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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城主总是不正经-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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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眉入鬓,眉目清冷,声音也似凝着冰。

    “是这家店的主人么?”

    祁昭点了点头。

    得到应答,青年直接说明来意:“我是周泽,此次前来,是想买那株青溪木。”

    四周草木们的目光顿时齐齐聚在了青溪木身上。

    “我店里的草木,不是有钱就可以带走的。”祁昭看着他,“若是它们不愿意,那么,谁都不行。”

    “你店里的规矩我清楚,灵石已经备好。”周泽还是面无波澜的模样,道,“至于其他,我想,它应该愿意跟我走。”

    说着,他眼神缓和下来,将手掌虚放在青溪木身上,静静看着它。

    四周一阵沉寂。

    祁昭走到青溪木边上,轻声问:“你想跟他走吗?”

    青溪木枝叶轻轻颤了颤,半晌,最末端的一根藤蔓犹豫着探了出来,而后慢慢的,缠上了周泽的手指。

    “祁昭昭,我想跟他走。”

    祁昭有些惊讶。

    他店里的灵植都是重伤无力回天后被之前的主人丢弃,然后被他捡回来的,经历过苦楚的灵植防备心比平常草木重很多,轻易是不愿跟别人走的。

    青溪木自然也一样,之前还在荒芜之城的时候,有不少人想带它走,它都不愿意,这次却不一样了。

    祁昭下意识看向边上的赤火草,后者不愧是八卦小分队队长,接触到他到目光后嘿嘿笑了笑,晃着叶子说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青溪木和周泽之前就见过的。

    那时候青溪木重伤被丢在荒芜之城,周泽被人追杀躲藏的时候看到它,也不嫌弃它脉络断裂,抱着一起躲到了石桥底下。

    那时候的周泽之于青溪木,可以说全是曙光般的存在。

    后来周泽被追杀的人发现,只好先把青溪木放在石桥下,一去三个月。等到一切安稳后周泽回去找,青溪木已经被祁昭捡走,去了晚景城。

    于是又是一番辗转。

    好在终于还是找到了。

    “啧啧啧。”赤火草摇了摇叶子,“是不是很感动?”

    祁昭想,你的语气可一点都让人感受不到感动。

    和青溪木相处这么久,他有点舍不得,不过草木们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归宿,是很值得欢喜的事。

    祁昭伸手摸了摸青溪木的叶子:“以后我就不能照顾你了。”

    青溪木也很舍不得祁昭,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指:“我会过得很好的,你别担心。”

    它声音很清,是那种很好听的少年音,听着心就会不自觉软下去。祁昭笑了笑,偏头看向周泽:“今后它就拜托给你了。”

    “嗯。”周泽应了一声,弯腰将青溪木抱在了怀里,从怀中拿出一个灵石袋,声音淡淡道,“你看够不够。”

    祁昭还没说话,背后的金钱草先欢快的伸枝叶探了探,而后晃着叶子开了口:“祁昭昭,够的!”

    小财迷,倒也是省事儿。

    祁昭无奈一笑,又看向周泽:“一株灵植的寿命不过一二十年,对修者来说微不足道,若是它将来伤了或是你有了更好的选择不需要它了,记得给我送来,不要丢了它。”

    周泽神情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变化,眼神认真起来,说:“不会有那么一天。”

    祁昭对草木的眼光还是有信心的,闻言点了点头,将多出来的灵石连同袋子一同还给他:“那么,有缘再见。”

    周泽本身也不是什么爱说话的人,轻声嗯了一声,抱着青溪木转过身去。

    祁昭和众草木一起看着他出门,外面清风和畅,周泽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灵植店有些静。

    “这么早就走了啊……”赤火草看着巷口,呐呐开了口,“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种嫁女儿的感觉。”

    “如果小溪还在这里,听到你的话恐怕是想打人。”金钱草哼了一声,“那么矫情做什么,以后这种事还会见得少吗?不如想点实际的。”

    说完,它转向祁昭:“祁昭昭,你看是不是可以给我换个花盆了?现在的颜色太寡淡了,我喜欢金黄色最好还有元宝纹的盆!”

