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京钗计 >

第57章

京钗计-第57章

小说: 京钗计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它价值连城;却为凡人避之不及,因为一旦上瘾,再难戒掉。

    连三哥这样有自制力的都几乎依赖“清丸”,只为避免深夜胃的翻搅,偶尔昏头起来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宋卿好后脑勺被他砸受伤,正是他因喝酒过多胃痛却找不到清丸而发飙。直到宋卿好将凛冽的伤疤露给他看,他表面声声冷语,背地却叫无忌将清丸收起来,别再给他。

    冬日北城冰封,他曾为了戒药跳过无数次寒潭,胃病越发严重,但都进行喝苦药的保守治疗……

    这些,宋卿好统统不知,包括当时的我。

    咕咚。

    暗夜中,宋卿好疼得难受,轻手轻脚翻出清丸,往手里倒了一颗。

    还没等往嘴里喂,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只手钳住她的,抢了药丸扬手扔出窗外老远,急得宋卿好直跳脚:“别啊,我就尝一颗……”转头对上冷恻恻一张脸,后面的话就不敢再说。

    宋卿好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惹他,什么时候不能。

    她乖乖被他没受伤的另只手牵回榻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条,只露出张脸,打算用装可怜这招。

    岂料应逍早有防范,干脆将她整张脸都蒙进被中,一时只听房中唔唔地折腾声。

    无忌本有事情要禀报,刚到寝殿外还来不及发声,就听见宋卿好“暧昧”的声音,微驼的背瞬间溜直,心里一万只马奔腾而过,“祸水,绝对祸水!殿下都受了伤行动不便,她还不放过……”

    事后无忌这样对我吐槽,我已见惯不怪,呵呵对他讲,“这有什么?你去问问五殿下,行军路上我两都遭遇过什么。”

    一顿又一顿来自心灵的暴击。

    吵得天翻地覆你死我活打算江湖不见的两个人,怎么就因为嘟几下嘴说“我有避开”就和好了呢?

    考虑过在旁边干着急想办法的我们么?

    毫无天理!

    当然,那晚的真正版本宋卿好闲暇之余和我说起过,用极力想回到过去的口吻。

    她说自己被胃疼折腾了一晚上,三哥也不好受,吊着只受伤的胳膊为她点沉香。

    西域沉香他房里还有,袅袅的烟雾升起,将那张有致的模子包围得越发若谪仙。他在那阵烟气里看过她一眼,宋卿好立时觉得不在人间。

    沉香的确有安眠的作用,宋卿好被应逍抱着熬过那阵,迷迷糊糊睡着。

    入睡前她好像记得自己缠着他聊天,问他为什么不给她吃清丸,他倒言简意赅,“死得快。”

    宋卿好听完就笑了,牢牢抱着那首精瘦腰身,“放心吧,我肯定死在你前边儿。”

    应逍差点又给她摇醒,准备严肃地和她探讨一下,“别再将死字挂嘴边。”似乎忘记了,明明是他先引起的话题。

    但看少女好不容易闭起眼睛,他心头翻腾的话滚了又滚,终咽下——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讲,他想。

    进了京师,三哥便向父皇要来了突厥军师秦方越,就囚禁在王府监牢。

    此牢不比大内的精密性差,关键还有嬴子期负责看守,秦方越根本没有逃的机会。更别说,三哥根本没上锁。

    “殿下好自信。”

    三哥去监牢探望他时,秦方越远远就传来笑声。

    来时应逍的胳膊刚拆了绷带,太医院掌印的弟子难为道:“伤口虽愈合得不错,但伤及筋脉,恐殿下他日……”

    孰料那人像早有心理准备,面色淡淡打断他,“知道了——”

    “别告诉任何人。”

    掌印弟子临去前,应逍如是吩咐,尔后跟没事人般来到监牢。

    “本王的自信并非空穴来风。”

    男子负手站在牢门外,羽冠青衫,身姿超然,“而是秦军师同本王一样明白,即便你离开牢笼,也回不到旧巢。”

    鲜少有人能从我大应设计精密的牢笼中逃掉。如果秦方越逃了,突厥首领难免怀疑他如今心在何方。即便不杀,亦不会再重用。

    “哈哈哈。”

    牢中人狂笑三声,带着棋逢对手般的痛快:“可惜了,可惜。若你未生在大应,定是我秦某一生知交。”

