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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天生反派-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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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衡说:“因为在那之前,我总是会很认真的去回忆,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们误解的事情,还会忍不住的去想,我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下次我要怎么改正才能做到最好,等等等等,当我想完,差不多就忘记发火了。”

    华真真衣袖中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攥了起来。她道:“可你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啊!”

    乔衡再次执起碗筷,他说:“可别人不知道。”最无奈又无助的是,从没有人肯听他解释,而当他换位思考一下的时候,却连他自己都觉得没人听他的解释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她总觉得他意有所指,但又想不出他在隐晦地说些什么。

    “你何必非逼着自己承认自己从没有过的过错?”

    乔衡:“我也不想。”

    她注视着他那双萧索的眼睛,她的心底闪过一道宛若窒息的痛楚。她食不知味的匆匆吃完饭,跑到了楼上客房内,闭门不出。

    乔衡察觉到华真真的心情有些低落,他疑惑华真真怎么了,他有哪句话冒犯到她了?

    ……

    是夜,月朦胧,繁星缀空。

    一个镖客晚饭前喝了太多酒,睡觉时突感尿急,他搓了搓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要是他开口说句话,乔衡定能听出他就是白日里口出秽言的那人。

    这几个镖客睡的是一个大通铺,房间里没有配备便桶尿盆之物,要想解手,只能去客栈后院的茅房方便。

    他满身酒气,脚步踉跄地来到客栈后院。后院里仅挂着一只有些掉色的灯笼,一阵风吹过,里面的火苗跳跃祈福,忽明忽暗,映得院子里的影子也怪异起来。

    他小解完毕,提上裤子,系好腰带,走出了茅房。

    模模糊糊间,他似是见到一道丽影闪过。

    俗话说酒中怂人胆,若是平时,他定是要被这一道模糊闪过的影子吓一跳,但此时,他却起了好奇心。

    他喝问道:“谁?”说完,他还打了个酒嗝。

    一个身穿杏黄衣衫的丽影打开客栈后院的后门,走了出去。

    那道丽影在走出后门时,回头看了一那个镖客。

    她的脸上挂着浅笑,眼里带着三分羞赧,七分清纯,那飞快的一瞥,欲语还休,缱绻动人。她行走起来身姿如柳枝摇曳,裙摆若白云拂水,好似春风拂槛。

    酒意上头,镖客也忘记深究,这在夜晚本该被客栈老板上锁的后门为什么是开着的一事了。

    他整个人都迷醉在那道丽影中,他恍恍惚惚的走出客栈后门,毫不意外的发现那道丽影就在不远处的街道上等着他。对方察觉到他跟上来,再次向他瞄了一眼,不言不语的继续向前走了起来。

    他跟在她身后,疾步向她走去。

    镖客也不知道自己跟着她究竟到了哪,他醉着酒,步伐不稳,好不容易在一处狭窄的巷道内赶上了她。

    他转到她身前,说:“我追你追得都快岔气了,你走得怎么这么快。”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风吹过。

    镖客打了个哆嗦,身上的酒意似是也被这阵风吹走了少许。他喉头一阵发紧,是啊,她怎么走得这么快。就算他喝醉了酒,但他好歹也是一个身高马大的大丈夫,一迈腿,顶的上常人一步半,可是这样的他居然差点没追上一个身形娇弱,步伐翩跹的女子。

    没等他想明白什么,他胸口一疼,人事不知的倒在了地上。

    汩汩鲜血从他胸膛上流淌而下,任谁都能看到,他心脏部位多了一个洞。

    ……

    第二日,乔衡几人正在客栈一楼大厅里用早饭。

    突然间,客栈外传来一声尖叫。

    有好事之徒以及热心肠的食客听到尖叫声就走出了客栈,想要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一会儿,就有人打听完事情回来了。

    “死人啦!王家当铺后面那条街上死了个人!胸口那么大一个洞啊,死得不能再死了!”

    “死得谁?有人认识吗?”

    “不认识,看他的打扮好像是个镖客,应该是外地人。”

    正巧,几个刚刚醒来起床的镖客听到了他这话,他们几个顿觉不妙。

    “你们有谁看到老三了吗?”

