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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妖谷靡香-第30章

小说: 妖谷靡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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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那个纤柔的身影将要挪出大门之际,我将她叫住。

    她一顿,施施然转身,带着一丝从容,一丝惶恐敛襟,“不知寨主还有何吩咐?”

    “初进寨中时,你为谁举的手?”我执起酒杯,低着眼皮喝下,并不看她。

    “浅儿并未为谁举手。”她轻声答。

    “好,我知道了。”

    我阖上双眸,品着滑下喉的酒,淡淡的醇香在口中化开。

    奴栾怔怔地看着我,“卉娘这是,换口味了?”

    我大概也清楚她想到了什么,“夫人原来与鬼君一般猥琐。”

    她嗔我,“与鬼君相熟的都知道,鬼君比腹黑还要装许多,栾儿不过是依据事实,作合情合理的推测,连鬼君的万分之一也及不上。”

    啊!原来骚包男的名声已经这么臭了?我颇为得意地又饮下一口。

    渐临的夜幕为天地之间笼上了一层浅墨,有小弟入楼禀报,晚膳已经备好了。

    以前都是我掐准了时间,主动前去,此刻沙漏已流过了一刻钟,难怪小弟来催,我执起奴栾的手,与她相视一笑,转而吩咐小弟,“将青琼酒温一下。”

    青琼酒有酒味,有酒香,却无烈度,适合怀了身孕的女子。

    “是。”小弟恭敬地应,匆匆退下。

    离身前往翡膳阁,奴栾在我肩上偎了偎,“卉娘对女子是愈发地感兴趣了。”

    我抖了一抖,轻咳一声,“那来一斤烧身的白酒好了。”

    忽,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奴栾又怨瞪我,“卉娘这是存心害小韬决的命。”

    ……小韬决?不该是魔尊的某一处么?

    我好心提醒她,“无须害,夫人直接将魔尊阉了得了。”

    她的面颊腾地一下子红了许多,“卉娘真没羞,尽想人家男人的那一处。”

    我险些没晕厥过去,几乎要颤着手问苍天,梵韬决的那一处与我何干,与我何干?

    从弄月楼出来,短短二十丈的路径,我们兴致盎然地将小子懿和小韬决讨论了个遍,经华廊走向阁门之际,奴栾仍恬不知耻地继续,“既然鬼君过于持久凶猛,让卉娘你承受不住,不如使一些手段,让他无法昂扬,折损作为一个男子的自尊心,也便不会向你索求吃食了。”

    我惊出了一脑勺的冷汗,哎哟,不是你家男人,你倒是无关痛痒,若是魔尊不举,你定然呼天抢地,痛不欲生吧?

    虽然鬼君太不节制,但痛并快乐着的感受,本寨还是喜闻乐见的。

    察觉到阁子透出一股冷意,我肃然道,“鬼君已不在哨顶,望夫人收敛一些。”这句话透着虚惶,但愿……

    奴栾摆了摆手,“不在哨顶他就改变秉性了?你呀,总该为自己考虑一些,不要不情愿也咬紧牙关忍着,如此这般,鬼君反而会变本加厉,为你下更多的苦头吃,万一断腰折骨,那可就无法挽救了。”

    若子懿变本加厉,恐怕弄月楼也要被晃塌了吧?这比腹黑还装的骚包男欸,拿什么来拯救你,不,拿什么来拯救可怜兮兮的本寨?

    为了堵住奴栾这张喋喋不休的乌鸦嘴,我干着脸堪堪道,“这个么,夫人勿要担心,卉娘自有一番打算,终归会连本带利地捞回来。”

    “这才对嘛。”她孺子可教地挤眉弄眼,与我一道迈入翡膳阁。

    我的身子不经意间颤了颤。

    一桌饭菜已经备好,正散发着袅袅热气,满阁氲漾着诱人的香味,鬼君,妖君,冷桑正在座上侯着,谁也未动碗筷,一个比一个神情复杂。

    鬼君一脸沉黯,冷冷地望我,带着威胁的意味。

    妖君一脸尴尬,折扇半收,搁在桌上,嘴角残留一丝戏谑。

    冷桑瘫着脸,无法辨别情绪。

    奴栾撑着腰,款款到兰痕身边坐下,莞笑着打圆场,“栾儿不过与卉娘随意侃一下,大家不要当真,来来来,不醉不休。”

    兰痕挑眉,眸子渗出一丝苦意,“卉娘巴不得鬼君赐更滂沱的雨露,栾儿你挑拨作甚?”

