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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嫡妻-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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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葙的回礼是一整块翡翠雕成的树枝状步摇,树枝上长着四片树叶,叶柄是深绿色,叶片是带点黄的浅绿色,叶脉则是用金线嵌成,叶片顶端系着小小的金铃铛,稍一摇晃,铃铛叮咚作响,精致又灵动。

    乔五娘爱不释手,连声道谢。

    楚星的回礼倒是中规中矩,一支点翠嵌宝节节高升金簪。

    乔五娘道谢接过。

    轮到秦钰时,秦钰却先拿起香囊来看了看,笑道:“这次挺有诚意,总算没给我个绣了一半的。”

    乔五娘心直口快地说:“那当然,我特地给你选的样子,都绣了一年才能赶不出来?”

    去年夏天,袁氏才上门求的亲,到现在也才七八个月,哪里就到一年了?

    五娘这话,分明是一早就笃定要嫁到秦家来。

    宋青葙不由莞尔,侧眼看到秦钧,冷峻的脸上也挂着浅浅的微笑。

    秦钰却没听出来,将自己准备的回礼一一显摆出来,一支羊脂玉玉佩,“是请济南府最有名的大悲寺方丈开过光的,可保你平安清泰”,一支桃木簪,“我家附近的老木匠刻得,桃木是百年老桃树,可以驱邪避灾”,最后掏出以前乔五娘绣了半截的那条帕子,“呶,费了好大劲才绣好,还给你。”

    乔五娘先前还有新嫁娘的羞涩,如今见到这些也顾不得矜持了,抱着秦钰笑,“就知道你对我好,不枉我时时想着你。”

    楚星见到她们亲热的样子,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

    宋青葙察觉到,笑着解释,“大姑奶奶跟五娘原本就说得来,两三年没见面,自然格外热络些。”

    楚星笑道:“我自小没有姐妹,也没有玩得好的朋友,看到别人亲热,很是羡慕。”

    宋青葙便道:“五娘是个一根筋通到底的性子,很好处,以后跟你定然也合得来。大姑奶奶也是,多聊聊就熟悉了。”

    楚星笑着点点头。

    乔五娘回门时,将这几日的情形一一说给乔二太太,“老夫人很慈祥待人又和气,三娘跟秦钰不必说,都是厚道人,就是二嫂,这几次看下来,也是爽利的性子,不难相处。”

    乔二太太欣慰道:“还好当初没耽误了你秦三呢,他对你如何?”

    乔五娘羞红着脸,低低道:“极好,他亲口答应我,说我们之间不会有第三人。”

    乔二太太虽是欢喜,却也不无怀疑地说:“眼下你们刚成亲,自然什么话都往好里说,等日子一久,或许就变了。要是他实在要纳妾,你就把身边的紫英收在房里,紫英老实听话,等生下一男半女记在你名下,她准保不敢有二心。”

    乔五娘低声道:“三爷不会纳妾,他说,他就是庶出的,虽然只有几次家里人一道吃饭,可每次侯夫人别扭,姨娘别扭,他心里也别扭三爷说不想给我添堵,也不想再有孩子跟他一样,自己坐着,而亲生的娘亲却只能在旁边站着伺候。”

    乔二太太愣住,这么浅显的道理,秦三刚满二十,就能想得到,而自己的相公,都快奔五十了,还整天红颜知己不离口,动不动就往家里弄个小妾。

    最新来的一个,比乔五娘也只大了两岁。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原来还真有男人,明明纳得起小妾,养得起姨娘,却为着不给结发的妻添堵而不纳不养。

    乔二太太一时不知该为女儿庆幸,还是该为自己哀痛。

    秦钰在清平侯府住了五天。

    这期间,她跟宋青葙还有乔五娘把攒了两三年的话都说了个痛快。

    二表哥也没闲着,跟秦镇、张阿全还有千玉凑在一起商议生意的事,谈起千玉的打算,都觉得可行,大有赚头。

    秦镇当即拿出五万两银子,二表哥也凑了一万两,算做入股。

    五天后,秦钰又在扁担胡同住了五天,因记挂着家里的付楠,实在无心住下去,便启程回济南。

    宋青葙跟乔五娘去送她,回来时,正好遇到千玉引着人牙子进门。

    千玉笑道:“我估摸着夫人身边可能需要人,就让人牙子带了几人过来,不知夫人何时有空?”

