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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拿你当朋友你却-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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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时延心下冷笑。

    一个行长隔得近,被吓到:“蒋总……”

    蒋时延面不改『色』地转过脸:“陈行长说得对,违规『操』作确实应该杜绝,毒瘤不会自己变成良『性』,尤其是文化影视这块新兴产业……”

    侃侃而谈,滔滔不绝。

    大家不由觉得蒋总一身正气。

    唐漾还在纠结。

    于理,她不应该在工作场合和蒋时延有过多牵扯,于情,太久没见没联系,她想过去。就是那种心绪不平,不想但又特别想见他的矛盾……

    蒋时延和那一行人转身时,唐漾刚好摁着裙摆起身。

    唐漾隔着人『潮』看到蒋时延时,蒋时延也正好看到唐漾。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周遭喧嚣瞬间褪为背景,偌大的空间好像只剩下对方。

    唐漾心跳有些快,定定地看着他,不自知地弯了一下唇。

    而蒋时延朝她稍微一颔首,然后,和一众行长接着朝外走去。

    唐漾看到有人问蒋时延问题,蒋时延面『色』寡淡,唐漾读出了他唇语,“一朋友”。

    一朋友……

    朋友……

    一行人的身影越来越小,然后消失不见。

    剩下其余酒杯相撞,嘈杂归位,闹闹嚷嚷。

    明明自己也是这样给别人说的他,明明没有问题。

    不懂为什么,唐漾感觉一桶冰水混合物劈头砸下,说不清是冷是损还是清醒,她愣愣杵在原地,连甘一鸣什么时候坐到身边的,都未曾发觉。

    ————

    两个会客厅中间那个门廊不大,门帘未拉的话,可以看到对面。

    大概是巧合,蒋时延过去周旋一番,再次出现时,刚好就坐在那边的门旁,和唐漾隔着一条短对角线的距离。

    蒋时延面前的高桌上放着个酒瓶,他就看着唐漾坐在甘一鸣和范琳琅中间,和两人说说笑笑,端了七次红酒杯,拿了十二次手机整理头发……她头发很顺,很软,等等,她好像、再一次、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坐在这里。

    而唐漾,就看着蒋时延和别人碰杯,谈笑,至始至终都没有偏头看自己一眼。

    偶尔范琳琅问“漾姐你在看什么”,唐漾便耳盗铃地拿起手机捋头发,然后,借着手机遮挡,眼神更加肆无忌惮……

    等到八点,灯光暗烁,宴会气氛到达高…『潮』。

    会场里跳舞的跳舞,玩牌的玩牌,一休和菁英会的人开始走动。

    范琳琅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角落沙发上就剩唐漾和甘一鸣。

    唐漾喝了点酒,面『色』微醺,但人清醒,她避嫌地朝远离甘一鸣的方向靠了靠。

    谁知,甘一鸣又喝了一口酒,朝她的方向靠了靠。

    唐漾皱眉,再朝边上挪一点。

    甘一鸣跟着唐漾的轨迹凑过来,小指碰到了唐漾的小指:“唐副状态好像不对,嗯……”

    唐漾触电般弹开,低声喝止:“甘处!”她想起身离开,却发现面前挡了对跳交谊舞的人……

    她是汇商总行年度优秀,甘一鸣是分行年度优秀,她是分行信审副处,甘一鸣是处长。要换唐漾以前的脾气,早就站起来一脚踹人了,可这里不止汇商一家银行……

    大抵看出唐漾不可能做什么,甘一鸣愈发放肆地唐漾靠近了些。

    唐漾再避,知道没用但眼神仍旧下意识地向蒋时延求助。

    先前那对跳舞的人转开,蒋时延真的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立马起了身。

    他步伐很快,西装笔挺,一手端着红酒杯,一手轻盖在西服中间的那颗纽扣上,灯光顺着他墨眉邃目覆落在肩,缀了一点在杯里,『乱』撞的酒『液』流光溢彩。

    “麻烦让一让,”“谢谢,”“请让一让,”他含着笑意越走越急,错手的每个细节都风度翩翩。

    不少女士一边说着“不用”,一边红了脸。

    蒋时延熟视无睹,就在甘一鸣想把手搭在唐漾手背上,唐漾一脸忍无可忍时……

    她先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仿佛无尽头的长腿,然后是蒋时延,笑得如同白日和煦的春风。

    唐漾顿时松一口气:“蒋……”

    蒋时延没看唐漾,反而朝甘一鸣扬了扬酒杯:“有幸请甘处到阳台喝一杯吗?”

