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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为鱼肉-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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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给搬开了一块。等了一会儿那人从腰间掏出个事物,小心翼翼地往屋子里挤。这个手法甄文君再熟悉不过,乃是下毒。只是此人下毒手法和江道常教导她的手法相比实在太过粗劣,这般直接滴毒液到酒杯之中滴不中的可能性极大不说,还有可能因为高度落差而发出“咕咚”一声教目标发觉。正确的方法应该是取八种坚韧蛛丝之一,先将蛛丝垂下,再让毒液沿着蛛丝滴入酒杯茶杯之中便可。

    果然,那人挤完了毒后什么都没发生,甄文君远远地看着都为他着急。

    眼看屋里的灯灭,那人不管不顾地竟直接冲入了屋中,想要直接行刺长孙悟。甄文君立即跳上屋脊,如燕飞走,来到刺客方才落下的洞口正要进去救人,只听小倌一声尖叫,“噗”地一声,血溅了满屋。

    甄文君心中一凉,暗叫“完了”,长孙悟若是要死在此处只怕又是中了什么计谋。

    屋内灯光又亮,甄文君看见长孙悟左手拿着盏油灯,右手持着把还在滴血的长剑,衣衫之上全都是血。

    刺客的人头滚向瑟缩在墙角的小倌,小倌吓得尖叫不止。

    “闭嘴。”长孙悟将剑抬起,舔去剑上的血,“血中带着荤腥味儿,是个爱吃肉的人。”一双如鬼魅的双眼抬起,看向目瞪口呆的甄文君。

    “文君妹妹,不若下来一块儿饮一杯?”

    甄文君从未想过自己会在男风馆内和长孙悟喝酒。

    长孙悟给了让小倌几两银子打发他出去了,看着角落里的人头,他将酒一饮而尽。

    “此人是谢家的家奴,之前和我有些过节,一心想着行刺我。我和薄兰早也发现他跟在后面,本不想管他,谁知他竟跑下来送死。”

    当真小看了这长孙悟,看他弱不禁风之态没想到竟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一剑能斩下人头,臂力非同一般。

    “倒是你。文君妹妹为何会跟着我?莫非是担心我的安危特意来保护我?”长孙悟这张犀利的嘴每次都能抓到重点,“可是害怕我死了,你姐姐伤心?“

    甄文君不想和他纠缠,刺客谢家家奴的身份让她心中灵感闪现。她走过去将那颗人头上的面罩解开,露出一张年轻男子的脸。此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身形和甄文君差不多。

    当真天助她也。

    甄文君主动说帮忙他处理尸体,长孙悟本想留着尸体另有他用,可当着甄文君的面也不好开口,便让她将尸首处理了。

    甄文君将尸体驮到无人之处,将其脸皮割了下来衣服留着,其他部分泼了步阶给她准备的化尸水化成了一滩血水。步阶说他便是利用这化尸水亲手处理掉了滕氏兄弟,非常方便,甄文君带上一瓶有备无患。

    藏着块人皮回卫府,灵璧过来和她打趣她都无心敷衍,速速回了房中,将门闩牢后掏出,用药水清洗浸泡干净后在油灯下摊开。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动手,割皮时手法有些不稳让皮上多了两处破损,可以以易容术遮掩,不打紧。

    她要戴上,潜入谢府。

    阿母许久没有消息,就算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也要潜入谢府一探阿母的踪迹。步阶到处寻找也找不到阿母的踪迹,甄文君猜想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在这谢府之中。

    若是真能找到阿母有机会便将她救出,没机会的话也不能硬来,知道她尚在人间且在谢府内便好。

    此次潜入谢家不为行刺,她知道虽然怀揣着些奇门机巧,却不会是谢家高手的对手,她要做的只是探查情况。居安容易,她可以一直躲在卫庭煦身边等待时机到来,可是阿母的性命却在一日日的等待中消耗殆尽。她不能再躺在温床之中忘了来意,她需要冒险,否则不日这一身的骨头便要被卫庭煦融化了。

    仔仔细细地去除粘连的血肉,将人皮铺在脸上,对着铜镜一点点地敷粉,掩盖死气。还要根据人皮大小和肌肉走向在脸上填入猪肉肉块。这回易容更难,不是随便装成谁都行,需要能瞒过认识这张脸的人。幸好甄文君对人脸长相颇为敏感,只要看过一眼便能在脑海中呈现出无数细节。

