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女相师-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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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仲天就是霍仲天，他对别人的热情或冷淡早已习惯以为常，所以，乘兴而来，随兴而去。不过，当他路过一家包子摊前时，还是感觉到饿了，肠子“咕噜噜”地叫了几声。
进汉府之前，他正好坐在这家摊里吃早餐，点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一碗浓香的豆浆。谁知东西刚叫到，屁股还没坐热，便看到一缕诡异的黑烟从天空中飘过。
大部分的人看到这一片黑云，以为是快下雨了，他却不同，一眼便看到了云雾之中隐藏着一双犀利、怨恨的眼睛。
果然妖怪！
他拿到手的包子还没放到口里，来不及咬一口就放回桌上，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站在汉府门口的时候，他还有些犹豫是不是就这样闯进去。他不喜欢私闯他人府第，除非是逼不得已。不消片刻，他就找到了逼不得已的理由，因为那阴沉沉的黑烟越来越大了，像气球一样，将周围的怨恨都聚集到一起，眼看前就快要遮挡了半个天空。
虽然侥幸取胜，驱逐了妖怪，他乃忧心忡忡，走到包子铺门口，很诧异地看到自己点的食物还放在那儿。
小贩远远地望见他，笑呵呵地道：“我就知道你还要回来，东西没收呢，快点吃吧！如果包子凉了的话，我给你再换两个热的。”
霍仲天微笑着说了句：“谢谢。”
坐下时，他喝了一口豆浆，微凉，不介意。咬了一口包子，还是温的，运气还不错。
在括苍山上，为了修练，他一直吃素，青豆，南瓜，各种蔬菜，渴时饮山间清泉。下山后，一切随缘，碰到什么吃什么。
第一次吃肉是救了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大娘，晚饭时，她把家里仅剩的一块咸肉炒了菜，吃饭时，她热情地将自己准备好一大块肉夹到他的碗里，充满希望地说：“霍大夫，山上人家穷，没什么好东西，不要嫌弃，吃吧！”
他怔了怔，本想拒绝，可是看到她们全家那种期望地眼神，默默地受了。当着他们的面轻轻咬了一口，累嚼了半天，缓缓地咽了下去。
味道很怪，勉强还能接受。
从那座山上下来之后，他开始一种不忌荤素的饮食习惯。
本来他的胃口可以吃下五个包子，修道的人讲究饮食有节，不该饱食终日，所以，两个包子，一碗豆浆，吃半分饱够了。
终于，他吃完了，细嚼慢咽，像个很秀气的书生，连碗里的豆浆也喝得一滴不剩，然后不紧不慢地摸了摸口袋。紧着，上下左右摸遍口袋，空空如也。
没带钱是件极为尴尬的事，虽然，他曾经碰到过很多次，那时他有兄弟。总会有人及时冒出来帮他解围。
来皇城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他不由得想起了火，心情有些失落。十岁之前，是他在照顾她，十岁之后，却是她在默默地关心自己。
他长叹了一声，缓缓地走到摊主面前，轻声道：“这位大叔，真不好意思，刚走得急忘了带银子。要不，我待会就送来？”
那大叔正埋头在洗碗，干得热水朝天，看上去，他是个非常勤快的人。一听说没带钱，他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那眼神看得霍仲天有些心虚。
谁知，他慌忙站了起来，往洗碗布上擦了擦手，激动地说：“霍大夫，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啊？”
“呃，你是”霍仲天不由地愣住了。
“呵呵，贵人多忘事！想当年，你到我们久祖村治那瘟疫时，我还喝过你亲水煎的草药呢。那时候啊，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那是人见人厌，别人都恨不得把我全灭了，多亏了你啊！你的医术真是赛如华佗，我们全村的人都很感激你！”
“久祖村，久祖村哦，望海城外的久祖村！”霍仲天在脑海中搜索良久，终于慢慢地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七年前，他在望海城当大夫，每天坐诊，听说城东不远处的久祖村发生了瘟疫，官府的人发现后，采取最暴力地方次，派兵层层包围住，禁止任何人出入，违者格杀勿论。
