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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和你的世界谈谈-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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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蛇与剑(2)() 
“她在里头画画。”曲翠霞指着一扇门说。

    “阿姨;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有没有带去她检查一些妇科项目?”祝瑾年压低音量问。

    她会意,“那个是完整的;不然我也不会那么肯定她没有男朋友。”

    祝瑾年点点头。

    曲翠霞小心翼翼地叮嘱,“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缠着你问一些关于怀孕的问题时,不要表现出很惊讶或者不耐烦的样子。”

    祝瑾年答应着;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邓涵希嘴里嚼着口香糖;打了个招呼。她是个长相平平还有点小胖的女孩;聊了一会儿,她不仅很有礼貌,性格看上去也并不古怪。

    见气氛还算不错;祝瑾年很坦诚地说:“不知道你妈妈有没有跟你提过;我是她一个老姐妹的女儿;在鹏市当心理咨询师;回来过年;听说你有些想不开的心结;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你。我会对所有内容保密,这是职业道德。如果你愿意说;就说出来;不愿意的话;就教教我几个画画小技巧吧;也算没白来。”

    “我妈给你钱了?”邓涵希笑着问。

    “没有。”祝瑾年摇摇头;挑眉道;“我妈不让我收钱。”

    她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眼珠转了转,“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没收钱反而守得住嘴巴。”

    祝瑾年心里赞叹,这丫头还真是个明白人。

    “那我问你——”邓涵希脸色一变,忽然严肃起来,“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没有上床的情况下,就怀孕了?”

    “试管婴儿。”

    “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比如说一个男的在洗澡,他的j液流出来刚好沾到手上,去关水龙头,又沾在上面,之后我去洗澡,摸了那个水龙头,用手洗屁股的时候j子会不会钻进去,然后就怀孕了?”

    好幼稚的问题

    “不可能。”祝瑾年笃定地说,“这种情况j子活不了多久,就算活着,也不见得能进入你的身体,穿过重重阻碍,又刚好遇到排卵期。万事俱备,正常途径进入的那些总数恐怕上亿了,活到最后的不过二三十个,而最终能进入卵子的也就那么一两个。”

    “你怎么知道我碰到的就不是这亿分之一?”

    “绝不可能,你还不如去买彩票。”

    “万一呢?万一呢?万一呢?”她急切地连问了三遍,眼睛瞪得老大。

    祝瑾年于是花了半小时非常直白地普及了一遍生理知识。性知识获取不畅和欠缺导致了很多青少年的性困惑,性罪恶感和不正确地发泄方式让一些人走上了邪路。

    邓涵希听完后,似有启发,但很快又问:“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个居心叵测的男人故意把那个抹在我的内裤上,我不知道就穿了,然后就怀孕了?”

    看来刚才的一番性教育白费了。“你每天都在想这些问题吗?”

    “不想通,我是没办法做其他事情的。你告诉我一下,那样到底会不会怀孕?”

    “怀孕对你来说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吗?”祝瑾年不再回答她无聊的问题,开始由自己来主导谈话内容,“有些人结婚十几年都生不出孩子,怀孕之后高兴得要死;有些人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怀孕,生产对她们来说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那么怀孕就不见得是个好事。退一步说,为什么你碰到的一定是男人的j子,而不是霍乱、狂犬病或者埃博拉病毒?那些弄不好会死的,比怀孕可怕多了。你现在回答我,怀孕会给你带来最大的坏处是什么?耽误上大学、丢面子,还是你听说流产和生孩子都很疼?”

    “大不了就是流产,也没什么。”她低下头,“可是我一定要确定那些情况会不会怀孕。”

    “一遍一遍的确定这种事不累吗?”祝瑾年放软了语气,“你可能心里清楚,这很无聊,很浪费时间,可就是忍不住要去确认?”

    “累,可确认了我才舒服,不然总觉得慌慌的。”

    “怎么才算确认?验孕?”

    “验孕也不一定准吧?”

    “挺准的。”

    邓涵希眼睛一瞪,似乎又陷入了怪圈,“那有没有一种情况,刚怀上一分钟而已,验孕验不出来?”

    祝瑾年不跟她纠缠这些问题,“昨天你是怎么确定自己提出的某种情况不会导致怀孕?”