    “没看到。”

    “我也没,兴许他是解手去了?”

    “我刚刚才解手回来,没看到老三啊!”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跑出客栈。

    他们的对话乔衡听得一清二楚,他“看”向了华真真,没有立即开口说话。

    华真真知道他根本看不见,然而每一次,她都觉得他已经看到了自己,而且他不仅是看到了自己,分明是看穿了自己。

    她听他说:“去向小二要点干粮,我们路上用。”

    华真真:“……好。”

    虽然不远处的街道上刚死了一个人,不过三人都没兴趣凑那个死人热闹,自顾自的整理行李,按原计划准备赶路。

    乔衡牵着自己的马,走出城镇时,他翻身而上。一拉缰绳,马儿嘶鸣了一声。

    华真真同样翻身上马,就在她刚坐稳时,乔衡悠然道:“相传华山有门失传已久的招式,名曰摘心手,乃是华山第四代掌门‘辣手仙子’华琼凤所创,华女侠身为华掌门的后来,不知是否会这摘心手?”

    华真真的手把缰绳攥得紧紧的,她说:“少庄主都说它已失传了,既如此,我又怎可能会这招式?”

    乔衡低笑一声:“是我疏忽了,走了。”

    他捋了捋马颈上的鬓毛,也不见他扬鞭,马儿就乖巧地跑了起来。

    ……

    乔衡回到无争山庄的时候,正值一场春雨。

    漫天的迷濛细雨,他牵着马,笼罩在一层水雾中来到无争山庄前。他对着门房说道:“劳烦跟父亲说一声,我回来了。”

    门房行了个礼,为乔衡打开大门,另一个门房则是飞奔进庄内,传话去了。

    华真真看着这碧瓦朱甍的无争山庄,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乔衡让人为她安排了一间客房,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原东园,而是先泡了个澡,洗尽自己风尘仆仆之貌,换上一件新衣衫,这才去见了原东园。

    乔衡见到原东园时,他正在作画,画中所绘的是一丛丛孤绝艳丽的梅花。

    听到乔衡推门而入的声音,原东园搁下了笔。

    他关心道:“我儿回来了?身上可有不适?”儿子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原东园心中的担忧实在是难以言尽。况且对方自从双目失明后,身体状况一向谈不上多好,体虚畏寒,甚有愈演愈烈之势,对方虽极力掩饰,但他身为父亲,有如何会察觉不到这一点呢?

    乔衡躬身行了个礼,然后回道:“儿子一切都好。”

    原东园坐了下来,示意他也坐下。

    乔衡顺势坐下,然后按照惯例身处了自己的左手,放在桌面上。

    原东园把手指按在他的手腕上,给他把了一下脉。半刻钟后,他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也没说把脉的结果。因为他知道,对方心里定是清楚自己身体好坏的。他为他把脉,主要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原东园问:“我听闻你带回来了一个女子?”

    “她名华真真,是华山第四代掌门‘辣手仙子’华琼凤的后人,枯梅师太让我暂代她指点一下她。”乔衡从容不迫地撒谎道。

    原东园听完他的解释,果然没有再问。

    乔衡挑了一些自己在路上遇到的趣事说与原东园听,无论他说什么,原东园总是耐心地听着。

    片刻之后,原东园笑着打断了乔衡的话,他说:“我儿,你我有一段时日未曾相见,的确有诸多话语要说,但不差这一时,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为好,我想你也累了吧。”

    乔衡:“也好,我先去小憩一会儿。”

    原东园一直看着他离开,在他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后,他双目微合,沉思了良久。然后他把自己还未完成的寒梅初绽图一把扯到地上,他重新在桌子上铺上了一张已裁剪好的宣纸。他笔不停歇地写下一连串药名,然后眉头紧锁的划去其中一两个,再添上新的。

