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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夜雨闻铃断肠声-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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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夜晚对他们来说,漫长却又短暂。

    直到萧选W的孩子被木媌偷偷抱过来,李墨兮才直挺挺地从榻上站起身,带落了他手边的茶盏他也没注意到,他缓步来到她面前,沉声问:“准备好了么?”

    那情况有些是,她准备得挺好,他很慌乱。

    “我想看一眼那孩子。”她当时的心情其实有点悲凉也有点酸楚,不服地想看看那个她求之不得的孩子到底什么样。他略略吃惊,却亲自而笨拙地把那皱巴巴的孩子抱到她面前。因为怀孕时萧选W不肯积极配合,这孩子在娘胎里也吃了不少苦,所以一生下来气息就弱,也瘦小的可怜,乍一看倒真像是未足月而早产的孩子。

    銮铃就着李墨兮的手摸了摸孩子的脸,便没看第二眼,只低声笑句:“这是我的孩子。”

    “嗯。”李墨兮简单应了声,没有多言,便把早已备好的药递给她,无声地看着她服下。她只记得她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强撑着看了他最后一眼。

    他的眼神对她有眷恋。

    等她再次醒来,便已身处这所院子。李墨兮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甚至她去看她的葬礼。

第140章() 
第二日院子里来了位不速之客,銮铃正在房里收拾东西,冷不防竹凊笑着推门进来:“小姐瞧瞧谁来了?”

    銮铃手里的东西躲闪不及,让竹凊看了个正着,竹凊面上笑容一凝:“小姐收拾什么呢?”

    “哦,我昨晚问王爷,他说现在风头不是那么紧了,咱们再过几日可以离开,所以我想着随手收拾些东西。”銮铃埋头一笑,随即问:“谁来了?”

    “咱们可以走了?”竹凊一喜,却又想起昨晚銮铃和李墨兮那副相见时难别亦难的情形,她顿了顿,迟疑着道:“昨日见王爷,清减了不少啊。”

    銮铃似是没听到,又问了一次:“谁来了?”

    竹凊没说话,已有个温和的笑声边进门边传来:“你转头看看便知晓,何必问凊儿?”

    銮铃果真一怔,诧异地回头,却是浣娘。小珠儿常溜过来玩耍,浣娘倒是第一次。她穿一身淡黄柔和的衣裙,发髻简单绾着,雅致而淡静,比在那望湖书阁里时多了一些烟火气息,脸上的笑容却发自内心了。

    銮铃向浣娘身后看了看,没看到小珠儿。浣娘含笑解释:“小珠儿若来,咱们便不能好好坐在一处说话了。”

    銮铃和浣娘的接触,还是去年在温泉宫那段日子,虽没有多久,但两人相处的很好,銮铃对浣娘一直保持着尊重而孝敬的态度,而浣娘温和平静,对銮铃也颇多叮咛关怀。

    自在这里见过小珠儿,又听小珠儿支离破碎讲了一些浣娘在庆王府里生活的事,銮铃隐约知道浣娘和庆王该是夫妻关系,而小珠儿是庆王的女儿,和李墨兮同父异母。至于她们母女俩为何会被玄宗皇帝关在那望湖书阁里十七年,她就不得而知了。

    当下把竹凊遣走,屋子里便只剩下浣娘和銮铃。

    浣娘在銮铃身旁坐下,望一眼銮铃收了一半的包裹,忽而问:“墨兮昨晚来看你了么?”

    銮铃点头,却猜不透浣娘此话里的意思。

    浣娘和蔼地望着她,笑容淡宁:“是啊,他该会来的,即便知道留不住,也会忍不住想见一面吧?”

    “”銮铃一怔。

    “我不是来劝你不要离开他的。”浣娘抬手轻柔地拉住銮铃,她的手曾在望湖书阁里做过十七年的粗活,所以有些粗糙,不过手指柔软而温暖,很母亲的感觉,让人心里顿时安宁踏实起来。

    浣娘继续道:“我只是个过来人,想讲一些过去的事给你听,你是个有主意的人,认定了就该去做你认定的事。”

    浣娘说话时,把脸转向窗外,天空悠远,悠悠地像是回到了那些悠远的过去。

    “我本姓蓝,单名一个心字,曾是开元元年,和武家怀璧一同入宫侍奉皇上的礼部侍郎的女儿,开元二年,被皇上册封昭仪。”

    “昭仪?!”銮铃大吃一惊,她一直以为小珠儿是庆王的女儿,是李墨兮的妹妹,怎么浣娘又是唐玄宗的妃子?

