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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听说那个高冷的忠犬是男主-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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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们隔着一扇屏,说着方才的事,二老太爷不作声,只听着下头的几个儿子侄子们揣摩方才那公公的意思。只得甄鹏辉笑着说了一句:“朗云也算是有了出息,竟入了圣上的眼,无愧于父亲与二叔的教导。”

    二老太爷听了,冷哼一声,开口便训斥:“什么话说得,什么话不说得,你都长到这般年岁了还是如此不知深浅,叫我百年后如何放的下心将这甄家上上下下几千口人的性命荣辱放入你手中!”

    噤若寒蝉,屏扇后霎时没了声音。

    就听那二太爷的大儿子开口打圆场,笑说:“大哥原也是好意,父亲今日生辰,合该开心才是,儿子先祝父亲寿比南山!”

    周围人陆陆续续附和开,也把那一时禁声的气氛掩下去了。正是因为离得近,她方才能听到这些,前座的客人们熙熙攘攘着,犹自交谈着。宴席还在继续。

    这一日忙碌而热闹着过去,晚间之际已只剩下甄家人在了。

    晚膳仍旧是用在一处,子侄孙辈们齐齐聚在正厅,等着为老太爷祝寿,她就坐在甄朗云的身边。快结束时老太爷肃了肃嗓子:“今日都在,我便说件事吧。”

    表老爷立刻接话:“父亲有什么要吩咐的,您说便是。”

    老太爷慢慢的看了柳觅初一眼,她含笑以对,这才将视线转向正中:“朗云的亲事该定下来了。”

    甄鹏辉立时插话:“二叔说的是,侄子正为他相看着。”

    老太爷略显诧异:“既已定好了人选,何须你为之相看。”

    甄鹏辉神色一僵:“不知二叔的意思是?”

    “我看柳家这女娃便极好,定个日子你们着紧着上门议亲去吧,礼数我亲自来准备。”

    甄鹏辉立时便震惊了,他看了一眼柳觅初,又看了一眼甄朗云,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甄鹏程按住了,他摇了摇头。

    大圆桌,有些辈分与分外得二老太爷喜爱的都在这一桌上,二太太也坐在下头,她听了不必甄鹏辉好多少,面沉如水,又想到今日是在祖宗大寿,若叫人看到她摆脸色,不免要多说几句,立时又勉强的扯个笑。

    柳觅初本以为还要历一场风波,不曾想此事这么容易便被解决了,心里有种尘埃落定的舒心。

    满座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还没有见过哪个姑娘家尚没定亲就来了夫家的,再细细一打量,才见她梳的是夫人发髻,心里就明白几分了,顿时有些鄙夷,但又禁不住好奇,不知这柳氏是什么来头,能让老太爷开口首肯。

    柳觅初是不在乎这些的,端端正正的坐着,仿佛见不到那些目光一样,任由他们打量。

    剩下的几日便不出门了,安生的歇在素藻楼,权当消磨日子。第五日头上,大房一行人又再度启程,回了孟德的住处。

    二老太爷春秋已大了,见不得子孙远离,就爱人们都守在他跟前过日子才好,数度劝说甄鹏程搬回去,不得其效,只能说着常会秦鄞了,莫要忘了根。

    这一回回了甄家,柳觅初的心态便有些不一样了,不出几日就要启程去淮北了,礼都早已备好,她心里激动,恨不得一夜之间便过去,又忍不住的害怕。就这么惴惴的,也不顾不上别的事了。

    寻双前来禀告,说是单嬷嬷调养了几日已经好多了,现有精神的很,还念叨着要给念安做糖蒸酥酪呢。柳觅初听了后深出一口气,悬了许久的这颗心总算是安定下来,老人家卧病在床上,只生了这么一回病,就已面色憔悴不堪,也瘦了不少,不停念着她的名字,嘴角笑着,眼里却闪着泪光。

    柳觅初强自忍着,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好生在这里陪着单嬷嬷做了好久,又亲自去小厨房炖了一盅汤给送来,单嬷嬷听说柳觅初要嫁给甄朗云做正头夫人了,拉着她的手便抹泪,嘴里念叨着夫人老爷的。

    柳觅初见不得这样,眼眶红了又红,不敢说话。晚间的时候甄朗云也来了一回,她们两人一起出的屋子。莆一出了房门,泪水便掩不住了,她偷偷拿出锦帕来捂着嘴哭,夜色已经垂下来,甄朗云一早便发觉不对劲,只是停下脚步来揽着她,静静的等她哭完。