    我正要去冷桑那儿,以避祸患,才挪了一步,便被一股无穷的劲道吸到了玄衣一旁的座上,鬼君眼皮覆下,寒气腾腾地压着我。

    一颗心“扑嗵扑嗵”地飞跳。

    那似乎是要将我折磨一番才肯消气,受惊的魂儿更加没底。

    骚包男不会现在就想发作吧?

    但我是寨主我怕谁,端出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道,“本寨方才耽于歌舞,让三位久等,实在是有些抱歉,先干为敬。”

    执起酒杯,遥相敬过,一饮而尽。

    冷桑神经大条,配合我喝下一口。

    兰痕皱了一下眉头,手指在杯臂摩挲,没有多余的举动。

    子懿的脸更寒了,“何来的歌舞,又是何人在表演?”

    奴栾掩口笑了,“鬼君莫不是以为卉娘欣赏其它男人健美的膛臂作舞吧?放心好了,都是些清澈水灵的姑娘。”

    子懿这才肯动餐具,只是,绕有深意地瞥了我一下。

    我知道我今夜不要妄想一个好觉了。

    “义兄,你瞧瞧,栾儿是不是胖了许多。”奴栾拉起兰痕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我有些艰难地将饭菜咽下去,不知她这又唱的什么调儿。

    兰痕阖上双眸感受了一番,“唔,腹部鼓起,不复曾经小蛮,栾儿你该减肥了,也兴许是生了肿瘤,这黑息寨的医师不错,待饭后召一个来瞧瞧,及早开刀取出来。”

    我终于忍不住一阵大笑,子懿和冷桑一齐疑惑地看了过来。

    奴栾的脸乍青乍白,一跺脚,“义兄,你就不能猜一下其他可能?”

    兰痕皱了皱眉,“难不成……”

    奴栾眸烁亮光。

    兰痕继续道,“在之前你已经吃了,而且吃了许多。”

    奴栾一声冷哼,“什么嘛,人家……人家有喜了,你就要当舅爹了。”

    冷桑依旧无动于衷,子懿的神色一时有些微妙,似乎是苦涩,遗憾,愧疚……他垂着睫,夹菜的动作越来越慢……

    “什么?”兰痕向后一仰,不可置信地表示抗议,“栾儿你何苦怀一个孩子来让义兄老一辈?”

    奴栾见他这副形容,掩口一笑,“魔尊播的种子,栾儿怎敢不要?”

    “幸亏卉娘与鬼君皆未与夫人攀亲戚。”我也笑,吩咐厨娘再添几样清淡酥口的菜来。

    这一顿晚餐,菜样是从未有过的可口,鬼君却吃得毫无兴致,诸位酒意正酣之际,他搁下杯筷,独自走了出去,哨楼上,随即有箫声漾起,平缓中带着绵绵无尽的感伤,仿佛一个人在窃窃低诉,无法说与人听。

    时光流逝了一年又一年,他依然是他,我依然是我,似乎从未有过变化。

    我带着微醺的醉意回弄月楼时,浅儿已在楼前等,上身披了一件紫色的烟罗软纱坎肩,凝脂般的雪肌玉肤隐隐透出来,说不出的绰约婉娉,一头青丝半散半绾,墨绸也似地铺了满背,衬得整个人儿既清丽又妩媚,尽管已是初夏,空气仍有些寒凉,她怀抱琵琶,寥寥而立,偶尔被冷风拂得轻颤一下,那含过朱红的唇,泛起了一丝苍白。

    我解下紫色大氅,披在她身上,“莫要凉着了。”

    她受宠若惊,“浅儿消受不起这等福分。”腾出一只手来,要将大氅褪下与我。

    我拍了拍她的手又移开,叹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中州之人这般懂得享受,咱们为妖,该更放得开不是。”

    她勾唇浅笑,不语,眸中有星辰闪熠,要推拒的手,拉紧了大氅。

    入室,我侧倚在榻上,她矮身于梳妆台前的紫玉椅,纤指拨了几下弦,一双美目望向我,“不知寨主要听什么曲儿?”

