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妖怪枕酒 >

第56章

妖怪枕酒-第56章

小说: 妖怪枕酒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在护法之位,许多事情皆是不由得己,唐棠因此事,也曾多次与他争吵。自然地,唐棠并不喜欢这个帝姬。

    知相并未回头看她,只是轻笑了一声,尔后抬着孔雀长刀放于自己眼皮子底下,用手轻轻抚摩着刀背,一面说:“游护法是不是该好生管教管教令夫人啊?”

    看她手持刀这幅架势,游龙有些惶恐。知相作为帝姬,是个肆意妄为的主儿,平日里是没有谁敢得罪她的,唐棠倒是胆儿大。

    游龙立即作辑道:“夫人脾气不好,还望帝姬海量,莫要见怪。”

    知相放了刀,话锋一转,微微笑道:“你铺子里的那些刀,我突然不想要了,我倒是挺喜欢这把刀的,你将它赠我如何?”

    “帝姬,你方才也听到了,我已经答应了覃姑娘。”游龙颇感为难。

    “你总是嘴里顺着我,其实啊……罢了。”知相蹙眉轻叹,将刀递还给他。

    她不想强人所难,游龙素日里待她不薄,她这个帝姬虽是性子狂了些,却也能站在游龙的立场替他考虑。

    出铸刀铺时,能瞧见半轮似血的夕阳坠在西面。

    游龙本打算护送知相回荼蘼宫,知相却执意不让他相送,尔后与覃曜说:“今日是父君的生辰,适才在铺子里听游护法说,姐姐是父君的贵客,既然如此,不如姐姐随我到万诡殿走一趟,见一回父君,可好?”

    覃曜凝目相对:“魔君的生辰?”

    “是啊,每年都不见父君提起他的生辰,这也是今晨出门时母亲告诉我。”

    覃曜沉吟,尔后望向覃疏。见他漂亮的桃眸正对残阳,衬得瞳中丹波潋滟,覃曜问他:“今儿是什么日子?”

    覃疏回过头来,蹙眉答道:“八月十一。”

    覃曜的心噔咯一下。

    八月十一,八月十一,是她父母的忌日。四时镇虽是初夏,人间却已是八月。难道是因她娘亲的忌日,渐越才不办生辰宴的么?

    “这么说,我倒想去看看他。”

    他们到万诡殿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只是魔界常年幽暗,天色的变化倒也不甚明显,不过尚可见一轮高月。

    漫天月华笼罩着万诡殿的飞楼翘檐,厚重的宫墙上,渐越一袭玄袍,青丝半束,凭栏茕立。

    知相说渐越应是不想见到她的,她也不想去惹他烦,便不上去了,她会在宫墙外通往荼蘼宫的道上等他们,今夜要他们去荼蘼宫歇息。覃曜让覃疏与知相一同在道上等她,她去去就回,覃疏则应了。

    渐越听到身后的愈行愈近的脚步声时,不作任何反应,待到覃曜与他并肩而立,渐越才道:“你怎么来了?”

    覃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底下生着一棵湛蓝的花树,花影参差,酿着月光,泽润而妖冶。

    “今日是你的生辰?”

    “也是锦色的忌辰。”

    “好巧。”

    “确实很巧。”

    这样的巧合,令他每年生辰之日皆会忆起往事。

    锦色,这个他心心念念了数千年的女子,居然死在了他生辰的这一日。是偶然么?司命的簿子与他对着干,要让他挂一生,悔一生么?

    渐越指了指那棵花树,说:“那棵树名唤瑶碧,你可知?”

    “略有耳闻。”覃曜未在章莪山住过,却也听说过瑶碧树是毕方族的老巢章莪山上,最常见的一种树。九月开湛蓝的花,十二月结湖碧的果,算得上四海八荒的一桩奇景。

    渐越第一次见到锦色,便是在章莪山,瑶碧花烂漫的九月。

    那时的锦色正处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漫步于山野之间,遍山湛蓝的瑶碧花将她的盈盈软脸映得愈发清透娇嫩。

    彼时的毕方族已是人丁稀少,除去二十来号仙侍,整山唯余毕方族长和他家的独苗女——锦色。

    神界之中常有传言,说毕方一族是个断袖家族。

    老族长,也就是现任族长的爷爷,当年膝下无女,却生了五个男娃。众神皆道,人丁兴旺,实乃有福。却没料到,除去现任族长的父亲娶了旋龟一族的帝姬以外,其余那四个殿下皆是断袖。各有所爱,活了百万来岁,年纪到了也就羽化归去,无留子嗣。