    他的怀抱温热有力,宽厚舒适,叫她好受了不少,她说:“你莫要笑话我。”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柳觅初说:“这么久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心里容不下旁的,只知道护好她们几个,却不曾真的放下心来关心。来了甄府事情更多了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见过嬷嬷了,今日方才惊觉她竟老了那么多。”

    她再次哽咽,停了停才继续说:“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嬷嬷染了疟疾过世,我心里一直怕,越怕我就越发不敢见她。上辈子她死前的样子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生怕又看到一次”

    他将她抱的更紧了些:“这辈子都不会发生了,我向你保证,我会护你一世周全。”

    他说的又轻又坚定,险些将她的眼泪再次逼出来。

    “不会再发生了,我知道的。”像是对他的肯定,又像是告诉自己的话。

    重来一次,人生轨迹已然不同了,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的,她想要的也一定会得到。

    庭中月色如水,姣姣月华,冷冷清清的洒照下来,映照的二人越发般配。

    第二日一切如常,几个管事来给柳觅初回话,禀告了这几日发生的大小事,并一些庶务。柳觅初一一点头应下,如今这些她已做的越发得心应手,挑了几个略微着紧的问了问,就把人打发下去了。

    不过其中一个管事走之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柳觅初便将她留下了。

    “说罢。”

    那彭管事脸色便有些难看,嘴唇微动了动,说:“昨日,孟姨娘请了一位云游道士上门,如今就在海陵阁后面的松竹堂住着,我晨起路过时,看到海陵阁已经燃起烟雾了。”

第139章 第 139 章() 
孟氏胆敢在甄府里当众请人开坛做法,好大的胆子!

    柳觅初一时又是惊又是怒的; 眼瞧着她便要回淮北了; 竟赶上这孟氏犹自不死心!也不知又要做什么事!虽则心中也清楚; 孟氏多半是翻不出什么花浪来了,还是不舒坦。

    立时便皱紧了眉头; 吩咐彭管事去叫了甄朗云回来。她自己则梳妆了一番,让人带路; 预备亲自去松竹堂看看。

    *

    那一头甄鹏辉也是震惊非常; 他觉得自打这孟氏起了疹以来便似发了癔症似的,如今连这样的东西也敢往甄府里来引了!当即便是勃然大怒。然那孟氏在他跟前一向做小伏低的,他憋了一腔怒火,看到她柔兮兮的坐在床上嘤嘤啜泣,便也不好再发火了。

    只得忍着怒意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孟姨娘因着脸上的伤痕太重,现今在府内也戴着帷帽了,她声音带了哭腔:“老爷,昨日柔云出去替我请大夫; 在门外遇上了那道士。那道士非说我甄府有大劫难; 有了灾星!我因不信,他又列了许多事出来,当真是一一都应验了的。妾身不敢拿甄府的前程胡闹; 昨日府上没有主事的; 妾身无奈之下才将他领了回来,只等您的吩咐了。”

    甄鹏辉被孟姨娘这般连消带打,怒火也下去了三分; 说:“那人在何处?你且先养病,我自去会会他!”

    孟姨娘道:“就在后面的松竹堂。”

    甄鹏辉气势汹汹就带着人过去了,谁知那老道架子摆的也大,昨晚上孟氏分派给他的婢女出言提醒,说甄家的大老爷来了,老道也不起身相迎,虚虚的一拱手便算了了。

    甄鹏辉心里越发的气,对着孟氏不好发脾气,对着这老道还不行了?当下便伸手指着他叱骂:“你这道人满口胡言,竟敢欺瞒到甄家的头上!可是不想活了!”

    道长坐在原处,一撸拂尘,不急不缓的说道:“大老爷且慢,不若坐下,听贫道好生讲讲再下定论?”

    甄鹏辉狐疑,但见他的气势,心里多少也生了疑虑,思索了片刻,便坐下了。

    *

    甄朗云回来的及时,虽说步伐仍旧平稳的紧。柳觅初迎上去,被他拉住了手腕,语气略带了斥责:“慢些,这般着急做什么。”

    柳觅初无奈,问他:“你可知道了?”

    甄朗云点点头。

    柳觅初心中有些急:“那二爷以为如何?”