    “会唱葛生么?”我剥了一颗葡萄,懒懒地喂进口中。

    她神色一怅,垂睫默认,素手起弦,再启清喉。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与兰痕唱的是一个调调,只不过一个磁性黯沉,一个清灵凄婉,合着珠落玉盘的切切琵琶音,更让人无限怔仲地徜徉其间,久久无法从此境中抽身而出,望着这个初初化成人形不久的女子,我忽然想到了我的芳华岁月,以及那个一百多年前逝去的白衣仙子。

第八十四章 尘世之殇() 
子懿进入楼中时,浅儿正伏在我的膝上,一头青丝被我抽去了骨玉钗,悉数散了下来,坎肩褪去了一半,裸出珠圆玉润的香肩,我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抚移,另一手执杯,饮一口,笑一下,所有的景致皆已朦胧,身心犹坠入云中雾中,疲乏至极,又觉分外舒畅。

    有寒气渗透进来,膝上的美人身子轻轻一颤,含怯望了出去,伏得更低更紧,“寨主……”

    子懿站在帘处,一张脸似是凝上了一层霜,眸子沉定无波地望着我,有黑流藏于深底,不断激涌。

    我将酒杯往矮几上一搁,将浅儿扶起,“你下去。”

    她担忧地看我一眼,目光仿佛初涉世事的小鹿闪烁不定,抱起琵琶,低着头,听话地离开,白纱裙裾在槛上缓缓扫过,随即不见了踪影。

    “莫不是卉娘听一支曲鬼君也要管吧?”

    我笑,拎起酒壶,斟满了酒,向他递去,“卉娘寂寞了,望鬼君赏脸作陪,一醉方休。”

    他玄袖一动,有劲风传来,酒杯从我手中脱飞,循声望去,俨然已是一堆碎片。

    今夜终究还是免不了一番折磨。

    我磨着牙决定,明日联合魔尊,妖君与冷桑一道,围剿骚包男,最不济也要将他阉了。

    “卉娘。”修指抚过我的眼皮,“你这般倦怠,竟还生得出一分杀气来。”

    不好!我心底一凉,暗暗叫苦。

    他以悲悯苍生的神情看着我,“魔由心生,祛除孽相,净化心土,才能求得一世安乐。”

    什么乱七八糟,我懒得去深究,只是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我垂下眼皮,避免暴露更多的情绪,他施一阵风雨便要嘀咕一阵,我不知何时才能在一片安静中入眠。

    他又温声道,“卉娘,我来替你涤清煞气,如何?”

    说是男子行太多房事,弄不好会精尽人亡,我有时被折磨惨了,也不由得忿忿不平地想,为何骚包男还活得好好的,如今才恍然明白,他五十年前便已经死去,无论如何卖力,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影响。

    一个死去的人,还能再死么?

    幽道初见时,那一道横贯脖颈的伤口映入眼帘,体内那一颗不知隐藏在何处的泪滴微微一扯,疼得缥缈又遥远。

    我轻叹,忍不住伸手搂紧了他,他的胸膛和腹部挨着我,倒是有些烫热,后背即便覆了锦被,依然一派冰凉,我这一举动,他的唇再次从心口爬到我的唇上,含着依依辗转,发音模糊不清,“卉娘莫怪,我很冷,一直都很冷……”

    我又何尝不冷?

    第二日,我将事务交代与冷桑和几位长老,看了哨楼上的玄衣身影一眼,独自出了寨子。

    我活了一百多年,第一次去往人世,难免有些新奇,据闻人间不似妖界这般煞气翻腾,阴森慑人,就连繁华之处,也诡异艳华得令人胆战心惊,荒凉之所更是让人顿生一种凄凄绝命之感,人世是一派喧嚣的安详之态,市井匆忙,乡野劳碌,烟火味透着一股子的和谐,夫妻之间相待以礼,一辈子温馨幸福。

    小妖们见我一脸向往,怂恿我将人世也收到麾下,说是那皇帝老儿在我面前不过是一缕可以轻而易举捏碎的魂魄,而万千军队么,我随手撒一把锁魂针,便可以将他们彻底降伏。

    我摆手说罢了罢了,这一世拥有妖界已然足够,而六界一向均势,方才万物有序,我又何必去打破?

    我在云上躺了足足三个时辰,方才抵达帝都,之前我堪了子懿的命相,知他第一世投生于侯王姬无康之家,为大公子,而今姬姓家族已世袭了四代,二公子之子姬廉臣也已近了古稀之年,重孙姬华狱承了侯位,再过两年光景,便是知天命之龄。

    我尚嫌一百多年的岁月短暂,殊不知,人世已悠悠转转过了四世。

    这个家族奉行中庸之道的处世之方,一向不温不火,在波云诡燏的朝政乱流中得以存留至今,已着实不易,子懿曾住过的那一处宅子还在,只是院中荒草凄凄,足人膝高,屋顶上落满了凤凰枯叶,岁岁相叠,呈现一派颓废的金黄,已有许多年无人打理。

    拂开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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