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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女土司与奴隶二三事-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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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是打算执迷不悟了?”

    这是白无络自领兵回城以来;第一次直视着南卡的眼睛说话,语毕;他眉峰微挑;淡淡扫了南卡一眼。

    让他们争执不下的问题是;该留哪部分将士驻守昌孜。白无络直言不讳的道出;如今迦罗的存在对南卡来说是个多大的威胁,所以昌孜城内绝不能留下任何迦罗的将士;这是防患于未然的最好举措。

    若非南卡及时打断了他;恐怕他还会继续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

    并不是南卡偏心于迦罗;营地的兵马归来后,昌孜的奴隶已基本从那些兵士口中了解到,南卡在南境战事上起到的作用。

    倘若最初护卫队没有兵分两路,倘若坎城一役未能得胜,迦罗不可能如此顺利的攻下昌孜城。但即便是清楚了这些,仍没有撼动迦罗在奴隶心目中的地位,由此可见,奴隶们有多想要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王,而迦罗又有多符合他们的期待。

    若是冒然将迦罗手下的将士尽数撤回东境,届时奴隶们将作何感想?南卡相信,目不识丁的人,也会有从异类身上嗅到危险气息的本能,而今,南卡俨然就是奴隶们眼中的异类,若是此举令奴隶们误以为,她是想打压他们好不容易盼来的英雄,那就算他们日后无胆做出反击,也难免会影响奴隶制废除后一系列举措的实施。

    防患于未然固然没错,但这就和防范洪灾一样,总不能为了防灾而彻底抽干江水,让百姓失去赖以生存的水源吧?

    信任来自于了解,而威胁来自于野心和期待,这两者的相同点在于,都得由别人赋予才可成立。

    奴隶们赋予迦罗期待,旁人便觉得迦罗对南卡来说是个不小的威胁,有趣的是,这些威胁和期待都是旁人强加在迦罗身上,与他本人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南卡既相信迦罗不会奔叛她,也相信白无络说那番话是为她好。

    身在高位者,除了要有安静听完你想听不想听的话的耐心之外,还得有最起码的判断力。好在不论白无络说的多么头头是道,最终的决定权仍在南卡手上,她从两边的将士中各选出一万五千人留守在昌孜,这一决定彻底激怒了白无络,以至于议事会还未结束,他就非常不给面子的提前离场了。

    几日后的清晨,南卡起了个大早来到院中透气,当时,白无络正背对着她站在空旷的院子里。

    单薄的晨雾笼罩着他颀长的身姿,不知为何,他的背影看上去格外落寞。

    “小白,早上好,你找我有事么?”

    议事会之后,南卡就再没有见过白无络,看得出他应该是气坏了,其实事后,南卡也在私下进行了多次的反思,可她想来想去,也没想出自己的处理方式到底有何处不妥。

    “我几时说过,我是来找你的?”

    轻飘飘说完,白无络转过身看着南卡,一双勾人的凤眸内,蒙了一层灰似的晦暗不明。

    南卡没有大清早跟别人吵架的特殊癖好,所以在略微讶异了片刻后,她偏过头礼貌的回道:“哦,那我就不打扰你沐浴阳光了。”

    单从一个土司的角度来看,南卡并未做错什么,但若从一个朋友的角度来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驳回了白无络的提议的她,的确有些不给他面子。反思至此,南卡本想趁着刚才的机会向白无络道歉,奈何事与愿违,在短暂的交锋过后,她彻底败下阵来,并就此打消了道歉的念头。

    “我不明白,你为何还不肯放弃他?”

    温润的声音蓦然自身后响起,南卡脚下一滞。

    “感情是相互的,若不能接受全部的他,在他犯错时就抛下他离开他的话,我又有什么资格被他喜欢呢?我对迦罗的感情没你想得那么浅薄,迦罗需要我,我教会了他什么是爱,所以我得对他的一生负责。小白,我想牵紧他的手,带着他一起往更好的方向走,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他。”

    “是么?”

