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偶师-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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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矣，恕吾无能为力。”
看着一个神的陨落，青帝金色的瞳孔里依旧毫无波动，只见他手中一道金光闪过，戏梦君的尸体顿时被他收回，然后见他看着即墨白，淡淡的说道：“你应当知道，六道其实在不知不觉的毁灭中，因为不受天道控制的变数出现，导致天道有了神智，所以现在只能毁掉这些变数，才能使天道衍生出来的神智消失。吾不管吾与女魃是何关系，但是汝要记住，若是为了你的一念之情，毁掉的也许就是整个六界。“
“所以青帝希望我怎么做？”即墨白漠然的看着青帝，或许是已经猜到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所以此刻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提出反对。
“吾希望你与女魃能有一个孩子。”
“孩子？”即墨白低喃着这两个字，却是忍不住悲凉的大笑起来，就在此时，天边传出一道闷雷，随即雨水便从空中降落，而青帝早在话说完的那一刻，便已经离去。
神界之上，季礼看着一枚棋子的消失，嘴角却是缓缓勾起，只见他对眼前的青帝说道：“这么多年了，终于也该有该有个了断了。”
青帝闻言，执起一枚棋子，然后放在棋盘之上，对季礼缓缓的说道：“天道，此局你已是输了。”
见青帝道出天道二字，季礼却是大笑出声，随即便见他拿起桌上的折扇，然后起身离开他先前所在的地方，只见他用折扇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掌心，然后对青帝轻笑道：“是输是赢，对我来说已然不重要，人生在世，何苦纠结能不能活下去，最重要的是体验到乐趣才是，我也该把轩辕剑给百里姑娘送去了。”
“既然你想让夙夜复活，千年前又何必杀他，这样不是多此一举？”
青帝始终不明白，既然他想让夙夜活着，那为何又在千年前置他死地？
季礼闻言，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只见他慢悠悠的说道：“若是任何事情都需要理由的话，那未免也太无趣了些。”
青帝看着季礼逐渐消失的身影，金色的瞳孔却是逐渐陷入沉思之中，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他确实没想过，而后他看着棋盘之上，那枚陨落的棋子，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情之一字，果然伤人。
此时，百里幻音行走在黑山森林中，一路上她没有掩饰自己的气息，红色的身影在黑山森林中极速的飞行，快的让人仿佛感觉那道身影只是一道错觉。
约莫飞了半天，百里幻音才停了下来，她看着熟悉的地方，心中思绪万千，然而该来的始终是要来，后方脚步声“沙沙”的响起，不用回头，百里幻音也知道她来了。
“音儿，我早知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想不到，竟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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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幻音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却是微微抿了抿唇；然后便见她回过头看向千挽歌；然后对她说道：“你应该知道；此番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千挽歌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笑；只见她充满慈祥的看着百里幻音；然后柔声道：“我当然知道；只是你能陪我说说话么？”
“没什么好说的。”百里幻音看着眼前神似自己的那张脸；却是充满冷意，只见她开口对千挽歌说道：“千年前，既然你已经舍得抛下；那么说明咱俩再无瓜葛。”
千挽歌见此，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便听见她对百里幻音缓缓说道：“音儿；我知晓你在怨我；但是当年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会离开你；你要相信；若不是万不得已；身为一个母亲是绝对不会离开她的孩子的。”
百里幻音听着千挽歌的这番话；心中依旧没有一丝波动；只见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继续对千挽歌说道：“可是你现在与我说这些，我并不会有什么感受，该来的始终是要来；多说无益。”
