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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云凤栖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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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这么说倒是对了,她当时是在五霞山找的人,那么这儿应该就在五霞山境内。但这无为境的景象实在不像是山中。

    “不。”云栖很简单地就否认了萧容玥那种期望。

    她静静地看着萧容玥,毫不意外地从她眼底看到渴望,对力量的赤果的渴望。在获得这力量后她会做什么并不难猜。

    “修行乃是悟道,晓自然,窥天命,得大成者可推知天下事,超脱五行外,想必称得上得道成仙。但是,”云栖的语气很淡,却让人觉得异常严厉,就连蹲坐一旁的欺霜也听得格外认真,“必须超脱俗世,斩断一切尘世因果。”

    说到这儿,萧容玥越来越能感受到云栖话语中带给她的压力。

    “入道者一旦踏入尘世,一切修为不复存在,哪怕是集大成者也再无知天命之能,甚至更易为尘世凡物所损。”云栖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一些,“修行者重因果,仗着修行之能入世者,所受的果都不会轻松,你最好收了那份心思。”

    “……是。”萧容玥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点了点头。

    在大大的衣袖中,萧容玥的拳头紧紧地攥着。既然入道了再回去的后果难以承受,那么她一开始不入道便是。现在的她,需要的是足够的耐心,积累自身的力量,等待一个契机。

第6章() 
除去那一日对修行一事的严厉,云栖对萧容玥说得上是有求必应——当然,指的是课业内容上。

    在萧容玥的身体恢复一些后,云栖便教了她呼吸吐纳,每日辰时,云栖会在冰湖上的亭子里讲道,这倒不是专为萧容玥设的,是云栖自己的功课,除了欺霜,这无为境竟也还有些许生灵会聚拢在附近,看得萧容玥心生诧异。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这是说的清静经,让萧容玥一度以为云栖的修行修道,就是以“清静无为”为基础。

    可讲了几日,萧容玥又发现云栖说的内容换了一个,而且连学派都给换了:“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终于,萧容玥对云栖就这一点上提出询问。

    而云栖的回答非常的随意:“存在即是合理,修行讲究遵循自然,不该一开始就禁锢于何为道上。各派各家传承至今,每一家都有各自的思考角度、存在理由。”

    说这些话的时候,云栖的神情很像是个老学究。

    萧容玥隐隐约约能明白她的意思,却也只能点点头不再多问,说不出什么相应的话来。

    但是,除去云栖的这份独特的功课,其余的内容,萧容玥学起来却非常快。

    在一段时间的呼吸吐纳后,萧容玥的身体明显改善很多,并且在云栖的同意下开始习武。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萧容玥硬是咬着牙抗下了每天好几个时辰枯燥的基本功练习。

    除去习武这件萧容玥坚决要求的事情外,课业半点都没落下。休养期间那几本书只是云栖拿来探她底的,之后的经史子集竟是一本一本地拿到她跟前,愣是让萧容玥一天到晚就没的停歇,连“回忆”的空隙都没有。

    无为境的生活,可以说是非常自由了。

    除去这里似乎怎么都走不出去外,萧容玥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思去任何地方,做任何探险,唯一不允许擅自进入的就是云栖的卧室。

    云栖给萧容玥布置的功课量并不大,奇妙的是,不管萧容玥自己下苦功夫多念了多少东西,云栖总能根据她这一天的学习进行考校。

    可是萧容玥总觉得时间不够。

    除去功课,她跟要了命一样几个时辰地习武,云栖只教了基本功,她就死磕基本功。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催『逼』她不断学习一样。

    对此,云栖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可这样高强度的练习,才十几天功夫,萧容玥又一次病倒。

    上一次陷入昏『迷』,等萧容玥有意识,已经只剩下一些酸痛。可这一次却比上一次更凶,她每天处于半昏『迷』的状态,隐隐约约能看到已经逐渐熟悉的小屋和云栖的身影,更多的时候却是回到那一晚的梦魇。

    看小小的人儿因为发热,全身都透着病态的红,连急促的呼吸都不断地带出一片又一片热气,云栖竟有了点恍惚。

    萧容玥要求拜师时,她并不乐意。

    她一心向道,不愿与接触尘世任何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哪怕是无为境以及这个给了萧宇轩这一脉的一个承诺,也仅仅是因为当初那份恩情。还清了,她在尘世就再无因果。

    可是,萧容玥抓住了这一个无法甩脱的因,促成了师徒这个果。

    云栖不知道这个果又会成为多少事的因,但这由不得她。

    如果萧容玥因为急于求成病死,这件事上身为师父的她有多少的责任?

