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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三更桃花鼓-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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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沦落到教坊,本来就不配再来”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她说不出的委屈,她是干净的,可现在看来,这份执着,多么可笑。

    陈述搓着手,犹豫了半天说道:“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不是那个意思,我敢保证,他肯定没嫌弃你。他也派人找了你的下落。”

    小桃怔了一下,看着陈述止住了眼泪:“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话说得那么难听?

    陈述转了话题:“先回去吧。路上慢慢说。”说着把小桃扶上了马车。向回到花月坊的路上走去。

    一路上,小桃时不时看陈述一眼,欲言又止着:“陈大人,祁公子”小桃那双如水的眸子,除了惦念就是担忧。

    陈述的心有点乱,想了想说道:“他最近心情不好。濠州失守了。他和太子从濠州回到金陵,自然,自然是不痛快的。主要是这个。”陈述说完,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不太说的过去,打了败仗就那个德行,也确实不像。顿了顿又说道,“再者,他那个老毛病又犯了,身上有病嘛,自然找人泻火了。我也经常被他刺得一愣一愣的。没事,过两天就好了。等他好了,我抓着他来看你。”他尽呆弟。

    小桃的心一扯,老毛病?难道是见血封喉的余毒又厉害了?不由扯着陈述问道:“是又身上痒了么?还有红线么?”

    陈述支吾着:“差不多吧,痒得厉害,身上也抓烂了。”

    小桃的心疼的有些抖,刚才被祁正修的奚落瞬间烟消云散了,原来他那么难受,那冲自己发几句火又有什么要紧?身上都抓烂了,该有多疼啊。小桃不由念叨着:“要是那个老游医在就好了。他可以手到病除的。”

    陈述一愣:“什么老游医?”

    小桃回答着:“是越州的一个叫霍仲的郎中,他能治好多奇奇怪怪的病。我曾经和他问过祁公子的病,他说去了他那里,施几针就能手到病除。”

    陈述摇头:“现在濠州失守,去越州的路也被截断了,更何况吴越和周朝狼狈为奸,与大唐为敌。子介也没法去越州。”

    去不了越州?小桃有些失望,自言自语道:“那就只能放血了,幸好那时做药引没随便找个谁的血来用。”

    陈述听小桃念叨药引的血,他也曾听说当初大小姐为了祁正修割腕放血的事,不由问道:“难道做药引的血还能再解他的毒?”

    小桃有些没法启齿,对陈述支吾道:“嗯,啊,麻烦陈大人明天再来一趟,我去想想办法。”

    小桃回了花月坊,要了命,那老游医说她的血原来做过药引,可以让祁公子身上的毒归经。要是祁公子的余毒再发作,可用来缓解一二,但是要先吃些大黄把火泻掉,让血归凉才可以用。

    大黄小桃想着就头大了,那还不得拉肚子拉到腿软啊。但是为了祁公子,小桃一咬牙,向翠娘开口讨了些大黄,只说自己最近火大积食。

    大黄真不是乱吃的,小桃又有些把不准量,晚饭后就泻个不住。这下血估计凉透了吧。到了第二天一早,小桃拉得腿都开始抽筋了,忍着难受,把胳膊划开,放了血出来,兑了凉凉的井水盛到碗里,放到了冰室。

    上午陈述过来,看着脸色蜡黄的小桃,不禁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小桃揉了揉浮肿的眼睛笑笑:“没事。你等我一下。”说完提着食盒去冰室把那半碗血水取了出来,提回去交给了陈述,“把这个给祁公子喝了,应该会有缓解。”

第一百零六章 错情错送伊() 
陈述打开一看,是有些结了小冰块的血水,不禁看着小桃有些激动:“太好了,我回去让子介试试。谢谢了。”说完头也不回地急忙提着食盒回去。

    小桃在后面忙补了一句:“别告诉他,给他喝了就行。”

    陈述应了一声。已经不见了踪影。小桃斜靠在了床上,全身像瘫了似的卧下去,要命,肚子又不行了。小桃挣扎着起身,一个扑棱摔倒了地上,下人在外面听到响动,赶紧禀告翠娘。

    待到陈述赶到别院,血水里的冰已经化开了,陈述到了祁正修的卧房外头,把食盒打开,取出碗,端到祁正修面前:“试试这个。”他布扔技。

    祁正修拿起碗,一股淡淡的腥味冲到了他鼻子里:“这是什么?”

