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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妖谷靡香-第20章

小说: 妖谷靡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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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明白他的含义,瞅一眼他裹得像粽子的身躯,更加鄙视他,“鬼君也是太贪,就不怕噎死?”

    他神情很是纠结,“吃食都是卉娘赐予的,我永远吃不饱。”

    眼看着他恢复的趋势渐好,我赶紧提心吊胆地遁了。

    我在信上打了一个感叹号之后,以为信件交流到此为止,不料魔界又回了一次。

    大鹏绿森森的眸子焕发出幸灾乐祸的冷光,扭着尾部抖了几下,一封信掉落下来。

    兰痕抢先一步打开,哧一下又笑了。

    除了原来的内容,并无新添的字句。

    不就是比重量谁轻么?我干脆利落地将信撕了一半。

    兰痕目瞪口呆,“这一招……高明……”

    大鹏的眼神也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撕下的尽是空白的部分,我倒是要看看那梵韬决如何应对。

    一连几天,终于不见回信,这几日我得闲时,常苦思冥想他会出什么馊主意,后来才反应过来,这算是受到了精神惩罚。

    我决心见面时将一切报复回来。

    离开的前一日,子懿已能下床略作走动,他伫立在窗前,遥望幽道向阴司城延伸的方向,神色冷冽孤寂,眸子波澜不起,带着几丝怅茫。

    我知道,他等于去了两次,一直在寻找一个人,每一次轮回只有半世。

    而今,他终于找到了,她已经是一堆枯骨。

    我有些心虚,一直没有告诉他,是我吸尽了那位女仙的灵体,否则,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态度面对我。

    “鬼君。”我轻步到他身后,他也未发觉,“卉娘暂且出去一两日,会有小弟来伺候你的饮食起居。”

    他似乎一僵,迅速回过身来,直直地盯着我,“你要去何处?”

    我这就需要寻思了,倘若告知他寂梧山一行,说不定他要阻挠一番,便放冷了语气,“一些小寨仗着地势易守难攻,嚣张跋扈,就连邀请也不赏脸,既然如此,本寨便亲自将好处送过去了。”

    他的手有些艰难地抬起,将我拥在怀中,“你这一世,太累了,以后,我会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轻松日子。”

    我垂睫,笑,“只要鬼君陪着我。”

    呵,无忧无虑的轻松日子,我即便打下妖界江山,可以对安全无虑,又怎能做到无忧?子懿,你告诉我……

    这一夜,我在极度困乏中入睡,继续着那个子懿从后面偷袭兰痕的梦。

    一觉醒来,仍是什么也记不清。

    这个梦太长,为了不耽搁,我便没有叩醒引梦石,打算回来了再看。

    魔界与天庭有什么纠葛我没甚兴趣,不过是去弄一个明白。

    寂梧山处于魔界与妖界交界处,分界线不偏不倚地从山峰中央经过,为了方便交流,避免请君入瓮的嫌疑,十万年前,当时的魔尊一斧头削平了山顶,从今以后,二界领导人但凡有要事相商,便在寂梧山顶聚会,已经形成惯例。

    黑息寨已是妖界至东地带,与北部相去甚远,一大清早出发,将云的速度御到最快,也只能在午时左右赶到。

    我昨夜被子懿折磨得够惨,再加上有些晕云,与兰痕说不了几句话,便浑浑噩噩地倒在云上,很快入睡过去,隐约有衣角不断拂过我的身子,很久很久,又似乎有一只手轻轻抚我的面颜,稀薄的温度还未感受到,便已消散。

    “在我身边,你可以安然入眠,我很知足。”

    高空寒风猎猎,这句话吻了一下我的耳朵,又倏而远去了。

    暖意袭来,一件衣物盖到我的身上,我满意地哼哼,将衣裳提到下巴处,翻一个身,睡意十分香甜。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模糊的意识中,有人在唱《葛生》,声音缓沉哀凄,意境苍凉,含着久远的追思和怅茫,竟是十分的好听,让人整副身心都似要沦陷了进去。

    葛藤生长覆荆树,蔹草蔓延在野土。我爱的人葬这里,独自再与谁共处?

    葛藤生长覆丛棘,蔹草蔓延在坟地。我爱的人葬这里,独自再与谁共息?

    牛角枕头光灿烂,锦绣被子色斑斓。我爱的人葬这里,独自再与谁作伴?

