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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宫阙九重-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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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儿郎,这看似最为亲近的两人,却是从始至终想将她除掉的人。姑母算计了一辈子,却漏了肯綮。连人世间最平常的夫妻、母子情她都未尝拥有,再多的绫罗珠宝、再高的位份荣**,又能折回几重呢?我忽然有些可怜她。

    姑母说着,忽然一把握住我的手,情绪激动,“雪阳,你要信姑母,姑母绝不是刻意置你于如此境地。如果我早些察觉他知晓内情,便也不会逼着你做他的妾了”姑母话说一半停了下来,连着咳了好几声。她咳得很厉害,上半身不觉上仰,听着像是要把肺腑都咳出来。我连忙帮着姑母俯背顺气。

    姑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忽然笑了起来,惨白的面容显得有些凄厉,“我还是小瞧了皇帝,他年纪轻轻,心机却是那样深沉。为质也好、迎亲也罢,不过是他为了扳倒魏家设计好的,就连那个什么淳懿公主的死,怕也在他的算计之内”姑母顿了顿,望着我笑了笑,“你是不是还和你皇祖母一样,都认为太子妃是我害死的?”

    因为淳懿公主的事情,我曾挨过姑母一巴掌,可我内心深处仍没打消过怀疑。毕竟除了姑母,我再难想到谁能杀害淳懿公主。听着姑母的话,我忽然有些恍惚。

    “雪阳,不要恨我我也后悔了。”姑母说着用力往我手上一按,她手上的力度似乎在告诉我她究竟有多后悔。

    只是姑母话没说几句,她又开始猛烈咳嗽起来,我仔细一闻,才发现这殿中竟有烟气。我也被呛得咳起来,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妙,转过身一看,才发现滚滚浓烟正从四面涌入,软帘遮掩之下,外殿可见明火。

    冷宫走水了?内殿没有侧门,唯一的通路便是外殿。

    “你快走,别管我”

    我岂能抛下姑母?情急之下,我连忙将姑母从**上扶起,然后架着她往外殿逃,姑母浑身上下全靠在我身上,我有些费力。外殿已经烧了起来,一条条窜动着的火龙盘踞在梁柱之上,张牙舞爪,似乎要将整间殿宇吞噬。浓烟呛鼻,我呼吸已有些不畅,姑母更是奄奄一息。

    我好不容易逼着火苗走到正殿门前,正欲将殿门大开,却发现殿门被人从外头上了锁,完全打不开我又去察看了其他的窗户,不料全都被人从外头钉死了。

    我有些慌了,方才入殿时的疑惑在脑海中一遍遍重现,怪不得四下无人,怪不得这么安静,原来是请君入瓮,早就布下的死局是谁做的?刘崇明?沁儿?不,刘崇明没必要这样拐弯抹角。是沁儿?她方才去慈和宫,难道是刻意去阻着刘崇明到这来么?

    我越想越慌,拼命地拉扯着殿门,殿门被我拽得碰碰地响,可依旧徒劳。一条条火苗在我眼前蹿着,炽热的热气烧得我头脑发昏,我紧紧抱着姑母晕了过去,闭眼前最后一瞬,我似乎看见一根被烈火烧着的房梁从上头朝我砸了下来。

第74章 身有孕() 
隔着薄薄一层阖着的眼皮,依稀可见天光。我浑身乏力,用了好些力气才将眼睛睁开。

    偏头望去,**榻前的杌凳上坐着一个人,弯着脊背,手撑着头伏在塌边。我稍一定睛,身子微微动了动,那人浑身一颤,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如灼,直盯盯地望着我,眼角眉梢有几分笑意。

    是刘崇明。自打从南疆回来,我便刻意避着他,他也识趣不来恼我。如今,他突然出现在我跟前,离我这么近,四目相对,周身都是他的气息。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发愣。

    我怎么会在这儿,我微微晃了晃脑袋,那天夜里冷宫中的熊熊大火朝着我铺卷而来,除此之外,还有那根燃着烈火向我砸来的房梁。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刘崇明的清霜殿,我怎么会到这儿来呢?姑母呢,她在哪?