    如今毕方族只余锦色和他爹,至于锦色的母亲只是章莪山的一个小仙侍,寿命不长,早已不存世上。

    轻酒在神界的人缘尚可,与毕方族也素来交好。外界说,是因为那四个毕方殿下与他志趣相投的缘故。轻酒与现任族长仍来往较密,只因那族长是个嗜酒之辈,自然地,轻酒对锦色也是倍加关照。

    那日,轻酒携了渐越途径章莪山的山脚,好巧不巧,撞见了沉浸在花丛间的锦色。轻酒双手拢在袖子里端着,漫不经心地抬了抬那双漂亮的眸子,清朗地唤了一声小锦色。

    锦色与轻酒熟识,也随了几分他的心性,不对魔界有什么世俗见解。

    锦色嘴巴抹蜜,便唤渐越为越哥哥。那时的锦色还未完全长开,却不难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这样动人的清新笑脸当前,渐越的心头如同万马奔过的山河动荡,不过是一声越哥哥,他便记了一生。

    只是瞬息万变,世事难料,锦色的后半生却是恨透了他。

    渐越敛了思绪,亦收回望向瑶碧的目光,他垂了眼帘,轻声道:“今日过后,本君会闭关一段时日。”

    覃曜一听这话,却是摸不清他的想法,便问:“那帝姬的百岁生辰,你不去么?”

    “不去。”渐越答得爽快,又说:“这些于本君而言,不是重要的事。既不是重要的事,也没必要去操心。”

    覃曜觉得好笑:“你家闺女儿的事,不是重要的事?”

    “她的生辰,即便是没有本君的赴宴,也无碍的。”渐越说得云淡风轻,须臾,挑了眉又问:“是她让你来的?”

    覃曜不答话,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是,或不是?这对父女,委实奇怪!她才懒得掺和别人的家事。

    覃曜想要问点关于她娘的往事,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也明知眼前这人正当心头不好受。罢了,还是不问的好,甭给自己找不痛快!

    “若无他事,本君便先行一步了。”渐越说罢,见覃曜点了头,便拂袖离去。

    一股似北寒风袭来,覃曜抬眸望去,外头竟洒起了霏霏细雪。渐越几步便下了宫墙,迎着风雪愈行愈远。

    覃曜看着他略显孤寂的背影,觉得魔界的天儿便如同他的心,真是难以逐磨!方才还皓月高悬,现下又乌云密布,纷纷雪至。

    身后有人倾向前来,手里攥着墨绿莲蓬衣的两端,为她系好的同时,深深将她拥入怀中。

    耳边是覃疏的呵着冬日的氤氲雾气,他说:“天冷,你如今的身子可不比从前,待会儿让那位帝姬差人给你送碗姜汤来。”

    覃曜不服气道:“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弱?”

    覃疏环住她的手更紧了,他说:“嗯,你最厉害了,谁都打不过我们阿曜!”

    闻言,覃曜噗嗤笑出声来。

    身后传来一声少女的清咳,二人回头看去,知相负手而立,唇角有微不可见的勾起。

第49章 海棠酒(七)() 
荼蘼宫之所以命此名,并不是因为宫内种满了荼蘼花,甚至在此处连荼蘼花的影子都见不到。全然是因着魔后名为斯荼,故取了一个荼字。

    许是方才,在万诡殿外的宫墙之上,知相听到了覃疏的那番话,果真差魔侍端了碗温热的姜汤送到房中。

    知相虽仅有四尺的身量,却也临近百岁,心性自然不输孩童。她虽被斯荼宠得有些目中无人,却对与覃曜一见如故,颇有好感。方才,知相亦提到了几日后她的百岁宴,并递了贴子,邀覃曜、覃疏前来。

    现下,覃曜正伏在案上,半眯着眼,手执瓷勺,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姜汤,寻思着她娘和渐越究竟有怎样的过往。她不敢问渐越,却又好奇。

    覃疏没有去知相安排给他的房间,而是倚在窗前。他感天寒风冽,正欲抬臂关窗,却在目光瞥到窗外的榕树丛之后,缓下了手头的动作。

    覃疏未将木窗合拢,而是留了一丝缝隙,他忖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听知相说,魔君很少来荼蘼宫。”

    知相还告诉覃疏,荼蘼宫的日子虽过得舒坦,但她总能看到她母亲望着万诡殿的方向暗自神伤。

    覃曜不说话,而是一口喝了那碗姜汤,抬袖随意擦了擦嘴,双手捧着碗把玩了一番,这才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

