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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夜雨闻铃断肠声-第158章

小说: 夜雨闻铃断肠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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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

    于是这个不算甚冷,月色不错的夜晚,沐浴着关外骀荡的长风,潼关的守军只看到他们年轻的主帅,拉了一个女子上马,便不管不顾地疾驰而去,似乎要把一切俗事抛在脑后。片刻,便消失在城外有些晶莹剔透的夜色里。

    他们天将亮时才回到潼关,守城的军士见到李墨兮,几乎要哭出来,忙跟上去道:“王爷可算回来了!”

    “何事?”李墨兮一手勒住马缰,一手环抱着缩在他大氅里的銮铃,不动声色地问。

    “煦王爷昨晚来了,等了您一晚。”那军士一面说,一面擦头上的冷汗。昨晚他们私自放李墨兮出城,后来被高仙芝大大呵斥一番,几乎要军棍相加,还是煦王替他求了情,才勉强逃过。

    李墨兮垂眸看了眼怀中毫无动静的銮铃,没有答话,驱马往他住的小楼走去。小院子中灯火通明,悟空侯在门外,瞧见李墨兮,一叠声儿激动地找銮铃。

    悟空本是有点儿怕李墨兮的,可后来经銮铃一教导,便也随性不少。李墨兮示意悟空噤声,然后瞄了眼他怀里。悟空这才恍然大悟,他于是手舞足蹈地朝李墨兮比划:“江南王来了,把清歌公子叫醒吧,她一定想见见他!”

    李墨兮闻言没理悟空,径自纵马进了院子。院子里也立了不少随从,院子左侧的迎春花旁,煦王一身白衣飘然而坐,寿王和萧悟也都在,他们三人似在说话,心情看着都不错。

    听到马蹄声,三人不约而同回头去看,没见到銮铃,便都一愣。却见李墨兮松了马缰,隔着大氅,拍了拍銮铃,低头叫了声:“清儿。”

    怀里依然毫无动静。想是从未骑过马,来回一个晚上累坏了。李墨兮眉头一皱,便也不再叫她。他松了大氅,横抱起銮铃利落地跳下马。

    銮铃睡得正沉,没了大氅的保护,冷得打颤,不住往李墨兮怀里蜷缩。李墨兮替她拢了拢散落的头发,复用大氅把她裹好,才迈步往小楼走去。

    经过煦王,也没有太多情绪,只简单道:“久等了。”

    煦王眸光在銮铃身上一顿,温润一笑:“恭候。”

    两人眸光交叉错过,都无太多情绪,也无温度,李墨兮径自上了楼。煦王静然微笑,望着身侧嫩黄的迎春花。

    銮铃中午醒来,听说昨夜煦王到了,便窝在房中有点儿不愿出去的意思。后来又听说,煦王和李墨兮见过面,便一刻不停回了长安,心中虽不解,却莫名松了口气。

    事到如今,见与不见,已没有分别。

    一直到天黑,銮铃也没见到李墨兮,想是战事逼近,要真正的忙一阵子。也无妨,他昨夜能带她溜出去玩儿,她已经很满足,也不敢多要求他能陪在她身边。而且,一想到战事结束后,李墨兮会带着他们一家人浪迹天涯,过自由自在的日子。銮铃的那颗心啊就充满活力,忍不住要手舞足蹈一番。

    銮铃趴在桌上把玩手中的白玉瓶,幻想着她告诉李蕙她还活着的情形,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

    銮铃含笑转脸,却是萧悟。

    “哥哥?”銮铃虽有些吃惊,还是满怀欣喜地迎上前。萧悟随她走进来,见她笑得那样开心,不由问:“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銮铃笑眯眯地老实道:“想蕙儿和禤儿比赛叫我母亲呢。”

    “傻丫头,有了孩子们便忘了哥哥。”萧悟不知为何有些心疼,他在銮铃脸上捏了一把,轻笑着骂了句。

    “才没有!”銮铃笑容不辍,转眼盯着萧悟:“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萧悟笑容一凝,犹豫片刻,才道:“王爷‘命’我回金陵。”

    他口中的王爷自是“煦王”。銮铃一怔:“为什么?他自己都来了,怎么让你回去?”

    萧悟摇头,神情不安:“我也不知,王爷和墨兮似乎商量了什么。然后,他命我回去,我不能不走。”

    銮铃也被萧悟弄得有些不安,风透入窗,春寒料峭。

    “铃儿,要不你先跟哥哥回去吧?”萧悟又道:“这里是征战之地,你自己在这儿,哥哥不放心。只消战事结束,哥哥再把你送回来,如何?”