    蒋时延是和行长说话的人物,但甘一鸣自认权利不小。

    都是精英,甘一鸣整理了一下衬衫衣领,起身颔首:“当然。”

    蒋时延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甘一鸣和蒋时延一同出去。

    迎着同事们打量的目光,甘一鸣悄然把背挺直。

    阳台在宴会厅后端,无人,静谧。

    有一个长秋千,可以坐上面,晃『荡』着眺望夜『色』中的碧水湾。

    厅中的热闹被一堵墙隔开,晚风习习,吹来有节奏的脚步声。

    甘一鸣笑着,气场谦和,蒋时延亦笑,温润有礼,两人一前一后抵达,站定。

    甘一鸣右手握酒杯,左手单手取出自己的名片夹,打开:“蒋总您好,我是汇商银行a市分行信审处甘一鸣。”

    蒋时延淡笑着,把酒杯搁到秋千上,一颗一颗解开西服纽扣。

    甘一鸣抽…出自己那张:“很早之前就听过您。”

    蒋时延把西服外套脱下来,平整地放到秋千上、酒杯旁,然后解开衬衫两边的腕扣,卷起衬衫袖口覆到手腕上。

    甘一鸣把名片,笑道:“很荣幸能和……”

    蒋时延反手一拳直冲甘一鸣脸上抡去。

第18章你5() 
蒋时延在台湾的时候; 是请私教用军…队的训练规格瘦下来的; 肌肉爆发力惊人。

    这厢他一下重手; 甘一鸣整个人踉跄着朝后。

    甘一鸣扶住秋千; 还没站稳; 又一拳砸面而来。

    接着; 第三拳; 第四拳,第五拳。

    甘一鸣越是抱头捂脸,蒋时延越是看不见人。

    蒋时延每一拳下去; 眼前都是唐漾刚刚皱了眉,唐漾不舒服的表情,唐漾用求助的眼神看自己……

    蒋时延不敢想象; 如果当时自己面前那个酒瓶反光效果不好; 如果那几对跳交谊舞的人没走开,唐漾会遭遇什么样的事。

    尤其甘一鸣小指; 还碰了唐漾小指……

    蒋时延手起拳落; 甘一鸣被打得蜷在秋千旁嘶声。

    明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蒋时延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最后一拳打在甘一鸣眼镜框上; 他面上表情才松动分毫。

    下一秒,眼镜落地; “啪”地脆响。

    ————

    方才蒋时延叫甘一鸣出去时,唐漾以为他们要谈事情; 不找自己是为了避嫌。

    等唐漾压着翻涌的情绪再喝一杯酒; 才反应过来,蒋时延之前明明和汇商行长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会找甘一鸣说?

    唐漾一路借过,出宴会厅。

    她刚到转角,看到一幕,脚步骤顿,彻底没了声音。

    甘一鸣缩在阳台一角,小心向后退。

    蒋时延一拳又狠又辣,落在对方早已高肿的脸上……

    晚风轻轻吹,秋千轻轻摇。

    蒋时延黑西服外套和盛红酒的高脚杯在视野尽头忽上忽下,后院藤蔓沙沙哗哗,好像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好像也是在这一刻,唐漾忽然意识到,那个突兀且双方都不曾预料的吻不重要,这些天的情绪不重要,两人的关系、相处、所有的所有都不重要了。

    自己是唐漾,他是蒋时延,还是那个为自己打甘一鸣的蒋时延,那个舍不得让自己受委屈的蒋时延,那个把自己保护得很好的蒋时延……就足够了。

    真的,就足够了。

    唐漾站了五分钟,蒋时延和甘一鸣都没发现她。

    唐漾就安安静静看着蒋时延打人,目光柔和。

    蒋时延打了最后一拳,准备收手。

    唐漾退进宴会厅,恰逢音乐起,她勾着酒杯,在舞场里转了一个轻巧而漂亮的圈,然后噙着不自知的笑意回到角落。

    唐漾转圈时翩跹的衣摆,刚好落进宴会厅二楼两个人眼里。

    周自省是汇商分行行长,快满六十,小平头啤酒肚,笑起来像弥勒佛。汇商想抢在其他银行之前和一休传媒推联名信用卡,方才和蒋时延走得最近的,就是他。

    “明天上午我要去医院吊水,你把唐漾和甘一鸣档案送到我病房。”周自省把视线从唐漾身上收回来,对一旁的秘书道。

    秘书多问一句:“蒋总不是说就一朋友吗?”

    周自省反问:“蒋时延刚刚怎么说的一朋友?”