    陈述被问得张口结舌,想了半天才措辞好:“你就别管了,反正是个偏方。说是能治你的病。行不行的,你试试就知道了。”

    祁正修摇摇头,摸索着把碗放下:“不知道什么来路的,我不喝。”

    陈述有些发急,把碗硬塞到祁正修手里:“别磨蹭了。再等下去,药效都没了。这药来的不容易,可是人家姑娘的血呢”

    祁正修一怔:“血?”

    陈述也顾不得小桃的吩咐了,急言急语地说道:“桃姑娘说以前见着一个游医告诉她的方子,之前你中毒的时候,不是用处子的血做过药引吗?那个血还能缓解你的毒。”

    “那这是谁的血?”祁正修的眉头蹙了起来。

    陈述一愣,他光顾高兴了,还真没问是谁的血。小桃既然说是要以前做药引的血,那应该是何之棠的吧?只是何之棠的血怎么会在小桃那里?不过都在花月坊,兴许是何之棠给了小桃的,便答着:“我没问,应该是何家大小姐的吧。不是她给你做的药引吗?赶紧喝吧。别浪费了人家的一片心。”

    祁正修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碗里的血水也在轻轻晃着,祁正修端起碗一口一口喝着,有些腥,有点凉,有点甜。这个味道,他还真是第一次品尝,他只想细细的,认真的尝一次。

    陈述看着祁正修细品慢酌的样子只咋舌,老七这家伙真是怪癖种种啊。这是人血啊,还不赶紧屏着气赶紧喝了,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细细品咂,真是人不可貌相。他竟然重口到这个地步。

    半晌。陈述抽了抽嘴角问道:“尝好了吗?好喝得不像话吧?”

    祁正修展眉淡淡笑了,是很好喝,也有些作用,喝了之后,全身像火绷着似的感觉好了许多。身上不再像被火炉烤了,有些凉意,很舒服。祁正修把碗放到了桌上说道:“嗯,很好。”

    陈述撩起祁正修的袖子看了看,神了,红线好像淡了些,不由惊喜道:“真管用啊?是不是身上也轻便了?”

    祁正修点点头:“不过以后别让她再这样。我不会再要了。”

    “为什么?”陈述有些不明所以,“一点血,没什么大碍的。你的病前后七七八八的郎中请了那么多,药也喝了许多,没什么见效的。好容易有这么个方子,怎么还扭捏上了?”

    祁正修的脸上拂过一层凉意,冷声道:“总之以后别要了。你再拿来,我也不喝。”说着站起身来。

    陈述赶紧上去扶着他:“好好。你说不要,就不要。”顿了顿说道,“我和太子说说,派几个身手不错的,去越州偷偷找找那个桃姑娘说的游医,要是能把他请回来,那你的病也就好办了。”

    祁正修点头,摸索着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陈述,声音有些悲凉:“你把这个给她。这些日子,也难得有时间让我安安静静想些事。我终归是亏欠了她。”说着有些艰涩,“告诉她,自己保重,不用再记挂我。”

    陈述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就是和人家断了?各走各路的意思?”

    祁正修闭上了眼,点了点头。

    陈述想想,也是,何家的女人都成了官妓,就算对他有情有义,也是没有结果的事。不过要换了自己,即便娶不了,也不会放手。一个能割腕放血,另一个能守身在冰室,这老七,有福不会享。谁说除了娶,就不能厮守的?死脑筋。

    陈述打开盒子,一块莹润洁白的玉,料子是好料子,就是什么也没雕:“你也太抠了,就送个素玉给人家?”

    祁正修的眼前,忽然蹦出小桃怯怯看着她说丢了玉桃的样子,不觉勾唇一笑:“就这个吧。太华贵了,容易丢。这个就好。”

    “行,你说好就好。”陈述把盒子盖上,“我有空就去帮你送。”

    祁正修顿了顿,对陈述说道:“如今朝廷怎么说?有没有不利于太子的言论?”

