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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佛慈你娘的悲-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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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松与灵璧知晓佛像里没有神格,扫地僧又何尝不知呢?然而佛像虽是假的,北山寺里的佛法却是真的呀。

    寺中到处散落着被沙弥们抛下的经文,老和尚一本本的捡了起来,抖掉了上头的尘土。将佛经上卷了边儿的书页压抚舒展,往石头上摆好,让头顶的艳阳好好照一照。

    “也不知还俗了的和尚,能回来几个呢?”

    话本子里说,神仙们觉的九天之上寂寞,仙子们也好,仙君们也罢,排着队的跳诛仙台,只为了凡间红尘里的非凡热闹。且下了凡的,多半是九重天所有的天兵天将下来捉,一个个的也梗着脖子说不回去。

    下了山的和尚们,多半也是如此。

    在北山寺里养好了上的低阶修士,为了报答僧人的们的恩情,纷纷将其请回了自己家里住下。等着下山杀个血雨腥风的和尚,一进城池察觉气氛不对。

    身着青衫的儒生们将城池里清扫的纤尘不染,丝毫闻不到血腥气了。若非亲眼所见,和尚们谁也不敢相信当初就是这群人在冷血的屠戮生灵。

    卢致远带头,领着皆礼院的青衫儒修们,撩起长衫跪在城门楼外。前额贴着地面,双膝紧挨着石砖,脑门儿通红一片。

    在瞧见从山上下来的修士与和尚之后,重重的的磕起了头。

    “我等有罪,但凭惩处。”

    皆礼院的儒修,有天生心眼儿坏的,跟了院判便无法无天。即便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能将其归罪为在听从师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儒家至理。

    还有如卢致远一般的,明知院判有错,却还是选择沉默,躲在后头隔岸观火。故而穿青衫的书生们有一个算一个,没有无辜之人。

    院判一死,卢致远手里拿着象征权柄的戒尺出现在了人前,成了皆礼院新任的魁首。而他上来后第一句话,便是要求众人赎罪。

    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凡有罪的,都该认罚。

    几个不开眼的书生从人群中跳出来,指着卢致远的鼻子骂,你他娘的说的叫人话?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那是法家的名言,吾辈儒修守个什么劲。

    卢致远二话不说戒尺敲将过去,便没人敢上来拦了。也就有了如今的场面,青衫儒生跪在城门前,咚咚的往地上磕头,血流如注亦不停歇。

    “但凭惩处。”

    进城的修士们咬着牙关,只当没有瞧见,越过了儒生们。脚步都不曾停顿,一家一个领着和尚们进了城。

    家里开酒馆的,将旗子洗净挂在外头。开饭庄的,洗菜杀鸡烈火烹油。开铁器铺子的,炉子里重新燃起了火,铁水化的通红流进了模具之中。

    “女菩萨喝茶。”

    和尚们还了俗,而在北山寺养伤的修士,言语之间却带上了沙弥们的习惯。

    “往日里都是我婆姨操持这些,你瞧我如今一人,连好的茶叶都寻不到了。也不知道那婆姨藏到了什么地方,叫我寻不见。”

    “你们不恨么?”

    刚刚进城不久的灵璧被拉到了一户人家里,手中接过修士递来的热茶,对他们的平静惊讶不已。

    “恨啊。”

    修士的腿尚未好利索,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给灵璧喝寒松端水的时候,用了好大力气才没有撒到外头。

    “怎么能不恨呢。”

    眼圈红着,鼻尖酸的要命,修士看起来也有个四十大几岁,抬起袖子快速的抹过眼角,别过了头去。

    “我那婆姨是个苦命人,在娘家叫后娘打骂,跟着我也没享过福,老了老了,还赶上这么一出。”

    妻子死在他身后,他为了逃命,甚至不敢停下看他一眼。

    “她想要个金簪子,我都舍不得。”

    啪的一声,眼前的男人抬手往自己脸上狠狠一抽,五根指头的印子留在了面颊上。他腿脚不稳,这一下又用了狠力气,一时没有站稳歪在了地上。

    灵璧立刻上前去扶,瞧我这张破嘴,问的什么劲儿。

    男人推开了灵璧的手,扶着一旁的桌子自己踉跄着起身。擦了脸上的泪痕,苦笑着开口。

    “可日子还得过不是?就算了城门外那些儒生都死了,也换不回我的婆姨了。”

    另一杯茶递到了寒松的手上,男人将沾染了茶水的手贴在身体两侧蹭了个干净。

    “女菩萨与小师”

    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下山的和尚可都还俗了,再叫小师傅便不合适,男人嗫嚅一番换了个称呼。

    “女菩萨与寒松道友若不嫌弃,不妨留在这里住上几日。家里丁大点地方,我不信还找不着婆姨藏的好茶了。”

    “无妨无妨!”