    待她完工之后到镜前一看,容貌倒是颇为相似,只是身材上还需更细致乔装才行。幸好胸前双峰不算雄伟,只要裹上便可。

    她尚且无法如阿椒一般连声音都能一并模仿,所以此次潜入谢府危机颇多,她必须谨慎应付。

    进入谢府没有波澜,她从后门进去,护院看了他的脸几眼,甄文君从人皮主人的身手断定他在谢家地位应该不高,又是刺客游侠,不会走正门,多数情况下只能从后门出入。她料定护院认得他,便淡定自若非常自然地走进去了。

    护院没有拦她,看来她想得对,所谓高手必定能够通过各种手段进入到想要去的地方,如同毒死李延意数百谋士的那位暗杀猛人便是如此。只要衣服和脸出入不大别心虚自乱,进入谢家并非难事。

    她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进入了谢府。

    谢府不小,格局比卫府更加复杂一些。初初进入没有看见谢扶宸的影子,她沿着回廊往里走,打算先探一番谢府地形,毕竟这可能不是她唯一一次来谢府。甄文君非常兴奋,这张脸皮是她畅通无阻的通行符牌。

    “这回蛇符也是她寻回来的?哼,前一次没杀了她算她走运。”

    甄文君正要穿过回廊往里走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墙那头传来,她忽地慢下脚步,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想相信,可她的确听到了阿熏的声音。

    她不能放慢步子,谢府内来来往往走动的家奴颇多,若是举止怪异很有可能引人注目。

    甄文君硬着头皮往前走,果然和阿熏交汇而过。

第97章 神初九年() 
,为您提供精彩阅读在甄文君的一生之中;有两年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伤痕;穷极一生都无法忘怀。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神初九年便是其中一年。

    短暂的金秋时节还未走到末尾;没平静多久的北疆烽烟又起。

    冲晋在养精蓄锐大半年之后又开始联合其他三大胡族在边境发起强力冲击。

    北边战况紧急;接连三日传来的战报不仅叫内患未除的李举愁眉不展,更是让整个大聿朝廷忧心忡忡。

    此次大举进犯的四大胡族来势汹汹;领兵刺史郭濡连十日都没能坚持住,才收复回来的三郡又被冲晋给夺了回去。郭濡的军队在凶猛的胡族面前不击自溃,城门大开郭濡被俘虏;首级被凶残地割了下来当成冲晋首领的尿壶。三郡惨遭屠城;女子充为军妓,幼童割去了鼻子当成奴隶驯养。

    只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势如破竹的冲晋铁骑如一只利箭直穿大聿北疆腹地;所到之处被烧杀一空,遍地狼烟。

    只要过了恒水再破前海关,便可直取汝宁。本驻守前海关的谢扶宸之子谢长流因为涉及先前的通敌卖国一案;身份十分敏感,已经撤去了兵权。如今前海关群兵无首,冲晋首领或许是收到了一些密报;哪儿都不走偏偏就是选择前海关走,似乎就是看中了此关易破。谢长流倒也是铮铮铁骨的汉子;即便手中无权也领了三千私兵和忠诚旧部从后方突袭胡族,尽管全数战死却也打了胡族一个措手不及;暂时保下了前海关。可若是胡族调兵再战;前海关被击破只是时间问题。

    任谁到了此刻都难以平心静气;亡国只在须臾之间。

    汝宁初初入冬,连续几场秋雨降下来气温猛跌,早朝之上群臣就议和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力争议和的尚书令严震的唾沫星子喷了坚持主战的长孙曜满脸。

    严震抱拳高举向天,振振有词道:“大聿与胡族连年征战不休,战死之士无数,伤残士兵更是数以万计,前不能战后不能耕,还需朝廷出钱赡养,每年在这上面的开销都让国库捉襟见肘。如今百姓疾苦国库亏空,无钱无粮更无兵力,试问大聿拿什么去打?难道少府君要亲自上阵杀敌不成?”

    长孙曜拂袖轻哼,朝着天子微微躬身道:“陛下,此仗只可硬打绝不能议和。胡族一向贪婪狡诈,就算我们与他们签订了议和书,可又怎能保证冲晋人不会背信弃义?陛下难道忘了您亲封的德睦公主被杀之辱?当日诚心诚意与冲晋议和都已是此般结果,今日若是再议和又焉知不会是重蹈覆辙?”说罢长孙曜稍稍侧身转向严震,面带讥讽道,“真如严令君所言去与冲晋议和,只怕到最后是鸡飞蛋打!况且大聿怎会无兵可用?谢司马手中十万精兵难道都是摆设不成?!与冲晋议和后其他的胡族呢?是否会继续进犯我大聿边境?到时候大聿将会被这些贪得无厌的蛮子们一口一口蚕食干净!而你!”长孙曜指尖指向严震的鼻子,眼神犀利道,“将会是大聿亡国的千古罪人!”