    南卡没有回头,自然也就看不到白无络眼底闪过的那丝悲伤。

    清晨的凉风缓缓从脸侧吹过,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以及锦缎衣料随着步伐移动发出的摩擦声。

    南卡其实很想问白无络,信函之事是否与他有关,可话到嘴边她又不敢说了。

    那个善将无所不能的属性掩藏在温润笑意下的白无络,那个永远身处于云端,惯于冷眼旁观人间疾苦的白无络,怎么会放下身段主动挑起是非呢?

    可南卡转念一想,若是她对他的了解程度,也仅到他愿意被她了解的程度而已呢?

    若是他那份在她看来并没有多深刻的感情,其实早已深不见底,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呢?

    若真如此,那么她又该如何面对他呢?

    南卡心头盛满了疑惑,但她什么都还没想通,一双手便突然从身后环住了她。

    白无络轻轻从身后环住了南卡的腰,他几乎没使出什么力,身体明明已快贴到她背上,那姿势看着却像他在为她量腰身似的疏离。

    半晌后,他玩笑似的低声道:“要是我说,我也需要你呢?”

    南卡心下一颤,皱紧了眉,缓缓道:“就算你再需要我,我也只有一颗心。小白,你还年轻,千万别想不开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你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希望你在一件注定无果的事上坚持下去,我也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颗歪脖子树啊?”

    一番肺腑之言还没说完,就被白无络的揶揄打断了。

    他迟疑了一下,终是伸手过去似从前一样,用力揉了揉南卡的脑袋,“你别忘了,即便你是颗歪脖子树,那也是我先找到你的。”

    离开南境之前,南卡和迦罗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那座牧场,当年迦罗住过的那顶黑色帐篷早已不见了踪影,数年之后再回到此处,除了遍地青草之外,再没有什么能和记忆里的那些场景重合。

    她和迦罗一起在草地上躺着,一语不发的等到了翌日的日出。一轮红日冲破地平线缓缓升起时,她俯下身,笑着亲了亲他微蹙的眉头。

    “迦罗,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

    “这句不算,你重说一次好不好。”

    “为什么?”

    “这句,听着像遗言,不吉利”

    南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金色的阳光柔柔洒在身后,她定眸看着眼前那张白皙俊逸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堪堪凑到他动不动就红得滴血的耳侧,轻缓道:“那就换成夫君”

    本想逗逗迦罗,不料,南卡只说了两个字就憋红了脸,那之后无论迦罗怎么央求,她都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回程的路上,南卡毫不避讳的和迦罗同骑在一匹马上,像是为了弥补先前不能光明正大的那些遗憾,即使是在马背上,迦罗仍然会牢牢抓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有时,在马背上待的久了颠得腰疼,南卡就会仰头靠在迦罗的胸口,眯着眼傻乎乎的冲他笑,笑了没多会儿,她就会突然伸手探到他耳后,检查他两耳有没有发烫。

    被南卡骚扰的次数多了之后,迦罗也会恼得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咬上几口,说是咬,其实也就是张嘴吓唬吓唬她,他根本舍不得用劲,至多也就是拿唇在她手背上轻蹭几下而已。

    途经迦罗出生的那座庄园时,队伍在此修整了一夜。彼时富甲一方的庄园主,早在数年前就因嗜赌成性将全部家产输给了小霍努土司。战事结束后,这座无人看管的庄园,立即被附近的奴隶搬了一空,而今失了往日风光的庄园里,处处飘着银丝似的蛛网,呛人的气味扑面而来,天黑的时候这里跟座荒坟似的阴森可怖。

    有严重洁癖的白无络,表示他宁可在马车上凑合一宿,也不会住进这座庄园,知道他的洁癖已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南卡也就没再勉强他。

    反观将士们倒是迅速适应了新环境,在赤烈、赤卓的带领下围在篝火边,十分应景的轮流说起了鬼故事。南卡只跟着大家凑了一会儿热闹,就不见了踪影,迦罗绕着庄园找了一圈,最后在牛棚里找到了她。

    她身上盖着一条薄毯,枕着手臂惬意的躺在草堆上,两眼正直勾勾的望着牛棚顶上的破洞出神。

    迦罗面色一沉,迅速走过去挡住了南卡的视线,“睡在这么脏的地方会生病的。”

