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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我家少年郎-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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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桓将视线收回;不经意地侧头。

    厨房门边洒出昏黄的光,人影朦胧,他看着那个在灶前忙碌的身形;眸色淡淡的;瞧不出情绪。

    大锅里的水尚未沸腾。

    宛遥揭盖看了一眼又合上,垫脚取下菜篮里的胡萝卜、丝瓜;去皮后均匀地切成丁。

    项桓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她做饭。灶间的热气带着火光铺在宛遥的侧脸;就像某日的夜里;她蹲在这里看火;橘红色的光照在身上;明亮温柔。

    他两手伸了出来,虚虚探在宛遥腰间。

    只要用力合拢就能抱住。

    其实项桓知道,如果真想留住她;也并非没有办法。他生来就不是个委曲求全的性子;若换在从前,倘若自己想做什么事,能够不折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可他居然退却了,缓缓收回手。

    总有那么一些人、一些事,让戾气满身的少年也终于隐约明白了什么是不忍心,什么是舍不得。

    日子一天天过去,秋去冬来,寒至暑往。

    南境的战况也隐隐传到了青龙城,季将军的虎豹骑与袁傅的烽火军势均力敌,在凭祥关恶战了一场,各自不分上下。

    这是能让天下英雄惊叹的对弈,他日史书上想必也能落下浓墨重彩的痕迹。

    季长川和袁傅皆是乱世中生存的名将,他们对战场的渴望无关立场,因为宝刀都是需要开锋的,太平日久的江山只能让他们的利爪生满红锈,让曾经坚定的意志动摇。

    这样的人,注定是属于战火和征途的。

    但两位雄狮交手,咸安皇帝又不知抽的哪门子的疯,另调了一批新军从东面出发,在黔中道驻守。名义上是助季长川一臂之力,但总有些监视和坐收渔利之嫌。

    听说这是沈煜亲自提拔将才,花了半年时间招募训练,组成的“威武骑”,那里头的人不晓得吃什么长大的,个个体魄强壮,勇猛无比,每一个都是能单挑猛虎的勇士。

    项桓从城外回来时,一日一换的告示牌上忽的贴出了征兵的消息,一群人围在旁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虎豹骑和威武骑都缺人?也不晓得跟着哪一位混好”

    有壮汉当即开口:“当然是大司马了!大将军战无不克!”一看就是季长川远在边城的又一位忠实的支持者。

    “可我却听人说,威武骑好像更厉害。”身侧的人插话道,“我有个朋友在京城,据说今年东西营演校场演武,两军阵前比试,威武骑的士兵徒手便能撕裂马腹!打得宇文将军的人措手不及。”

    “不至于吧?”

    “真的假的”

    他在人群的外围站着看了一阵。

    熟悉的名字入耳,令他难得想起了故人。

    也不知余飞他们怎么样了。

    圆圆跟着大将军,应该衣食无忧,倒是项南天,一把年纪了,在北境苦寒之地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

    而自己呢。

    项桓茫茫然的想,他虽捡回一条命,但现在已成大魏的黑户,

    季长川说要自己戴罪立功,可如今就算从头开始,身份这一关也过不了——他已经不是项桓了,报国无门。

    那还有什么机会能够东山再起呢?

    望北山进入冬眠后,项桓就没再去打猎,而宛遥的药摊却做得日渐红火,偶尔他会在街头远远的看一眼。

    她雇了两个伙计帮忙,和和气气的迎来送往,人多的时候脚不沾地,一张浅浅含笑的脸不厌其烦地同前来买药品的姑娘小姐们解释。

    真奇怪,她哪儿来那么多耐心?明明自己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人服侍的世家闺秀。

    以项桓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脾气,做事全凭自己好恶,或许很难理解什么叫做教养了。

    冬天黑得早,不到傍晚,街边的店铺就得点上灯照明。

    伙计手脚麻利地拾掇摊子,今日的进项不少,宛遥给他们结了工钱,道了句“辛苦”,便仍低头收拾东西。

    “那我们哥俩就先走了。”

    “姑娘你路上小心啊。”

