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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我佛慈你娘的悲-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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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进了屋,寒松把柿子往桌上一放,从针线框里取了一根针来,按着灵璧坐在了炕上。

    外头的天仍是大亮着不假,可屋内被窗户纸一糊,昏暗的如同傍晚。寒松点了一盏油灯,捧着端在了炕沿儿上放好。

    鼻尖能嗅到灯油刺鼻的味道,右边膝头磕在了地上,寒松就着灯火燃起的光,抓起了灵璧的手。

    针尖儿在烛火上头晃了晃,找准位置轻轻的刺进了灵璧泛红的指腹中。

    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寒松的力气却并非如今的灵璧能够挣脱的,紧紧的拽着她的腕子,稳稳的将刺挑了出来。

    指尖渗出了鲜红的血珠,低头将其含进了嘴里,轻轻吮吸之后便不再有血往出冒了。

    寒松若无其事的起身,吹灭的油灯将其拿到了桌上。拎着木桶去院子里的井里取水,给灵璧洗柿子吃。

    指尖仍觉湿润,灵璧摇了摇头,好像哪里不对。

    环顾屋内,炕上只摆着两个枕头,一床棉被。窗户纸上贴着红色的喜,被面儿和褥子上头绣着戏水的鸳鸯。

    怎们看也像是刚刚成亲的小两口住的屋子。

    “可我咋觉得自己是黄花大姑娘呢?”

    抬手敲了敲太阳穴,灵璧迷迷糊糊的,手跟着发麻。

    恰在此时,寒松从外头回来,木桶里满满当当的水,一滴不撒的被他拎了进来。

    柿子泡进去搓洗了几下,将底儿上的绿叶子揪下来,寒松把带着水珠的柿子送到了灵璧跟前。

    “吃吧。”

    接过柿子咬了一口,酸意自舌头两侧蔓延开来,直冲到了她的头顶。嫌弃至极,将柿子递回给了寒松。

    “酸,不吃。”

    寒松闻言越发的懊恼,本来该有个红柿子的。就着灵璧咬过的位置,寒松咬了下去,牙也跟着倒。

    “唔”

    的确是酸。

    两人在屋子里面对面坐着,也不说话,就你看我,我看你的对坐到了天黑。

    “饿不饿?”

    到了该吃晚饭的时辰,寒松总算是憋出了一句。

    灵璧摇头,舌头上仍然有股子酸劲儿没散去。

    “我也不饿。”

    寒松蹬掉鞋爬上了炕,将两个枕头并排紧挨着摆在了一处。

    夏日炎炎用不着盖棉被,只揪下搭在被褥上的薄单子,双手将其抖开。

    往炕上躺下,寒松拍了拍枕头。

    “不饿就睡吧。”

    灵璧踢掉了鞋,往寒松所在爬了过去,躺下来因着身后人靠近,隐约能感受到热气。

    “我他娘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小声嘀咕着。

第一百二十五章【二更】() 
腰际搭上来一只手;灵璧直觉仿佛一块烙铁贴了上来;炙热的很。

    这还不算;不只是寒松的手凑近;他的下巴搭在了灵璧的肩头蹭了蹭;温热的气息吹在脖颈间。

    “热不热?”

    灵璧没有回头;盯着窗户纸上贴着的喜字;也不好直接推开他,迂回着问了一句。

    “不热。”

    寒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巴蹭着灵璧的肩头;贴的更近了,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抿了抿嘴,灵璧真心觉得不对劲;可具体什么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肩头一扭,灵璧从寒松的怀里挣了出来;又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人们说了;两口子得睡一起。”

    搂着灵璧寒松倒是没有别的动作;蹭了蹭她垂在肩颈细软的头发;有淡淡的脂粉香气。甜;又不腻。

    “我听说;外头敌军整把流民往城中驱赶,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

    仿佛要应证寒松所说的话一样,自家的院子门被人推的轰隆隆响。好在寒松锁紧了;还推了个甚粗的木头桩子拦着;外头的人没有推开,便散了。

    “别怕,我在呢。”

    寒松将灵璧搂的更紧些,说着安慰的话不假,可语气却变生了变化。

    “今儿个白天,是当兵的最后一次放粮,再要往后就全靠咱们自己了。”

    当兵的在城墙上站了许多天,也不知还要拖多久。

    听闻人在饥饿的时候,会闻嗅到食物的味道,要是真饿的厉害了,还能看见珍馐佳肴。

    灵璧伸手捂在肚子上,并没有传来咕噜噜的触感,好像并没有那么饿,可她真的闻到了一股子,肉的味道。

    “我怎么闻到肉的味儿啊?”