    灵璧不顾茶水滚烫,咕咚灌了两口。

    “这茶就不错,怪有滋味的,不须麻烦了。”

    男人点点头,下唇抖得厉害,眼泪在眶中打转。

    “既然如此,二位不妨先休息,我”

    他往门外指了指,似想离去。

    “你忙,不用管我们的。”

    灵璧放下茶杯,声音有些囫囵。

    修士转身离开,还不忘带上门,屋内只剩了灵璧与寒松两人。

    “嘶嘶嘶嘶”

    男人刚一出门,灵璧便伸长了舌头,疼的满地踱步。

    “可烫死我了。”

    也活该挨烫,谁让自己非要问呢。

    寒松端起茶杯,吹开上头飘着的细碎茶叶杆子,果然不是什么好茶。呡了一口没有茶叶的清香,反而有些上头,他面露不解。

    “这茶不好。”

    灵璧脚掌不离地,口中烫出了几个水泡,大着舌头回道:“我的没尝出味道来,管他好不好,凑合喝不就行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为何要说茶好呢?”

    和尚自记事起便在北山寺中,不懂凡间的人情世故。

    “我是出家人么?”

    灵璧指着自己,转过身来问寒松。

    寒松沉吟了几息,回道:“那若施主问起,贫僧无法承认茶好。”

    灵璧的手指从自己的胸膛移到了寒松身上:“你是出家人么?”

    寒松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俗了,贫僧这个自称也不能用了。

    “我不懂,为何你要欺骗他。”

    嘶嘶几声,灵璧往寒松身边坐下,抱着胳膊回看他。

    “你呀,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

    城中的牢狱被卢致远封着,封鸿道人给他们指清了路,可灵璧与寒松一时之下尚不能进去。里头乱糟糟的一团,须等到卢致远带人清理完毕,算算院判究竟做了多少孽之后。

    尚且需要几天的功夫,这段时间灵璧与寒松要先借宿在城中修士的宅子里。

    “想不想入世?”

    双眼明亮,似夜里的星辰,灵璧从藤椅上起来,立身在了寒松对面。

    和尚点点头,还俗不入世,算什么还俗呢。

    “随我来。”

    拽着和尚的袖子,灵璧拖着他往屋外走去。

    右手刚刚扶在门上,墙角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封鸿道人扭来扭去想要从绳索里挣脱。灵璧瞥了他一眼,右脚踏出门槛前冲道人开口。

    “前辈,你这凡人肉身出去了可不一定回的来。”

    北山寺中,修士与和尚们亲眼所见,他用佛门的匕首刺死了刚刚生产过的妇人。

    城中的和尚们不比在北山寺时,因着要守戒律清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行凶。如今怕是瞧见了封鸿,一个个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了。

    封鸿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安安分分坐在墙角不说话了。

    寒松与灵璧一起出了宅院上了街道,和尚们换下僧袍,脚不着地忙忙碌碌,帮着路两旁的商家们收拾屋子。房顶又炊烟袅袅升起,鼻尖能嗅到葱花在热油中烹出的香气,耳边叮叮当当,铁匠铺子里几个男人光着膀子敲出了火树银花。

    “此之谓,烟火气。”

    灵璧深深的吸了一口,她最爱凡间,也最爱凡人。只要还留着性命,便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压着心底的苦楚,重获生机。

    走着走着,一家饭庄的伙计挂出了旗子,正随风飘扬着,灵璧示意寒松跟上。

    “每间饭庄酒楼,都有个弹琵琶的小妹。”

    “客观,您几位?”

    小二眼圈红红的,似是刚哭过不久,但见了客人,仍旧在脸上挂了笑询问。

    “两个。”

    伸出两根手指,灵璧抬脚迈入门槛。

    小二视线越过灵璧的间,瞅了好几眼:“就您一个啊”

    “嗯?”