    云栖算不清楚,就跟她的师父莫道子说过的一样,凡事扯上了自己,就不可能算得清楚。但她一度确实冒出了让这个小徒弟就这么死掉也好的念头。

    可是,当萧容玥躺在面前呢喃哭喊着父皇、母后还有哥哥们的时候,云栖发现她竟然生出了一点不忍的心思。那感觉就像是之前在大雪中看到沾满鲜血的萧容玥时一样,比那时候更明显不少。

    七岁的小女孩,她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跟着父亲念书,父亲宠她,当她耍赖做小动作逃功课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想起来仿佛是非常遥远的事情。

    自古皇权更替,永远是最残酷的事情,无数的生命因此陨落,她,还有她不过是其中小小的一个而已。

    云栖深深叹了口气,『露』出一个难得的像是认命一般的苦笑,走到床头坐下,拿『毛』巾打湿后开始给萧容玥擦脸,擦身。

    梦魇中的萧容玥正陷在一处满是冰刃的陷坑中。

    周围全是尸体,死不瞑目的,残缺不全的,有的曾经笑眯眯对她说着满口恭维的话,有的曾经哪怕是自己伤了也不愿她磕着碰着……

    面对这些,萧容玥感觉全身像是撕裂一般的疼,明明没有伤口,可就是疼得难受,疼得她终于哭喊出来。她自小都怕疼的,这实在是太疼了。

    这样让她恨不得厥过去的疼痛,最后是被一个暖暖的触感缓解。烫人的火和血被什么浇灭,让萧容玥有一种安全和温暖的感觉。

    这一次,萧容玥努力睁开眼,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最后在模糊中看到的是云栖的脸。她的这位师傅依旧是淡漠的神情,可眼里能看到一丝担心。

    “师父,我好疼啊——”萧容玥干涸着嗓子轻轻喊出了声,随后又闭上眼昏睡过去。

    云栖皱了皱眉,伸手触碰萧容玥的额头,那儿还烫着,但比之前已经好了一点,最关键的是虽然是昏睡过去,但萧容玥的神情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她将手中的『毛』巾放回盆里,想端着盆离开,却发现自己另一只手的衣袖竟然被萧容玥攥住。

    那拳头攥得那么紧,关节都泛了白,死死地攥着不放。

    “唉——”云栖又叹了口气,认命地给萧容玥掖了被子,擦擦她沁出的汗,靠着床头坐着。

    姑且,就陪她一会儿吧。

    这师徒的因缘,也是天定。

第7章() 
当萧容玥再一次恢复过来,已经又是半月有余。

    在好几天的噩梦之后,萧容玥隐约觉得自己这个硬拜来的师父,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和之前不太一样,可要具体说又说不出来。

    在接连的噩梦中,她有感觉到有人一直陪着她,时不时的喂『药』喂水,等清醒过来后,自然能想到是云栖。再看看都换过的被褥枕头,她在噩梦中哭的有多狼狈,那不言而喻。

    想到这些,萧容玥有一些隐隐的难堪,可这些难堪在云栖一如既往并无波澜的授课和算得上周到的照顾中,渐渐的转化成了熟稔和亲近。

    她们是师徒,这个师父是如今她在世上最亲近的人了。

    可就是这样两人一猫、简单到极点的生活中,却还是会遇到一些波澜。

    在萧容玥习惯了无为境中的生活后,有人来到无为境。

    那时萧容玥刚下了晨课,准备做习武的基本功,却惊讶地看到应该无人能进的无为境多了两个人。一个长着长长的白胡子,满头银丝一丝不苟地束着,一身宽松的长袍看起来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年轻男人,衣着相近,只不过脸上和眼里的神情比老道人要丰富多了。就像看到萧容玥时『露』出明显的惊讶神『色』。

