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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三更桃花鼓-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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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觉的心也跟着痛了一下,不止他痛,跪在那里的大臣哪个都痛,却没有人有一丝办法。求和,只是个委婉的说法,实质便是投降。打不过,不投降又能如何?

    陈觉的头重重地磕了下去,许久都没有直起身子,声音沉得像从地下传来的钟声:“是,陛下。”

    窗外,几只乌鸦悲鸣着,向着月亮升上的地方游移不定。

    三天后,陈觉奉表率军,到了迎銮镇,求见大周皇帝柴荣,把降表进献给了柴荣。降表中的词句十分哀伤,请求将长江以北剩下的四个州也全部割让给周朝,两国以长江为界划开,并乞求罢兵。

    柴荣的表情很温和,但眉眼中却是抑制不住的胜利者的光芒,半晌,柴荣徐徐说道:“朕本来只是要你们长江以北的土地的,既然如此,罢了,就这样罢。”

    陈觉微微屈膝拜过柴荣,转身离开。踽踽独行的步子,有些苍凉。

    大唐的国号依然是“唐”,只是领土面积从江南江北,变成了长江以南的一隅,而李璟不再称“皇帝”,只叫“国主。”同吴越国一样,附属于周朝,每年要向周朝纳贡。

    这对李璟也好,对大唐也好,无疑是屈辱的,只是这种屈辱,夹杂着悲凉,却是谁也抗拒不了的。似乎每个人都能预料到明天的命运,大唐像一片桑叶,被周军一点点地蚕食,但是却无能为力。

    之后,吴越国也及时地表了态,派了四百艘战舰、近两万名士兵在通州南岸驻扎,和周朝遥相呼应,直指唐军。

    柴荣都摇头苦笑:“这头老狐狸,唐军都已经出了降表,谁还用他做这个样子?早先是做什么的?”见风使舵,没人比的上吴越。如今周朝和唐朝划江而治,兵戈早已调停。周军都准备班师回朝、开回朝宴了,吴越才做了这般动静。

    赵匡胤回道:“今日吴越来了军报,说是钱弘仪会率军来给陛下请安。”

    钱弘仪?赵匡义听着名字耳熟,不由想起了开封那个冬天摇扇的紫袍男子。皱了皱眉,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柴荣哈哈大笑道:“也罢,既然来了,见还是要见见的。正好几天后开回朝宴,他来了也算个热闹。”说罢看着赵匡义勾唇浅笑,“要回去了,都回去收拾收拾、整理整理吧。”

    赵匡义身后的炭火跳了一下,将他的披风烧了一个小洞。赵匡义摆了摆袍子,没有看柴荣的表情。

    出了营帐,看着四下无人,赵匡胤一把拉住了赵匡义,声音很沉:“陛下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吧?该收拾整理了。他可是盯着你说的。”

    “我?”赵匡义眉头一蹙,反问道:“我需要收拾整理什么?”

    “你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赵匡胤起了急,“你营帐里那个营妓,从迎銮镇北带到这里,如今就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你说要整理什么?难道你要把她带回开封?”

    赵匡义点头:“没什么不可以。”

    赵匡胤气急反笑:“好,好,可以。”顿了顿说道,“如今唐军覆没,陛下的下一步必然是北伐。魏王符彦卿的兵力是陛下的重要倚仗,陛下自然不会让符彦卿的女儿符雪婵不痛快。我如今说不动你,你自己看着办吧。非要等着陛下亲自找你谈,到时我看看你怎么挣?”说完拂袖而去。

    赵匡义的唇角勾了勾,回到了营帐。

    正坐在桌前瞅着油灯发呆的小桃看到赵匡义回来,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来,一个没有城府的笑脸绽开:“公子,小桃等了你一个晚上呢。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赵匡义摇摇头:“我吃过了。你也该早些休息了。”系央央巴。

    小桃却是兴致勃勃,毫无休息的意思,伸手帮赵匡义把外面的披风解了下来,惊叫了一声:“破了个洞?”转而用手搓了搓洞,“不要紧,不要紧,我会补的。”说完认真地拿着披风坐到了床上,开始度量怎么补。

    赵匡义看着认真得小桃,心里不由一酸,这个女人,不管怎样,他绝不会在放手。

第一百四十章 天降青龙军() 
小桃从前的针线是不错的,还在云湾村的时候,常常帮着娘缝缝补补,这么个窟窿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可是甚至错乱之后,连带着手脚都不利索了。脑子发僵。看着那洞在眼前,可手哆哆嗦嗦怎么也缝不出想要的那份缜密。