第72次不正经() 
支持正版;人人有责。

    祁昭敬佩他的品行,因为魏舟木是浮生界少数对灵植和普通草木一视同仁的灵植师。

    “魏老先生。”祁昭拱手道。

    “不用拘谨,坐吧。”魏舟木微笑着看着他;在他坐下后轻轻拈起一颗棋子;“会下棋么?”

    “略知一二;不精通。”

    大概是许久没见过这么认真实诚的回答了;魏舟木一顿后忍不住笑起来,将黑子推到他面前:“陪老人家下一局吧。”

    “好。”祁昭点点头;接过后发现棋子居然是草木种子;挺神奇。

    拈棋;落子。

    祁昭没骗人;他对围棋确实一知半解,只懂一些基本规则;其他就完全靠着感觉走。

    半柱香过后;棋盘劣势已然明显;他也不急;继续按着感觉落子,但有人先沉不住气了。

    “你能不能长点心?下这里自寻死路;往上放!”

    声音是从手里棋子那边传来的。

    祁昭手一抖,下意识把棋子落在了靠上的地方,见状,魏舟木眼里闪过兴味;继续落子;之后祁昭几乎没能再按着自己感觉走过。

    “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左边那里!”

    “诶我说你到底会不会下啊?停停停,往下移!”

    “真是愁死我了,心疼自己。”

    “气不动,算了还是听我的吧。”

    祁昭眼神无奈看了棋子们一眼,手下倒是没驳它们的意,他也能看出来棋子们的棋艺很好,这从对面魏舟木越发认真的神情中就能看的出来。

    不过即便再厉害,因着祁昭一开始坑得厉害,到底也是无力回天。

    看着魏舟木落下最后一子,祁昭拱手:“晚辈棋艺不精,让您见笑了。”

    魏舟木摇摇头,突然开了口:“月尾花的形态特征和习性是什么?”

    “月尾花,通体淡紫,偶见绛红,形如月尾,有淡香,喜潮湿。”

    他话问的突然,祁昭来不及思考,几乎是下意识开了口。

    魏舟木微微颔首,又连着问了几个问题,都是《草木图鉴》里的内容,祁昭记得清楚。

    “不错。”听祁昭语气从容,内容也无误,魏舟木满意笑了笑,指了指棋盘上的棋子,“最后一个问题,这是什么花?”

    这是花?

    祁昭懵了一下:“……种子花?”

    话音落下,祁昭自己都要被自己蠢哭了,一时间都没脸去看魏舟木的表情。

    魏舟木失笑:“这是月尾花。”

    “久遇热花叶拢而凝结,凝体黑白二色,状似棋子,喜干燥。”

    这段描述祁昭听着有些熟悉,愣怔一下后,猛地把怀里的《草木图鉴》拿出来翻到了月尾花那页,果然在底下一行极其不惹人注目的小字里发现了这段话。

    魏舟木眼神通透看着他:“草木一道还是要细心些,莫要潦草行事。”

    祁昭低下头:“晚辈受教。”

    他有些沮丧,如果说一开始他还不知道魏舟木此次前来的原因,从方才被提问时也就明白了,明显是谢慎知道他看不懂那些晦涩的书,特意为他请了魏老先生来,只可惜他表现不好,搞砸了。

    他模样原本就生的讨喜,坐在那边耷拉下眼尾时像极了因为讨要不到吃食而失望的小动物,软软的,让人很想揉一揉。

    魏舟木摇头轻声笑了笑,从边上抽出一本书:“这本书你拿着,等把里面的东西完完整整都记清楚了……就到植木堂来寻我罢。”

    说罢,他想起祁昭还不是灵植师,无法进入植木堂,便把自己腰间的木牌解了下来,一齐递了过去。

    祁昭抬头呆呆看着他。

    “别怔着了,东西收好。”魏舟木站了起来,“书记得好好看,到时候我还会考你,若是还出差错,我可没有这么没出息的弟子。”

    言语间的意思不言而喻。

    “好!”祁昭眼睛亮起来,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他站起来送魏舟木出了城主府,看着他背影消失后还觉着有点恍惚,谢清站在边上微微一笑:“魏老眼界向来高,恭喜先生了。”

    祁昭也很高兴,偏头看他:“谢慎呢?”

