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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医食无忧-第123章

小说: 医食无忧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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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个少年就像温和的日光一般,在他身边的时候,总让人感到非常舒服,因此他不想看到余锦年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好像原本璀璨的星宫忽地黯淡了。

    此刻,季鸿特别想摸一摸少年的头,就像少年经常哄穗穗的那样。

    余锦年从回忆中恍惚反应过来,似掩饰自己的失态般,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笑道:“你看我现在,是不是特别厉害?”

    突然一阵风刮过,季鸿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伸出手去,在余锦年头上虚虚撩过一把,又看了少年片刻,直到风止,才应道:“嗯。”

    男人的声音在风的喧嚣余音里显得格外干净清朗,也许是在那一瞬间,乍起的风也带走了那拒人千里的冷意,只留下了无边无际的深沉温柔。

    余锦年被风吹得一闭眼,并没有看到季鸿半掩之下的眼神,只觉得头上轻轻被人摸了一下,再睁开,只看到男人手指间捏着的一片枯叶。

    大概是从我头上摘下来的,余锦年心道。

    “你教我。”季鸿漫不经心地扔了枯叶,指了指盆中剩下的菜。

    余锦年忙点点头,干起正事:“这些菜只需要把里面枯黄的、蔫了的叶子摘掉就好,而且把它们在水里泡一会儿,上头的泥土就会松散开来,再洗就容易多了”

    季鸿听得很认真,余锦年很满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视线总往自己头上瞟,难不成自己头上还挂了什么东西?伸手摸了摸,没有啊。

    重新洗完了菜,余锦年把菜捧进厨房,也不敢再给季鸿安排什么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了。因为瞧见季鸿洗个菜,把鞋都洗湿了,于是叫他坐在灶边一边烤火,一边挑豆子。

    余锦年则去找阴阳师父借纸笔。

    这里人总有千奇百怪的规矩,这样做席面之前,一般是需要由掌厨师傅列一张菜品清单,先与主人家过目,以防菜色中有什么主家忌讳的东西,有许多农户家其实是不识字的,则由掌厨口头传达,但清单还是要有一个的,为走个过场而已。

    新宅尚未建成,想来吴婶娘也没有纸笔,余锦年便径直去寻这些人当中最有“文化”的阴阳师父去。

    问了人,都说这位道长是有真本事的,画符祛邪、捉鬼定宅、开场做醮,样样精通,且云游四方归期不定,这日吴婶娘家的能将他请来,是沾了大福缘的机遇。

    余锦年“虔诚”地跟人一起崇拜了两句,便直奔道长所在的东屋而去。

    此时,这位道长正在东屋正坐上悠闲地品茶,怀里斜揽着一柄刻着阴阳太极图的拂尘,而他面前恭恭敬敬地站着一个四十有余的男人,护着用细麻布包扎着的左手,不停地朝道长敬拜,嘴里念念有词。

    他才念罢,道长举起拂尘于半空中一撩,也念道:“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道长身形随之一定,之后才慢慢收回拂尘,阖目摆手,缓缓说道:“好了,此符你拿回去,烧融于水后每日分三次与你儿服下,即可除污去秽,保你儿康健。”

    男人连连拜谢,又将一锭不小的银子供到桌上:“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余锦年走进去,闻到男人身上的油烟味,再看他受伤了的手,便猜想他就是那个坏了风水的前掌厨师傅。

    道长送走了男人,才端起茶盏,就看见一名少年走了进来,他刚要斥责对方不懂规矩,眼神在来人身上一扫,忽地睁大眼睛惊奇道:“竟有此种气运!勿动,且让本道细细看来!”

    吓得余锦年忙站住了脚,任那道长将自己绕了左三圈右三圈。

    道长:“稀奇,稀奇!”

    余锦年纳闷:“敢问道长,何处稀奇?”

    “不可说,不可说。”道长摇摇头,指了指天:“天机不可泄露!”

    余锦年也说:“既然不可泄露,那就不问了吧。请问道长,能否借我一笔一纸,好与主人家列张席面单子?”

    那道长诧异:“你竟是个厨子?可惜,可惜了。”

    余锦年失笑:“那依道长看,我该是个什么?”

    两人交谈甚欢,却无人注意到门外又来了一人。

    道长皱着眉头,一扫拂尘,深沉低语:“阁下根骨非凡,气运非常,三魂七魄似与凡人不同”他突然张口大惊,猛退一步,“胎光之主竟已离魂变化!”

