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喜欢你-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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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脑袋上猛地挨了一巴掌； 他“哎呦”一声：“丘哥你打我干嘛！”
丘崇嗤笑：“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明宇亲季微？嗓门那么大干什么？”
张毅『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委屈地嘀咕道：“我这不是惊讶吗？季微再怎么好看那也是个带把的； 明哥以前可是交过女朋友的； 怎么突然就转了『性』了？”
祁棠若有所思：“怪不得你们不叫黄超。”
张毅：“就黄超把季微当男神的劲儿； 让他知道了； 不出一天就得把明哥卖个底朝天！”
丘崇“啧”了一声，对着祁棠说：“我怎么感觉你一点儿都不惊讶？”
祁棠笑了一下：“这不是还没确定吗？明宇你怎么想的？”
明宇摊在沙发里； 神『色』懒懒的； 一言不发。他听到祁棠的话； 心里烦躁，只能可有可无地摇摇头。
张毅观察着他的脸『色』，感觉到他心情不怎么样，小心道：“那……说不定明哥你只是一时『迷』『惑』？你看你最近跟他走得近，跟任菲都分手多长时间了，也许，也许真的是因为你一时半会儿糊涂了？季微……季微确实长得挺好看的。”言外之意是明宇把季微当成了女孩也说不定。
“不是那样。”明宇突然不太耐烦起来，张毅提到可能是他搞错了就让他如此焦躁，他只感觉自己满心感情不知道如何表达，该不该表达。就好像没有收件人的信和漂浮在波浪中无所依的船。
就算表达出来了，之后呢？
明宇从没想到自己是个怯懦的人。
他无法跟兄弟们说。
小分队会议开到最后也没得出什么建设『性』的结论，几个人晃晃悠悠地回了学校。
丘崇和黄超的宿舍在3楼，在楼梯口就和祁棠明宇分别了，继续往上走。
丘崇看到张毅垂头丧气，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也不去和他扯皮，惹他更心烦。
谁知张毅主动叫了他一声：“丘——哥——”声调十分哀怨惆怅。
“……？”丘崇无语地看他。
张毅皱着脸道：“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明哥跟季微成了，我是该叫他嫂子呢？还是姐夫呢？”
“……”丘崇不想搭理他。
张毅没想丘崇能回答他，沉浸在自己的辈分小世界里。他跟自己斗争了一会儿最终一锤定音：“还是叫嫂子吧，看体型也应该是嫂子！”
丘崇暗暗翻了个白眼：你懂的倒挺多。
和这两只不靠谱的氛围相反，明宇和祁棠这边则是有些沉默。
祁棠走了两步，斟酌道：“如果你不确定自己的心意的话，不妨远离季微一些时间，冷静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喜欢他，而不是张毅说的一时『迷』『惑』。”
这天晚上的明宇几乎一直处于静音状态，好像在思索，在犹豫，又好像在担忧。听到祁棠的话，明宇只是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但他的表情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清楚自信，眼神中仍带着少年处于烦恼难题时的郑重和忧郁，而这样的犹豫让原本带有些许青涩的男生更显俊美，青春的甜蜜苦愁也霎时使他张扬出挑的少年气质沉稳下来，就像经过多重打磨的钻石而更加的内敛奢华。
祁棠在门边停下来转身，在门口站定：“其实你更担心的不是这个对吗？”
明宇有些愕然，但没有否认。
“你在犹豫如果真的喜欢季微，那要不要告诉他，要不要追求他，你在担心他会拒绝你，更甚至于即使他和你在一起，你还会担心他会因为你受到其他人和社会的伤害，你在担心你不能保护好他，”祁棠停了一瞬，“明宇，你在怀疑你自己。”
明宇愣了一下，随即爽快地回答道：“是。”
祁棠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明宇走到墙边，和祁棠并排靠在墙上，认真地想了想说：“大概以前没心没肺，太不走心了。”
祁棠：“……”