    灵璧一听这话猛的转身,身后竟真的不见寒松。

    饭庄隔壁是家卖金玉的店铺,寒松站在里头,一脸茫然。

    “给我婆姨买个簪子。”

    “谁是你婆姨?”

    店家瞅着寒松的光头出神,山上的确下来不少还俗的僧人,可也不能这么快便成了亲吧。

    谁是婆姨寒松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婆姨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零六章【一更】() 
首饰店的掌柜从柜台子后头绕了出来;手里头拿着账本子;挨着寒松转了两圈;上下的打量着眼巴前的和尚。

    城中人谁都知道;北山寺的和尚穷。寒松脚踩一双黑色的布鞋;鞋底子都快磨烂了。就算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婆姨;可上哪儿凑钱去呢?

    然;城中的修士与百姓皆承了北山寺和尚救命的恩情,总不能把恩人赶出去不是?

    掌柜的将账本子抱在怀里,不住的点头:“小师傅真有几下子。”

    小二最会察言观色;听掌柜的语气和善,便从柜子里头将金簪子放在托盘中双手捧了出来。端在寒松的跟前,示意他开始挑选。

    寒松垂着脑袋;拿起这根看一看;拿起另一支瞧一瞧,在识海之中勾勒着灵璧将它们插在发髻上的模样。

    和尚看簪子;小二看和尚。店家的小二也是该当嫁娶的年纪;可好些年了;街里街坊乡亲们给他介绍了不少;愣是没成一个。如今倒好;还俗的和尚都要比他早一步成亲了。

    “有没有那种”

    寒松抬手将小二端着托盘推远;手指往他光秃秃的脑袋上一指:“叮叮当当,戴上去晃荡着,还响的。”

    “小师傅是说步摇?”

    掌柜的上前;把小二拽到了后头;亲自接待寒松。

    北山寺里住了百余年,偶尔下山化缘。寒松知晓妻子的涵义,却不懂何为婆姨。同理,他知道女修头上戴的是簪子,可步摇是什么便又是一头雾水了。

    “随我来。”

    掌柜的见和尚面露难色,也不问那么多。说的再好听,也不如把真东西摆出来,叫客人过过眼。

    拉着和尚上了楼,皆礼院的书生虽说杀了不少人,但东西却分毫未动动。转念一想,没动也是应当的。一来钱乃身外的阿堵物,是书生们口中的脏东西。二来修士用不着这些凡人花里胡哨的物件。

    二楼开始发黄的墙面上星星点点的溅着暗红色的血迹,掌柜的瞥了一眼,深吸一口气只当没有瞧见。压住了涌上鼻尖的酸,从架子后头取出了几个木头做的小盒子。

    不同于寻常首饰店铺里珠光宝气的盒子,他手中的这几个朴素又别致。

    “我娘子出身北山林子里的村落。”

    掌心拂过盒子上刻着高山流水的花纹,眼中满是赞赏:“她们村子里,把桦树皮扒下来刻处精致的纹理。”

    “你摸。”

    他把盒子向前一推:“天下寻不出比她更好的手艺了。”

    桦树寒松见得多了,不怎么稀罕,他掀开了掌柜推上前的木头盒子,仔细看起了里头亮晶晶,金闪闪的簪子。

    赤金嵌着红绿色的宝石,俗气。

    绿油油的翠玉,剔透够了,可无有丝毫灵气。

    看来看去,有支银簪子不错,是寒松想要的晃荡着,风吹来时叮当做响的所谓步摇。可与其他的一比,却又显得太过黯淡,没得生机。

    “小师傅,选好了么?”

    掌柜的在一旁催促,老实说,店子开张了不假,他却没什么心思做买卖。

    “要不把你婆姨叫来,戴上试试?”

    小二适时的捧着铜镜上前,镜面儿打磨的分外光滑,清晰的倒影着人的面容。

    “师傅你刚还俗没几天,还不知女人们的心思,可难伺候了。”

    似是颇有心得,小二给寒松上起了课。

    “你这样冒冒失失的买回去,婆姨心里肯定不欢喜。”

    楼上就他们三个人,小二却仍是极度警惕,压低了音量生怕谁听见一般。

    “哪怕是你婆姨亲自选的,回去之后还是要挑挑拣拣的。”

    寒松听了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乐店家小二的意思,抬手在自己的戒疤上摸了摸,开口道:“那二位施”

    施主两字出口之前,寒松及时的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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