    因为这两人,云栖只是沉『吟』片刻,就让萧容玥回屋子先念书,而她领着两人去了湖心亭。

    在临走前,萧容玥听到云栖喊了对方一声:“师父。”

    “所以,那位是师祖?”在屋子里的萧容玥翻了会儿书,却发现看不进去,索『性』将书一放,对着窗台那儿晒太阳的欺霜说。

    这边的窗户看不到湖心亭,所以萧容玥也很放心地难得偷着懒。

    欺霜正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这时候也难得给了萧容玥一点反应,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晃了晃尾巴,压根没把两个陌生人当回事。

    可若是师祖,为何不让她去拜见呢?萧容玥靠着窗框伸手『摸』了两把欺霜,出神想着。

    还没来得及想出点什么,就看到欺霜整个跳了起来,反手就是一爪子抓在萧容玥的手背上,嫌弃地跳到屋子外,在窗外那棵树上蹭了蹭,还转过头冲着萧容玥呲了呲牙,这才扬长而去。

    萧容玥无语地看看手背上几道爪痕,自我检讨几秒欺霜从来都懒得理她,站起身出门打水打算清洗一下。

    这才一出门,就看到湖心亭那儿,云栖跪在老道人的面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如今已经是夏日,湖上长了不少荷叶,湖心亭在一片接天莲叶的簇拥下挺赏心悦目的,可萧容玥猛一看亭里的情况,整个人一顿,瞳孔一缩心里就腾出一股莫名的怒意。

    这怒意就跟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冷冰冰地缠绕上来,还没来得及彻底成型就又被打散。

    湖心亭的人转头看向她,他们注意到她了。

    云栖站起身,脚尖轻点湖面踏水而来,很快就到了近前。

    “怎么了?”云栖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但让萧容玥觉得莫名安心。

    直到这时,萧容玥才惊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心脏像是被尖锐地戳了一下的糟糕感觉还在萦绕,她摇了摇头,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番云栖,这才说:“欺霜抓了我一下,我打算出来打水洗一洗。”

    她这般说着,还将手背给云栖看,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萧容玥从小就是宫里养尊处优地长出来的,虽然经历了一番逃命奔波,如今已经养了回来,加上入夏才没多久,这小手白白嫩嫩就像随时能掐出水来。

    而现在,那手背上几道鲜红的爪痕赫然入目,还有一道比较深的渗出点儿血珠,要是叫那些夫人们看了可得好好叫嚷一番心肝儿疼的。

    不过现在,萧容玥面前就只有一个云栖。

    云栖看了一眼,伸手接过那只手抚了一下,虽然不重,但也让萧容玥猝不及防的疼痛之下嘶着抽了口冷气。

    随后,云栖就握住这只小手,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先不急清洗,去拜见师祖。”

    话音刚落,萧容玥才刚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师父轻飘飘就抱起来了,就感觉到整个人腾到了空中。

    她吓了一跳,连忙搂住云栖的脖子,双眼就看到脚下变成了湖水和荷叶,再两下不算明显的颠簸和一点点水花声,到了湖心亭。

    然后,萧容玥感觉到自己的背被轻轻拍了两下。她很自觉地松开手,而云栖也自然而然地将她放下。

    这是要拜见师祖了,萧容玥心中有数。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一个小事,是云栖又一次牵起她的手:“容玥,这是你师祖和师伯。”

    萧容玥本是想恭敬点行礼拜见师门长辈的,可她一只手被云栖牵着,还真做不出什么像模像样的动作来,眨眨眼只好用一用自己还小的年龄,脆生生喊了一句:“师祖好,师伯好。”

    她很敏锐地能感觉到这位师祖老道人目光锐利地扫了自己一眼,竟是没怎么把他当回事,反而有些嫌恶。至于这个师伯,倒是对她友善地笑了笑,不过很快又看向云栖,眼底是没藏住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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