    灵璧转过身来,与寒松面对面,问:“难不成是我饿坏了?”

    寒松摇摇头:“坏就坏在,我也闻到了。”

    站在墙头上的时候,灵璧可使看的清清楚楚,地里都没有菜了,更别提鸡鸭。从自家的灶台的模样来看,也是许久不曾开火了。

    “城中的老鼠都被人捉着吃完了,上哪儿找肉去。”

    寒松总算了放开了搂着灵璧的手,从炕上扯了一件外衫,披挂在身上跳下了炕。

    “你在屋里等着,我出去瞧瞧。”

    寒松也没点灯,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正要推门出去,见灵璧坐了起来,连连摆手示意她躺下。

    吱呀——

    在静悄悄的黑夜里,开门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白日开开合合也察觉不到,在此时竟像被无限放大一般。

    在自家院子里,却像是做贼一样,寒松踮着脚尖,吸吸鼻子,闻嗅着肉香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不是他防着的隔壁,而是从门外。

    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寒松缓步冲着门外走去。夜里清凉的晚风将外头街道上的味道吹了进来,口中分泌出了涎水,喉结紧跟着滑动。

    “油条”

    寒松的脚步一顿,不只是味道,街道上竟然传来了叫卖的声音。

    城中宵禁已久,当兵说怕贼人混进来,夜里不许百姓们在街头游荡。就算是没有兵祸之前,这个点儿也不会有人摆摊子卖吃食。

    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寒松双膝叩在地上,两手的掌心同样贴着泥土,低下头视线从木门下头的门缝里看了去。

    刀疤贯穿整张脸,自眉心起,到下巴处还未止。

    街角处有个模样丑陋的汉子,一身的横肉在案板上炸,油条。

    “现炸的油条!”

    叫卖声依旧不大,但对于许久不曾闻嗅过荤腥的城中百姓来说,这股子诱人的味道便胜过最响亮的叫卖声。

    那男人在街角搭了个简易的灶,下头塞着柴火,滚油咕嘟咕嘟的沸腾着。案板上扯了一条面,送入锅中时呲啦一声,脆的叫人牙软。

    寒松这里扒在门缝上还能忍,家里头多少剩下些吃食,可城中的人家断粮的不在少数。饿急眼的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宵禁呢。

    不多时后,陆陆续续的有人从院子里出来,朝油条摊子走了去。

    “掌柜的,怎么卖?”

    第一个走上前的,是个模样四十左右的男人,身上穿着绸缎,却拱着手对着衣衫破烂的油条摊主一副狗腿的模样。

    如今世道变了,银子可不似以前那么有用了。

    过去只有站在柜台子后头,手中拿着金算盘,翠玉算盘珠拨弄的,才能叫掌柜的。现下好了,连门脸儿都没有的炸油条的都成掌柜的了。

    “如今要钱没用,细粮呢,咱也没那个富贵命。”

    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也不拖沓,用长筷子夹起了锅中炸好的油条。

    “明人不说暗话,我缺个婆姨,把你上个月娶的小姨太太给我领来暖被窝。”

    着绸缎的男人嘿嘿一笑,接过盛着油条的托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肉香自油条里窜出,直往他的鼻子里头钻。

    “合着掌柜的认识我。”

    “不就是个姨太太,又不是亲闺女。一会儿你跟我领去,方正现在也养不起了,少张嘴还是好事呢。”

    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绸缎衣料上沾了油花。

    “掌柜的,你这油条也太香了吧?是不是掺荤油了?”

    往锅中沸腾着的油里瞅了一眼:“城里的老鼠都被人吃完了,你上哪儿弄的油啊?”

    后头山上倒能打着野物,可城门楼上有兵守着,护城河外头又有敌军,别说人去后山了,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冲刀疤的男人竖起了大拇指:“兄弟是不是有什么出去的路子啊?”

    “吃你的。”

    刀疤男人可不吃他的花言巧语,菜刀咚的一声磕在了案板上。

    “跟你有个求关系。”

    围在摊子前的人越来越多,寒松却搂紧了衣裳退回了屋子去。

    灵璧坐在炕头上,总算等到了寒松回来:“我听见外头有个卖油条的?”