    夏季白日烈炎炎,冬季黑夜长漫漫。百年以后归宿同,与你相会在黄泉。

    冬季黑夜长漫漫,夏季白日烈炎炎。百年以后归宿同,与你相会在阴间。

    一遍又一遍,我的梦境不断下沉,无休无止。

    以为是子懿在唱,这比较符合他心爱女子的收梢,艰难地撑开眼睛,见着那线条完美的檀唇在缓缓启合,兰痕妖君长身而立,视线越过我望向天山交界处,神情一片惨黯,桃花眸中水泽闪烁,“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他身上只着了一件白色中衣,更加衬得气质高雅出尘,宛如不愿归去的谪仙。

    难不成,兰痕也在追忆谁么?他活了那么多年,在我之前,一定爱过其他女子吧?如今已是红颜枯骨,怎不教人伤怀?

    我只是笑,静静地听了一会,起身来,将蓝衣披到他身上,“妖君莫要着凉了。”撩起袖子,为他拭去眼角溢出的一点晶莹。

    不过是一瞬间,那些黯然全然不见,他颜若春风,勾了勾唇,握住我的手,轻柔却带着十足的力道。

第七十章 我才是你夫君() 
我暗施法术,手背摩红了一层皮,方才将手抽出,看向寂梧山,“呶,到了。”

    好强的气势!

    寂梧山上全是高大的梧桐,枝丫间栖着金羽璨璨的凤凰,只只华贵无比,有的在交颈,有的在引鸣,整座山一片金光闪烁。平削的山顶上,一座飞檐翘角的大亭霍然伫立,亭下檀玉几一张,无凳,锦席围几而铺,一个黑袍男子盘膝坐北,正执起一支琉璃盏,细细地品着,一双星目似全神贯注,又似往云上瞥来。

    论五官,他与黑山老妖同样是纯阳刚的男人之美,论气质,他却是霸气敛于内,又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张驰有度,恰如其分,对人产生一定压迫力,却又使人心甘情愿地臣服,不似老妖那般张扬热烈,容易树敌招祸,论气度,作为魔界尊主,他胸怀间似包容了万物,又有杀伐决断的果断,抵达了王者的至高境界。

    我淡淡地下了论断,“此人看着顺眼。”

    兰痕一笑,“岂止是顺眼?”

    我惊了一惊,这家伙不会是以为我看上梵韬决了吧?我是夫管严,此等玩笑可开不得。

    冷冷道,“黑山老妖已经处理,妖君已为寨子尽了力,该回无归寨享受清福了。”

    他敛了笑,“卉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此番与妖君的拌嘴,当是一字不落地进了魔尊的耳中,他含笑望来,“二位老友,百年不见,可安然无恙?”

    声音朗朗,有几分磁性,一丝沙哑。

    老友?我懵了,随即反应过来,这魔尊还真是善于攀亲戚,为了对抗天庭,一来就套近乎。

    两员小僮上茶。

    兰痕笑盈盈地在席南坐下,“信上内容我也过了目,只是么,卉娘这一世仅有短短一百五十年,如今已是半老徐娘,身体一日差似一日,并无多少精力与魔尊一道对抗天庭,尊主还是让她安享晚年好了。”

    神马?有他这么尖酸刻薄的吗?还有,他们之间似乎很是熟络……

    顾及魔尊在场,我有礼道,“卉娘虽年岁不小了,但偶尔拿毒药当一日三餐吃,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对劲,若是妖君不信,可以亲自尝一两颗,看看谁的身体好一些。”

    “哈哈……”梵韬决一阵爽朗的大笑,自然而然,如水如风,分外好听,他看向我,“多年不见,卉娘还是这般伶牙俐齿,当年的祸,口舌就占了一半,不想卉娘还是不长进。”眼神熟悉,话中也无嘲笑,仔细一辩,竟隐约含着关怀。

    他究竟是谁?我又闯了什么祸?当年又是哪一年?

