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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一场落花-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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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嫣不安的看了看菲菲,又看了看顾宇,说道:“什么?”菲菲却不说话,但是手已经将棉被『揉』皱了,双手青筋迸起,手上的血管青的可怕,似一条条青『色』的小虫。

    顾宇讪讪的站起来,说道:“我出去一下――”看了看菲菲,又看了看语嫣,转身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了。

    菲菲保持着沉默。

    语嫣亦是。

    许久,菲菲才问:“上官海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么?”语嫣不明白。

    “我的这颗心是杜雨的吗?是真的吗?”菲菲冷冷的问道。

    空气骤然凝固。

    “是真的吗?”菲菲直视着语嫣,霎那间,她看到语嫣突然变『色』的脸,心中立即知道了,她抓住语嫣的双手,那双手不停的颤抖着。语嫣在那一瞬间落下泪来,滴在她们握在一起的手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

    语嫣不说话,但是已经泣不成声。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菲菲悲恸不已,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

    “菲菲,你不要这样子,你现在身体不是很好,医生说你不能太激动了!”语嫣劝道。

    可是菲菲怎么劝的动呢?她伏在棉被上呜呜的痛哭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她胸腔里跳了六年的那颗心,居然会是来自自己好朋友的。往事一幕幕浮在眼前。她心病发作前的那个星期,杜雨怎么样被那些流言蜚语所包围的,而她又是怎么样和其他好友将无处依靠的杜雨给孤立着的。在食堂里的那一幕,更是刺心一样在眼前晃动――她曾那样无情的伤害着她,可是却拿着她的心无忧无愁的活了那么久――当所有的朋友都在为她的意外难受自责愧疚时,她居然连半点愧疚都没有的活着。到最后还没有任何预兆的爱上了她的那个没有见过面的笔友。

    原来那些痛苦的回忆都是属于她的――不得父母的疼爱、不得好友的谅解、孤寂到只能抱着树哭泣、在那一片花海里等一个永远都不会出现的人――原来都是属于她的。她怎么会没有想到呢?以前她每次梦到她,都看不清她,但是,在这次的梦里,她清楚的看见了她,也听见她的说话。

    “为什么?”菲菲实在没有办法接受,她宁肯是一个恕不相识的人捐给她的,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杜雨呢?为什么偏偏就一定是杜雨呢?

    拿着她的心,怎么能安稳的活下去呢?拿着她的心,只会对她充满了愧疚之情,还怎么能无所顾忌的安心活下去呢?

    菲菲想起晨曦,又想起顾宇,两个人的面孔交替着出现在眼前。本来可以一心爱慕的人,却因这颗心而变得不能了。世间的事都要这样变化无常吗?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杜雨的心呢?

    菲菲撕扯着棉被,正在哀哀痛哭着,语嫣突然惊叫起来:“啊――菲菲。菲菲!”菲菲只觉得满腔满腹的苦,如果可以一口吐尽就好了。她不停的呕吐着,那一口一口的苦,被吐在了雪白的棉被上,鲜红异常。她一时止不住,尽管听见了语嫣的呼叫,还是不停的呕吐着。顾宇夺门冲了进来,抱着她惊呼。医生护士也飞奔了来。一时病房里忙『乱』不堪。菲菲渐渐觉得一切离她好遥远,遥远到她看不见他们也听不见他们。

    她又陷进了那个黑暗的梦里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廊上,顾宇捧着自己的头不停的问道。

    语嫣的也是一脸的惊惧。她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场面,吓坏了。菲菲知道了她的心脏是杜雨捐了以后,就大哭了起来,最后还不停的吐血,鲜红的血从菲菲的嘴里不停的喷出来,喷的到处都是。语嫣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忙往洗手间奔去,才到洗漱台边,便忍不住呕吐起来,这一吐,只觉不仅是胃里的东西,连苦胆也都要吐尽了才好受点。