    小桃拿着针线比划着,穿了几下。额上的汗珠都出来了。赵匡义看着心疼,可看着她在油灯下的那份认真和执着,一丝莫名的幸福,甜丝丝地从他的心底泛上。便怎么也不忍心打断她。

    过了许久,小桃才把那个洞皱皱巴巴地补上了,针脚有些粗糙,小桃不好意思地把披风递给赵匡义:“公子,是不是不能穿了?我缝得不好。”

    赵匡义没有接披风。却紧紧攥住了小桃的手,语调沉沉:“不会,这是我最暖和的一件,我会一直穿着它。”

    小桃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这是多久没有过的情愫?小桃偷眼看了看赵匡义的脸,清瘦棱角,眉眼里全是坚毅沉稳,小桃的心跳得很快,只是眉眼怎么不是狭长的呢?记忆里祁正修那双狭长的眸子忽地在小桃的脑海里划了一下,祁公子的眉眼比他温和含笑,却不会有这份深情坚定,小桃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不是祁公子!”

    赵匡义怔了一下。僵在了原地。征询地看着小桃,她是记起来了吗?素来沉稳的赵匡义竟然有些忐忑,既盼着小桃能认出自己,却又怕她认出自己后逃离。太矛盾复杂的心绪。系丰狂亡。

    小桃的话说出后,看着赵匡义白色的衣袍又有些愣神,脑袋又开始疼。小桃揉着脑袋上了床:“公子,我先去睡了。”说完和衣躺在床上,片刻便进入了安眠。小桃如今说睡就睡,一点都不需要时间准备。

    赵匡义勾唇苦笑,有时候。忘却也是一种幸福。反倒是那些忘不了、放不下的人,活得最苦。这种情绪一旦陷进去,不论什么铁胆英雄。也难免儿女情长。

    几天之后,周朝皇帝接到了大唐李璟的陈情表,恳请自己退位,让太子李弘冀继位。如今大唐的国主继位问题,也需要得到周朝皇帝柴荣的许可。这便是附国的悲哀。

    柴荣找来诸位重臣商议,有人觉得无所谓,李璟吃了这么大的败仗,想来在朝堂上也深感惭愧,自己主动退位,太子继位是顺理成章的事。也有人赞成,太子李弘冀根基浅,如果他上位,大唐国内必定会先浮乱一阵子,大唐的乱对于周朝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匡义,柴荣发了话:“廷宜,你说说。”

    赵匡义微微蹙眉道:“这个李弘冀,是个强硬的。当年润州之战,他拼死抵抗。濠州之战,他利用勘察风水之名去排兵涡口,几次试图反攻。如果不是陛下及时亲征,只怕涡口的兵力也会被他们清除。所以,如果他做了皇帝,只怕战事会再起。”

    有人说道:“可是后来战事那么激烈,他也并没有再带兵出来。而且也没有听闻他在朝堂上有什么铁腕的言论。”

    赵匡胤也插了话:“兴许是李璟想让他顺利继位,故意作出的样子。”

    赵匡义点点头看向柴荣:“陛下,见微知著,从之前的事,可以看出李弘冀比李璟还要强硬。如果下一步想集中兵力北伐,还是需要慎重。”

    北伐两个字触动了柴荣的心结,对于唐朝,已经告一段落了。他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先相机而动,不做回应。转而看着群臣说道:“三天后,吴越王的兄弟、镇东军安抚使钱弘仪要来。迎銮镇地处简陋,就在镇上的鸿宾楼设宴款待吧。”

    “是。”众将纷纷抱拳。

    周朝素来崇俭,再加上行军打仗在外,迎銮镇虽是军事要镇,却也不算繁华,鸿宾楼名字听着气派,规模终究还是小了些。柴荣虽然对吴越国颇有微词,但出于两国外交,还是决定亲自设宴款待一番,也算是安抚。

    如今战事平定,也打算班师回朝。部队的大营也不像从前那么壁垒森严,将士们都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开封。赵匡义带着小桃也住进了迎銮镇里的驿馆。营帐已经陆陆续续在撤了,待这个做样子的钱弘仪回去,整个周军都要撤移。

    赵匡义一早便对小桃说今晚会有应酬去鸿宾楼,晚些回来。小桃对应酬二字似懂非懂,扬眉问道:“鸿宾楼在哪?”