    他不停地勾勾划划,一张药方被他改得面目全非,最后他终于停下了笔,他俯视着这张药方,终还是把它揉成一团,扔到了纸篓里。他沉沉地闭上了双眼,良久没有张开。

    ……

    乔衡回到了自己房间,他并没有感到多少睡意,相反,他觉得自己称得上是精神饱满。

    他习惯性地摩挲着腰间佩戴着的蝠纹佩,他一手撑着额头,手指一遍遍描摹着玉佩上面的蝙蝠纹路。原本因为解决掉华真真和金灵芝这两个隐患所带来的细小喜悦,也随着他的这个动作渐渐消失不见。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乔衡回到无争山庄几日后,一个消息闹得江湖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妙僧无花被逐出师门了。

    时至今日,人们才知道这妙僧无花居然身负东瀛血统,更是魔头石观音之子,手上沾染冤魂无数,传闻丐帮任老帮主更是为他所害。而揭穿这一系列事情的,正是妙僧无花曾经的至交好友,盗帅楚留香。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妙僧无花曾有那么一本小册子,上面记载的内容足以让他更加声明狼藉,然而要是把这上面的内容公布出来,与他同时受苦的还有不计其数的姑娘,上面记载的闺房秘闻,足以让无数个女子自尽而亡。人们总是忘了,和尚他也是男人。

    这本簿册一旦流传出去,不知要闹出多少血案来,所以楚留香把它给毁了。

    妙僧无花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无争山庄里,华真真早就从乔衡嘴里听过妙僧无花的真实身份,然而他的所作所为还是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然后她又无法自控的想起,他那句“你看见我了,也就看见那位妙僧了”,妙僧无花是这样一个人物,那他又是怎样的呢?而他又做了什么可以与这位妙僧相媲美的事情?

    华真真的脑子里一片纷乱。

    原东园一生循规蹈矩,妙僧无花的事情传来后,他惋惜道:“本是一个天纵之才,谁能想到他的本性居然是这样的,可惜了。”

    他拿起金太夫人寄给他的那封信,继续看了下去。然后对着乔衡说:“快意堂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你处理得不错,不过以后若无必要,你也勿要再去赌坊之类的地方了,那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他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世上总有些心思不正之人,他就怕有人欺随云目盲,到那时,他不在他身边,又无人照应,要是对方人多势众,他儿也只能任人欺负。

    乔衡说:“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原东园看了一眼乔衡,先是轻咳了一下嗓子,然后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的问道:“我儿今年也不小了,我儿可有意中人?”

    乔衡呆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曾有。”

    原东园捧着茶盏,喝了一口茶,寻思着该怎么开口。他问:“……我儿对那金灵芝有何看法?”

    乔衡说:“我待她如自己亲妹。”

    原东园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看着乔衡,干脆让他自行体会:“我儿聪慧,定能明白为父要说什么。不知我儿意下如何?”

    乔衡自是听出了他的意思。原东园见他老大不小了,希望他能早日成亲生子。他无奈地说:“儿子暂无成亲意愿。”

    原东园听他这话,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他有些猜疑,是不是自己从小把这个儿子管管束得太严了,让他长这么大,都不知道年少慕艾的滋味。这要是放在别人家,儿子都能打酱油跑了,可他这个儿子倒好,竟是连个心意之人都没有。

    还是说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

    原东园只好又试探着说:“我看那华真真挺不错的。”

    乔衡诚实地说:“我对她并无男女爱慕之意。”

    原东园也无奈了,他放下手里的茶盏,说:“我儿是要打定主意愁死为父吗?”

    乔衡拿起茶会,为原东园续了一杯茶。

    他说:“父亲又不是不清楚儿子如今的状况,何苦还要再去祸害一个姑娘。”

    原东园拿着茶盏,没说话。

    他的神色中闪过一丝痛楚,他紧紧盯着乔衡的面庞,他一字一顿地说:“若有一天,你走在我前头了,你至少也要给我留下个指望。”

    乔衡笑道:“儿子想不到那么长远,只想得过且过罢了。”

    原东园看着他,见他毫无变更自己意愿的想法,只好挥了挥手,他说:“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苍天不公啊……”

    ……

    乔衡并不觉得现在的日子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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