    “我正打算跟你说这事,没想到你又想到前头了。”宋青葙扫了一眼人牙子身后的丫鬟,问道:“这些是你挑过的?”

    千玉点点头,“大致扫了眼,还得请夫人定夺。”

    宋青葙暗自叹息,千玉做事真是用心,碧柳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子,不能太过劳累,新月转眼就十八了,马上要跟千玉成亲,另外碧桃秀橘也都年纪不小了,这一两年也得配人。

    她确实需要再买几个丫鬟,先调教着,等碧桃她们放出去,就能接上手用。

    宋青葙吩咐人牙子将人带到正房院内站好,对碧柳跟新月道,“你们看着选吧,都哪处要人,要几人,要什么样的?选出来我再看看。”

    新月恭敬地应着,站在前面,巡视一番,指着其中数人道:“你们站到前面来,都说说,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才干?”

    宋青葙坐在屋里,隐隐听到这番话,想起数年前,好像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千玉带着人牙子来,秋绫跟千玉作主选人。

    一眨眼,已经三四年过去了。

    新月跟碧柳商量着选出来八人,正要请宋青葙定夺,却发现她已歪在弹墨靠枕上睡着了,神情安详而宁静。

    碧柳轻手轻脚地拽了条毯子替她盖上。

    新月则走到院里,对人牙子道:“这几人都留下了,回头请林管家写卖身契,卖身银子也找林管家算。”

    人牙子点头哈腰地走了。

    新月商量碧柳,“夫人的小日子已经过了半个月,而且最近好像很容易累,会不会是有了身子?”

    碧柳不太吃的准,“夫人的小日子一向会迟几天,再说,年前才停了针药,不会那么快吧?”

    两人正谈论着,秦镇阔步而入。

    新月忙起身,将适才的话说了遍。

    秦镇盯着新月看了眼,“去请太医。”

    新月答应声,吩咐婆子去外院找小厮。

    秦镇却撩开门帘进了内室。

    屋里燃着炭盆,温暖如春。

    宋青葙睡得很安慰,鼻尖上沁着层细密的薄汗。

    秦镇掏出棉帕,极轻地拭去汗珠。

    他这阵子都陪着二表哥四处谈生意,白日甚少在家,细细想来,宋青葙果然这个月没来过月事。

    想到她的腹中可能又蕴育着自己的孩子,秦镇心里欢喜,可转念想起生秦芙时,宋青葙受到的那些苦楚,又觉得万般不舍。

    孩子虽好,可宋青葙才是最重要的。

    李太医到达后,宋青葙已经醒了,隔着绡纱帐子伸出右手。

    李太医试了试脉,胸有成竹地说:“恭喜世子爷,是喜脉。”

    秦镇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欢喜。

    李太医以为他没听清,又大声地说一遍,“脉象圆滑似滚珠,是喜脉无疑。”

    宋青葙连忙隔着帐子道谢,“让李太医费心了。”

    秦镇恍然大悟,起身送李太医出门,在门口,问道:“夫人的身子如何?能经得住生产之苦?”

    李太医笑道:“世子爷放心,夫人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阵子再养护养护,等生产时,就该完全康复了只是得记着,生产前两个月,切不可吃得过多,免得胎儿太大,不好生。”

    秦镇点头,一一记在心里。

    秦镇回到内室,见宋青葙已经坐在炕桌前研墨,便接过她手中的墨锭,问道:“你要写什么?”

    宋青葙温柔地笑笑,“给父亲跟娘写封信,本来说好六月份等二哥成亲后就去贵州的,这下也去不成了,总得跟娘说声。”

    秦镇不疾不徐地研着墨,“娘听说芙儿有了弟弟或者妹妹,定然会开心,说不准,一喜之下就回来了。”

    宋青葙没接话,铺开一张澄心纸,用玛瑙镇纸压了,对秦镇笑道:“还是老规矩,我来说,世子爷写。”

    秦镇欣然答应,提笔坐在了炕桌前。

    宋青葙跟秦镇再也想不到,此时的白香与清平侯不但没打算一起回来,反而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第130章()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贵州处于高原山区,春天来得相对晚一些。