    余锦年看他手舞足蹈了一阵,又忽地靠近过来,瞪着极大的眼睛问道:“小兄弟,你可愿意入我师门,去往灵山宝峰,学习无上道法,脱离这肉体凡胎?”

    “”余锦年无语了片刻,刚想开口。

    “锦年!”

    余锦年闻声回头,见是季鸿,正蹙着眉伫立在门旁。

    “你怎么来了,我正向道长借——”

    “我们回去罢。”季鸿快步走进来,没等余锦年说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往外面带,“灶上的水沸了,我不会。”

    余锦年皱着眉看她。

    穗穗才小声哭道:“我梦见一个好可怕的鬼差,它拿着很长很长的链子,它说时辰到了,要来钩我娘的魂呜小年哥,我娘她会好起来的是不是?她不会被鬼差勾走的,是不是”

    听到并非是二娘病情发作,余锦年才放心下来,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又拽了袖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印,安哄道:“有小年哥在呢,穗穗不怕,二娘一定会好起来的。”

第89章 玉霜丹() 
如果你看到这行字;说明v购买比例小于60%,此为防盗章“好险!好险!”穗穗边跳边喊着跑进了一碗面馆的门堂,她两只小手紧紧抓着袖口;唯恐摘来的那点桂花掉出去,直到在后院看见正在打水的二娘;才小心翼翼地张开一点袖子;“娘你闻闻,香不香?”

    余锦年也染着满身桂香回来,老远就听见母女二人有说有笑。

    二娘掩着嘴轻轻笑着,抬头看见余锦年进来了;也取笑他道:“你们两个小贼,又去哪里疯野了?”

    “穗穗你一回来就与二娘告状,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丫头先闹着要去看的,看我不收拾收拾你!”余锦年作势要去抓小丫头,穗穗“呀”的一声尖叫着跳开,跑到二娘身后露出个脑袋尖儿,两人你追我赶的玩起鹰抓小鸡;惹得二娘也爽朗笑起来。

    玩闹够了,余锦年就找出个竹匾子;把袖中桂花倒进去晾晒;穗穗见了也站到边上,学着余锦年的样子提着袖子;哗啦啦往里倒。

    看着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似亲兄妹一般和谐;二娘心中甚是欣慰;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什么来,出声道:“燕子巷里确实有一棵桂花树,是以前程伯家里种的,不过前两年,程伯二老都先后作古了,那院子也就空了下来。”

    想到今天在那门口见到的陌生男人,余锦年不禁问道:“那院子是无主的?”

    二娘说:“谁知呢?若是无主的,早年官府也该打发人来收拾了,可这么些年过去了,那院子依旧是那样,也没有人动,想来还是有主罢?”

    一会儿是没主一会儿是有主的,可那男人又确实是要进院的意思,余锦年有些摸不着头脑。话说,那院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小院,听二娘说,原东家程伯以前是给一户大户人家做下人的,后来年事渐高,便辞了主家回到家乡来,添了这处房子养老,还给人做了几年账房先生,老先生为人和善,且见多识广,很得街邻尊敬,唯一可惜的是程伯家里从没见过有什么亲戚来,以至于后来二老无病无疾地去了,还是街坊给操办的白事。

    如此说来,那男人更是可疑了。

    正琢磨着,穗穗拉了拉他的袖子,巴巴眨着眼睛问:“小年哥,晚食吃什么呀?”

    余锦年回了神,心道,罢了,反正他已邀请那男人来吃赔罪饭,若晚上他真来了,是真是假也就能知个清楚了;若他不敢来也就当是给二娘母女改善伙食了。

    这说到了吃食,余锦年就得好好思忖思忖了,既然是给人赔礼道歉的,饭菜总不能太搪塞了,得显出点诚意来才好说话,可也不能太铺张,他又花销不起。

    思来想去的,他渐渐在胸中拟定了一套菜单,当下便检查食材准备了起来。

    穗穗自告奋勇地想要帮忙,余锦年看她眼神真诚无比,一对眼珠黑葡萄般亮晶晶的,仿佛是说“我一定不会裹乱”,于是给了她几朵又大又肥的新鲜侧耳,即蘑菇,叫她慢慢撕成小瓣。

    小丫头听话地搬了张小杌子坐在门口,还真像模像样地干起了活。

    余锦年也拿了个筐,剥起蒜来。

    期间穗穗偷偷看了他好几眼,终于耐不住了,抬着小脸问他晚上吃什么。余锦年心笑原来帮忙是假的,来刺探军情才是真的,于是张口飞快地念道:“珍珠肉圆、如意香干、五彩桂花翅、蒜香黄金瓜,配三鲜侧耳汤,还有元宝蛋卷做小食。”

    “”穗穗咽了声口水,感觉更饿了,她咂着小|嘴嘀咕了半天,好像是听呆了,又忽地站起来跑向二娘的房间,“娘,娘!穗穗告诉你件大事!”

