好好吃饭,不过今日早上食不甘味是一定的,此刻只能扭着身子撒娇:“怎么没好好吃饭?要多胖干嘛?”她举起手心里的玉雕小猪:“非胖得它似的嘛?”

    “随便怎么胖,反正也不愁没人要,还不如胖点。”当上皇帝的穷小子骨子里还是暴发户心态,洋洋自得地说,“不都说皇帝女儿不愁嫁么,我们阿盼一定不怕嫁不出去。”

    杨盼不由暗自翻了个白眼,那个漫长的梦境里,她的出嫁可是愁煞了父母双亲——从小定的亲她不要,非要嫁给异国来的罗逾——现在说什么不愁嫁,只不过是时候未到呢。

    想着此来的目的,杨盼觉得自己不该总像撒娇的女儿贪恋父亲怀抱的温暖,她坐直身子,探头瞟了一眼桌上的奏折:“写的是什么呀?”

    皇帝不疑有他,笑道:“打场胜仗,自然少不得分封有功的将士,抚恤受伤和死亡的人。西征新攻破的几座城池,也要挑选合适的人做刺史,还有与之彼此牵制的边关守将,都是要琢磨的事。哎,早知道做皇帝这么累,还不如做将军舒坦”

    杨盼拿起一份分封功臣的奏折,指着上面一个名字说:“侍中王谧有功要奖赏,但是他的儿子王蔼,别发到边省做司马。”

    “为啥?”

    “因为”杨盼眼珠子一转,“年纪太小了,镇不住。”

    皇帝笑道:“你瞎操个啥心?人家阿父是朝廷堂堂的侍中,凉州刺史是王谧的岳丈。王蔼是嫡亲外孙送过去历练,又不是没有凭籍,有啥镇不住?别说王蔼,你那两个兄弟,我也打算满十二岁就送到外头历练。宫掖里长大的男娃——没出息!”

    杨盼挠挠头,一肚子的话想说又没敢说。她父亲没当上皇帝前,把她和王蔼定了娃娃亲,她却不喜欢那个呆头愣脑,脸颊和掌心一样粗糙的“傻小子”,动辄恶作剧欺负人家,天天在父亲面前说说说,硬是把他调到边远的地方——大概就是皇帝谕旨的由来了。

    国家战事连连,后来,身为掌兵刺史的王蔼在边关的风沙磨砺之下变得黝黑峻厉,越发比不上清隽鲜嫩的罗逾。八年间他几次回京述职,杨盼便“生病”,王蔼虽然有些军功,但岂敢在皇帝面前显摆?更不敢对装聋作哑的公主提起当年的婚约。后来她嫁给了罗逾,王蔼更是沉默寡言,连偶遇时行礼叫声“公主”都叫得生分。

    没记错的话,十六岁的王蔼就是这一年跟着雍州刺史历练去的。十六岁,也才是个半大少年,孤身去那荒凉的地界,天知道他会经历什么!

    杨盼懊悔地想:自己给自己挖的坑,还能有谁填?

第三章() 
杨盼有个毛病,一想心事就容易饿。皇宫大内,饿了自然不愁没的吃,但是她长到十二三岁时,开始爱漂亮了,生怕自己吃得跟那只玉雕小猪一般肥壮,渐渐就开始克制着——克制不住饿肚子,但是可以克制自己少动脑子呗。

    但是今天,这脑子转得水车似的快,不为别的,单只这场漫长而逼真的“梦”就够她费思量了。一件件事情清晰地发生,她已经慢慢感觉到这大概不止是一场“梦”,似乎是冥冥之间被带回到小时候,再次开始自己的人生。

    前世今生这种东西,杨盼还住在秣陵的巷陌里时,常常听里坊里的老人家讲过,讲得神神道道的,说不上三句就要念五六声“阿弥陀佛”。

    这会子不得不考虑起重生这件怪事的可能性,但是,怎么会重生?生活是不是一模一样来一遍?她还是想破了脑子都想不明白,反而倒感觉肚子里一阵阵“咕噜咕噜”叫,肠胃像给一只手捏着,可劲儿地揉啊揉,揉得馋虫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不自觉地,脚步就往玉烛殿后头、皇后所居的显阳殿而去。

    南秦的第一任皇后沈氏,和开国皇帝一样,也是平民百姓出身,所以待人接物没啥皇后架子,反而犹自带着民间时的生活习惯——闲不住,享不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福,凡事必要躬亲,尤其是做得一手好饭菜,杨盼从小吃惯了,每每饿了自然去找妈。

    “阿母。”人未到,她的声音先到了,“我饿了,要吃肉!”

    嚷嚷完,杨盼才发现显阳殿里的宫女和宦官脸色不像往常那么轻松,为首的大宫女正冲着她摆手,歪着嘴朝一边努。杨盼这才看见沈皇后板着脸,盯着窗户外头像没听见一样。

    嗐,这辈子还是那样咋咋呼呼的,多活的八年全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杨盼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正打算溜,沈皇后撇过脸发声儿了:“不是饿了吗?哪儿去?”

    杨盼皮了脸笑道:“正是饿了,不过怕打扰阿母,打算溜到御厨下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按重生到现在的时候算,她当上公主也才几年,平头百姓家出身的女孩子,称呼还习惯秣陵老家的土话,什么“父皇”“母后”的,得正式场合有人提点了才叫得出口,平日里还是“阿父”“阿母”的亲昵叫法,大家都习惯,也不觉得生分。

    沈皇后剜了她一眼:“这会儿离午饭还早,若是吃一肚子甜点心又会没胃口吃正经饭菜。等着,给你做碗汤饼,解解你的馋虫。”挽了袖子起身,打算亲自入厨下。

    杨盼嬉了皮笑着:“好嘞!我要卤肉浇头!”

    “没有!”沈皇后捏捏女儿肉嘟嘟的脸蛋,“胖不死你!只有鱼脍。”

    “也好的!”杨盼急忙道,跟屁虫一样跟着母亲。

    汤饼就是后世的面条。不过是揉好面之后,用手一片片碾出宽长条的形状,再丢进沸水煮熟,配上好汤汁和浇头,时人夸它“弱如春绵,白如秋练。”御厨里什么都有,伺候的厨娘更是十好几个,但是沈皇后始终认为碾面片这样的活计,非躬亲不足以到位,所以一边吩咐准备鱼汤、小葱和芫荽,一边亲自把醒好的面团又揉了一番,手掌用力碾出面片。

    杨盼突然鼻酸:在苍盂山当孤魂野鬼漂泊的四十九天,最大的恐惧就是孤独,想着自己再见不到父母,父母再见不到她,那种揪心的畏怯和悲恸简直无法言喻。现在一切却还那么好,好得做梦似的。她从背后抱住母亲,脸颊蹭了蹭,顺便把眼角的一滴泪蹭掉了。

    “哎呀,这么大了还卖嗲!”沈皇后笑着说,“快起开,箍着我我没法做事了!”

    杨盼松开手。母亲动作麻利,周围的厨娘们也把杂务打理得清清爽爽,她除了在御厨房里瞎转,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好在御厨房里新鲜东西多,她在簸箩里抓起一把豆子,好奇地问:“这是啥?”

    厨娘告诉她:“大公主,这是胡豆。”

    杨盼又换了个簸箩:“这些又是啥?”

    厨娘笑着一一介绍:“这是越瓜、马芹、胡荽、胡葵和胡蒜”

    杨盼好奇心起:“有胡牛、胡羊、胡鸡和胡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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