    “不要。”銮铃断然拒绝,她随即又笑了笑,挽住萧悟的胳膊,温声道:“哥哥,他答应战事一结束便带我和孩子们离开长安,我们一家人游遍天下。我才不在乎他是什么身份,只要和他,和孩子们在一起,我很满足。”

    “铃儿!”萧悟欲言又止,他说不清楚,他只觉銮铃再留下来,会受到伤害。

    “我主意已定。”銮铃坚定地望着萧悟,然后挑了挑眉,撒娇:“哥哥放心去吧,父亲和母亲互相照顾着,我有墨兮照顾着,都会很好的。”

    当夜,萧悟被煦王派人送往江南。

第206章() 
又过一日,叛军攻下陕郡,封常清退回潼关城内。叛军兵临潼关城下,摇旗呐喊。于此同时,却传来煦王大军撤出长安,欲回江南的消息。没了煦王十万大军的掩护,长安城便曝露在叛军的视线里,仅靠着薄弱的潼关一线维持。情况陡转直下,再度陷入危机。

    銮铃虽在深宅大院,仍听得到城下那些叛军邀战的声响,想起那些胡人生猛的模样,她心里兀自胆寒。

    李墨兮没有在议事厅,也没有登上城楼,他独自坐在寂静的小书房,窗下,是一片单薄的光影。

    不时有人送战报来,他却看也不看一眼,时间久了,那些侍卫不免小声催促,却都被李墨兮骂了出去。

    诸葛青玉是李墨兮尊敬的长辈,他很少说话,向来都是默默服从命令。此番却是头一次主动来见李墨兮。李墨兮回头见是他,漠然转开脸,抿唇不语。

    “大事要紧,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不顾惜天下的百姓。”诸葛青玉只这么说了一句,便叹息着转身离去。

    在他离去的刹那,李墨兮抬手把桌上的战报,书本,笔墨通通扫落在地,噼里啪啦光影零乱,碎了一地。

    他脸色惨白。

    銮铃一连两日没见到李墨兮,又知道战况不妙,心中担忧便找了过来。不妨瞧见这一屋子的狼籍,李墨兮陷在椅子里发呆。她快步上前,埋头去捡那地上的东西。

    李墨兮默然望了她许久,才抬手拉住她,哑声道:“别捡了,我不想看。”

    “人都有遇到困难想逃避的时候,可逃避不一定最快乐。”銮铃顺着他的手势站起身。李墨兮一拉,她便偎坐在他怀里,他也不说话,只微合了眼,把脸埋在她肩头。

    许久,他呢喃出一句:“亲爱的。”

    在潼关也住了一段日子,銮铃睡眠又浅,早已习惯半夜时听到街上军队巡逻的声音。只是今夜,却似乎与往日不同,那些军人似是来了一拨又一拨,感觉要把这不大的潼关给充满了。銮铃在梦里忍不住有点儿高兴,有了士兵,这仗就好打了,李墨兮也不用那么发愁。

    这么一想,心神一松,她便要沉睡。却忽而听到轻微的开门声,继而有人来到床边,掀起帐子。

    那人停在床边望着她,是瘦长的影子。

    等了半响,不见李墨兮出声,銮铃迷蒙中睁眼,笑问出一句:“回来了?”

    “嗯。”李墨兮答得很低,似是不想把她惊醒。

    “煦王的兵来了潼关?”

    “嗯。”

    “那你可以睡一晚了。”銮铃朝他美美一笑,往床里头挪了挪身子,拉住他道:“歪一会儿吧,你好久没回来了。”

    “好,我脱了外面的衣裳。”李墨兮微一笑,銮铃闻言便松了手,他放下帐子,隔着帐子望着銮铃。他很想瘫软在地,神情有一种深刻的无法遮掩的绝望。

    銮铃等了好一会儿,李墨兮才躺进来,身上冷得跟铁似的。銮铃往他怀里一钻,便吸了口冷气,不过她也不介意,反而伸手把他抱住,绵声轻笑:“我帮你暖暖。”

    李墨兮反手把她拥紧,沉默安静。

    “我最近做梦,老梦到咱们以前的事儿。”銮铃似睡非睡,似梦非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而冒出一句。她声音微哑,带着呓语的宁静,也有点儿微笑的甜美。

    “以前的事儿?”李墨兮不解。

    “就是你是狐妖,我是修道的女子”

    李墨兮失神的面上终于有了点儿笑,他轻问:“为何我是狐妖?该你是吧?”