明宇解释道：“你也知道，除了我家老头子，我妈，咱们几个兄弟，其他人什么样我都不在乎，懒得想那么多。既然这样，我做对做错，做好做坏，我都觉得没关系，反正其他人怎么想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扯不上，所以今天这么优柔寡断……”明宇懒洋洋地笑了出来，“还真挺不像我的。”
祁棠跟着他笑了笑：“那你决定怎么办？”
明宇从墙上站直，伸了个懒腰：“还是先离季微远一点吧，疯狂需要十足的底气和自信啊。”他的眼神坚定，认真道：“我要先十足确定自己的心。”
祁棠想了想道：“你应该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季微。”
明宇推门进去，笑着说：“借你吉言。”
……
明宇开始故意躲着季微，之前他会跟着季微一起起床去学校，但现在他硬是睡到需要踩着点进教室的时候才醒，季微叫他也叫不醒，让他先走；中午也不再让季微在吃饭的时候帮他；以前季微帮他和黄超一起补习，现在明宇说自己学就可以，碰到问题就自己想，实在不行找祁棠；季微要回寝，他就说和张毅还有事；本来两个人在一起明宇的话比较多，而现在季微跟他说话，他就点头随意应付，绝不多说；季微要洗漱，他摇摇手机说还有一局你先去。
前两天，季微只是觉得不对劲，但没有多想。渐渐地，他回过味来，忽然感到巨大的不安：明宇在躲他。
难道明宇看出来什么了吗？
季微不敢去问明宇，他越来越沉默。
这下，连黄超都看出来不对劲了。
下了晚自习，他跟季微一起回寝室，担忧道：“组长，你是不是跟明哥吵架了？”
季微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最近都不见你们在一起了，以前你们总是在一起。”黄超垂着眉『毛』，“而且我感觉你很难过。”
季微没有否认，他觉得心很疼，只能紧闭着嘴一步一步往前走。
黄超：“我觉得明哥不是小气的人，如果你和他有什么误会可以敞开了说，我还是想我们几个一起好好的。”
“我会的。”季微冲他勉强地笑了笑。幸好天『色』很黑，黄超没有看见他苍白的脸『色』，否则他一定会惊呼：“组长你是不是生病了？”
黄超开心地笑起来：“早该这样啦，组长你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好的。”
季微想：他大概快要到极限了。
第54章 我也喜欢你（）
周一明宇请了假去拆线。下午的课结束； 他收拾了一下准备走； 黄超见了随口问了句：“明哥你去拆线呀？”
明宇“嗯”了一声。
季微咬了咬唇； 轻声说：“我陪你去吧？”他的眼神似闪躲； 却又像直愣愣的，声音很轻； 带着柔软的不确定。
怎么会有不确定呢？
若是一个星期前的季微； 几乎不会带着这样卑微的不确定； 但现在这样的情绪却从他的话音里溢出来。
但明宇只是淡淡地快速地看了他一眼：“不用； 很快就回来了。”那话说得平静； 配合着他刻意冷淡的神情； 一下子将季微的心拉入谷底； 直直地沉没在冰凉幽深地湖底； 无论怎么扑腾都无法逃开冷冰冰的境遇。
明宇把手机揣进兜里； 脚步略急促地离开了教室，活像有谁在追赶着他似的。
大概是季微的脸『色』太过难看； 似乎忍不住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黄超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他； 脸一皱； 小心翼翼地问道：“组长； 你没事吧？”
话音落了好一会儿； 季微恍惚地转头看向他，又愣了半天才回过神的样子摇了摇头。
……
医院里永远都是人来人往； 下午和上午一样嘈杂拥挤。医生揭开纱布查看明宇的伤口：“恢复得不错； 可以拆线了。”
明宇没有丝毫意外和惊喜； 理所应当的，季微在学校里恨不得把什么事情都帮他代劳了，生怕他碰到伤口造成开裂，围着他前前后后地忙活，当然恢复得很好。
他那么真诚又单纯善良，自己却对他抱着不纯的心思。明宇懊恼地想要叹气。最近，他一靠近季微，不，一想到季微，心里面就火烧火燎的，隐隐约约的满腔热情无处发泄。越焦躁，他越明了自己想要什么，越临近面对真实的忐忑。但他知道，自己是坚定的，只等待最后不知道是什么的能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那个要好的小朋友没来？”医生笑着问。他拿着消过毒的镊子，动作娴熟地在明宇胳膊上动作。
看来他对他们两个的印象确实深刻，因为受伤的人没哭却反过来安慰完好的哭得稀里哗啦的同伴，才会在过了一个多星期还记得当时明宇身旁那个乖巧的漂亮男生。
