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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公主意阑珊-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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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弥眉一敛,伸手将她捞过来放进怀里,一字一顿,“阿瑶,我没有对不起你,现在没有。以后也绝不会有。”

    公主不为所动,笑了笑,抬手松掌,掌心掉下来一块寒玉。在她与乔弥之间轻微摇晃,细致的纹路,精琢一个古朴的“倾”字,公主道:“这块玉牌。十里楼台人手一个?”

    乔弥道:“不是。”

    “那有几个?”

    乔弥拧眉:“七个。”

    “都是谁拿着的?”

    “你手中拿着的这块,是十里楼台楼主给我的,除此之外,便是沈卿二位执事。枢机阁三位阁老,还有倾北祭各执一枚。”

    “为什么皇叔会有?”

    公主话一出口,车厢中气氛诡异的静止了一瞬,乔弥眸色动了动。凝神看向公主:“你没看错?”

    “你觉得呢?”公主看着他幽幽笑了笑,里头的怆然之色在眸中泛起血丝,“自看见皇叔也有这块玉之后,我便一直都没有睡好过。”

    她曾经偏激而理智的想过最坏的结果,这块玉对十里楼台如此重要,那十里楼台或许已经归顺于凤桓矣,而乔弥与十里楼台关系如此硬朗,那或许乔弥如今便是悬在她枕边的一把匕首,一切都是做戏。

    可公主是信乔弥的,信到最后无法产生半点怀疑,信到她索性就自己将这件事给压了下去当没发生过,也省得乔弥左右为难。

    可今日乔弥踯躅不定了,能让他踯躅不定的,公主所能想到的便只有此事。

    她从来就不信有什么独宠一人而舍天下的桥段,那些过于个人幻想而可笑可怕。

    对于乔弥来说,一边是她。单单一个她,而另一边却是无数故友以及亲姊,公主绝对不会有这自信认为乔弥一定会选自己而遗弃了另一边。

    毕竟凭什么啊,人家亲姐姐和那样多的生死之交都在那边,凭什么就要单单为了一个她而舍了那么多人?

    公主扪心自问若她是乔弥,她也做不了这样的取舍,所以她便想摊开问罢,即便是要被遗为弃子了,她也要死个明白。

    乔弥看她良久,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轻轻别开眼去低笑:“你是怎么想的?”

    公主一时没说话,凤桓矣不愿看她与乔弥成亲,而十里楼台亦如是。

    退几步想其实还可以想作,乔弥本身乃是悬在他们三方中间的一个平衡点,十里楼台念旧,所以不愿让乔弥娶她卷入争端。

    可凤桓矣欲使十里楼台无后顾之忧,所以见亲事已无法挽回之后,便欲提前除掉乔弥,而如今乔弥却已被她拉下了水,那十里楼台又该怎么选?

    旧情还是新义?

    细思恐极。

    若是这样的话,那乔弥也可能是一颗随时等待被弃的棋子,他是被她所累,丝线缠心勒紧,闷得她夜夜不得安寝。

    “十里楼台是属于倾家姐妹的……”公主嗓音有些干哑:“皇叔的那块玉,我觉得是倾北祭的……而你与十里楼台,又交情匪浅。”

    乔弥低低问她:“你是在担心我不要你,还是在担心我为难?”

    公主张了张嘴,发现无法发声。

    乔弥嗓音平稳而柔。忽然徐徐溢出几丝笑,与她轻语:“十里楼台不缺钱,甚至他们埋在隐山里的银子,可能比你们国库里的还要多一点点。”

    公主皱了皱眉,有些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乔弥抬手摸摸她拿玉的那只腕子,嗓音轻柔而浅:“至于名利,她们更是半点都不在乎。”

    公主心中微动,似乎突然就明白了乔弥想说什么。

    十里楼台的任何一个消息卖出去都是千金百两的,那这世间的名利和财富他们自然都是信手拈来半点不缺,那凤桓矣所有的便不是他们所图的,他们又为何要归顺这个九王爷?

    公主看向乔弥,乔弥看着她,“这世间,除了交情二字,无人可让十里楼台为其卖命。”

    公主心跳了两下:“所以?”

    乔弥垂首去抵着她额头,轻笑:“所以,你想多了,阿瑶。”

    公主自小生活在宫中,纵使不爱与女人玩些无聊的勾心斗角,可一旦关于朝堂,她想事情却总偏于几分阴谋论,尤其此事还关于凤桓矣,公主细想仍觉此事不简单:“真是我想多了?”