    “哎呀,懒得和你说明白,太想睡了。”銮铃把脸在他胸前蹭了蹭,换个舒服的姿势便想睡去。李墨兮也不追问,嘴角含了一丝微微的笑容,听着她的呼吸。

    “不对啊,你是墨狐,我们怎么会有一只火狐狸做儿子?!”銮铃猛然抬起头,眼神晶亮地盯着李墨兮。李墨兮听得云里雾里,只当她做梦做的迷糊,便抚着她的头发,轻声哄道:“睡吧,你梦里问问咱们的儿子是怎么回事儿,不就明白了?”

    “”见李墨兮不肯当真,銮铃也没多解释,便又趴下了,心里却着实困惑。那莲颂明明是火狐,可李墨兮

    李墨兮的眼神在黑暗中一阵挣扎,忽而吐出一句话:“清儿,我许你个愿望。”

    “嗯?”銮铃从昏昏欲睡中抬起脸。她也不知为何,在李墨兮身边,很容易就会睡过去。

    “你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做任何事,甚至是放弃天下百姓,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

    “”听到后来,銮铃立刻便清醒了,她眼神清亮地盯着李墨兮,正要问话,李墨兮却不愿她问,低头便吻住她,让她说也说不出话。

    甜蜜或者深情。

    忧伤或者绝望。

    銮铃也尝不出来,她也想吻他,很想很想哪。

    李墨兮起身时,天还未亮,他整理好衣裳,转眼看到枕边那白玉瓶。这白玉瓶不知从何而来,却是銮铃的宝贝,睡觉都要放在枕边。此刻被他们弄倒了,他伸手把那瓶子扶正,又替銮铃把被子拉好,才悄然离开。

    他近日反复想起林雁白曾问过他的一句话——若一日让你选择,你会选择江山,还是会选择銮铃。

    为何会有这种选择?

    他舍不得銮铃,可是,他一合眼便能想起叛军屠城,血流如川的情景,那孩子死在他怀里,恳求他去救救他的母亲。

    他觉得天理不公。可他不能逃避。

    昨夜睡得迷糊,隐约记得李墨兮说过煦王的兵到了。銮铃一起床便命悟空去打听,果然,从昨夜起,煦王的兵马便源源不断来到潼关,而且还在往潼关补给,没多久就能和叛军拼上一拼。

    銮铃开心地坐立难安,她不求李墨兮当皇帝,只求他好好打完这一仗,然后天下太平,大唐继续盛世。

    正剪了几枝迎春花准备插瓶,还乐呵地命木媌去做些好吃的来庆祝,李墨兮忽而命人来请,让她去前院的议事厅。

    銮铃心中不解,这议事厅是他们商量军务的地方,她个女流之辈去做什么?

    前院比他们住的小院子大多了,有点儿宫殿的气势恢宏,此刻院中一半淡灰锦衣侍卫,一半淡青锦衣侍卫,銮铃认出那淡青的该是煦王的手下,便也不多看,微垂了脸往议事厅内走。

    议事厅内的主位坐着李墨兮,他的下方,大厅内坐着两溜儿人,一溜儿是寿王,高仙芝,程千里诸人。另一溜儿为首的是个年轻将军,銮铃在江南时见过,名叫江寒笛,此人和萧悟关系颇好,常来萧府作客。江寒笛下首竟是流楚。

    江寒笛见銮铃看他,礼貌地微笑,流楚却是埋了头。

    寿王和高仙芝两人却都望着座上的李墨兮,不解他让銮铃来此处做什么。

    李墨兮面上神情平淡,他瞧了一眼銮铃,便看向江寒笛,微笑道:“此次率军平叛,煦王叔功不可没。本王无以为报。”

    顿了一顿,他没再看銮铃,又道:“尝听闻煦王叔一直在寻找一个名为‘李清歌’的女子,此处恰有一位‘李清歌’,不知可是煦王叔寻觅之人?”

    銮铃越听身上越冷,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升,很快便到了心口处凝结。她僵在原地没动,只愣愣望着高处的李墨兮,面上血色一点点消退。

    寿王也傻了一傻,阻拦的话即刻便要脱口而出,却是高仙芝一把把他扯住,死死抓住他,低唤了声:“王爷!”

    寿王这才一个冷战惊醒。他算是明白为何煦王一直不肯派兵援助,昨夜突然肯了。他算是明白煦王为何执意要派人把萧悟押往江南,萧悟要是在此,怕是当场要打起来。

    江寒笛闻言一笑,作势看了看銮铃,又看向流楚,笑问:“流楚,你觉得她可像咱们王爷要找之人?”

    流楚不太敢看銮铃,下意识应了声:“很像。”

    銮铃的心一沉,嘴角抿出一线单薄的微笑,原来如此。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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