    他不回,反而牵着她进了内屋,说:“我只当你这般着急叫了我回来,是等着我与你共进午膳,原是为了旁人。”

    “午膳也是要用的,但这事情也是须得解决的。”她自认说的不偏不倚。

    他回身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慌什么?”

    她一怔,意识到心中的这点子不安稳竟一点不落的叫他看出来了,顿时这问题便在脑海里绕了个圈。是啊,为何要慌?果真是因着一切都还未落到实处,便不能安稳下来?

    甄朗云见她一时也不说话,从一旁的书阁上取下了一本书,翻看着,不紧不慢的说:“我早便说了,什么事都无须你操心,你只管好好的吃饭、睡觉,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柳觅初挑眉,上前去握住他的手,心中安定了几分。

    ……

    甄鹏辉在松竹堂一坐便是整个上午,就连二房四房等都知晓了这个消息。妇人们都是大家的女子,心里也知晓这道家的事总是不好说的,一时又听到些下面的丫头们学来的传闻,说什么昨日那道长一来,便说府里有灾星,若是不能及早的处置了,将来必留大祸。

    既已出了此话,不管信还是不信的,自然都最为关注这灾星究竟是谁。据说那方位直指斓风院的那一位……

    众人都等着瞧结果,心里多少明白了这是大房内斗。也有那等胆小的,当下便说要同道长打问打问,若果真有灾星,说什么也是不能留下的!

    二老爷在房内,旁边坐着面色不善的二太太陈氏,夫妻俩均是沉着脸。

    甄鹏程一拍桌子,怒道:“简直是胡闹!”

    二太太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附和着说:“大伯这次委实失了分寸,老爷以为如何?”

    甄鹏程道:“还能如何?自然是将人撵出去!若是父亲还在,晓得了这般荒唐事,定是要祭出家法来的,如何还能等到现在!”

    二太太略微忧心:“万万不可与大伯伤了和气。”

    二老爷说:“我知晓分寸的。”

    随即就叫人摆了午膳,只待午膳过后再去解决这件事。

    这边斓风院也是如此,用过了午膳,柳觅初不想动弹,有了困意便想小憩一会儿,甄朗云不许她方用过膳就歇息,拉着她去院子里转了转。后面园子里他为他特意从外省运来的那些个奇珍异草也开了花,瞧着喜人。

    过了那一阵困意,她便不想睡了,甄朗云带着她走的路却不是回斓风院的路,她问:“这是预备去哪儿?”

    甄朗云颔首:“去看戏。”

    她没有说话了,看戏?心中有些好笑,甄朗云何尝是爱看戏之人?只怕这出戏是故意有人演给他人看的罢了。

    在海陵阁前头石板路的岔口上,遇上了二老爷,步履匆匆,身后还带了几个强壮的护院,虎虎生风,极有气势。

    柳觅初颇为意外,就听二老爷说:“承逸,你来的正好,随我进去看看。”

    几人同步走过去,远远便闻到了沉香与艾条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叫人闻着不甚舒服。松竹堂上方屡屡升起烟雾,将将要跨入门槛的时候,甄朗云顿住了脚步,面色平静,对二老爷说:“二叔,还请稍安勿躁。”

    甄鹏程也愣住,垂首思索,预备再问问清楚之时,甄朗云已经走进去了。

    松竹堂的正院里果真祭出了大坛,摆了香案,插了旗幡,样样俱全,阵仗颇大。一个恍惚,要当真以为自己进了正在施法的道观。

    道士正站在正中央,半眯着眼睛,见来了人也不动。大老爷神色严肃的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而最里头站了一位女子,盛夏的天气却戴了帷帽,身旁柔云恭敬的扶着,正是孟姨娘。

    柳觅初暗自揣测,这若非是孟姨娘设了局,便不会再有别的理由了。她抬首看向甄朗云,他站在自己身前,正午的太阳晒的太好,光晕染的叫人看不真切。

    甄鹏程却按捺不住了,说道:“大哥!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甄鹏辉不耐的摆摆手:“过后再说,你且先站在一旁看着,莫要扰了大师做法!”

    甄鹏程到:“我看大哥已然是糊涂了!如何能作出这等事来!”

    甄鹏辉眉头紧皱,盯着道长口中念念有声,不再回话。

    甄鹏程欲走过去,被甄朗云轻轻抬手拦住了:“二叔,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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