    “城主现在应当在先生的住处。”仿佛是在等着祁昭问这句,谢清几乎是在瞬间便接了上去,“先生早些过去吧。”

    祁昭嗯了一声,抱着蛇纹木回了住处,远远便看到了谢慎的身影。

    他站在窗台处,低头细致打量着手里的小猫花洒,听到脚步声后抬头看过来,眉眼清淡的脸和小猫萌萌哒的模样放在一起,不是一般的反差萌。

    “好看吗?”祁昭走过去,献宝似的抬起手里的蛇纹木,“这个花盆是不是很衬它,还有这个小猫花洒,太可爱了,看着都开心。”

    “很好看。”

    祁昭满意了,把那些萌系的小铲子小花盆和水墨花架挨着给谢慎说了个遍,说完后停顿片刻,抱着蛇纹木犹犹豫豫开了口:“还有就是……谢谢你。”

    话说出口也就不觉得那么难了,祁昭看着谢慎,认认真真开了口:“我在晚景城的的灵植店,去植灵殿报名,那些书和这些小东西,还有魏老先生……我受你照拂,心里很感激,今后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好好报答你的。”

    谢慎眼里染上明显的笑意,嘴角都带了些许轻缓的弧度:“嗯?你打算怎么报答?”

    祁昭被难住了。

    谢慎此人,颜好声正,身居城主之位,名利皆有,而他一穷二白,安身之处还是在谢慎的城主府,若说报答,他还真没什么能给的。

    而且仔细想想,还觉着越欠越多了。

    祁昭很发愁:“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当然有,而且除了你没人给的起。

    谢慎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现在还没有,等我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好不好?”

    “好。”祁昭毫不犹豫应了下来,“到时候,只要我有,一定会给你。”

    闻言,谢慎意味深长笑了笑:“我记着了。”

    ……

    祁昭花了一周的时间将魏舟木给的书完完整整背了下来。

    他曾经是只文科狗,记忆力在多年磨砺下一直不错,而且草木原本就是他喜欢的东西,要比政史地好记的多。

    这日清晨,祁昭起了个大早,抱着书去寻谢慎让他先考了自己一番,确定不会有错后才去了植木堂。

    走的时候也没忘记带上自家的贴心小棉袄蛇纹木。

    植木堂在城东木承街,距城主府并不远,祁昭走过去,门口站着两名修者,先是在他腰间看了看,发现没有灵植师木牌后开了口:“植木堂非灵植师不可入,阁下可有事?”

    “我是来寻魏老先生的。”祁昭说着,伸手去怀里拿之前魏舟木给的木牌,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突然听着背后有人不屑笑了一声。

    “每日来寻魏老的多了去了,要我说,有些人也真是不懂规矩,既然不是灵植师,还是离这里远一点比较好,免得挡路,木一和木二你们也应该注意些,别让什么猫猫狗狗都靠过来。”

    祁昭上次听到别人用这种没事找事的语气说话,还是小时候在孤儿院被人奚落的时候,他转过头,一人身着白衣站在那边,眉眼倒是端正,就是眼神着实让人喜欢不来。

    植木堂门边的修者显然也对这人没什么好感,没应声,那人也不觉得尴尬,上前把腰间的灵植师木牌给他们看了,进去时还没忘丢给祁昭一个不屑的眼神。

    祁昭觉得这人挺中二的,真心话。

    他把怀里的木牌拿出来递了过去,修者见了,神色恭敬起来:“原来是祁先生,我是木一,魏老之前已经同我吩咐过,请随我来吧。”

    祁昭跟着他进了门,植木堂从外面看不算大,里面却是别有乾坤。

    木一对他印象还不错,在路上给他说了些要注意的事,祁昭默默记下,想了想,问道:“刚才门口见过的那人,也是魏老的弟子吗?”

    “那样的人怎么能入得了魏老的眼。”木一摇摇头,“那是白垣,你以后见着他,还是躲远些为好。”

    “嗯?”

    “这晚景城中想拜魏老为师的人不在少数,白垣就是其中之一,他仗着自己有几分天赋,又是城里最年轻的灵植师,心高气傲惯了,就觉得除他之外没人更有资格入魏老门下。”

    “平日里他无事就到植木堂给魏老打下手,连着快两年了都没能让魏老松口,如今你突然出现,自然就成了他眼里容不下的那颗砂,而他的品行如何,方才你也明白了,这样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好。”

    祁昭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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