他借着去山中采药，正好碰到了一个村里逃出来的病人，得知情况之后，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进了村。
这次诊治不过是他这数十年来的其中一次，微不足道。他四处流浪，走到哪，救到哪，救过的人太多，数也数不清，早已记不清他们的名字。
当摊主提到陈年旧事时，他不认为是什么值得矫傲的事，轻描淡写地笑道：“原来是你呵，想不到你竟来皇城谋生活。谢谢你的好意。这银子还是要给的，下次我会带来给你。”
“哎，不用，真的不用！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如再造父母，吃几个包子钱算个屁！霍大夫，你就别跟我客气啦！对了，你要是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拿几个包子带走”
“多谢，真不必了！”
“客气啥，你看你，见外了吧。快拿着吧，我给你多拿几个吧？！”
霍仲天罢了罢手，盛情难却，被怀中塞了三五个包子。他不是一个懂得如何推却的人，经常被热情的村民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塞得满怀。他手上提着沉甸甸的布包，笔直往相国府走。心中莫名涌上几分喜悦，助人为快乐之本，虽说不求回报，可是被人家惦记，自然也格外开心。
他走出去没多久，就快要到相府的后院门口时，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涌上一个可怕的念头。
那个妖怪来自凤凰山中，这次落败肯定是退回山里，她脾气古怪，怨念极重，难保不会迁怒于他人。
他不由地想起了离凤凰山最近的伏龙村，还有那个千万情愫挥之不去的女人。本来放松的心猛地纠紧，暗叫不好！想到这，他转身朝城外跑去，用尽了最快的速度，像一只黑色的燕子，瞬间消失在皇城街道上。
第149章 毁于一旦（）
如果你曾见过那个僻幽的小山村，那么，不会将眼前的一堆废虚与之联系在一起。
霍仲天远远看到浓烟缭绕在凤凰山脚，往日的黄泥小院失去了踪迹，只剩下一堆残垣断壁，黑灰飞扬，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他肠子打结，疼得快要走不下去。
那种既渴望知道真相，又害怕真相的心情矛盾，纠结。他不敢放缓脚步，甚至忍着紧张的颤栗加快了步伐，一晃眼，已经跃到了村口的古树下。残枝落叶，树已倾斜，本来密密层集的小鸟，早已经没有了踪迹，除了地上还有一些破碎的鸟蛋。
河水变混浊，撒上了一层烟灰，成群的鱼儿翻着肚皮，浮在上面，偶尔还能看见几只死鸭，鸡
霍仲天像被雷击了一样站在那儿，望着死气沉沉的村庄，皱起了眉头。喃喃：“清秋”他疯了一样去翻废墟中的尸体，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人。整个村庄连块石头也没放过，没有任何尸体。
他挥了挥袖子，飘起一圈飞舞的灰尘，飘飘扬扬。他已经不是刚进村那个他，全身沾着黑烟，脸上，头发上，脖子像从灶台里刚爬出来。
“妖孽！”
他愤怒地转身，朝凤凰山顶跑去。
化龙池千年不变，远远在云海深处，凡人看不见，偶尔开了天眼瞥见，也会误以为是晚霞染红的天际。
霍仲天站在悬崖边上，望着火馅腾腾的化龙池，瞳孔缩紧，嘴唇快咬出了血。
“妖女——出来！”
豪亮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剩下一连串的回音：“出来！出来！出来！”
没有任何人回答，愤怒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他举手刚想运气，耳畔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比风声还轻，不易觉察。他猛地回头，看到个中年妇人，美艳溢人，风姿绰绰，穿着鲜亮的袄子，穿着靛蓝的长裤，脚上的绣花鞋尖上顶着朵怒放的牡丹。
他觉得眼熟，忽地想起十八年前，在伏龙村口见过，那时，他急着与汉光月斗法，不过是随意瞥了她一眼，虽是个妖怪，并不十分在意。
“霍仲天，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谁？你怎知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整个伏龙村的人都知道，听得多了，自然也记住了。至于我的名字，汉府的人都叫我张大婶，也有人叫我妖妇，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不用问，伏龙村的事情肯定跟眼前的妖怪有关，霍仲天开门见山直问：“为何要毁了伏龙村？那些人呢？”