    乔弥笑了笑,拿唇去轻轻挨了挨她下巴,“真的。”他将她揽进怀里,看着车厢中某处,笑意却有些不达眼底。

    这并不是想不想多的问题,而是他的阿瑶,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第150章 就是想骗骗公主() 
公主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那皇叔为什么会有那块玉?”

    乔弥低眼看着她轻笑:“我去问问。”

    这话说的多么简单而无畏,就像是对着他的那支箭已经箭在弦上,可他却还去问人家为什么要拿箭对着他一样,甚至还顺便问一句,要不要换个方向?

    若无十足信任,无人可做到这等地步。

    公主正想说什么,忽然马车一颠,已近得府门之前。乔弥索性便将她抱着下了马车,公主站稳,看着乔弥总有些欲言又止。

    远处天光次第染红,层叠翻卷过来,炽烈而浓,他站在这一片云蒸霞蔚之下,映着残阳似血,清逸俊雅的如画,公主想开口,他忽然侧头看她:“阿瑶,我于他们,他们于我,都足够了解。”

    公主抿抿唇:“你就这么信他们?”

    乔弥笑了笑:“你会怀疑我么?”

    公主闷声,她当然不会怀疑乔弥,半点怀疑的心思都没有。

    乔弥执起她手,“那便是了。”江湖以“义”字存活,乔弥所交之友,必然不会言叛。

    他带着公主入府,回寝殿公主浴后换一袭素裙,便窝去了偏殿看封地上的一些卷宗。看着看着她就有些不认识这些蝇头小楷写的都是什么了,发了会儿愣,让荷菱备了些酒来清醒清醒。

    然而酒过几盏,卷宗却还是看不进去,倒是摸着手中的寒玉看了半晌,最后便成了,她看着玉品酒,亦或是,品着酒看玉,总归此时看卷宗,她完全不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渐渐的将一块玉看成了两块,微醺直待劲涌,眼帘重阖,便趴软榻上就睡了。

    暝薄云光冷,月上中天。

    乔弥来偏殿将她抱回寝殿,放去寝榻上时。许是她眠浅有了些感觉,便稍稍睁了睁眼,然后抬手搭在额上,懵懵懂懂的看着床顶的雕花棱架。

    饮酒上劲了的人神智总容易有那么几分迷糊。寝殿壁灯朦朦胧胧,映得她瞳孔有些微的涣散,朦朦胧胧间她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床头。

    隐约有些熟悉,她便去拉他的手,乔弥顺着她过去,她又去勾他的脖子,乔弥便也顺着她俯身,两只手放在她身侧,将她半圈进怀里。

    她身上馨香混着清醇的酒味,出奇的好闻。

    乔弥低头便去磨了磨她唇角,轻轻柔柔的。磨得公主笑了两声,喃喃让他:“别动。”

    乔弥微微直起身看着她问:“我是谁?”

    公主似乎是清醒的,声音软糯:“除了乔弥,谁敢在我身侧……”

    乔弥又看了她两眼,她根本就是在说梦话,回答他的也不过是她神经最深处的潜意识反应。

    她定是又将酒拿来当水喝了,积涌成烈焰,蔓延过来沸腾了血液。燃的她身上温度有些高,乔弥将她两只手腕扣在寝榻两侧,掌心熨帖过去,也被带着有些发烫了。

    他唇绵至她耳后,嗓音沙哑而低沉,缓缓诱她:“乔弥是谁?”

    公主眸里雾气氤氲,看东西都是模糊的虚影,虚虚晃晃的。只觉得莫名有些难以喘气,启唇轻轻溢出一个“乔……”字,后面便什么也听不清。

    “公主,叶娃娃晕了!”

    荷菱突然奔进来。慌慌忙忙一声喊。

    那声音不异于在两人耳边炸响了一道雷,震得公主浑身都抖了一下,霎时清醒了几分,几乎是条件反射猛地坐起了身子。那一刹那她听见耳边低低的一声叹息,似乎有些惋惜。

    公主眼前染雾景象聚焦,看清立在床头的人是乔弥,而乔弥正看着荷菱。荷菱正捂着脸镇定自若地往外走,乔弥轻飘飘喊了她一声:“荷菱——”尾音轻轻拖长了些。

    荷菱姑娘应得倒是干脆利落:“在!”

    乔弥轻道:“过来。”

    荷菱姑娘转身,满脸正气,除了眼神有些发飘之外。简直无半点不妥。

    乔弥叹了一口气:“看着公主,她有些晕。”

    荷菱站的笔直,比军队之人还刚正不阿,洪亮一声吼:“是!”