    “长孙曜你!”严震脸色一变,顿时怒气上涌咬着牙根道,“大司马手下的十万精兵乃是大聿最后的希望!长孙曜你莫不是要将这全部希望都押上前线?若败,大聿亡!成,大聿也是惨胜。如你方才所言虎视眈眈盯着我大聿的可不止冲晋一族,届时我们又有何还击之力?!事关大聿安危并非你一人之成败荣辱,你这是拿大聿江山去赌!”

    “令君勿恼,谢某也有一言想请教少府君。”在一旁看了半晌热闹的谢扶宸站了出来,“不知在少府君眼里,满朝文武中还有谁能领兵与大聿的铁骑一战?这些年唯一能与图达所率领的冲晋铁骑抗衡的镇北将军如今也战死在北疆,更不必说死在绗城的孟获和死在鸣沙的郭濡。他们无一不曾英勇抗敌,就连谢某之子也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没有可用之将,与冲晋硬拼这一仗的胜算能有多少?少府君是觉得我大聿死的人还不够多么?是要这十万儿郎也都死在冲晋铁骑之下才肯罢休吗?”

    “谢司马此话可是在诛少府君的心呐!”李延意已经是第二次直闯朝堂了,直接站到了李举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朝着李举行了个大礼后才道,“陛下,我是特地来请命的。”

    李举脸色难看根本不想理会她,但碍于庚太后依旧稳稳地坐在身后的帷帐之内,说不定一句没说对她心意又会杀出来,到时候局面更加难以收拾。李举不好直接斥责李延意,只带了几分的不耐烦道:

    “你一个长公主整日里抛头露面不闻妇礼,如今闯朝堂也这般随意,是当此处为你的闺房不成?!”

    李延意细眉轻挑:“陛下,这冲晋都要打到汝宁来了,到时候京师被破,还要妇礼何用?若大聿亡国,即便你贵为天子也要沦为阶下囚,更别说我这长公主了,只怕更要受尽生不如死。我可听说那群胡子惯以折磨人取乐,到时禁苑里的公主姬妾们下场会如何,诸君府上的夫人娘子们又将落得个什么下场,今日看北疆三郡之惨状还猜不到吗?”

    李延意长袖一甩指着殿下垂头耸肩的群臣们,提声道:“还是诸君觉得一二女子不足挂齿?自个儿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本宫劝诸君一句,覆巢之下这一二女子尚有可寻乐的价值。而你们呢?只怕下场落得跟那郭濡一样,成为胡人们的夜壶!”

    李举听不下去,站了起来打断她:“住口!你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朝堂之上说这些风言风语骇人听闻,成何体统?”

    李延意一反往常对李举的轻蔑态度,老实认错道:“陛下说的是,臣这些话确实不成体统,可句句都是实话。如今大聿危在旦夕,一旦冲晋打到汝宁城,体面尚且难以保存更何况是陛下口中的体统了。诸君怕的不过是再吃败仗,可诸君不要忘了他们冲晋一向是杀降的。陛下就算送去金山银山,冲晋也不会停下他们践踏大聿江山的铁蹄!谢公道我大聿已无将可用,臣今日来就是向陛下来请命。臣李延意愿率领我大聿士兵上阵杀敌,将冲晋胡贼打回北地去!”

    “你说什么?!”李举猛地站了起来,惊道,“你要上战场?”闪烁的目光很快落在了谢扶宸的身上。

    谢扶宸没有抬头跟天子对视也知道李举此刻心中所想所急:“殿下,打仗之事并非儿戏,不是你们这些妇人想象得那般简单。一则殿下从未有过领兵的经验,如何能掌握十万精兵与冲晋抗衡?这无异于是以卵击石,让兵马白白送死。二则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殿下贵为千金之躯怎可亲临战地?于陛下和太后而言,都不希望殿下有任何的闪失,老臣劝殿下切勿再有此念啊。”

    李举附和道:“谢司马说的对,那战场哪儿是你一个长公主该去的?你一个女子如何能上阵杀敌?简直胡闹!”

    李延意回道:“陛下,事关社稷安危,莫说我一个女子,就是我大聿的百姓们也都没有一人愿做亡国之奴。陛下不曾见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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