“当年我亲眼看你收了那条龙，知道你法力高强。我们做个交易吧，如果你能放过我们娘俩，不插手此事，我就把全部村民放回去。”
“他们没死？太好了，你把他们藏在哪里？”
“一个任是天下最神机妙算的人也找不到的地方。废话少说，我的要求，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霍仲天沉吟片刻反问：“那你能保证永远待在凤凰山中，不去伤害他人吗？”
“不能。”
“好吧，我也不能！”
妖妇一言不和，神色不悦，厉声道：“你为什么要插手管我们的闲事？不管我女儿怎么对汉光月，都是他纠由自取，活该！像他这种始乱终弃，背信弃义的小人，你为何还要帮他？”
“据我对他的了解，虽然他生性傲慢，有时候是非不分，但言出必行，至少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是个十恶不郝的人。我想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他要装疯卖傻，死不承认，我们能拿他怎样？只是想到我那可怜的女儿，为他付出这么多，我就恨！你要帮我，我也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妖呢！”
“不管你们与汉公子有何恩怨，请把村民放了吧！”
“哼，痴心妄想！”
“你！”霍仲天沉下脸，既然谈不妥，逼不得已只能出手。他仰望着云峰雾海，郑重地告诫，“请不要逼我动手！”
“呵呵，老娘可没这个闲功夫跟你动手，还有一堆事要忙和，所以”她说着，转身化为一阵青烟，居然遁掉了。
霍仲天略微有些失望，抿紧了嘴唇，幸好那些村民还活着，也算是一种安慰。他抬头望着远方的化龙池，心中感慨万千。方圆数百里，这么多人会被藏在哪里呢？
“这儿的风景不错。”
背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霍仲天蓦地回头，意外地发现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纤瘦老头，很明显，他不是妖怪，是个货真价值的道士。他惊讶的原因是他的脚步声轻如妖怪，自己居然没发现。
“是啊，风光无限，可惜我没有这么好的心情。敢问这位道兄如何称呼？”
“贫道乃一云游道士，四处流浪，居无定所，俗家姓邱，大家都称呼我为闲居散人。”
“原来是你！”
霍仲天听老破说过他的事情，知道此人与李守望有莫大的关系，微微一愣。不由地想起了他为汉光月与妖怪相斗的事来，看他如今无事，暗松了口气。此人亦正亦邪，非敌非友，他不知说什么才好，勉强问了句：“邱道长，你为何在这？”
“这几天跟那只小猫玩腻了，老道我上来透透气。”老头说话云淡风轻，找了块石头躺下，眯起眼睛，晒起太阳来。
霍仲天淡淡地问：“要不要我帮忙？”
老头不屑地拒绝：“不需要，霍仲天，我们还没有熟到那份上。”
霍仲天觉得微微有些意外，听他的口气，似乎不大喜欢自己，所以，他尴尬地笑了笑，转身找了块空地坐下。
眼下，暂时想不到办法，先歇歇一下也好。
两人就那么在阳光下，没有说话。
良久，老头觉得气氛过于沉闷，主动问了句：“你来山上做什么？”
霍仲天如实回答：“汉公子醒后，府上出现了一个穿黑衣的妖女，神通广大，一心想杀了他。我无意中路过跟他一起并肩作战，也只能与那个妖女勉强打个平手。这妖怪逃回凤凰山后，竟将伏龙村的全部村民掳走了，我正烦无处去找邱道兄，你可知道这儿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下几百人？”
老头手拍石头，猛地坐了起来，吃惊地问：“竟有这样的事？”
他这几日光光顾着在山谷中与那妖怪斗法，五天五夜，没有休息，终于，对方也累坏了，两人相互约好休息一天，回头再战。他根本没出过凤凰山，更想不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跳下石头，负手在背后，忧心忡忡地走来走去，口中喃喃道：“该不会真是她做的吧这，这该如何是好？”
他想到自己的好徒儿东风还在伏龙村中，肯定也凶多吉少，不禁心乱如麻，眉头拧得更重了。
霍仲见他比自己还担心，不禁诧异地问：“你竟认识那两个妖女？他们一对母女俱是蛇类，黑气腾腾，内力深厚，要打败他们并不容易。你可有对付他们的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