    心里担心着菲菲,吐了一阵,将脸胡『乱』洗了一把就急急的来到手术室外面等候消息。人还没走近,看见书允也来了,看见她连忙上来扶着她问:“你怎么了?没事吗?”语嫣把刚才菲菲吐血的事情告诉他,说道:“不知道上官海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以致令她如此的伤心。”

    书允看着她一脸憔悴,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菲菲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语嫣,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才离开了几天,怎么菲菲就变出这个样?”顾宇问,“刚才你到底又和菲菲说了什么?你明明知道菲菲心脏不好不能受刺激的,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语嫣轻声说道。但是她知道自己即使什么都没有说,比说了什么更令菲菲难受。此刻菲菲在手术台上,不知能不能安好?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三人抬头一看,晨曦也一脸着急的赶来了。

    “到底怎么样了?”

    三个人的脸『色』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手术室的灯到了下午六点半才灭了,医生出来报告,菲菲虽然暂时捡回了一条小命,但是她现在对那颗移植的心突然起了前所未有的排斥,还需要在加护病房里好好的观察和修养。所有的人都不敢放下心来。当天晚上,菲菲就被送进了加护病房。

    四个人从玻璃窗外看着带氧气罩的菲菲,看到那台显示她心跳的机器呈波浪线,起起伏伏。又转过一边去,看到上官海也是满头满身的『插』满了管子,病床边围着几台不停运转的机器。四人心里都不由深深的叹口气。

    这两个人,均生死未卜的躺着,该怎么办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晨曦看着语嫣问,“我们才不过离开了几天,上官海和菲菲怎么就会出了这样的事?上官海怎么伤的那么严重?医生又怎么说?”

    语嫣语无伦次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前几天不是平安夜吗?上官海来看菲菲,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就会出了车祸?上官海也不知道到底和菲菲说了什么,令的菲菲这样的伤心。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件事已经告诉菲菲了。今天菲菲一醒来就问我是不是真的。后来就开始不停的吐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晨曦靠近墙壁,半响才喃喃问:“她知道了?”

    “上官海被送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在手术台上呆了将近八个小时。医生说,”语嫣哽咽着,停了停才继续说道,“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书允一直在扶着她,说道:“你也累了,要不我们先回去休息。菲菲醒来还需要我们照顾呢。”

    “菲菲这样的反应,我们当年就不应该瞒着她。现在突然知道了岂不是更难以接受?”语嫣说。往事突然无情的浮上心头。当年听到医生出来宣布那个消息时,那种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的复杂心情,真的没有办法分辨。两个好友,一个突然离世,另一个却因而得到重生。二者之间两个都必须接受的消息在同一时刻摆在面前。为着那个离开的人伤心欲绝的同时,还为着另一个得救而欢喜。

    当年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让病人知道真相,不然于病人身体有大忌。所以所有的人都对此三缄其口,讳莫如深。即使是菲菲偶尔使诡计突然袭击也不能从他们口中得到半点蛛丝马迹。

    上官海是最忌讳这件事的人,这次怎么会突然把什么都告诉了菲菲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菲菲舍弃了他而投入了别人的怀抱吗?上官海不是一个那么肤浅的人啊!他那么爱着菲菲,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菲菲的举动来呢?

    “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事?”顾宇看着三人问道,“上官海和菲菲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上官海出了车祸,菲菲要这样难过?难过到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

    晨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转过身去怔怔看了菲菲一会儿,然后对书允说道:“我还要去看兔子,菲菲醒来了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书允点点头。

    语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书允扶着语嫣在长凳上坐下来,然后将顾宇拉过一边去,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都一一的对他交代了一遍。顾宇愈听脸『色』愈难看起来,最后一脸不可思议的呆坐在长凳上。

    “你是说,当年,杜雨的心脏,移植给了菲菲?”顾宇艰难的再问一遍。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书允,又看着语嫣,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这件事。

    他突然记起当年杜雨曾在一封信里说过要将自己的器官捐献出来,她曾说过那是她给自己十七岁的生日礼物,他以为那是她在开玩笑,原来都是真的?而这个得到她心脏的人居然那么巧就是菲菲?