“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多了解我一点。”千挽歌想上前伸手抚摸百里幻音的白发，却被百里幻音一个侧身躲过，只见她缓缓的收回了手，而后看着百里幻音，带着一丝苦涩的说道：“能不能给我最后一点时间？让我陪你再多说点话，至少在将来可以在你的记忆中多留存一点时间。”
“有什么区别么？”百里幻音紧紧的盯着她，本该不为所动的她，却在看见那双同样血红色的瞳孔时，微微愣了神。
千挽歌见此，心中莫名的感觉到一丝悲哀，千年前，她将她遗弃时，不曾想过她的感受，然而时至今日，却知道后悔为何物，只见她叹了口气，然后低声对百里幻音说道：“区别在于，若是我在你心中没有一点位置就这样离去，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被被你忘记，但是这样，我又岂会甘心。”
“你甘不甘心，我说了，与我并没有关系。”百里幻音似乎是不想在对着这张与自己八成相像的面容，便转过身，看着一旁的树枝然后对她说道：“其实我不明白你说这些话的意义，你应该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在乎的。”
面对百里幻音无情的话语，千挽歌即使再有心理准备，也是忍不住受伤，半晌之后，才听见她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的说道：“既然如此，音儿，你动手吧。”
百里幻音闻言，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缩紧，然后便见她转过身看着千挽歌，然后沙哑的说道：“抱歉，若有下辈子，但愿你不再遇见我。”
说完，便见她以血化成剑，然后狠狠的刺进了千挽歌的胸膛。
千挽歌见此，终究还是笑了，不管如何，她希望在百里幻音眼中，她的最后一面依旧是带着笑容离去的，她这是在告诉她，她不会恨她，只见她伸出自己冰凉的手，然后牢牢的抓紧百里幻音同样冰凉至此的手，然后便见她带着最后一丝气息说道：“音儿，娘想和你说，长生对很多人来说，也许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是对娘来说，早已经厌倦了这一切，在你的爹离开之后，这人世与我而言，早已没有了意义，我不会恨你，甚至感谢你将我的生命送到了尽头，因为只有一个人的世界，真的很寂寞。。。”
紧紧握着百里幻音的手伴随着眼角的那滴清泪一同滑落，百里幻音看着千挽歌紧闭的双目，同样缓缓流下一滴眼泪，她问自己，自己不是不在乎的么，为何此刻还是这么难受，只见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偏生此刻喉咙干涩的发疼。
“娘？”半晌之后，一道极其小声的声音缓缓响起，随即便见百里幻音将千挽歌抱起，然后直接飞到原先勾魂楼所在的地方。
四周的人群因为百里幻音的来到，一哄而散，甚至不少人在离去时，脸上依旧带着恐慌的表情。
“你不是说傀儡娃娃死了么？怎么又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
“你问我，我问谁，还不快跑，没看见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尸体么？说不定下一个被杀的人就是你！”
那人见同伴如此说道，慌不择乱的朝外面跑去，百里幻音见四周的人已经消失，眼眸不由得微微垂下，下一刻便见她的身上飞出四张黄符，而后听见“轰隆”一声，勾魂楼便再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百里幻音抬眸看着门匾上的勾魂楼，血红色的三个大字依旧没有半分褪色，然而却早已经物是人非，只见她微微抿了抿唇，便抬步踏了进去。
里面依旧是熟悉的景象，然而百里幻音却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只见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十只木偶，身子瞬间有些不稳，在百里幻音进来之际，就躲在暗处的小五见此，瞬间从暗处出来，然后便见他扶着百里幻音，担心的问道：“主人，你没事吧？”
百里幻音闻言，摇了摇头，只见她将怀里的千挽歌递给小五，然后沙哑的对他说道：“帮我好生看着她，她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
小五接过百里幻音怀中的千挽歌，却在看见千挽歌的容貌之时，不由得闪过一道震惊，只见他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说道：“主人，她是？”
“等下我会与你解释。”