    “咱不买。”

    寒松扯掉了身上的衣服,瓮声瓮气的回了灵璧,爬到了炕上躺下。

    灵璧本也没想买什么油条,只是好奇为什么大半夜的有人支摊子卖这个。更让灵璧放不下的是,炸油条就炸油条,哪儿来的肉味呢。

    半弯下腰,灵璧低头凑近寒松,问道。

    “我怎么闻着有荤腥味啊?况且这个时候,若真的家中有粮,也该藏着掖着,躲着不被人发现不是?咋还出来支摊子卖上了?”

    不能说灵璧往坏处想,实在是世道不好。

    “就不怕过些日子,大家饿疯了去他家里么?”

    寒松伸出胳膊,把灵璧搂了下来。

    “我认得他。”

    城北的王屠户,以前是个杀猪的。城中的猪早没了,月光下头寒松看的清清楚楚,王屠户的腿上,胳膊肘,都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那炸油条的油,怕是来路不正。”

    没有吧自己的推理说出来,寒松只是把灵璧抱在怀里:“再说了,就算来路正,油条要拿婆姨买。”

    “我可就一个婆姨。”

    言外之意,舍不得。

    二人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炎炎夏日搂在一起,拱了一身的汗。

    清晨醒来的时候灵璧只觉得头发都黏在了脸上,然而伸手一摸,旁边的炕席上是凉的。心里头一慌,睁开眼瞧见寒松不在,屋头的门开着。

    “你醒了?”

    不等灵璧从炕上下来寻他,寒松拎着一桶水走了进来。

    将棉布的脸巾浸到水中,冰凉凉的拿出来,只拧了半干便递给了灵璧。

    “擦擦,凉快。”

    接过脸巾胡乱的擦了一把,灵璧整了整以上从炕上下来,鞋还没有穿好就往外头走。昨夜里闻着还是肉香味,怎的今早起来,臭烘烘的。

    且这股子臭气连绵不绝,不是被风吹了就会散去的那种,而是被风吹来,经久不散。

    “啥味道啊?”

    灵璧皱着眉头,抬手挡住了鼻子,嫌弃的问。

    寒松冲上来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推进了里屋,按在了椅子上坐下。

    食指竖在双唇之间:“嘘!”

    “怎么了?”

    灵璧压低声音。

    “城里出事了。”

    虽然早就知道这样下去,迟早有这么一天,可寒松没有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人越来越多,粮食越来越少,饥饿之下,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放粮那日有人用闺女换大米,昨夜有人用荤油炸油条,谁知道今天外头又怎么了。

    外头街角,不少被敌营赶进来的流民四仰八叉的躺着,手脚软塌塌的没有力气。嗡嗡直撞的绿头苍蝇绕着躺在地上的流民打转,落在他们的脸上下卵。

    换了别人,早就抬手打开恼人的苍蝇了不是?可这些流民纹丝不动,不管苍蝇趴到什么地方,都不会动动手指头。

    砰砰砰

    耳边时不时的响起炮仗的声音,像谁家在娶亲一般。

    然所有人都知晓,并非是炮仗声。一来,炮仗声一声连着一声,不似这般断断续续。二来,谁敢在这个时候娶亲呢。

    那一声声的响动,正是来自街头躺着的流民。夏日炎炎,日头一照,那些饿死的人啊,腹中的内脏腐烂之后肚皮鼓了起来,胀气撑不住了,炸开来。

    嘭。

    灵璧闻到的,正是这种臭气。

第一百二十六章【一更】() 
“锁好门;在家里等着我。”

    寒松按着灵璧不让她起来;也不知是怕谁听见;压低了声音嘱托着。

    “我出去看看外头到底怎么样了;把门窗锁好;不管谁敲都别出来。”

    灵璧扒开了寒松按在自己肩头的手;目光落在了外头的墙上。寒松顺着灵璧望着的方向看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墙并不算高,只一把梯子就能爬上来。上头插着的碎瓷片子,防防半大的孩子尚可;大人怕是拦不住的。

    这个节骨眼儿,把灵璧留在家里,回来可就不一定在了。

    “算了;我们一起出去。”

    日头当空;白天总比夜里安全。可当目光收回,落到灵璧身上时;寒松又犹豫了;要不还是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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