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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我家少年郎-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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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欢乐极兮哀情多”

    他信手打翻那盏跳跃着焰火的烛台,看灯烛点燃帐幔,渐次烧成一片火海。

    “少壮几时兮,耐老何。”

    *

    魏王朝的百年基业终究于烈焰里付之一炬,战争洗礼过的长安城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恢宏浩大,季长川打马自城下走过时,几乎能感受到历史的厚重向他迎面袭来。

    那是曾经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心,是多少皇宫贵族,王侯将相前仆后继的地方。

    纵然岁月变迁,斗转星移,都城却依旧巍峨耸立。

    “这江山,到底不是一个人的江山啊。”他不禁感慨。

    余飞同他并辔而行,两匹战马一前一后的漫步。年轻的将军没能听明白这话的意思,只顺着老师的视线朝皇城打量了一番。

    “将军,燕王那边又派使臣来了,这回送的是锦缎和玉器,还有一封拍马屁的书信。”

    他言罢来了兴致似的夹了夹马腹,“您猜猜那落款除了燕王还有谁?”

    季长川懒懒地按着腰间的剑柄,“是袁公吧?”

    余大头愣了一愣,随即诧异:“您怎么知道的!”

    他漫不经心地笑着,从怀里摸出一粒微甜的小药丸塞进嘴中细细的抿。

    “那只老狐狸哪有这么容易死,我和他共事十年,他如何想的,我比谁都清楚。”

    季长川遥望眼前绵延的关卡城防,身体随马步自然起伏,“袁傅上回吃了败仗,正需要时间修养,就是想借我的手除掉沈煜这个隐患,也好趁此时机整顿兵马,以备来日再战。”

    余大头跟上他的速度,“将军既然知道,那咱是不是不用跟他们虚与委蛇了?”

    他跃跃欲试,“眼下夺了长安士气高涨,干脆派兵,去把南燕也一并收拾了,省得这帮人今后再嚣张。”

    季长川听到此处,终于颦眉啧了声,转头看着他时总觉得自己教出来一个傻子,伸手便朝那大脑门儿上弹了一下。

    “砰”得一声脆响,可想他下手有多重。

    后者被他戳了个东倒西歪,连忙捂住脑袋。

    “怎么都是些傻小子,成日里除了打仗,不能装点别的吗?你以为我们的兵是天上掉下来的,不吃不喝不用休整么?”

    他翻起白眼,无奈的叹气,“真是和项桓一个德行,好在他现在是改了,你倒还没开窍你们俩,当初若能学得宇文一点半点,我也就不至于操这些心了。”

    余飞摸着额头,当面不敢反驳,心上却不以为然地悄悄嘀咕。

    “宇文宇文也不见得好哪儿去,他自个儿都还有一个烂摊子没告诉你呢,就他心眼多藏得深。等你知道了,不吓死你!”

    然而季长川自然不会听到他腹诽,就这会儿功夫,已经不由自主地吃了好几粒药丸。

    这东西做得很精致,本来是给他们这群大老粗润嗓子用的,却时常让他当成糖果消遣,三两天就吃完一袋。

    他含在口中品尝咀嚼,忽然想着今后大概很难吃再到了,不禁觉得有些遗憾。

    两人正走到城门边,手下的士兵跑上前来回禀。

    说三军已在十里外整顿完毕,随时可以启程。

    季长川咬碎嘴里的糖,颔首示意:“知道了,让他们动身便是,不必等我。”

    士兵领了军令,上马折返回营地复命去了。

    余飞在身旁问:“将军真的不打算重建旧都吗?其实这地方挺不错的,山清水秀,风水也好,是咱们从小长大的地方。”

    季长川斜斜睇他,“风水这么好,还能沦陷两次?”