    清平侯二月二自京都出发,因是车队,路上走走停停,用了一个半月才到达贵州。

    进入贵州境内后,清平侯就甩开了车队,带着四个亲卫催马赶往土家寨。

    到达土家寨时,正值黄昏。

    夕阳的余晖将西天的云彩渲染得五彩斑斓,山坡上盛开的桃花,在夕阳的照射下,灿若云霞。

    清平侯牵马经过药圃,停下了步子。

    跟随他的亲卫都知道,当年清平侯就是在这里遇到了白香,先动嘴,后动手。

    清平侯见她是女子,一再退让,白香却步步紧逼。

    无奈之下,清平侯认输,赔了十两银子,还吩咐士兵把药圃修整好。

    清平侯清楚地记得,自己对白香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女子真难缠。

    初识时难缠,后来更难缠。

    白香用她的痴情跟不懈编织了一张密密实实的情网,将清平侯网在里面。

    他在营帐与将士商讨军情,她在帐外的草地上等着;他到前沿奋勇杀敌,她在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白香性子烈,打起仗来直往前冲,顾头不顾尾。

    清平侯在她身边护着,替她挡着暗枪飞箭。

    后来,他送她一套盔甲,白香打扮起来,英武更胜男儿。

    她是他编外的一员猛将。

    清平侯虽然也曾抱怨,白香缠他缠得太紧,有时候让他透不过气,可他从来没想过,白香会有一天,将牵系在他身上的情丝断得干干净净,半点痕迹不留。

    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千里迢迢地想寻回破碎已久的情网。

    土家寨有山有水,靠水的人家搭着吊脚楼,山坡上的人家则盖着石板房。

    白香的家在半山坡,并排着的两栋,稍低处是白寨主与白香娘的屋子,旁边高处的是他跟白香的家。

    白香没有兄弟姐妹,白寨主原本打算招婿,所以替她也盖了一处屋舍。

    此时,村寨上空已袅袅升起了炊烟,各家各户次第亮起了油灯,白香屋里仍是暗昏昏的黑。

    清平侯看到马棚里的枣红马,料定白香没有出门,将自己的马牵进马棚,就着旁边的草料喂了喂。

    白香在爹娘屋里,正给娘亲扎针,听到门外马嘶声,只以为是贵根,并没理会,仍是心无旁骛地施针。

    过了一会,白香听出不对劲来,贵根步子沉,走起路来有点拖拉,而这人的步子却很轻。

    就像当年一样,不徐不疾地正合着她的心跳。

    白香手一抖,就听到“剥剥”的敲门声传来。

    会不会是那人?

    白香有几分怀疑,却又不确定,他每天专心朝政,怎可能抛下差事到这里来?

    何况,也没有来的理由。

    “咚咚咚”声音重了几分。

    白香娘放下裤腿,吩咐道:“有人敲门,你看看谁来了。”

    白香答应声,到堂屋开了门。

    门开处,竟然就是那人高大的身影、硬挺的五官,深远的双眸,眼角几道浅浅的皱纹不但无损于他的英武,反而彰示了他的阅历。

    白香本能地想阖上门,将他拒之门外,却听到里屋娘的声音,“阿香,是谁?”

    白香尚未出声,清平侯已先开口,“娘,是我,秦澈!”

    “是大将军,镇儿他爹?”话音刚落,里屋传来重物到底的声音。

    “娘,”白香转身往里屋冲。

    清平侯先一步推开房门,就看见椅子倒在地上,白香娘扶着椅子背,颤巍巍地站着。

    白香连忙将娘架到床上坐好。

    白香娘无奈地捶捶腿,对清平侯笑笑,“你是来接阿香的?在家等急了吧,都怪我这病耽搁了。”

    “娘,我不着急回去,”清平侯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朝廷的差事已经辞了,眼下是自由身,想在这儿住几年,陪陪您。”

    白香娘笑得很欣慰,不迭声地吩咐白香,“赶紧扶大将军起来,还有给他倒杯茶,顺便烧点水让他擦把脸,瞧这满身的尘土。”

    清平侯起身,笑道:“不用忙,娘,别把我当外人。”

    白香娘咧嘴笑笑,是从打心眼里开心。

    白香很意外,她没想到娘见到清平侯会这么欢喜。

    前阵子,娘不是还说过,要是自己对贵根有意思,就应该及早跟京都那头说清楚,该断就断了。

    为什么这么快就变了?

    白香心里纳罕不已,端着茶壶过来时,听到屋内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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