    “日子还长,现在我与先生,也能成为一生知交。”

    三哥不再自称本王,自降身份,秦方越的神色突然冷却。

    “资要你姓应,便终不可能。”

    多年前,当那位老者舍身救我却死在乱刃之下,恶果就已埋下。而父皇被围栈城,就是他自食恶果的第一步。那位老者,便是秦方越的生父。他之所以与嬴子期相熟,也不仅仅是交过手那般简单。

    路上扎营,两人曾大吵一架。

    秦方越:“可笑,你为了替我父报仇宁愿离家出走,现在却为了保那狗皇帝的性命和我拔刀相向。”

    嬴子期眼神寂寂,“我并非为了他。”

    “那是谁?!”

    秦方越激动不已,“难道真为了那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她是无辜的。”

    “我爹特么就罪有应得是吧!”

    “秦伯看见你投靠敌军就会开心一些?方越,你要真恨他,我帮你取他的首级,随时都可以,没问题。但你现在要卖国,要将这盛世搅得风起云涌动乱不安,那就不行。就为秦伯平生愿望,我便不会放任不理。”

    秦方越却冷眼睨曾经挚友,“嬴子期,我和你没话可讲。”

    ……

    如今的王府监牢,他眼中和口中统统泛起苦涩,对应逍讲:“若你失去过至亲挚友,了解过我的所做所求,或许就不会开口说要当朋友这样可笑的言语了哈哈哈。”

    应逍亲手拉开牢门,定定的,“我感受过。”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我的母亲死在我父亲手上,我明知仇人是谁,却不能报。这样说来,秦先生是否比我幸运太多?起码一生都知道努力的方向,我却不知。我不知该恨他,还是该理解原谅。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当我设身处地站在同样的位置上感受过才能解答——”

    “究竟该恨还是原谅,秦先生能否陪我一起,等待回答?”

    闻言,秦方越终于拿正眼看那人,初初略显癫狂的神色彻底平静。

    半晌过,他挑眉,“狠话谁都能讲,但真正做到的有几人?”

    突厥首领的儿子,与四哥交往过密被放走的那位少主,在攻打大应时也豪气干云,说要叫突厥的铁蹄踏遍大应每寸土地。

    但当四哥将他从手下放走,他便为友所累,竟真生出退兵的念头。若非秦方越私仇在身设计了个法子害了四哥,恐怕那位少主回去亦不好交代。

    王府牢中,秦方越眼神犀利。

    “秦某若甘心追随,殿下又如何保证,中途不会无功而返?”

    三哥沉默片刻,“我……不敢保证。成成败败,须看运。”

    秦方越抿着的嘴微一扯,“命乃弱者借口,运乃强者谦词。殿下信运不信命,此见解心胸当为强者。既如此,鄙人愿为强者效犬马之劳。但此前,鄙人想直言不讳问殿下几个问题”

    “先生请问。”

    “如果鄙人没理解错,殿下的宏愿……可是问鼎天下?”

    应逍点头。

    “为了达成愿望,殿下可是什么都能丢?”

    “譬如?”

    “譬如在秦某选择跟随殿下之前,想向您借一样东西。”

    “何物?”

    秦方越也背着手,定定与门外的矜贵男子对视,“前江南沽苏,大名鼎鼎的宋氏千金宋卿好的——”

    “项上人头。”

手段() 
京师接连几日雾蒙蒙;却没真正下起雨。

    我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像喉间哽着什么东西不上不下;不若痛痛快快地下起来倒好;因为雨过后总会迎来天晴。

    当日;听说三哥去监牢探秦方越了;无忌和嬴子期同行;我就呆王府中逗小丫头黄鹂玩耍。主殿那头;宋卿好也不知梦见了什么,一觉醒来表情空空茫茫,尔后拉着我陪她去集市买白烛黄纸。

    原来清明将至。

    回来路上;宋卿好顺手带了一坛子名叫“梨花白”的酒,说兴许三哥爱喝。因为瓶子是青色的,他老爱穿青色衣衫。

    我努嘴打趣她:“口口声声说是我哥不要你走;我看你自己不想走才对吧!”