    他语气轻柔,蹲下身准备把她抱回去。

    “既可以纳凉,又可以看星星,迦罗,我就知道你出生的地方一定很美。”

    盛夏的夜里,顺着南卡手指的方向,看到顶棚破洞内将好网住的那几粒星辰时,迦罗略怔了怔。

    他对自己的出生地并没有什么印象,唯一记得的便是旁人提到他,提到这间牛棚时,语气里的不屑和鄙夷。

    墨色夜光,稀疏散落在各处,他伸手将南卡捞到怀里,“你觉得美就好。”

    迦罗并不觉得这间破旧的牛棚有什么好看的,他只是觉得南卡用手指着那个破洞,弯起眉眼看着他时的样子很美。在看到她露出笑容的那一瞬,他忽然找到了过往那些不堪存在的意义。

    若能换得她的笑容,那他从前经受的那些痛苦,便都是值得的。

    夜深后,南卡非要睡在牛棚,迦罗连着劝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最终只得留下来陪她一起霸占了牛棚。

    “你是土司,不能睡在这种地方。”

    即便是留了下来,迦罗仍不死心的劝着南卡。

    “我知道我是土司,只要我想,我就可以睡在我不能睡的地方。”

    至此,迦罗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像是怕周围的空气会污染到南卡似的,他侧身将南卡的脑袋紧紧按在怀里,心下正琢磨着,要不要趁南卡睡着后将她抱回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蓦地伸到他脸上轻戳了几下。

    “不许趁我睡着的时时候,把我搬回去。”

    “好,不搬。”

    他点头立即打消了适才的念头,须臾,那只手又戳到了他脸上。

    “怎么了?”

    “你再不松手,我就要闷死了”

    他吃了一惊,急忙松开按在她后脑勺的手,却见她掩嘴嗤笑道:“你小时候一定没想过,将来会和一个喜欢睡在牛棚的姑娘在一起。”

    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迦罗听到身旁传来一阵细碎低语。

    “我听人说,儿子大多长得像娘亲,所以你娘亲一定是个大美人。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生下你我想,她一定很爱你我没有见过你出生时的情形,但这会儿,我却能想象出你刚出生时的样子,就像我亲眼目睹了你的出生过程似的。

    迦罗,你人生中的每一个时刻我都不想缺席,我时常在想,要是我们能早些相遇就好了,最好能早到刚出生的时候,不行不行”

    南卡语气一顿,连连摇头:“若是刚出生就相遇的话,我们俩说不定就成一对龙凤胎了总之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创造很多美好的回忆,这样等你老了以后,我就能每天不重样的慢慢唠叨给你听了。”

    迦罗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将手臂收紧了些,梦呓般喃喃道:“为何是你唠叨给我听,而不是我唠叨给你听呢?”

    “你想啊,我好歹是个土司,武艺虽不及你强,但总还是有一些其他优势的,我有信心,等我们老了以后,我的记忆力会比你好。”

    “不会的”

    他闭着眼,伸手过去抚摸她的脸颊,“我脑子里只会保留跟你有关的记忆,除非有谁把我的脑袋挖空,否则我是不会忘的。”

    连着赶了几日的路,快到日光城时,许是为了透气,白无络抛弃了他那辆舒适的马车,翻身上了马背,扯着缰绳悠然来到了迦罗附近。

    突然间拉近的距离,让迦罗立刻浑身不适起来。

    行路无聊,白无络来了之后,南卡时不时就要扭过头和他聊上几句。

    也不是南卡故意找茬,除了私下独处的那点时间之外,迦罗基本都处在惜字如金的状态。不想硬逼着他开口说话,又不想跟自言自语似的对着他说个没完,南卡佯装着沉默寡言的样子憋了这一路,好不容易盼来了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也能跟她正常聊聊天的白无络,一时没留神,她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迦罗心下焦躁难安,不时就会用防贼似的目光偷瞟白无络一眼,白无络被他看得不耐烦起来,望向南卡淡淡笑道:“他似乎,很怕我接近你?”

    迦罗闻言倏然收回目光,有些心虚的将怀里的人环得更紧了些,南卡忍笑冲白无络耸了耸肩,随后,迦罗就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乱动,会从马背上掉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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