    秘书回忆:“蒋总特助小声说了句漾姐,蒋总朝那边看一眼,您问什么人,蒋总说一朋友。”

    事实没错,周自省却笑着摇头。

    秘书不解。

    周自省道:“他助理说了之后,他立马看过去,我问之后,他至少犹豫了三秒,而且语气很不确定。”

    秘书仿佛懂了:“所以……”

    周自省没几年就要退居二线,秘书是他一手养出来的心腹,自然愿意提点:“这种说个字都可能被拿去做阅读分析的场合,一般回答熟人,就是普通朋友。一般回答朋友,还是在我们和一休有合作意向的前提下,犹犹豫豫回答朋友的……年轻男女,你想想看。”

    秘书钦佩:“周行。”

    周自省拍着他的肩:“银行业,传媒业,你看这‘业’字反过来,其实就是人和人的事儿,”周自省唇边漫出一丝高深的笑意,“多学学。”

    ————

    楼下宴会厅,服务员先前端银耳汤时,把盖子暂时放在了茶几。

    盖子拿走后,茶几的玻璃板上留下一片有轮廓的水雾。

    唐漾坐下不到两分钟,常心怡电话就来了,让唐小漾来酒吧。

    之前,常心怡说要回来,唐漾就答应了陪她玩,听常心怡说完时间地点,唐漾抬头望一眼大厅:“行,我这边马上就要结束了,结束不了提前撤也没事。”

    常心怡软声应道:“亚男说她们一家最近也在碧水湾度假,你把蒋时延一起叫过来吧。”

    唐漾又一声:“行。”

    常心怡揶揄:“哟哟哟,答应得这么快。”

    “你常小怡说话,我怎么敢不听。”唐漾不承认自己有一瞬的心虚,一边在茶几那团水雾上胡写『乱』画,一边和老友『插』科打诨。

    两人再说几句,唐漾挂断电话,无比自然地去观赏自己的作品。

    她目光触及歪歪扭扭的“蒋时延”,凝了凝,几秒后,左顾右盼假装随意实则做贼心虚地擦掉。

    擦完后,唐贼回过神来,慌什么慌,别人又不知道是自己写的。

    再说,即便知道了,全世界又不止他一个蒋时延啊。

    嗯,唐漾『舔』了『舔』唇,悄然把背挺直了些。

    唐漾在里面等蒋时延收尾时,蒋时延揍完人又在外面扒人衣服。

    他把甘一鸣西装外套、针织衫、衬衫全部扒了扔进泔水桶,这才回到那只上身青紫的劣质白斩鸡旁。

    甘一鸣没了眼镜看不清东西,没了衣服,冷得哆哆嗦嗦。

    蒋时延弯腰捡起地上变形的眼镜框,蹲到甘一鸣跟前,他慢条斯理地用眼镜腿虚描着甘一鸣额角的肿包,压着低缓的嗓音:“有的人是你动不得的,明白吗?”

    甘一鸣吞唾沫,大口大口出气。

    蒋时延细致又温和地给他戴上眼镜,接着道:“大庭广众的,甘处『裸』奔怕是不好,这样。”

    蒋时延宽容地给他留退路:“今晚你先回去,要有下次,我们再另行商榷,可以吗?”

    一墙之隔的里面,宴会厅灯火繁盛,笑语盈堂。

    外面,甘一鸣像躺在一堆昏『色』的倒刺上,痛得浑身发抖。

    刚刚唐漾顾及大局喊不了人,有多困苦难受。

    现在甘一鸣狼狈不堪还赤着上身,就有多困苦难受。

    不对,蒋时延的睚眦必报,一向是百倍千倍。

    这一通持续近半个小时的混沌下来,甘一鸣不敢还手,也没办法还手。

    他想过是因为唐漾,可不就是朋友吗,唐漾值得蒋时延这么大动干戈?

    蒋时延说完了,在甘一鸣裤子上拭了一下手。

    甘一鸣嚅着有血污的唇:“蒋总,你是不是误会……”

    “滚!”蒋时延眼刀冽去。

    一直等甘一鸣跌跌撞撞地跑上玛莎拉蒂,蒋时延这才穿上外套,有条不紊地把纽扣一颗颗扣好,袖子放下去,袖扣也扣好。

    然后,蒋时延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没咽下去,任凭那股醇香在口腔中横肆完毕,这才进厅,又一路风度翩翩笑得『迷』人,找到唐漾。

    将近十点,大家陆陆续续准备离开。

    唐漾早就处理完水雾的罪证,即便蒋某人就在旁边,她也气定神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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