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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听说那个高冷的忠犬是男主-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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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越走越熟悉,最后走到了觅珍苑,她第一次来的地方。

    甄朗云顾自走到了院子一角坐下,随后才朝她招了招手,柳觅初走过去,这才发现他坐在一个春凳上,上面铺了缎面的褥子,中间是一对儿鸳鸯。

    她轻咳了一下,才有些别扭的坐在他旁边。柳觅初自认没有博览群书,但也算个小有才气不同寻常的闺阁女子,这春凳的意义她比谁都清楚,心里也知晓论她的身份其实不该坐上来的,但根据上辈子在方赫显身边的经历,她知晓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识情趣,太过循规蹈矩反而徒惹人不悦。

    “这是我母亲的旧物。”他淡淡开口。

    方赫显的母亲?她第一次就知道那是个才情卓非比寻常的女子,如今已不再人世,想必是留有遗憾的。

    “二爷很幸福,我母亲过世的早,如今我就连她的旧物都没有。”不知怎的,她就想多说两句。

    他侧过头来,薄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两人对着庭院坐了良久,闻着似有若无的花香,心中各有所想。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寡言,此刻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或不妥,反而觉得这样的时光难得叫人感到舒畅,他抬手握住她一缕发丝,“你会在我身边好好地。”像是承诺,又像是在告诉她什么。

    柳觅初没有多想,男子的誓言多脆弱,上辈子方赫显也说会娶她为妻,会对她好一辈子,然而进了京城还不是什么都变了?如今什么东西都不好轻易相信了,或者是她不敢相信了吧

    *

    晌午的时候刘刺史在府上设宴,大小官员齐聚一堂,凡有点儿门路的都来了,方赫显南巡也有一段时日了,这样的情形几乎每过一个地方就会遇到一次,着实叫他不耐烦。

    然而此次是为着懿亲王,他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对晨阳不了解,不好贸然离席,只得皮笑肉不笑的接受一干人前来祝酒讨好。

    吴元思已经提前打点好了驿站,谁知刘刺史盛情难却,马儿们早已被牵入了马房,时候已然不早,早上早就有走旱路的侍卫前来同传,说是最迟下午就到了,他们没多少时间可浪费,用过这一顿饭就该去码头了,方赫显也不好说什么。

    今日风头不大,太阳照的好,以方赫显为首一行十几人并无数侍卫小厮浩浩荡荡的站在码头上。码头昨日就已经被清空,船夫们今日没有营生,就连那些以船为家的也不知被迁到了哪里去。

    足足等了有一个时辰,方才见到几十里远的河道外有五六艘大船驶来。床头上赫然是“懿”字,众人登时神情一肃,打起了精神。

    亲王回朝,当以大礼相迎,方赫显一甩袖子,跪在了地上。

    懿亲王自穿甲上下来,身边还带着个衣着暴露美艳不可方物的姬妾,他捋了捋胡子,大声的笑了几声,这才道:“起来罢,诸卿多礼了。”说着便亲自上前来扶起了方赫显。

    “这位便是方大人吧?几年未见,当真是愈发的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方赫显掩下厌恶,面上笑的不露声色,恭敬的作揖,“殿下过奖了。”

    懿亲王扫视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手下人夸赞:“这位方大人最是谦逊的,我常说让博煜跟着学学,少年英才,听说如今已经升至三品了,皇兄素来慧眼识珠,他看上的人自然是不会出错的!”

    博煜是懿亲王的嫡长子,早在几年前便请封了世子,据说骁勇善战,比之懿亲王年轻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差。

    这拿着世子来恭维方赫显跟前的官员们多少都听出点儿不对劲。

    方赫显与懿亲王的渊源说来简单,几年前淮北水都攻退迈晋,方赫显是被派去的援军,援军主帅与地方军主帅,自然而然要有交集,况且他没有吃一场败仗,风头打的那样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战后懿亲王亲自摆宴大肆款待了他一番,随后才班师回朝。

    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事情根本不是众人眼里看到的那样。

    方赫显原先想的简单,以为淮北的兵力果真是有些吃紧,谁知来了才知道并非如此,上报给朝廷的书信中说淮北军损失惨重,伤亡数万,方赫显便亲自视察了军营,又经过一番调查才知那奏章实属夸张。

    战事修整期间,他也曾与那位世子切磋过几次,那世子的武力绝不在他之下,就连用兵方面也并非无脑莽夫,方赫显偶然间见过懿世子画的战事图,上面的标注逻辑清晰分析合理,就连他见了也觉得自己比之不过,放着这样的兵事奇才在身边,可是懿亲王却没有让他上场。

    一切的一切疑点重重,他回去以后如实禀报,皇上却只沉吟片刻,就不许他再继续追查下去了。

    几位有头脸的、说得上话的又上前来恭维了几句,懿亲王很是高兴,似乎只是一个不理事务耽于美色之人,开口便是吃喝玩乐绝口不提其他,方赫显暗自观察众人的表情,心中有了数。

    *

    甄朗云派遣之人一路上都不曾多话,蒙面黑衣,神秘的紧,陆羽纱几次试图套话都不能问出什么来。

    马车里颠颠簸簸的,她少有这样受罪的时候,便忍不住出声要求停车修整,谁知那人偏像是赶路似的,歇息的时候极少,直到今晚到了晨阳地界才又找了一间驿站歇下。

    陆羽纱与两个婢女住一间房,方便伺候。

    画棋此时揉着肩膀忍不住同她抱怨:“姑娘,这也太赶了,再这么下去您的身子怎么吃得消?”