百里幻音缓缓的朝前方的木偶走去，然后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碰着那顶蓝色的帽檐，然而在察觉只是一个木偶时，手指却是微微缩紧，而后便她一步一步朝旁边的木偶走去，百年间的岁月逐渐在脑海中呈现，回想起一幕幕，百里幻音才惊觉这些木偶竟然在她的心中占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随后，她在小四的面前微微一顿，她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眶，似乎耳边还在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然而再次回过神时，眼前的木偶依旧是一具僵硬的木偶，就连手中拿着朱剑的位置，也未曾改变过。
过了许久，百里幻音才对一直站在身旁的小五说道：“为何你还没有离去，上次我记得与你说过，让你远离这片地方。”
“因为小五不知道离开此处之后，还能去哪里。”小五同样看着眼前的木偶，然后低声说道：“小五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对于主人所做的一切，小五没有任何的怨言，甚至感谢主人教给我的这一切，也给了我一个家的温暖。”
“家？”百里幻音闻言，顿时疑惑的看着他。
“是的，家。”小五认真的看着百里幻音，然后对她说道：“对于小五来说，勾魂楼就是我的家，让我离开自己的家，小五断然是不愿意的。”
百里幻音看着小五认真无比的眼神，心中有个地方被触动，随即便见她微微的叹了口气，只听见她开口说道：“罢了，随你罢，将怀中之人交给我吧。”
“嗯。”小五点了点头，然后便见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来，只见他对百里幻音问道：“主人，不知此人是你的何人？”
“我娘。”百里幻音淡淡的说道，只见她接过千挽歌之后，便将她带往冰室里走去。
“你娘？”小五闻言，眼眸里不由得出现一丝震惊，主人竟然有娘？虽然先前有几分猜测，但是从百里幻音的口中说出，小五仍然受到不少的冲击，只见他看着千挽歌的尸体，然后疑惑的说道：“那不知是何人杀害了主人的娘？”
百里幻音见小五问起千挽歌的死因，脚步微微一顿，然后便见她沙哑的说道：“是我。”
小五没有想过会是这个答案，于是也保持沉默了，只见一人一鬼朝勾魂楼内的冰室走去，此处乃勾魂楼安置鬼魂之处，百里幻音看着满室的鬼魂，面色没有任何的变化，然后便见她将千挽歌放置于冰床之上，而后便见她划开掌心，只见她低沉的说道：“以吾之血，护汝之身，从今而后，身躯不死不灭。”
百里幻音知道，六界之外的人死了之后，是不会有下一世的，因为她们只有一生可以活，死了便永远也不会存在，所以即使千挽歌神魂已然消失，但是百里幻音也不会容许她的尸体消失。
“小五，日后麻烦你多照顾她，若是有鬼魂扰她宁静，那就灭了吧。”
“主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顾你的娘亲的。”小五看着冰床之上的千挽歌，那张美丽的容貌没有因为身死而变得腐烂，反而更添了几分柔弱，让人差点产生一种床上之人在熟睡的错觉。
“谢谢你，不止是为了你百年间为我所做的事情，也为了外面的一切，感谢你让我再一次看见饮寒他们。”
头一次，听见百里幻音口中说着谢谢二字，然而小五却觉得心中微微一沉，只见他单膝跪地，然后沉声对百里幻音说道：“主人，无论你做出任何选择，小五都会支持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你所做的一切。”
“会的。”百里幻音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千挽歌，然后对他说道：“我该走了，日后勾魂楼就交给你了。”
“放心，小五一定不会辜负主人的期望。”
百里幻音见此，终于是抬步走了出去，而留在原地的小五见此，眼中一闪而过的漠然，随即见他身上怨气吞噬着整间屋子的鬼魂，不到半刻，冰室里除了他之外，再无任何鬼魂。
出了勾魂楼之后，百里幻音便再度使用秘法将勾魂铃掩藏于地下，随即又不放心的在外围布下结界，而后便见她直接朝魔界的方向飞去。
此时的魔界，早已是狼藉一片，百里幻音抬眸看着被束缚于魔界中的数十万鬼魂，眼中一片漠然，随后，一阵脚步声从身后响起，百里幻音没有回头，而是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早该猜到的，季礼以及老十都是你所幻化出来的，只是我却不明白你这这样做的意义，身为天道，旱魃的灭亡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季礼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笑，只见他将手中的轩辕剑递给她，然后对她笑着对道：“意义嘛，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觉得人世太无聊了，厌倦了吧。”
百里幻音接过轩辕剑，然后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