    赵匡义很有耐心地牵着小桃走到门口,指指巷子口说道:“顺着这里一直走,到了挂红灯笼的地方,就是了。”

    小桃随意点点头,她也不会出门,那个鸿宾楼更是没听说过。待赵匡义出去,小桃便在驿馆里百无聊赖着,一会看看花,一会逗逗虫鱼,有时心血来潮也用毛笔划上几笔,只是那字,比起从前差远了。

    到了傍晚,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小桃忽然无端地有些心慌,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便回到屋里的床上躺着。夜,一点点静了下来,驿馆的下人少,小桃躺在那里有些莫名的不安,忽然门外咯噔一声,小桃一愣,跳起来跑到门口,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却是忽然眼前一道影子,似乎有个什么冲着她的脸扑面而来,小桃下意识地躲了过去。定睛一看,七八个深青色袍子的身影,把她围得水泄不通,其中一个低声说道:“姑娘,我们是奉太子之名接姑娘回去。”

    太子?太子是谁?小桃捶了捶不灵光的脑袋,说道:“我不认识太子,我不走。”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怎么还有不愿意回去的?任务在身,那几个来不及多想,冲着小桃就挥了过来。小桃一边喊着,一边大叫着向院子里枣树那边跑去。跑跳如今是小桃的强项,没几步就腾跳着到了树的最高顶,蹲在枝杈上看着那几个人在树下围成一圈,其中两个很快叠起来,第三个人腾在底下那两个人身上,很快飞跃了上来向小桃扑了过来。小桃吓得尖叫着,又急忙跳下了树。

    门外守值的士兵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忙冲了进来和那十几个人进行着打斗,小桃在院里心扑腾扑腾地跳着,这些人的身手真好,几乎一眨眼就变幻了身形。那些士兵根本不是对手,眼看着一个个士兵流血倒地,小桃在院里越看越害怕。

    忽然一个深青袍子的冲小桃又扑了过来,小桃向后飞快地退了几步,退到了门口,一个转身跑出了门。去哪儿?哪儿可以逃开?小桃忽然想起赵匡义说过,往前走到有红灯笼的地方,他就在那里,祁公子,救救我。小桃冲着鸿宾楼跑过去。

    鸿宾楼里,主宾尽欢,虽然没有舞姬,但有丝竹琵琶的乐声,也算是给宴会增色不少。钱弘仪和柴荣在上首寒暄着,一众将士都在两侧分席而坐。今日的钱弘仪敛了一脸风流,也没有摇着扇子。虽然还是紫色锦袍,头上束了金玉的冠,还有两条锦带垂了下来,看着倒是十分正式。

    赵匡义斜睨了钱弘仪几眼,淡淡笑了笑,只低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丝竹的声音持续着,酒宴过半,宾主都喝了不少,一时气氛也比开始随意了些。赵匡义在屋里呆着沉闷,端着酒杯出了院子。

    鸿宾楼分前后三进院子,最前面的是客堂,平日里来的普通宾客在客堂设宴进餐,中间是雅间,供有身份地位的宾客享用,后院是些池塘水榭,亭台玉树。今天来的是皇帝,自然里里外外都是重兵把守。前面的客堂也封锁了起来不再对外经营。好在柴荣还是随意的人,不是大费周章的。所以鸿宾楼周围也只是多了几层兵把守,并没有方圆几里都划成禁区,仪仗铺陈开道的场面。

    赵匡义走到后院,在池塘边找了处假山的石头,坐在上面喝酒,刚饮了一口,耳边就传来一声嬉笑:“赵大人怎么在这里喝着闷酒?”

    赵匡义扭头一看,钱弘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端着杯盏出来,正在一旁看着他微微笑着。月色清朗,钱弘仪的面上有丝说不清的暧昧的笑意。赵匡义冷冷回了句:“月色不错。”转而看着钱弘仪勾了勾唇,“开封一别,别来无恙?”

    钱弘仪笑了,看着赵匡义笑得更轻:“很好。很好。”此刻的钱弘仪,心里有种很复杂的滋味。赵匡义在周朝的地位,他今日在酒宴上也看出了几分,皇帝柴荣对他很器重,还有个赵匡胤护着他。他是个记仇的人,对赵匡义,他很难起了好感。看着他在大周这么得势,更加让他心里不痛快。不过想想这么个人,也有力所不逮的地方,也有护不周全的人。钱弘仪想着就又有些想笑。

    这时忽然东侧门有些动静,似乎有守值士兵大声的呵斥声,还有女子的呼叫声,兵器声,赵匡义眉头一皱,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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