    刘崇明忽然一把握住我搭在锦被上的手,疲惫中待了些欣慰的笑意,“雪阳,你知道么?若是你出了半点意外,朕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好过了”

    我没有仔细听他说话,兀自问他道:“姑母呢?我姑母呢?”我见他迟迟没有作答,提高语调又问了一遍。

    他脸色稍稍沉了沉,垂眸淡漠道:“她是罪有应得。”他顿了顿,又抬头重新凝视着我,柔声说:“你没事就好。”

    罪有应得?人死灯灭,生死之时这样冷冽的一句话就推脱完了么?我激动得半坐起来,从他手中将手抽回,紧紧拽住他的衣襟,“是你,是你害死了姑母!”虽然我大概能猜测到防火的人是谁,可那一切也是他纵容的结果。若是我不前去,想必他也乐意看到姑母被活活烧死吧。

    他一动不动,弊着眼睛全然不闪躲,任我拿他出气。我本就身子虚乏,才一会儿便失了力气。刘崇明忽然伸手将我搂住,轻声道:“你怎样待朕都可以,只是当心动了胎气。”

    胎气?像是忽然有一道霹雳从我头顶劈下,我浑身一僵,然后用力将他推开,瞪着眼问他:“你说什么?”

    他见我如此反应,先是微微一怔,不过才一会儿,笑意慢慢从他脸上铺陈开来,他声音极柔,“雪阳,我们有孩子了。”说着,他伸过手来摸我的小腹。

    我身子往后沉沉一挫,整个人都塌了下来。孩子,我从来都不曾想过那如同噩梦般的夜晚竟让我有了身孕,梦魇仿佛穿透层层梦境,竟延伸到当下来了。只是那也是我的骨肉啊,一想到一个稚嫩的生命此刻就在我的腹中,我的手忍不住抚上小腹,我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个未成形的孩子的心跳。

    可我一想起姑母、爹爹、以及整个魏家,我的心却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像是沉入海中的砂石,往哪海的最深处潜去了,从此之后永不见天日我的脸也随之一寸寸地塌了下去。

    刘崇明许是察觉了我的反应,他的双手突然紧紧握住我的肩膀。我抬头望着他,他的喉结一起一伏,有骾在喉。他蹙着眉敛目望着我,眼睛里尽是沉痛,他沉吟了良久后,才颤抖着开口:“朕知道你恨朕,可孩子是无辜的,就当朕求你朕求求你将这孩子生下来。”没想到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也会低下头来如此狼狈地求人。

    “替你生孩子?”,我推开他的手,我仰着头盯着她,冷笑着一字一顿道:“刘崇明,你不配!”我心中压抑许久了怒火终于就胸中的酸楚全部涌了上来。我朝着他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杀了我爹爹,你杀了我姑母,你杀了我们家那么多人,为什么我腹中还怀着你这个仇人的骨肉?!”我虚脱似地半倒在**榻上,右手刚好碰着一个冰凉的物件,我回过头去望了一眼,是我的那支海棠镂空的簪子,不知怎的从我鬓上落在了这被褥上。

    我狰狞地朝他笑了笑,突然握紧金簪,颤抖着朝着我的小腹刺去。

    刘崇明已来不及夺我手中的簪子,他突然扑过来紧紧拥住我,簪尖直直刺入他的后背,温热的血沿着簪子流了出来,黏糊糊地淌过我的指缝。

    “你松开!”我红着眼朝他怒道。

    “你有什么仇什么恨都冲着朕来,孩子是无辜的,朕都替他受着”他鼻腔里轻哼了一声,紧紧搂着我不放手,将我禁锢住。我一时怒极,将簪子从他背上猛地拔出,然后用尽浑身力气狠狠刺入!一下又一下,疯了一般。

    他环着我后背的手丝毫没有松开,反而却又紧了几分。我终究还是输了,手中的簪子落在殿上,发出“铮”的一声亮响。我的下巴靠在他的颈窝,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魏雪阳,你听着。”他的声音就我的耳边,虽有些虚弱,却仍是咬牙切齿,“若是这个孩子没了,朕就让所有的人全跟着下地狱!”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啊”地一声尖叫,紧接着“砰”的一声,我看见桃枝手中的托盘和汤药因为惊吓全都摔在地上。刘崇明身边的黄门侍郎李庆德闻声赶来,见过无数风浪的他见状也惊着了,连忙朝着殿外道,“来人啊!快传太医!皇上”

    “闭嘴!”刘崇明回过头厉声斥道,他强撑着站起来,冷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吩咐道:“此时谁敢声张,朕就要了谁的脑袋!”

    “是”李庆德和桃枝吓得伏地领命。我不知道我究竟下了多重的手,刘崇明走起路来有些踉跄。李庆德连忙起身扶他。

    刘崇明走后,桃枝才敢起身,她走到我跟前,见我的襦裙和手上满是鲜血,吓了一大跳,“娘娘,您哪伤着了?”