    “我知道。”宛遥笑着点点头。

    青龙城虽不宵禁,但除非节日,集市夜里一般是不做生意的。到这会儿周围的小贩也大多收摊回家,她把药箱背在肩,吹熄悬挂的小灯笼,走上街。

    就在同时,巷中暗处月光灯烛照不到的阴森角落,一道人影不声不响地动了。

    他留意这位卖药的小娘子已半月有余,知道她与那两个帮工并非同路,每当这个时辰总会一个人独行。

    心怀龌龊的人大多会见缝插针地找机会,他不露声色地紧跟在后,走得不远也不近,只等周围僻静下来,不时左右张望。

    长街凄清,沿途的灯笼时断时有,宛遥走了没多久,视线中忽然多了一双黑靴,样式眼熟,她立时驻足。

    身后的那人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停了,正狐疑的抬头,暗处里显露出的黑瞳森冷阴沉,乍一看去好似恶狠狠的厉鬼,瞧得人惊心动魄。

    他一瞬间毛骨悚然,撒腿便跑。

    而宛遥听到脚步声转头,似乎还莫名不解。

    项桓收回目光,看她的时候眉锋不禁微微皱起,“你就不能不去卖药吗?”

    “又不是那么缺钱。”说话间,伸手将那只药箱接过来负在背后。

    “我和老板说好要租四个月。”宛遥微微垂头,背着手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同他解释,“不能毁约的。”

    他们并肩走在安静的街上,周遭的灯火拉长影子,在眼前一短一长。

    到饭点了,满世界都是炊烟袅袅,弥漫着菜肴的香气。

    “明天我可能得回来晚一些,而且也不在药摊,你不用来接我了。”

    项桓终于问道:“怎么?”

    “太守家的妹妹脸上生了疮,今天遣人来让我过去看看。”高官之家,说起来该是笔大生意,一日治不好也许还要多跑几趟。

    他本就闲的没事,当即表态:“那我也去。”

    宛遥却不冷不热地朝旁瞥了一眼:“可我不想带你。”

    项桓大约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得这么干脆,愣了愣,口气有些烦闷:“为什么?”

    她不紧不慢道:“你去,又要和人打架。”

    “”作恶多端,他如今已经没人信了。项桓冤得无言以对,“我这次不会。”

    “我这次不信。”宛遥凉凉地一睇,十分坚持,“对方是咱们惹不起的人,倘若你一个没忍住,那怎么办?”

    他百口难辩,总觉得怎么说都是错的,“这么久了,我那不是也没惹是生非吗?你就那么不信我?”

    后者肯定道:“我就这么不信你。”

    “”

    项桓感觉自己最近好像把此生的憋屈一口气全吞了,涨得腹中难受心口发慌,里外不似个人样。

    然而无论他怎么生闷气宛遥也不搭理,照旧煮了热粥,将腌制好的肉干切成片,将就吃了一顿。

    一晚上风平浪静,原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

    第二日清早,她简单准备好东西,在灶里留了饭食,正一推门,后者已抱怀靠在墙边,像是等她许久。

    “你怎么”

    门前的少年站直了身,眉眼难得严肃:“宛遥,时逢乱世,别看青龙城表面太平,实则近来流民激增,往巷子深处走全都是饿死的百姓。你一个姑娘家身在这种地方不得不小心,昨天若非我在,你知道自己后面跟着人吗?”

    他说完,又缓缓放轻了语气,“这种事上,听我一回好不好?”

    知道项桓讲得并无道理,再推辞未免就有些任性了,宛遥捏着药箱的带子抿唇权衡片刻,还是不踏实。

    她抬起头,“那好,你去可以,不过要约法三章。”

    至少答应了,也算一大进步。项桓暗暗松了口气,很爽快:“你说。”

    宛遥正色地竖起手指,“不准打架,不准吵架,不许用眼神吓唬人。”

    “行。”做好了多么丧权辱国的要求也答应的准备,只这几个还不在话下。

    “你先发誓!”

    他懒洋洋地应付:“好好好,我发誓。”

    见他这么心不在焉的,宛遥不禁瞪道:“认真点!”

    衣袖被扯得歪了一大截,项桓只好老老实实的咒了自己几句。

    转念一想,又不禁得寸进尺地凑过去。

    “诶。”他顺手帮她取下药箱,貌似随意的开口,“我怎么说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你就不打算给我点彩头?”

    宛遥理好青丝,不解道:“你要什么彩头?”