    “我妈跟我分析了很久,但我昨天想通了,今天又感觉不放心,所以再问问你。我一定要知道我说的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怀孕,然后敲三下桌面,就算过了。”

    祝瑾年想,八成是强迫症。因为怀疑自己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怀孕,所以一遍遍询问别人来排除各种可能,同时不断洗手来阻挠j子进入自己的身体。

    不过,她强迫症的压力来源是什么,值得探究。

    “我看看你最近画的画吧。”她转移了话题。

    然而,就在邓涵希转身去翻找画作的时候,新接收信息使她放在颜料盒边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祝瑾年下意识瞄了一眼,瞥见“双。腿之间”这个词后,脑子好像被人撞了一下,猛地认真看了看。

    一叶知秋:想你了

    一叶知秋:想念你双。腿之间的味道。

    祝瑾年看清整句话后,赶忙随手乱抓起邓涵希的笔盒,假装好奇地打开看,很大声地说:“你们学美术的画笔真多,光素描用的笔就这么多型号,还都是自己削的考试时一紧张会不会一下子削断?”

    “不至于那么紧张,断了再削呗。”邓涵希答,然后捧出几本装订好的画作,“你看看,都是我的练习。”

    “是临摹还是原创?”

    “自己瞎想画的。”

    祝瑾年翻看了几页,发现她的最近半年的画作里出现了蛇、埃菲尔铁塔、桥、持剑的男人等等一些意象,这都是男性。器官的象征,尤其是她画的蛇都像是毒蛇,桥下的水潭也很浑浊,都都是一种对性有恐惧感和不道德感的投射。

    她试探着问:“你画得这么好,考上裕师大应该完全不成问题吧?其实你还可以去更好的学校,比如首都美院什么的。有想过吗?”

    邓涵希有些迟疑,半晌才说:“裕师就可以了。”

    “裕师对你来说确实太容易了,听说你的辅导老师就是裕师的,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是啊。”她笑了笑,“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就会去裕师美院了。”

    祝瑾年赞许道:“那真是恭喜你了,比普通考生早一步‘上大学’。”说着,她掏出手机看了看,略带抱歉地说:“我回个电话。”

    走到窗边,她一边假装打电话一边从玻璃映出的影子里观察邓涵希的举动,只见她也拿起了手机,看到那几条消息,脸上并没有露出气愤或者反感的表情,很自然地回复着。

    祝瑾年心想,原来她有男朋友。如此一来,她的困惑和焦虑就有迹可循了。

    她拿出一份心理测试题给邓涵希做,草草看了一遍,她大概能确定邓涵希的强迫心理很重。

    晚饭时间到了,尽管曲翠霞十分诚心诚意地要留她吃饭,她还是婉拒了。曲翠霞送她下楼,很急切地问她和女儿聊得怎么样。祝瑾年说:“是强迫症,最好带她去有心理门诊的医院看看,吃药加心理疏导。好在涵希是个明白人,并不抵触这些,应该能配合。”

    “可是她怎么老想着怀孕的事呢?”曲翠霞还是愁眉苦脸。

    祝瑾年想了想,有所保留地说:“这可能跟某种潜意识里的焦虑有关。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尤其青春期,你和邓叔叔是不是对她和异性的交往管得比较严?是不是在言语中多次强调早恋、未婚先孕的羞耻和罪恶?是不是对所谓‘女性的贞洁’看得非常重?这些都会让她产生一种对性和男女感情的恐惧,一旦自己有类似行为或者想到自己做这些事时,都会从心底萌发一种不洁和罪恶感。在升学和家庭对都都不构成压力的情况下,性的焦虑是她面临的最大难题。”

    “大家对子女的管教不都是这样吗?我看别人都没有这样,怎么就她胡思乱想?”曲翠霞百思不得其解,“她是不是喜欢上哪个男的了?还是哪个男的在追她?”

    祝瑾年想到自己初中时的经历,便问:“她有没有提过自己暗恋或者欣赏哪个男生?”