    见銮铃神情震动,浣娘一眼看透銮铃的疑惑,笑容淡宁地解释道:“小珠儿确实是庆王爷的女儿。”

    浣娘略顿了一顿,调子平静的话语便徐徐拂面而来:“当时我奉父亲之命入宫,只想着一心一意侍奉好皇上,能光宗耀祖。怀璧也是如此——当时的怀璧可不是后来的惠妃娘娘,她玉洁冰清,心思晶莹剔透,果真无瑕如玉一般,倒有几分像你们那个寿王妃。”

    銮铃屏息凝神地听着,玄宗皇帝也曾说过武惠妃和王纁儿有相似之处,看来果然是。

    “然宫里的事谁说的清呢。”浣娘说着,淡宁的笑容终于微有了苦涩,“怀璧与我初入宫,少不更事,都以为只要得到了皇上的喜欢便无后顾之忧,其实皇上真正喜欢哪个呢?入宫的第二年,我加封蓝昭仪,怀璧加封才人,两人在宫里风头正盛,都开心极了,却不想早已进了有心人的视线里。宫里的女人,从来都讲究心机和手段。”

    当时宫里最得圣宠,地位不可撼动的有两位妃子。

    一位是靖德太子的生母刘华妃,这位刘华妃虽非玄宗正妻,也未被册立为后,可她和玄宗是少年夫妻,在玄宗还是郡王时,已经陪在玄宗身边,为玄宗生下了长子李琮,也就是后来的靖德太子。玄宗即位后,她荣宠一直不断,接连又为玄宗生下两位皇子,第二位早夭,第三位便是皇十一子。

    另外一位便是梅妃,梅妃来自江南,初一入宫,便惊艳了所有人,玄宗对她更是青睐非常,是以宫中虽说总是有新鲜的女子补给进来,她还是独占鳌头好几个年头,后来又为玄宗生下皇十五子,也就是后来的煦王李珩。自此,她在后宫的地位彻底巩固。不过梅妃为人清冷孤傲,总拒人千里之外,也自视甚高,不屑于与其他妃嫔争宠,只是过她自己的日子,所以这后宫里便是刘华妃一手遮天。

    当一个女人可以在后宫里一手遮天的时候,她似乎什么都有了,可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她唯独没有丈夫。没有丈夫,以后的富贵权势从何而来?刘华妃当时便是如此,她看着如雨后春笋般源源不断冒出来的后宫佳丽,再看看镜子里容颜减退的她自己,心里必定是疯狂的难过和愤恨。可她无奈,如花美眷怎能敌得过似水流年?

    她某一日突然把正得玄宗心意的蓝心和武怀璧叫入她的宫里赏花。鉴于刘华妃在宫中虽不是皇后,却胜似皇后的位置,被她传召,蓝心和武怀璧自然是紧张而激动的。可刘华妃却没什么指示和吩咐,只是满面笑容地和她们说了会儿话,嘱咐她们好好伺候皇上,惹得她们都红了脸,才放她们离开,还再三叮嘱她们闲了常来她这里坐坐陪她说说话。

    如是再三,蓝心和武怀璧不觉便把刘华妃当成了好姐姐,甚至是好阿姨,也成了刘华妃宫中的常客。直到一日,蓝心和武怀璧正陪在刘华妃身边,靖德太子李琮突然从外而入。那时的太子年近二十,一身气势英武不凡,面容傲然而尊贵,他一进来,整个谈笑的大殿静寂了一寂,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他身上。所谓璀璨夺目。

    也就那一刻,蓝心所有讨好逢迎玄宗的心思都淡了,她觉得魂不附体。一连许久都心神不宁,她开始躲闪玄宗。而在这后宫之中,争宠一事便像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多久,玄宗便疏远了她,和武怀璧亲近起来,又后来,武怀璧亦加封昭仪。她当时心中不仅没有嫉妒,反而感觉解脱。

    仍是和武怀璧一起往刘华妃宫里跑,她的心思却全在于能听到关于太子的只言片语,或者运气极佳的能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

    见不到了会思念,见到了会欢喜。她自幼饱读诗书,却一直不能理解何为“相思之苦”,那一年倒身临其境,堪堪品味了够。

    刘华妃眼神雪亮,早把一切看在眼里,却一直隐而未发。甚至有意无意把她往太子身边带,她当时虽不能理解刘华妃这样做的用意,心里对刘华妃却是感激和窃喜的。

    一次随御驾前往温泉宫,她从刘华妃那里得知太子喜好在望湖书阁里看书,她便也借着看书的意思,常常往那里跑,偶或能和太子说上两句话,总能开心地睡不着很长一段日子,深宫里没有帝王宠爱的时光是寂寞而冷清的,可她不觉得,真的没有感觉。