明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季微，便说：“没有。今天周一，出来还得请假，麻烦。”
医生呵呵笑了：“真是好孩子。”
医生对拆线这样的小事实在熟练，没过多久，黑『色』的线就全部从明宇的皮肤上抽了出来，留下了大约有七，八厘米的疤痕，发红的微肿又扭曲的蜈蚣状扒在明宇白皙光滑地小臂上，着实扎眼难看。明宇再不在意，也轻声地叹了口气：“确实很丑。”
医生收拾着东西，瞅他一眼乐了：“所以冲动是魔鬼啊小伙子，下次别这样了。一刀下去了不得的。”说着还吓唬了他两句。
明宇笑了：“好嘞，您收拾着，我走了。”
医生应了句就叫了下一个病人，明宇慢慢悠悠地往门外走。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刚七点，回去估计还能赶上一节晚自习。然而他刚踏出门口，一抬眼就停住了，眼里微愕。
——季微正坐在走廊对面的椅子上。
他坐在淡蓝『色』的椅子上，挺直着背，并着膝盖，两只手虚虚地握着拳放在膝盖上，微低着头视线下垂不知落在哪里。整个人紧绷绷的，就像等着期末考成绩的坏学生。
听到声音，他抬头望过来，一下子握紧拳头，张了张嘴，神情似窘迫局促，又似终于面对的决然，又轻又弱地喊了一声：“……明宇……”
这一声喊得明宇心里酸软疼痛，恨不得不顾一切地向季微告白心迹。他的神『色』变了又变，终于在几步路的途中恢复了镇定，低头问他：“你怎么来了？”
季微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拆线还顺利吗？”
明宇：“嗯，已经拆完了，没事。”
季微点了点头。
有些心知肚明的沉默。阴差阳错的，两个人因为不同的原因误解对方的意思而相同的默然。
明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底，他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大男生，面对心上人，他局促又压抑。
是季微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加油似的，胸膛轻轻起伏。他吐出一口气，稍抬头看着明宇：“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完，他站起来，伸出细白的手轻轻的握住了明宇的手，拉着他往前走，推门拐进了安全通道。
明宇一头雾水，任由季微带着他下几节楼梯，下到四楼和五楼之间的拐角停下来。那里有一扇玻璃窗，窗外天完全黑下来了，呼呼地刮着风，雨滴哒哒哒打在玻璃窗上。
下雨了。明宇走着神想。
季微是知道什么了吗？明宇漫无边际地想。
“明宇。”季微面对着他，惴惴地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增添了柔美的忧郁。
明宇看他，眼里有显而易见地的疑『惑』。
死就死吧，季微对自己说，还有比现在更坏的吗？
季微想，明宇大概已经知道自己暗恋他了，干脆揭开，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想到这，季微稍稍地有些安心。
他觉得明宇不会对他最冷漠地无情的。
明宇感觉到自己的脸被季微凉凉的手轻轻捧住了，他诧异着，看到季微碰到他的视线又倏地收了回去，微敛着薄薄的眼皮轻轻地靠了上来。
明宇只觉得脑袋里一下子炸开了烟花，他察觉到了季微要做什么，震惊地不知如何是好，推开还是迎上去？但实际上他只是木偶似的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季微白皙的脸庞越靠越近，额前发根上不合时宜的水珠，微红的眼角，浓密纤长的睫『毛』，殷红的嘴唇和往前递送线条优美的下巴，献祭似得靠近他。
季微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怕吓到明宇似的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嘴唇，在那里依依不舍地停了一会儿，然后迅速地放开了。
他的耳朵涨得通红，脸『色』却十分苍白，像是对命运的妥协和做无谓抗争之前的坦然和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