    当他在南山公墓第一次见到菲菲时,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的感觉,还有那次为他解围解释杜雨归来之后不能告诉别人她的去向的难处,难道不是菲菲的善解人意,只是因为她有一颗杜雨的心所以她才能那么懂杜雨的心愿?还有那次,菲菲主动来对他诉说起那些藏在她心上的那些不属于她的回忆――只见过数面的人,却能那样的畅所欲言无所顾忌。到底是因为那颗心深藏着对他的依赖,还是她夏菲菲自己的意愿?

    顾宇突然糊涂起来。

    有时候,你以为一件事很简单,但是其实那件事很复杂;有时候又反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们原本是很亲密的朋友爱人,可是这次回来相见,却突然感觉从哪里冒出了一道海峡,将他们微妙的隔开了。今天当他扶着菲菲时,菲菲似乎很忌讳他的碰触,很微妙的避开了。难道是因为知道了她有一颗杜雨的心而见外于他了吗?

    一个星期后就是新年元旦,时间进入了2009年。天气还是那种天寒地冻,干干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万物皆在风干燥裂的冬天里休眠着。人若能冬眠,其实亦是一件不坏的事吧?

    上官海一直都没有再醒过来。起先,菲菲站在玻璃窗外静静的看着他依赖着那些机器活着;后来,他转入了单间的普通病房里,还是依赖着机器呼吸着,菲菲便坐在他床边默默的守着。

    医生说,他进入了深眠中,求生的意志很薄弱,但是即使薄弱,又有那么一点点留恋,所以不是医学所能救治,要靠病人自己。他有可能明天就醒来,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醒过来。

    他成了植物人。但是菲菲却只是觉得他是累了,他爱她爱的太累了,所以需要长久的休息。他只是冬眠了而已,等春天一到万物都苏醒时,上官海也会醒过来的。

    经过这件事后,菲菲『性』情大变。在不熟悉的人看来是大变了,但在比较熟悉的朋友眼里,她只是又回到了少女时期的那种典雅和娴静。她平时不爱笑,笑的时候只是浅浅的一抹笑意在嘴边勾起,不细看的人不会看到。

    “今天天气很好,出太阳了,你想看看天的颜『色』吗?”菲菲拿着湿『毛』巾在给上官海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细细擦拭着。上官海的手指粗而短,手掌有一层厚厚的茧。这双手,曾帮着她剪了多少的花枝?帮她搬了多少的花盆?这双手在她病榻前曾给过她无尽的勇气和安慰,她居然从来没有真正的珍惜过那些唾手可得的、融在生活里的一点一滴的怜爱和疼惜。

    菲菲的泪滑过脸庞,她握紧那只手,贴在脸上摩挲着,就像他清醒的时候再抚『摸』着她的脸庞一样。那厚茧生硬的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擦的有一阵的痛,菲菲却不觉得疼,更紧的将脸贴在那手掌上。她的脸小,他的手几乎能将她的脸覆盖住。

    那天要不是他及时的将她推开,躺在这里的也许就是她了。在那样惊险的时刻,能以『性』命交出来给她的人,这是一份可以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吗?这个生『性』木讷的男孩子,在别人面前不多言的人,却能对她说出很多动听的情话――也许那并不是什么情话,是他的心吧?是他将自己的一颗热爱着她的心捧到她面前来给她看。

    “你可以不爱我,但是只要你愿意,让我来照顾你――那也是我的一种幸福!我爱你,你可以不爱我,但是我请你让我爱你。我爱你就可以了!”

    “我捧着这样一颗破碎的心,不知还能去爱谁,我走在路上,看见路上都是你;我回家面壁,墙壁上也都是你,从我眼里看出去的,都是你,只有你!我才知道,我的心即使碎成片片了,那片片碎片也被你带走了。没有心,你要我怎么活下去呢?”

    他是这样的爱着她。爱着她的花容月貌,爱着她的温文尔雅,爱着她并不健全的身心。在她没有移植到这颗心的时候就爱着她了。在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后,捧着一颗碎成片片的心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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