    余飞:“”

    他低笑一声,回首最后眺望眼前的都城,不带留恋的轻拍战马的脖子,让它小跑起来。

    “再不错也是别人用过的东西,大魏的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年轻人,得学会往远处看。”

    末了,他忽又顿了下,淡淡笑道,“况且我答应过他。男人之间的承诺,一言九鼎,万马难追啊。”

    *

    午后山风正紧时,宛遥从驿站里走了出来。

    马槽边是忙着给战马添草料的虎豹骑,店伙抱着一堆过冬用的粮食绕到后厨。如今天下初定,四周都显出一种有条不紊的繁忙。

    父母亲年纪大了,不方便冬日赶路,因此这个年关宛延夫妇就暂时留在了成都,和项家人一起等着明年开春再北上。

    三天前,陈文君跟随秦征去了高山集,听闻那里有他新置办的宅院,看情形,大概年初他们俩就该办喜事了。

    算起来与他们在京城因一场瘟疫相识,辗转蹉跎了这些年月,也算是苦尽甘来。

    而项桓和宇文将军都有军务要忙,成日里拎着刀枪四处跑,像是抽不开身。

    一时间,整个官驿忽然空了,只剩她一个闲人无所事事。

    宛遥站在凋零的枝头下搓了搓手,朝苍茫的空中吐出一口白气。

    也就是在这一刻,远方恍惚有马蹄声靠近,她正抬眸,悠长的官道间,便看见少年打马而来,一身藏蓝的战袍如云似雾,波澜阵阵地翻卷在背后。

    他脸上带着笑,是那种让人能情不自禁被感染得弯起嘴角的情绪,明朗得就像春日的朝阳。

    宛遥忍不住牵起一份笑意,站在那里等他。

    马蹄扬起尘土飞溅,项桓还未停稳就跳了下来,兴冲冲往这边跑。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宇文将军和淮生呢?”

    她正问着,忽然被少年拉住了手,“走,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宛遥不解地跟进院子里,“又去哪儿?”

    沿途的军士恭敬地向他行礼。

    项桓敷衍着应了两声,笔直地走到一辆备好的马车前,朝旁边的一名小将打了个响指。

    后者立刻会意的冲他笑笑:“都准备好了,将军。”

    准备、准备什么?

    宛遥定定地看着他。

    少年闻言却只是赞许地颔了颔首,半个多余的解释也没有,便把一头雾水的宛遥抱了上去。

    她眼看着项桓挨在自己身边坐下,随即便招呼车夫上路。

    这一番举动风驰电掣,甚至还来不及让人做出反应,很快马车就已经摇摇晃晃地行驶在了官道上。

    宛遥稀里糊涂地回过神,“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后者将两条胳膊交叉叠在脑后,懒洋洋地枕在上面,眉峰一挑,“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宛遥皱眉瞥他,眼中满含深深的怀疑。

    项桓这个人,平时只要能站着就绝对不坐着,就要能骑马就绝不会站着。现在这么委屈自己缩在车里,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她偷偷探身到窗边,刚要打起帘子,手却半途被人拽走。

    “诶——现在还不能看。”

    “为什么啊”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项桓把她两只手轻而易举的箍在掌心,“你呢,眼下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儿坐好,我说能看之前不许那些搞小动作——今天特地留下来,就为了看着你的。”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啊。

    车轱辘吱呀吱呀地响在四周,宛遥从车窗的缝隙窥得外面的半片光影,仍不知他们所往之处是何方。百无聊赖了一阵,只能将头靠在少年肩膀。

    寒冬冷月,感受到指尖渐渐传来的暖意,粗糙而灼热,是年轻男子独有的刚阳体温。

    很奇怪,这条道路上似乎除了他们,就没再听见别的动静了,马车徐徐,微风轻缓,安静得有些意外。

    不知过去多久,自遥远处响起一道熟悉而钟鼓。

    鼓声不疾不徐,如涟漪般荡漾开,她曾在清晨的梦中伴着此声苏醒,也曾在每一个年节的夜晚听着这道声音安然入睡。

    那一刻,故乡两个字猝不及防地钻进她心里。

    少年紧握着的手松开了,璀璨的星眸中闪烁出明亮的笑意,他说:“送给你的,去看看吧。”

    宛遥在他目光下掀开车帘。

    深秋时节的长安城巍峨雄伟,红墙好似拔地而起,方圆数十里空旷无人,而城门上却有彩缎高挂,像民间下聘时用的红绸,和四周招展的旗帜相得益彰。

    守军战士们笔直伫立,正高擎着上百面虎纹的大旗。

    旌旗迎风遮天蔽日,烈烈飘扬,上面铁画银钩的一个字——项。

    少年在耳畔轻声道:“我说过,会把长安打下来给你。好在没有等太久。”

    她在窗边呆了许久,漫上雾气的双眼终于缓缓转了回来。

    视线里的少年郎笑了笑:“回家了,宛遥。”