    “从来没有,我们也不允许她动这个心思,从小就告诫她,不要跟男生走得太近,也不能跟他们交朋友,普通朋友也不行,否则就废掉了。她认识的男生不多,恐怕就只有班上几个男同学,她老师也从来没说她和哪个走得特别近。我看她也不太敢跟男同学多接触,一直挺乖的,不是去画画培训,就是在家里,要好的朋友也不多。”

    “一叶知秋”难道是她的网友?祝瑾年疑惑。

    “她长大了,马上就要上大学,完全不跟男生接触,也不太可能。”祝瑾年笑着说,“不如从现在开始转变一下态度,慢慢引导她跟男生正确交往,即便有男朋友,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之类,这比一味压抑和限制要好的多,毕竟她也成年了。”

    “唉,能顺利考上裕师再说吧这两三年我们给她请那个老师,花了不老少啊!”

    “哪位名师,这么贵?”祝瑾年开了电动车的锁,随口道。

    “裕师美院的秋闻梵老师。”

    祝瑾年脑筋一转,明明没听说过,却连连点头,“我听知道他!是秋天的秋吧?挺有名的!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一朋友是他的粉丝。”

    “当然有!”曲翠霞露出高兴和自豪的神色,把手机拿出来,指着一个名字道:“这就是他。”

    这个备注为“秋老师”的id就是一叶知秋!祝瑾年为难地咬了咬下唇,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曲翠霞没看出她的顾虑,自顾自地说:“我们希希基础不是很好,本来还以为他不好请,谁知他看了希希的画之后很快就答应了,还说一定好好培养。希希跟着他学没几次就哭着闹着说不去了,好说歹说才继续学,果然进步非常大。就两年时间,她就变成这届美术考生中数一数二的。秋老师真是个好老师!”

    祝瑾年继续诓她:“我朋友说秋老师已经结婚了,是吗?”

    “早就结了,还挺浪漫,情人节有时还晒晒玫瑰什么的,不愧是搞艺术的”

第55章 蛇与剑(3)() 
当晚;祝瑾年一边听聂羽峥说今天下午和郑文秀见面的始末,一边在搜索栏里输入“秋闻梵”。

    “所以;你真没理她?”她不敢相信地问;学他一贯的口吻道,“证据呢?”

    他无奈道:“没有证据。”

    “‘你老婆’长得漂亮吗?”祝瑾年继续耍无赖。

    “再见。”

    她投降;笑着说:“别挂别挂,逗逗你而已,我办正经事儿呢。”

    “你先忙,等办不正经事时再叫我。”

    “真别挂;我有事请教你呢。”

    搜索结果出来了;秋闻梵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也是裕师美院的副教授,在意大利留过学,擅长油画、素描;笔名“落叶知”。

    落叶知秋,他笔名是这个意思吗?

    大家对秋闻梵的评价都挺好,暂时没发现他有什么作风问题。然而;祝瑾年一想到下午在邓涵希手机上看到的那一句露骨的表白;就觉得鸡皮疙瘩乱掉。世界上最不能直视的;一是太阳,二就是人心。人心可以很好;舍不得踩死一只蚂蚁;也可以很坏;将罪恶之手伸向无辜者。

    祝瑾年掩去了邓涵希的真实信息;将这个案例分享给聂羽峥,并说了自己的想法,“她能接触到的男性不多,最容易接触和能以最合理的理由接触的,就是自己的老师。”

    “成为第三者、插足他人婚姻的罪恶感和性焦虑叠加,确实可能造成她的强迫症。”聂羽峥表示赞同。

    “我觉得这女孩一开始是很排斥老师的,她曾表示过自己不愿意再去补课了,说明当时有反抗的心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默许了。”祝瑾年气愤地说,“一个已婚男人,对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岁的女孩子说那么下流无耻的话,我真不敢想象他们私下相处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遇到这种情况就应该报警!”

    “是情不自禁,就像我对你一样。”

    “不一样!”祝瑾年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能跟他相提并论?”

    聂羽峥笑,“哦?这么说我以后可以再过分一点?”

    “你敢!”

    “瑾年。”

    “嗯?”

    “早点回来。”

    祝瑾年抿唇一笑,逗他,“想我了?”

    “不想。”

    “你一点也不老实、不浪漫,你看人家美术老师,想什么说什么,根本不害臊。”

    那边静了几秒,然后他提醒道:“你刚才还说他那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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