    他厚颜无耻地扬眉,伸出食指:“我一天不惹麻烦,你多留一个月怎么样?”

    后者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前走。

    这都不行?项桓忙背起药箱,“喂”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那要不半个月?”

    “十天,十天总行了吧”

第六一章() 
会州太守姓彭;是当地有名的人物;据说家中哪位近亲曾在长安得幸于陛下;故而安排了这份清闲美差给他。

    饶是城中已经饿殍满巷;太守府依然是富甲一方的所在;甫一禀明来意;门房便往里伸手请他们进去。

    赶来领路的管事丫鬟穿得整齐干净;先恭恭敬敬地朝宛遥行了个礼,目光不经意往旁边一转,正对上了一双冷凝的眼睛;她忍不住一抖,笑容就不那么能挂得住了。

    “这、这位是”

    “他”宛遥刚想开口,一时间居然不知给项桓找个什么身份为好。若说是药童;可这么“杀气腾腾”的药童还真是很少见;若说是大夫,一会儿倘使穿帮也不好解释。

    于是竟僵在那里。

    项桓接了一句:“是她的伴当。”

    丫鬟这才颔首道:“原来如此那辛苦二位跑一趟了;请随我来。”

    宅子气派且宽敞;比宛遥家中甚至项府都要大得多;门庭威仪;守备严密。可见彭太守此人应该很会敛财。

    家宅一大;负责打点的仆婢自然不会少;沿途一路走过去,能看见许多低头忙碌的人影。

    在廊上匆匆一瞥,日头照亮一道一道明晃晃的光;似从什么铁器上发出的。

    宛遥往后一步;退下来和项桓并行。

    后者见状,知道是有话要说,很默契地微微低头。

    “你发现没?”她不着痕迹的压低声音同他耳语,“好多西北部落的战俘。”

    项桓轻声嗯了,双眸已随她朝旁蜻蜓点水似的一扫。

    边境素来是朝廷管不到的灰色地带,战俘如同奴隶一样能够不受限制的买卖,价格又比普通人家出身的下人要便宜许多,再加上奴役俘虏从不犯法,但凡官宦权贵,总是喜欢在府上置办一些,图个物美价廉。

    而这太守府似乎更甚,是宛遥迄今为止见过的,家中战俘最多的地方了。

    “宛姑娘,这边走。”

    丫鬟一抬手便挡住了视线,下了长廊的台阶,正对面便是彭大小姐的闺房。

    三人刚要进门,迎面一个端着托盘侍女碰巧出来,她右手带了只铁环,不经意抬眸和项桓的视线撞上,周身一哆嗦,杯盘顷刻脱手。

    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少年动作敏捷地一俯身,稳稳当当地单手托起,其中的茶水竟一滴未洒。

    不过电光火石的功夫,管事丫鬟的内心就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从起到平息,简直比夏天的雷雨还迅速。

    她愣过后开始厉声训斥:“你怎么看路的?毛手毛脚的东西!砸到客人怎么办!”

    那姑娘一直深深垂首不住的道歉,哪怕接过项桓递来的托盘,胳膊也依旧在抖。

    “还不滚!”

    见她唯唯诺诺地跑开了,丫鬟才颇不好意思地冲宛遥笑笑,“让姑娘看笑话了我们小姐就在里面。”

    “不要紧。”她摇头。

    等对方走出十步开外,宛遥才将和气的笑脸一收,朝项桓皱着眉使眼色,压低声音:“你看你!”

    “我又怎么了。”

    “说好了不许用眼神吓唬人的。”

    项桓只觉黑锅当头扣,无辜得不行,“能不能讲点道理,我哪儿吓唬她了?我眼睛生来就长这样!”

    宛遥半是埋怨半是无奈地斜眼睇他,“那就反省一下,怎么才能把这毛病改一改。”

    想了想总是缺了点什么,又补充道,“不行,你违反规定了,我要扣十天。”

    他听完便是一愣,有些讷讷看着她跨过门槛,终于爆发道:“不是喂,宛遥!”

    “怎么还带扣的?约法三章里几时说有这一条了?”

    后者站在院中转身,正色着提醒:“不可以进来,这是姑娘家的闺房。”

    “”

    他眼睁睁地见面前的两扇院门关上,在原地绕了几圈挠挠头,最后烦躁地捡了条石阶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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