    覃疏朝她招招手,“你过来看。”

    覃曜揣着半信半疑的心思凑到窗前,透过木窗的那一丝缝隙,瞧见远处葳蕤的榕树丛后,立着的两道身影。

    女子站在月光下较为显眼,她身裹提花双绕曲裾,两鬓有碎发散落,平添柔情,其余长发皆挽于脑后束成云髻,峨峨而立。男子的面容处在阴影里,覃疏他们这个方向,只能瞧清他着了一件栗色鹤氅。

    那二人似乎是在交谈什么,不过隔得尚远,无法听清。

    不过多时,那两人似乎是起了冲突,女子转脚要走,男子却将其拽住,趁势将她搂入怀中。女子气愤地挣脱开后,甩了他一耳刮子,扭头跑远了。男子愣在原地,半晌,才决定离开。他转身的时候,覃曜看到他的侧脸,觉得十分眼熟。

    待那二人走了之后,覃疏尚能闻到风刮过榕树叶子递来的清苦味,他深吸了口气,将窗合上,尔后坐了下来,斟了一杯茶。

    覃曜冒出一句:“难道是乔松?”

    “你说那人是乔松,那个护法?”覃疏喝了口茶,温滚的茶水入喉,是魔界的渡寒时节里少有的暖意。

    覃曜摆摆手,马虎道:“我也不确定,只是有点像,眼神不好,看不大清。”

    次日晨,覃曜和覃疏回了四时镇后,本以为穆临归会自觉回乔松的府邸,竟未料到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四时镇虽为初夏,院里的那棵梨树仍如同往年在笑妄谷一般,挂满了不谢的梨花,随风起,空灵飘逸。

    穆临归依旧是那件八卦服,靠梨树旁,坐蒲团上,混着白莹如雪的落花,手捧一卷古书,暖融融的阳光催得他恹恹欲睡。

    覃曜见了走过去,笑道:“小道士,你是在看书,还是在睡觉?”

    穆临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打了个激灵,便是困意全无。他抬手揉了揉眼,说:“诶,你别说,贫道来了这四时镇,心疼的旧疾倒不曾犯了。依贫道看,这地儿风水好,得留下来多住一段时间观候观候。”

    澈嫣的血灵果然起到了作用,正应了那句药到病除。只是穆临归赖着不肯走,覃疏有有些不耐烦,却也不好多言。

    申时的时候,未到三日之约的游龙提着孔雀长刀寻上了门。

    穆临归常年住在乔松的府邸,自然是认得游龙,二人架着胳膊闲扯了几句。末了,穆临归把此地当自己家一样,硬拉着游龙留下来用晚膳。

    日衔山脊,初更时分。覃曜略略捏了个决,一盘芝麻卷,一道东坡肉,一只叫化童子鸡,于倏忽之间腾然石桌之上。覃疏携来一坛陈酿,四双竹箸,几碟碗盘。穆临归架起一方小炉,沸煮青菜。

    四人围着院内的石桌,合着月色而食。

    “今日,我用苦难石将应应的魂强行灌入了杨寡妇的儿子身上,本挺活蹦的一小孩瞬时便成了痴傻儿,唉!”游龙重重地叹了口气,满目的愧疚之情。

    覃曜夹了块东坡肉入口,香糯柔滑,不腻不燥,她问:“你这般做,杨寡妇可会发现异常?”

    游龙酌了一杯酒,道:“杨寡妇修为不高,我使了点障眼法,她暂且还没那个能耐看出点什么。不过她见她的儿子突然变得痴傻,当下寻医心切,我以能治好她儿子的病为由,将她接到了自家宅子里,也算是一点力所能及的补偿。”

    穆临归眸子几转,疑道:“游龙,你与那寡妇无亲无故的,你这般说要医好她儿子,还让她住你家,她不会心生疑虑么?”

    “杨寡妇对铸刀略懂一些,我说我们铸刀铺急需人手,现下找不着合适的人,便想请她过来,她说她要求医,治她儿子的病。我便告诉她,我会想法子医好她儿子的,她便应了到铺子里做活儿了。除了这个,我也找不好更好的理由。”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覃疏说罢,从叫化鸡上板下一个鸡腿递给身侧的覃曜,后者接过,认真地啃了起来。

    游龙说:“能拖一时便拖一时,我也的确在想法子治好应应的心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游龙说天色已晚,唐棠还在舍中候他,便不久留了,尔后踏着月色出了小院。

    穆临归顶着醉醺醺的脑袋回了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