    硬生生将公主激得又清醒了几分。

    乔弥往前殿外去。

    荷菱上前去捣鼓公主,公主反应还有些慢半拍,怔怔问她:“谁晕了?”

    “叶娃娃!”

    公主拧眉坐在榻上想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迟缓而有些手足无措地拢衣下榻,也匆匆地往了前殿外去,荷菱连忙上去搀着她。

    夜色浓郁,前殿外光线微弱却足以视物。

    叶娃娃躺在地上,双膝尚且弯曲不得直,公主眼皮子跳了跳,天边云变,骤而刮一阵疾风而过,呼啸卷落叶一地。将她吹的是彻底清醒了,进而头便有些闷闷的疼。

    乔弥站在一旁,公主晃了他一眼,未敢细看他脸色,便道:“算了,把她送回金骏眉去罢,不跪了。”

    公主即便是嘴上从不饶人,可她做事却永远会留三分余地,叶娃娃若真出了事,她也不会无动于衷。

    乔弥看了她一眼,上前半蹲下去,捞起叶娃娃腕脉诊了诊,伸手准备将她抱起来,还没碰到人,忽觉两道目光灼在他脸上,一抬眼,便见公主正看着他,她脸色有些醒酒后的泛白,乔弥顿了顿,默默又将叶娃娃的手放了回去,起身退回一旁。

    公主便也随着移开眼:“荷菱,把她送回去!”

    “是。”荷菱应了一声,吩咐人来将叶娃娃抬了起来。

    公主便又转身回去,下意识的往偏殿走,乔弥拦手将她腰一捞带回来:“方向错了。”

    “对。”公主冷道:“从今日起你睡偏殿,我睡主殿。”

    乔弥沉默一瞬,“公主,娃娃的腿……怕是废了。”

    公主眉梢抖了抖。轻声:“你骗谁?”

    乔弥静静看她,神情之间总有那么几分沉寂悲凉的味道。

    一个人连着跪十多日不起身,腿废了,也不是没可能的,公主唇细微蠕动,忽然不知说什么好,却听乔弥又道:“就是想骗你将我一起带回寝殿去,带不带?”

    公主猛地抬手就往他腰后掐。

    乔弥眼里浮笑,忙将她手按住,叶娃娃自小被叶兮调养,身体底子比一般人不知好上多少倍,晕倒一番而已,着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风有些大了,吹的公主睁不开眼,主殿前的灯盏摇摇晃晃,隐有微凉的雨丝沁在脸上,一场秋雨,转瞬落了。

第151章 驸马爷北祁奸细() 
趁雨将淋上身的空隙,乔弥一弯腰将公主抱回了寝殿,雨势绵疾,秋的第一场雨总得磨上几日,往后气温便该逐渐的降了。

    穿堂风过,卷着雨珠淅淅沥沥的拍打着前殿窗棂,细细声反衬出静谧。

    琉璃灯灭。

    叶娃娃在一日过后的绵绵秋雨中醒来,天色积尘。昏昏的分不太清大抵的时辰,两条腿还有些麻痛,酸软的提不起劲。

    房门轻响,进来一袭白,手中端着一碗浓郁的药汁,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小药瓷瓶,叶娃娃一见他便脸色白了白,声音有些苍白的颤栗:“先、先生,我没错……”

    叶兮惯来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将药递到她手边看着她喝了,才笑道:“说来我听听。”

    为什么没错。

    叶娃娃垂垂眸,“他们的立场差别太大,在一起没有好处,更不会有好结果。”

    叶兮笑意不变:“你怎么知道?”

    “南莫北祁百年争端,如今我们虽看着处于中立,可先生你清楚,因为萧丞相的缘故,我们实际上偏向的是北祁,若乔弥没有与那公主搅在一起还好。可如今乔弥……”

    她声音低了低,显得有几分干涩:“他如今在朝中领职不过是迟早的事,而萧相爷这一辈子都想吞了南莫,乔弥如此,岂不是明摆着站到了萧丞相的对面么?”

    叶兮看了看她,“不日前宫中才传出消息,他并未在南莫朝中领职,想必心中有这个分寸。”

    叶娃娃脸色煞白:“他不领职,岂不是更糟?”

    叶兮摇了摇头,“这并不是你怂恿清荷伤了他的理由。”

    叶娃娃咬咬唇,眼圈些微泛红:“先生,清荷的事是我的错,我跪了也认了,可乔弥与那公主成亲其中的利弊,我不信你不清楚。”

    叶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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