    说话间,余锦年手头的蒜也剥好了,各个白胖饱|满,也就不理穗穗了,回到厨房起锅起灶,至于穗穗向二娘汇报晚上要吃“镇柱油圆”和“陆姨香肝”的事儿,他可就管不着了。

    他要做的第一道菜是“蒜香黄金瓜”。

    所谓黄金瓜,就是南瓜,因过油煲熟后色泽金黄而为名,听这菜名便知里头主要食材是大蒜和南瓜了。大蒜能温中健胃,南瓜能补中益气,他想起在桂花树下遇见的男人,虽是有谪仙之姿,但委实太清冷倦怠了些,靠近了也仿佛没什么温度,面色唇色也都很淡,便猜测他许是有脾虚气弱的不足,于是就拟出了这道菜。

    这道黄金瓜须得用瓦罐焗着才能好吃,他先是用小油刷在瓦罐的底部涂上一层油,然后将白胖蒜瓣丢进去铺作一层,上面撒些肉蔻、白芷、香叶和葱段姜片等物,既是起到了调味的作用,又各有些暖煦散寒等等不一的功效,最后才将切成船儿状的连皮南瓜瓣反铺进砂锅里,再加入盐酱和少许的水。

    这是最废时间的一道,需要上灶先用大火煮沸,再转小火慢煲。

    灶间热气腾腾,余锦年脸颊也烧得红扑扑的,他抬手擦了擦两鬓的细汗,继而着手处理下一道菜,他先用小木槌将洗净的鸡翅槌一遍,这是为了翅肉入口时更加有弹|性,又用剪刀在翅尾上锉个口,将里头的骨头一点点夹出来,制成了无骨翅,放在一旁用酱和糖腌制片刻,准备做五彩桂花翅。

    这道菜是上一世余锦年在小吃街尝过鸡翅包饭后自己研究出来的,无骨鸡翅囊糯米饭虽然新奇好吃,但吃到尾时就感到有些油腻碍胃,他回到家后便着手对此改造了一番。

    他是将里头的糯米饭变成了五彩菜丁,更能清新解腻一些。这里菜丁就是手边有什么便切什么,余锦年选了胡萝卜、黄瓜、豇豆、玉米粒和白藕,剁成小粒过水一焯,与今日新采来的桂花混在一起,填到无骨鸡翅里头。

    余锦年卷起两侧袖子,正要将翅入油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小跑声。

    穗穗慌里慌张地冲进来,嘴里匆忙喊着:“糟了,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余锦年疑惑。

    穗穗指着前堂:“凶巴巴的那个人!”

    余锦年一听,便下意识以为又是什么闹事的食客,抬腿就往外走。毕竟这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那是之前,二娘在这面馆里还卖些便宜酒水的时候,有个无赖流|氓酗酒闹事,调|戏二娘,还跟当时的堂倌打了一架,险些闹到县衙去,后来二娘心有余悸,直接将酒水生意停了,改只卖面。

    还没到前堂,就听见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门面颇有些鸦雀无声之意。

    余锦年心里纳闷,这是来了个什么厉害的人物,手下同时挑起了隔帘。

    定睛一看——某人正在一个小矮方桌前正襟危坐,面色凝肃,仿佛自己并非身处一家寒酸的小面馆,而是端坐在什么高档茶楼上,等着人伺候一般。又因他这姿态与面馆格格不入,简直下一秒就要站起来砸场子了,搞得四周桌上食客都纷纷躲远,生生在这位美男子周围造出了一条隔离带。

    “”余锦年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但既然是客,又岂有不迎的道理,于是微笑着走了出来,“你来了?”

    男人闻声冷冷地抬起眼睛,轻轻扫了眼少年脸上的那团奇怪的红晕,随后乌羽似的长睫便缓落下去,半晌才应了个低沉的“嗯”字。

    他人虽然冷了些,嗓音却很是和煦,余锦年站在他桌旁,无话可说了一会儿:“那个,有些早,菜刚下了锅。”

    男人沉着道:“不早了,已酉时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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