    *

    魏末的最后二十年,是一个动荡的时代。

    王朝年年困于征战,百姓处处流离失所,江山兵戈四起,朝廷内忧外患。

    边境的城池一再丢失,怀着野心的武安侯在南方兵变,长锋直指京师;而魏国的名将们也接连倒戈,铁蹄将半壁江山踏出战火。

    天下格局在新的时代揭开了序幕。

    咸安五年的冬天,虎豹骑的首领将都城定在洛阳,又一个生机勃勃的王朝淌入了历史的长河,它的国号为大应。

    而就在魏王朝曾经的废墟上,雕栏玉砌的皇宫已重修为园林,大应的开国帝王将附近五郡划封地,派遣项王驻守于此。

    天下虽已平定,战争的影响却如深刻的刀疤,一直延续了数十年。

    应朝初期,那些曾与虎豹骑敌对的威武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了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

    他们容貌奇特,又时常狂暴发病,引得百姓惶惶不安,让当地官府也一筹莫展,好些地方索性采取了围剿屠杀的政策,但很快便因过于残忍,被朝廷下令制止了。

    魏时遗留下来的铁面人同当初的战俘一样,是块不得不解决的心病。

    太医院召集了各地名医,甚至把当初研制此药的前朝医官也请回了朝中,共同商讨解毒的药方,但始终未能寻得根治之法。

    而自当日少城外一别,宛遥便再也没见过桑叶。

    这些年她年岁渐长,静下心想了许久,似乎能明白对方执意要避开自己的原因。

    于是宛遥也没有刻意去寻找过他,只在项桓受封后,出了一道告示张贴于城中的大街小巷。

    告示的内容很简单——希望所有百姓能够善待前朝的威武军。

    项王驻守长安的那些年,这座都城一度成为了铁面人的庇护所,甚至城中还有专门为其设立的粥棚与茅屋。

    雁字回时,冬去春来。年少绚烂的韶光在漫山遍野开成了锦绣。

    大应初年,王府落成的第一个月。

    宛遥在角门外发现了一株浅蓝色的小花,那是山间随处可见的野生草木,东西并不起眼,故而一开始并未让她放在心上。

    但此后的每月初一,这些花总会如期而至。

    有时是一朵,有时是一株,还有时候是一大把,花朵上沾了晶莹的晨露,随着时节变化各有不同,送花者细心的将它们整理好,端端正正摆在门前。

    宛遥不知是谁放来的,问过府中的侍卫与门房,却也无人曾留意到对方的行踪。

    但摘花的人风雨无阻,从未间断,就这么持续了许久,许久,久到年月模糊,记忆朦胧。

    不知是哪一年,忽然从某个月的初一开始,角门的花就再也没出现过。

    便如故人远去,渐行渐远渐无书。

    (正文完)

番外一则() 
长安城处在大魏的中心;毕竟未曾经历过战事;坊间的大街小巷还如旧日一般热闹;宛遥从车里望出去;能看到她多年没见的人来人往与繁花盛景。

    崇化坊的一草一木都没变;项宅还是老样子;但似乎翻修过一次;瞧着十分鲜亮崭新。

    她还在车内忆往昔峥嵘岁月,冷不防马匹刹住了脚,四个轮子尚未停稳;项桓忽然打横把她一抱,追风逐电似的走进府里。

    一路上都有忙着洒扫的下人,乍然看见将军回府;皆恭恭敬敬地在两边问安。

    少年却连应付都懒得应付;大步流星上了长廊。

    宛遥还在发蒙呢,他已经窜进了西院;笔直地朝西南方向而去;眼前的景致越来越熟悉;她才开始发现有点不太对。

    “等”

    很快行至卧房前;项桓一脚踹开了门。

    “等、等等”

    他动作娴熟地用脚尖勾着门框给关了回去;三两下将怀里的姑娘扔在床上;一把扯了旁边的帐幔,跪在她身上解衣带。

    因为是冬天,被褥垫得厚实;宛遥还在其间弹了两回;给摔了个七荤八素。等好不容易缓过神,少年已经简单粗暴地扯开了外衫丢在床脚。

    这什么展开?!

    “等等”她搂着双臂往后退,在项桓凑上前来时,终于忍不住地喝止出声,“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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