    我摇摇头,这些血都不是我的。我心如死灰地躺会了**榻,静静地望着**榻上挂着的帷幔的褶皱出神,一阵微风掠过,褶皱轻轻在风中摇晃,像是水中荡漾开的涟漪。

    桃枝望着我叹了一口气,道:“奴婢不知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望娘娘恕罪”我抬眼乜了她一眼,只听见她轻声道:“陛下前夜亲自入火场救您时,烧断的梁木正好砸在陛下后背上,伤得不轻。如今旧伤未愈”

    我只觉得胸口发闷,深深吐了一口气,“够了。”

    桃枝连忙跪下求饶,“奴婢多嘴,娘娘饶命。”

    我让她起身,我不是在生她的气,可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因何缘由,只觉得胸前闷作一团。

    晚膳的时候,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桌上放着的紫参乌鸡汤、佛跳墙那些菜肴,油油腻腻的,我看上去就觉得反胃。勉强吃了几口,却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全都吐了出来。

    桃枝应是觉着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她先是命人替我煮了酸梅汤,后来不知又从哪里打听到我喜欢桂花糕,端上来一大叠来。只是我才咬上一口,便又想起姑母来,眼泪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桃枝见我忽然掉泪,不知缘由。她有些慌,连忙过来拿着帕子替我擦眼泪。

    “怎么哭了?”我回过头,只见刘崇明负手走了进来,皱着眉头问我,语气尽量控制得温和些。

    “我想见娘亲和皇祖母”她们是我在宫中唯一的亲人,姑母一死我觉得无比发慌,对她们更是战战兢兢起来。

    他思忖了片刻,淡淡道:“朕同你一起去。”

    “不必了。”我顿了顿,陈明利害,“如今她们都在你手中,我岂敢轻举妄动”

    他没有说话,便是默许了。我一刻也等不得了,即刻让桃枝出殿传辇。

第75章 变故生() 
黄门抬着肩舆经夹道、过泰安门,转角的时候,另一乘肩舆从慈和宫的方向朝我迎面而来。遥遥望去,那肩舆之上坐着一个袅袅婷婷的女人。隔得有些远,我看不清容貌。不过我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我的指甲不自觉嵌入掌心,后襟被微汗浸湿,湿乎乎地黏在后背。我身子微微发着颤,心里竟有些期待她快些过来,我已然做好与她交锋的准备!她将我逼上绝路,我如今退无可退,早已无所畏惧。

    两乘肩舆逐渐靠近,我定睛一看,不禁怔了一怔,那辇上的人不是沁儿,竟是清河公主。

    我已许久不见清河公主,不曾想会在这儿遇着她。她怎么会来慈和宫呢?清河公主因为庄妃的死,对皇祖母甚至是整个魏家都心存怨愤,今日她来这究竟为何事?我心中隐隐有些疑惑。

    她同样也在用略带狐疑的目光打量我,我也并不意外。宫中关于我的传闻早已是流言四起。刘崇明先前待我已与旁人不同,而我后来越发不想遮掩,索性搬到慈和宫来与娘亲同住。宫中便有胆大之人暗自猜测,猜我是不是就是那个在东宫被赐死的魏良娣。只是事关生死,死而复生的事未免过于离奇,而且宫中与宫人从前见过我,我和魏良娣的样貌多少有些出入。因此宫中的人对此事都是将信将疑,皆不敢言之凿凿地妄下定论。又加之,刘崇明最不喜宫人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后来他们也渐渐收敛了许多。

    我瞧着清河公主的神情,看上去她对于我是谁并没有多少把握。两乘肩舆相近之时,我便先她开口轻唤了她一声,“长公主别来无恙。”

    她微微一愣,淡眉微微一扬,她应该是明白了。辰妃是没有与她打过照面的,能与她“别来无恙”的只有魏雪阳。我从前不懂事,与她因为一点小事成日里争个不休,时过境迁,如今在宫中能遇到她这样一位故人,我心中觉得十分亲切。

    天色渐渐沉了下去,抬着肩舆的黄门都停下步来,我与她正好呈擦肩之势。

    “真的是你?没想到你还”她话说一半,欲言却又止。

    我笑了笑,打断她,“公主怎么上慈和宫来了?”

    她先是抬眸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有些僵硬地笑了笑,搪塞道:“我听闻皇祖母近来身子不爽,特地过来看看。”

    我笑了笑,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只是我见她不想坦言,也不再追问。见着她,我总会想起崇清,于是我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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