    我再次懵了,隐隐觉得,应该是我那掐算不出的前世,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故事。

    “前尘过往,卉娘一桩也记不清楚。”我抿下一口君山银针冲神,端端道,“还望魔尊提醒。”

    魔尊不无感慨地摇头,“唉,果真是忘了,忘了欸,卉娘,若你能够记起,定会接受我信上的提议,当年……”

    “且慢。”

    兰痕将折扇“嗒”一声收好,从袖中摸出一颗琥珀滴状的透明什物,内部白芒缭绕,缓缓流窜,似乎清风瑞气被锁在了其中,剔透如水,淡雅非凡,隐约散发出一股木槿花的淡香。

    魔尊的面色一下子苍白下去,“这是……”话语有些颤抖,忽然顿住,似乎已不用多说。

    咦,这么个男人,也竟有失态的时候?

    我更好奇这什物究竟是个什么东东,仔细端详着,却看不出什么苗头。

    兰痕淡淡笑了,那是我所陌生的冷笑,“魔尊该识得这天水滴中装了什么,所以……”他向前倾了倾身,“我只有一个要求,让卉娘无牵无挂地度过这一世,你要报复,单凭魔界的力量,也有四分可能。”

    气势仿若澎湃的海浪向八方源源不断地涌去,梵韬决一袭黑袍竟张鼓了起来,此刻的他,罗刹般阴森可怖,手指逐渐收紧,“兰痕,我当你是知交,你莫不是要告诉我,当年锁奴栾的魂魄,让她寒尸百年,也有你的份?”

    “自然不是。”兰痕折扇缓摇,语气低沉,“那一场变故之后,我几经周折,总算从司命那一处拿到锁了义妹魂魄的天水滴,本欲前往魔界交予你,后来又想,何不以此作为筹码,免得魔尊守不住嘴皮子。”

    煞气终于减了一些,梵韬决苦涩一笑,摇头,“你与奴栾兄妹情深,到头来,竟利用了她。”

    兰痕郑重地将天水滴交到他掌心,含着一丝愧疚,“在我的心中,没有谁比卉娘更重要,包括我自己,魔尊既当卉娘为知交,也该为她考虑一下。”

    梵韬决复杂地扫我一眼,“我正是因了与卉娘有交情,才准备将那样酣畅淋漓的痛快分一份给她。”

    我心底感了一动,可是,二位能不能让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把我晾在一边,作为妖尊的我很是没面子。

    兰痕抚着扇缘,“魔尊不会不清楚,她平和安乐的一世,并不容易,所以……”掀起眼皮,“请不要扰了她,那些账,本君替她记着,若魔尊不性急,待卉娘下一世,咱们一起还回去,妖界与魔界联合,任是佛祖也要皱眉头,魔尊且耐心一些。”

    梵韬决收拢手指,将天水滴轻轻握住,闭上双眸,缓缓吐出两个字,“奴栾……”

    “魔尊书信与我,熟料竟促成二位之间的交易,卉娘以后却注定要活在胡思乱想之中,也谈不上什么平和安乐了。”我以商量的语气道,“这一趟吃了大亏,二位倒不如将陈芝麻烂谷子都倒出来,让我好生咀嚼一番,当是听话本子,板戏,赏够了风月,该换换新鲜味了,”

    他们都怜悯地看向我,隐有叹息。

    我不由得默然。

    这一趟回去,脑海中尽是摸不着边的话,与兰痕在云上斗了几次法,最后两败俱伤,仍无法从他口中套出一句话来。

    他道,迟早会知道的,何必急在这一时。

    我道,迟早会知道的,这一时为何不说。

    二人都有些道理,争辩下去也没甚大意思,我叹了一声,“妖君不说也罢,卉娘只想问一句话。”

    他的眸子有静伤。

    我笑了笑,“我的上一世,是否十分悲惨。”

    他答,“岂止是悲惨。”

    我又笑,“难怪你们要千方百计瞒住我,既然是为着我好,以后不问便是,况且前尘旧事,拿来伤己作甚?”

    这辈子我已经有心无力。

    真正想要的,从未得到过。

    不理会他复杂的神色,我又在云上浑浑噩噩地睡去,梦中有人在唱葛生。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倘若我去了,会是谁将我收敛,将我下葬,有没有人为我唱一曲葛生?

    回到寨子已是黄昏,久违了的箫声缓缓飘漾,大广场上,昨日醉倒的小妖们尚未苏醒,一地狼藉也没有收拾。

    那一袭玄衣在苍翊小筑上静静张鼓,那么的寂寞,那样的萧瑟,我的眼一下子热了。

    然而,见我与兰痕一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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