    听墙角这种事虽然不道德;但那晚我和应文守在营帐外,他俩的谈话声放在寂静夜里实在有些大。

    宋卿好:“就算我真跟了乐阈过安稳日子;殿下又何必生气?不是你说的吗;若我有其他打算;都会放我走。”

    三哥:“我的确放你走了不是么?即便撞见你俩干柴烈火又搂又抱我也没当场发飙;难道还不够诚意?”

    “呵;”宋卿好冷笑,“你骗鬼呢?你要真心实意就不会说那些不阴不阳的话!”

    三哥:“我说什么了?”

    宋卿好:“你说你想我!”

    三哥:“说句想你怎么了?不能想你?你白日还说喜欢我呢;转眼还不是扎别人怀里。”

    宋卿好:“……少明知故问!你都说想我了我还走得掉?”

    三哥:“为什么我说想你就走不掉?”

    那人循循诱导,少女不疑有他:“这样会舍不得!”吼完;愣愣地靠在床头边;听床上男子真切的闷笑……

    所以无忌撞见的那几声暧昧算什么,我和应文简直经过了千锤百炼。

    你能想象平日将对手弄得五迷三道的两个人,私底下会有多幼稚吗??

    “所以你别再将离别挂嘴边。你又不傻,不可能感觉不到三哥对你确有真心。”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我如是对宋卿好说。

    宋卿好抱着青色瓶子装的一坛梨花白,面上有隐隐的惆怅,“你不懂,现在……他只是不需要我走。”

    等他需要的时候,任她哭着喊着,恐怕他也不会回一回头。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宋卿好的肩膀在阴风中抖了抖。

    清明是祭奠亡魂的日子,三哥记得,主动提出陪宋卿好去宋家祖坟,还带上了我。

    宋家被冠上叛乱之名,按理应将祖坟一同铲除,是下面的人得了他口谕才保住这方小天地。

    等父皇冷静下来细想宋不为的案子,可能也拿不太准,这才默认了三哥的作为,甚至没轻易拿宋卿好开刀,说到底有一点儿弥补的意思。但那也仅限于宋卿好没真正惹到他的份上,否则——

    杀无赦。

    京郊。

    宋氏遗地。

    宋卿好将宋不为生前最喜欢的肉和酒摆了满满一盏台子,叩首又叩首。

    大家以为她会情不自禁流眼泪,结果她没有,只一个劲重复:“您真狠心,真狠心……女儿不过就是顽劣了点,您说不要就真的不要了。”

    我和三哥听了,心中一缩,对她的愧疚铺天盖地。

    宋卿好叩拜完毕起身回头,瞥见我两的表情,竟扑哧一下,“现在耍赖叫公主和殿下对我的下半生负责估计你们都会说好好好吧?”

    “好好好。”

    她话音刚落,我想也未想回答,然后成功看见少女眸底碎裂的晶莹。

    虽然只是短暂一瞬,却叫我捕捉到。

    “你呢?”

    我以为事情结束了,没料她固执地偏头去看三哥,“殿下会给我明天吗?”

    应逍被她那阵期待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脑中不禁想起秦方越的那番话——

    “以殿下的心智,应该不难猜想,为何你做的比二皇子多,却终究不讨好?您的父皇,终生都怕别人压在他头上。而您却将一个企图颠覆他的反贼遗女留在身边,叫他日日夜夜寝食难安。您说,他如何能安心将江山交付?恐怕这江山给您的时候姓应,等殿下先作古,它……”

    “怕就姓宋了吧。”

    所以秦方越答应跟随三哥,第一个条件就是,要宋卿好的命。

    她活着一日,呆在三哥身边一时,都是父皇心中不解的结。父皇心结不解,三哥注定与太子位无缘。

    秦方越句句说在症结,说在应逍一直以来想避开的重点,引得男子怔忡。

    “不急,鄙人等殿下的回答。”

    离开监牢时,牢狱中人回身笑道。

    此刻,墓地前,面对宋卿好期待的眼,应逍眼眶骤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有明天……”

    “如果有呢?”

    她不依不饶。

    “我负责你一辈子。”

    等话出了口应逍才恍然察觉,少女的眉眼却已经弯起来,眼底晶莹又多一层,却尽力克制着:“你会有明天,我保证。”

    她说她保证,我却猛地心慌。

    回程路上,头顶的阴色总算化成雨,淅淅沥沥下起来。

    我和宋卿好坐在马车里,看着周遭被雨打乱的青草和飞花,各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