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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屠户女-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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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呱呱地叫个不停。

    李重进近日忙得焦头烂额,他睡眠本就浅,好不容易入了梦,却被这吵人的蛙鸣弄醒。

    窦月娘心疼侄女,终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方静看了婆母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您要是身子不舒服,我让丫头们送您回去。”

    窦氏平生最怵这个凶悍的儿媳妇。因为方静不会听她讲道理,也不管什么人情颜面,说打就打,想骂就骂,看似是个闺中少妇,实则全然是一派武将的作风,粗暴野蛮得令人发指。妇人赶来之前已经派人去景王府送信了,可左等右等,都不见大女儿回来,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劝说,“静儿啊,你表妹不懂事,肯定是受了别人的教唆。这是场误会,咱们是一家人,把话说清楚就好。”

    她这番话说得细声细气的,显然是没什么底气的,一来是迫于长媳多年的淫威,二来是今日这件事,确实十足十是自家侄女的错,让她压根无从袒护。

    前几日窦朝云回到李府,对姑母说梦到亡父哭诉,他死得煞气太重,在地下受尽了苦楚,迟迟不能投胎,希望家里人能为他做场法事,让他早日解脱。

    窦氏想起弟弟曾经对自己的好处,握住窦朝云的手哀哀地哭了半天,当即便应承了下来。后来侄女顺势说许久未见,想在府中陪她一阵子,窦月娘自然也不假思索地同意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方静的怨憎之气也消减不少,起码逢节过年时偶尔遇到窦朝云,只会视而不见,不再像最初那般怒目以对了。即便如此,窦月娘还是嘱咐了侄女一番,让她平日里安分呆在屋里,谨慎行事,别让方静过来找她的麻烦。

    谁想方静好好地呆在白露院里,争端居然是窦朝云主动挑起来的。今天一大清早,她在窦引章死去的屋里摆上香烛祭品,放声

    大哭,边哭边骂方静心肠歹毒,用下作的法子害死了自己爹爹,引得一群窃窃私语的下人们在不远处围观。

    窦氏听闻后,骇得差点跌了一跤,觉得侄女是失心疯了,她闹出这么一场,方静岂不是要把她的皮扒了

    窦月娘将姿态放得很低,她容貌秀丽,眉头轻蹙时颇有几分惹人怜惜的怯态。方静对旁人不假辞色,对这个柔柔弱弱的婆母还是留有情面的,听到婆母先表态了舅舅的死和她无关,女子的脸色不禁和缓了稍许。

    然而不等方静开口,窦朝云则先冷笑起来,“姑妈,你别对这个恶婆娘说好话,她也就是在咱们面前逞逞威风,等表哥回来,索性休了这不能生的丑妇。”

    当年流产损了身子,导致多年未孕的事,一直是方静心中的隐痛,如今听到罪魁祸首用如此刻薄的语气旧事重提,这个骄纵惯了的将门虎女实在按捺不住怒气,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到桌上,站了起来。

    窦氏大惊失色,连忙挡在在两人之间,她吓得声音都颤抖起来,半怒半惊地斥道,“朝云你胡说什么,还不赶快向你大嫂道歉”

    窦朝云兴许真的是快要发疯了,她往昔是很怕方静的,每每到了李府,都巴不得溜在墙边走,唯恐撞到对方了。现在她鬓发凌乱,俏脸红肿,却高傲地扬起脸,不屑地说,“姑父升迁了尚书,和方家那老头平起平坐,大姐如今又贵为王妃,姑母,你害怕什么,咱们根本就不用怕她”

    这几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满屋人齐齐色变,方静震怒之下,冷冷地扫了婆母一眼,心想这小贱人哪有这般见识,还不知是学了谁人的话。而窦月娘则急怒交加地暗骂了一句,觉得准是儿子发了晕,在侄女面前乱说话,竟让她公然说出来了。

    李照熙急匆匆地回了府,他刚进屋,正被两个侍女架起的窦朝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拽住自己的手,反身向他怀里扑去。

    男人本能地拥住主动投怀送抱的情人,然而看到妻子冰冷的目光,李大公子心中凛然,又想推开表妹避嫌,只是低头看到窦朝云含泪凄楚的眼睛,一时间不忍心让她难堪。

    他左右为难了一刹那,窦朝云可没有闲着,哭哭啼啼抱住他,说,“表哥,你救救我,她们要害死我。”