    陈述叹了口气坐下:“还不是那些老臣,原本就和李景遂一条裤子的,看濠州失守,又开始主张议和。还说不要逼得大周一路向南,打到金陵来,放屁!谁逼谁?认怂就一个个行,一说打仗就变王八。”

    “皇上的意思呢?”祁正修问道。

    “皇上有些犹豫。”陈述答着,“不过,只怕皇上也有心求和。最近对太子的看守很严实,生怕太子又去挑大战事。”

    “濠州夺了,下一步就是往南,楚州,泗州,海州,都不能幸免。又何来扩大战事一说。”祁正修淡淡说道。

    “海州也是他们的目标?”陈述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祁正修叹了口气道:“周军和吴越的关系一直很微妙,虽说吴越对周臣服,但一直有异动,和周军的联盟也是颇有技巧。不到周军快胜的时候,吴越不会出战帮忙。好几次都是这样,只干锦上添花的事,不去雪中送炭。周朝对吴越难免也戒备。这次周朝攻打我大唐的几个州,只怕最终的目标,是要和吴越接壤上,这样就可以坐怀几国,也不用再担心哪里生变了。”

    “那周军会打到金陵来吗?”陈述有些担心。

    “依我之见,不会。”祁正修的指尖敲着桌子,“起码暂时不会。周朝的野心很大,只怕是想一统天下。如果此刻打金陵,我大唐的国力在诸国中并不弱,又是水军作战,周人是北方人,很难应对,没有几年的硬仗是不可能的,而且此刻全面攻唐,谁胜谁负都未可知。周人不会那么蠢,全面攻唐的代价会国力亏空,到时北方的汉或是契丹南下,都够让周亡国的,所以他不会。”

    “只不过趁着现在冬季契丹在北边散守,他要打通一条贯穿诸国的路。如今周朝占了濠州,再加上之前的滁州,寿州,泰州,刚好可以和各国接壤,东临吴越,南到西蜀,荆楚,北接汉,以后想攻打哪里,都是轻而易举。”

    “原来如此。”陈述不由对祁正修又生了几分敬佩之情,老七最厉害的就是精准的战事头脑,不出门也能把天下事拆解。只是可惜,皇上不像周朝皇帝柴荣那么好武重兵,也敢于信任年轻上将,赵匡胤兄弟就是这么步步起来的。可唐朝李璟这里,几支队伍都在一些老臣手里,或是皇上的亲兄弟晋王、齐王手里,经验是有,勇猛不足。才会一次次惜败。

    祁正修想了想说道:“不过你回去,还是劝太子眼下先稍安勿躁吧,濠州失守,陛下心里只怕对太子也有些芥蒂。其他人更是蠢蠢欲动。太子手里兵权有限,争也没用。”

    陈述应好,说道:“对了,太子晚上约我们几个兄弟去他那里饮酒,到时我来接你。”

    “我不去了。”祁正修摆摆手,如今的他,做什么都没心思。

    过了几天,陈述想起祁正修的吩咐,坐着马车驶到花月坊,进了上三堂的宜春堂,见到了何之棠。

    对于陈述的再次到来,何之棠有些惊讶:“陈大人,找我有事?”上次他的到来,已经让她很意外。父亲投降,哥哥被皇上赐毒,何家成了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该怪谁。她和祁正修的婚约,自然是随风飘散了。

    她是个识时务的人,不会像何之兰,认着死理让自己遭罪。虽然她也有她的清高和操守,但她相信自己会用另一种方式去坚持,而不是硬碰硬。所以她的琵琶练得更刻苦,想让自己的身子干净,绝不是和红姑作对耍硬气就能保全。只有自己走到人上人,才能守住自己要守的。只是她没想到,陈述会来看她,而且很快又来了。

    陈述和何之棠寒暄了几句,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她:“这是子介让我给你的。也要谢谢你的情深意重。”

    何之棠愣了一下,情深意重?这是哪来的出处?何之棠把盒子打开,一块素白玉。送块素玉是什么意思?让她守身如玉?祁公子对她还有情分?一时何之棠有些愣怔。

    陈述笑笑:“小姐虽然身处教坊,但上三堂还算个干净的地方,子介也会让人多照拂的。小姐注意保重身体,以后就不用再记挂他。”

第一百零七章 为情却挨罚() 
何之棠的心颤了一下,自己是个明白人,早已对祁公子没了非分之想,他又何苦巴巴地跑来划清界限。何之棠的眸子一冷,对陈述笑道:“我知道了。”说着拿起盒子。也不等陈述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回去。

    陈述一愣,随即叹了口气,也是,人家给老七割腕放了血,老七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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