    又一日,刘华妃把她传入宫中,命她带一壶煮好的汤给太子,说是太子最爱喝这汤。她不疑有他,高兴地往望湖书阁里走去,半途却被武怀璧拦住。武怀璧和她关系颇好,形同姐妹,当时叫了她一声“蓝心姐姐”后,便脸色惨白地偷偷告诉她这其中有诈,哭着让她别去。

    “那夫人去了吗?”銮铃莫名有一种不详的预兆,觉得造成后来一切局面的事情要开始了。

    她听得心中纠葛,却又不安,忍不住出声插了句。

    浣娘面上的笑容始终都是淡淡的,此刻,有了一丝久远的幸福和满足,虽然微小,却真切存在。她认真点头:“去了啊,为何不去?”

    “明知有诈,为什么还要去?”銮铃不解道。

    “当时真是疯狂地爱慕着殿下,那样一种情愫,你离他近了些不仅不会满足,反而想离他更近,越来越近,所以不论是任何的阴谋诡计,我都要见到他我一直以为华妃要设计除掉的不过是我而已。”

    一阵风轻轻吹过,吹落浣娘耳边一缕碎发,在静谧中轻轻飘动。然这所有的痛苦于她而言却仿佛都是幸福。

    銮铃呆呆望着她,仿佛看到那个美丽执着的女子,坚定而勇敢地走向所有阴暗,甚至走向毁灭,只为了她用心爱恋的那个人。

    “其实,所谓的阴谋诡计,和怀璧当日用在你和墨兮身上的一模一样,是合欢散。”浣娘蹙眉笑了笑,忽而眸光落在銮铃身上。銮铃微一惊:“夫人知道这些事?”

    “怀璧当日弥留之际,曾把我叫入宫中重叙旧事,她亲口告诉我的,她在宫中多年,见多了勾心斗角,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会了,这并非奇事。只是,她当初也是个纯良天真的女孩子罢了。”浣娘轻叹一声,顿了片刻,才道:“当日太子殿下喝完这汤,情形可想而知。我们便在那望湖书阁里有了夫妻之实。”

    虽然早有所料,可銮铃还是心惊肉跳:“是谁这样做的?武惠妃吗?”

    浣娘摇摇头:“不是怀璧,她当时奉我为亲姐姐,知道我爱慕太子,整日替我担惊受怕,还一直劝我忘了太子,好好伺候皇上,她那时还不会做这些事。”

    当时太子药力未退,还在睡梦中未醒,蓝心便只是坐在一旁陪着他,很快,便有皇帝的亲卫把整个望湖书阁包围,皇帝亲自推门而入,看到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女人欢爱过后留下的零乱和暧昧的痕迹。

    当即,蓝心赐死,靖德太子被废。

    蓝心被赐死无所谓,可她没想到太子会被废,那时她才慌了,她才恍然明白这个阴谋要算计的不是她,而是太子。她慌不迭地替太子求情,却更惹来皇帝的厌恶,皇帝一脚把她踢出了望湖书阁。

    为了顾全皇家颜面,这件事知情的人不多,只皇帝,刘华妃,和武怀璧。对外只道是蓝昭仪近日病体沉绵,于那日阴雨中不幸过世。而太子处理政事不利,皇帝几番教导仍不知悔改,无太子之能,终是被废。

    第二日一道白绫被送至蓝心面前,她亦是自幼受儒家正统思想长大的,知道女子失贞是断不能活的,何况还是在皇家,她早有所料,倒也不推辞。正此时,一道圣旨又下来,把那白绫收了回去,却封了望湖山房。从此把她封印在那小院儿里,赐名“浣心”,取让她清洗不洁之心之意,命她生活在那不洁之地,却又不许踏入那书阁半步,日日忍受爱与恨,得与失的煎熬。

    直到八年后,这书阁里意外闯入一位小侯爷。听说是子夜侯,名叫墨兮,浣娘推测皇帝必是十分疼爱这位子夜侯的,所以子夜侯擅自闯入这里一次之后,便破例获得了来这里看书的特权,同时一位叫香泥的宫女也被安插进来,说是整理书库,照顾子夜侯读书,其实是在监视着浣娘是否对子夜侯讲了什么子夜侯不应知道的事。

    浣娘对这位小侯爷自是没有攀谈的心,只是,她每每望着这子夜侯便会想到一个人,子夜侯虽年幼,但谈吐神态,却无不像极了曾经的靖德太子。

    日子过了两年一直波澜不惊,皇帝每每驾临温泉宫,这子夜侯便会来这望湖书阁里一段日子,还被允许带一些珍贵的孤本出去,其中便有让銮铃惊破胆的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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