第96章郎心易变() 
窦朝云如今的模样可委实不好看,方静身旁的侍女皆是自幼习武,又存了为自家小姐出气的心思,只恨不得将这狐狸精的花容月貌就此毁了,因此下手极狠,几巴掌下去,打得这娇滴滴的表小姐活似个拔光毛的野鸡,头发缺了一大片,半边脸高高肿起,可怜中透着几分滑稽。

    她哭起来也不计较样子,胸脯一起一伏的,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声音哽咽不清地痛诉方静主仆的种种不是,颇有些声嘶力竭的架势了。窦朝云自幼丧母,在李府中却是当成正经小姐养大的,其中最惯她的便是李照熙,千般迁就万般纵容,最终让她养出了一身不合时宜的骄横脾气。

    李照熙见表妹眼泪汪汪,嘴角委屈地向下撇,俨然还是当年那个牵着自己衣角哭闹的小姑娘,心中倏忽一痛,顿时顾不得窦氏连连使来的眼色,取出怀中的帕子,轻轻地替窦朝云擦了擦腮边的泪水。

    他这一生,几乎是被家中的两个女人推着走的,唯有在对表妹的痴迷上,表现出了令人吃惊的执拗与长情,这大概算是他的劫数。

    方静脸色灰败,她脸上原本有鲜明的怒色,但此时愤怒显得无趣又无用,因为她最希望能够理解她心情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望她一眼。

    她自知容貌不美,性子又刚硬好强,并非是男人会倾心的类型,家中老父曾屡次私下劝她,让她有身为主母的觉悟,替夫婿寻觅几个身家清白的女子,日后生下一儿半女,养在她自己身边,权当做为后半生找个靠济。

    她明白父亲说的有道理,只是过不去心里的那一关,她付出了那么多,求的是他一心一意,实在不能不战自退,将他拱手让给其他的女人。

    李尚书听完妻子的哭诉后,沉吟片刻,随即淡淡道,“让朝云向静儿道个歉,这件事就这么罢了,她若还是不依,我便让她爹爹亲自来劝她。”

    “至于朝云”,他微微皱起眉,接着嘱咐,“我早就说过了,她一个姑娘家,不能常住在庙里,咱们把嫁妆备厚点,找个人品好的男人,将她嫁出去吧。”

    窦氏迟疑再三,终于还是将心里的想法挑明了,“老爷能这么处理固然是好,可我担心昭熙这孩子做傻事,你是知道的”

    “他与朝云青梅竹马,又曾经私相授受”提及小辈们之间的情事,窦月娘多少有些尴尬,因为这种丑事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难免显得她治家不严,“现在如果要将朝云嫁给别人,我怕他受不了打击,会闹出事来。”

    “他既然已经成了亲,理应顾念到自己的妻子”,李尚书平静地说,“当初方静是他自己娶回来的,我相信昭熙自有决断。”

    窦氏的眼眸中莫名浮现了点讥讽的神

    色,她幽幽叹了一句,“情之所至,如何自抑老爷和顾妹妹当年不也没有顾念到我吗”

    她本不想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可隐忍了这么多年,心力交瘁之下,被丈夫轻飘飘的一句话勾起了火气。依她看,儿子这没头没脑的痴心全是随了他,不管给家中引来多少灾祸,只是一味地痴缠深情。

    绝大多数时候,男人的心一直都在冰水里浸泡着,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以为可以对世事万象淡漠处之,直到听到别人口中久违的一缕香魂,在心脏剧烈抽搐的瞬间,他才骤然惊觉原来他还在这人世间滞留,属于活人的一切痛楚他都有保留。

    “月娘”,他沉声唤着妻子的名字,不想听她含沙射影地指责逝者,“当年是我先骗了宁儿,她知道我早已娶妻后,便央求谢公子将你们接过来。”

    李尚书提及往事,像是在揭仍在流血的伤疤,对和错纠缠在一起,也分不清是他和谢宴做的恶更多一些,才酿成了今日的苦果,他愠怒道,“我早就说过,你要恨就恨我,是我对不住你,不关宁儿的事。”

    他是激动了,他今天晚上对她说的话,差不多有平常几个月的分量。

    窦月娘在心里无声地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觉得荒谬。这些男人都以为他们不喜欢那个傻子,可是一个一个的,却都将一辈子搭了进去。他很久没有这样唤过她的名字了,平日里都是生疏客气地称她为“夫人”,上一次叫她月娘,还是在小儿子的灵堂前,他问她,是否是自己做错了,将丧妻之痛迁怒到无辜的幼子身上,闹得父子一世失和,居然至死都相互怨憎

    当然是他错了,她十四岁嫁给他,为他生了一双好儿女,长子才华横溢,女儿贵为王妃,如何比不上那个阴沉不讨喜的小畜生但他就是偏心,忘不了那个被人玩剩下的残花败柳,将好好的日子过得如炼狱一般,快要把她耗死了。

    妇人垂下眸,轻声道,“老爷误会了,我一生都感激顾妹妹,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李嘉行的语气和缓了下来,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略带歉意地解释说,“夫人”

    窦氏打断他的话,她善解人意地制止了丈夫接下来的说辞,可能她也不喜欢再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了,“老爷不必多说,我都明白的。”

    “当务之急,是麻烦老爷在方尚书面前做做功夫,成全了昭熙的一片痴心”,妇人眉目温婉,她没有看眼前的男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窗外,喃喃道,“只盼方静能像顾妹妹那么宽宏大量,给朝云留个容身之地。”

    李尚书被她言辞间暗含的讥讽堵得说不出话来,他心中有愧,同时对儿子的左拥右抱失去了批判的立场,只能长叹一声,算是勉强答应下来了。

第97章恶因恶果() 
窦朝云背过身去,默不作声地披上衣裳,她脸颊上还有未消的酡红,而神色已经冷了下来。李照熙最怕表妹这幅生闷气的模样,从身后搂住她,好声好气地哄她,“表妹,娘已经应允我了,说一定会给你个名分。”

    “姑母七年前也这么说,结果呢”窦朝云转过身来,目光凛冽地注视着表兄,冷冰冰地说,“再说了,如果真让你只选一个,表哥,你一定会选我吗”

    方静言下之意,是白露院中容不下两个女主人。李照熙倘若是真心待她,其实还有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索性与方静和离,名正言顺地将她娶进门,但李家人至今从未透露过半分这方面的口风,所想所思,到底还是要求个一双两好。

    李大公子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喃喃道,“朝云,我从小就想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未变过,你又何必激我”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有些茫然,换做七年前,他初入仕途,一身官服,说弃便弃了,毫不可惜。谁知公子摸了摸手背上的伤口,不怒反笑,对身侧的众人说,“这位姑娘也真是奇怪,她家人无能,将她卖到这里,她不去恨他们,反而怪到你我身上了。”

    “你知道什么”公子语气轻柔温和,其中的意思却凉薄之极,少女受不了如此奚落,怒道,“我爹也是没办法,不卖了我,哪有钱给我哥哥娶媳妇你这种人,怎么会明白”

    她到底年龄尚幼,说到伤心委屈处,又哀哀地哭出声来,“当初明明说好了,只是让我到船上干伺候花娘的差事,可没说过让我陪那些臭男人你们骗人”

    老板怕主家以为自己逼良为娼,从怀中掏出卖身契来,直叫冤枉,“她爹卖她的时候,白纸黑字的契约写得清清楚楚,公子您瞧瞧,我做生意素来公道,可没骗他们父女。”

    公子淡淡地扫了契约一眼,当爹爹的,纵然下了狠心卖女求财,却没有脸面实话实说,不过他手底下的人心肠也着实够毒,二两银子,就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葬送了。

    “是个好胚子,值得在她身上费工夫,”少女犹在边哭边骂,公子那点一时兴起的闲情雅致却是没有了,他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画舫,临走前嘱咐老板,“不过世上的美人不胜其数,算不上稀罕,她若实在不识趣,就转手卖出去好了。”

    他手上被指甲抓出的伤口隐

    隐作痛,依他平日的脾气,真该好好收拾这死丫头一顿。不过今天是个好日子,他多年的夙愿快要成真,心情愉悦之下,人也变得分外宽宏大量起来。

    观音雕像通体由红珊瑚雕成,观音面相和善柔美,体态婀娜,左手怀抱童子,右手牵一童女,底座处浮有数朵莲花,质地细腻,红艳润泽。

    这尊求子观音是屠春刚从庙里求回来的,花了好大一笔钱,让她颇为肉疼,可大夫开的药源源不断地吃到口里,她的肚子却还迟迟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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