    书琴在一旁附和,上了一壶茶,又挑了挑灯芯,“说的正是,总归是要进京的,也不在这一两天。若是他想早日交差了事,您干脆让他回去,反正我们现在拿着银子不愁雇人。”

    陆羽纱坐在桌子旁,喝了一口茶,随后厌恶的皱了皱眉,便把杯子放在一旁不再理会。

    “就照你说的做,去隔壁同他说清楚。”

    书琴点点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脸上带着笑意,来不及合上门便说道:“那人说了,这次在晨阳多留几日,后面便不赶了。”

    陆羽纱舒展了眉头,“算他识趣。”

    画棋问:“姑娘,那甄少爷为何帮我们?”

    陆羽纱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嗤笑一声:“总归不是为了做善事。”

    画棋说:“您说我们上了京,可否还能再住回陆府去?”

    书琴瞪她一眼:“你说的什么话!惹得姑娘不高兴我饶不了你!”

    画棋不服,“我哪里说错了?回去求了姑娘外祖家,还有那位太太,怎就不能将宅子赎回来?想必小姐也愿意住在家中!”

    两个丫头你一嘴我一嘴的,陆羽纱没有插话,心中只觉苦涩,外祖呵,她只当没有这样的外祖,家中一出事为了撇的干净竟和母亲断绝了母女关系!就连她家中被抄、沦落在外,平日里对她最是疼爱的外祖母也没有一句过问,害的她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这样的外祖有还不如没有!

    想到这里她冷笑了一声,来日方长,如今机会就在她手中了,她迟早会翻身,把那些在她落难时落井下石的人全都清理掉!

第88章() 
在涂山别院住了几天,日子与在甄府没什么不同,不过她看书的时候身边多了甄朗云陪着。

    左右无事可做,府里也没有长辈拘着,这几日两人都起得很迟。柳觅初养成了习惯,每日里卯时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睁开眼睛,可是醒来看到横在自己腰间的精瘦手臂,只得再闭上眼沉沉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

    柳觅初一睁眼就看到他黝黑深邃的双眼正在盯着她看,看样子已经醒来有一阵了。

    她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他的手臂还垂在她小腹上,重量和温度都难以令人忽视,她别扭的转开眼睛:“二爷醒了怎么不叫我?”说着就微微动了动身子,按时他自己要起床了。

    甄朗云手臂却倏然用力,压着她不许她动弹,声音略微嘶哑,还带着平日里难以见到的慵懒,“着急什么。”

    “这么晚起要被丫头们笑话了”她微红着脸小声说道。

    他忽然凑得很近,嘴唇似乎就贴在她耳边,“笑话你什么,说来听听。”

    她热的快要炸开,条件反射就想躲开,甄朗云却像是提前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揽着她的腰身不给她机会逃,看她无奈的样子就忍不住低低的笑。

    柳觅初心里砰砰直跳,紧张的像是初次见到男子的闺阁少女。

    年幼的时候姐妹们聚到一起,总会说着少女怀春的心事,她那时候尚不开窍,听着众位姑娘们羞红着脸娇羞的说着自己的心上人时总还不太能理解。

    如今自己有了这样的感觉才知,原来是她开蒙的晚,现在才像个少女似的小鹿乱撞。

    她心里不可抑制的感觉到甜蜜,同时却产生一种罪恶感,仿佛她现在享受的这一切都不该是她能拥有的,她惶恐、不安一切不好的情绪都伴随着快乐一齐涌上来。

    柳觅初实在太害怕了,害怕最后的结局还是免不了同上辈子一样,她一直觉得许是她命里本就不该有好姻缘,都怪她自己贪心,最后两头都没能落得好结果。因而这辈子她就极力克制自己,她答应甄朗云只是权宜之计,她心里头清楚得很,往后的日子里,他所有的好都与她无关。

    可是怎么办,事情好像超脱了她的控制,他看着温和实则在步步紧逼,而她看似心门紧闭实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月光洒进了心扉。柳觅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偏偏没有人能给出建议,能温柔的同她讲怎样做最好。

    她又想起了父亲,若是柳寒儒此刻在身边,一切都会不一样吧,好想念父亲

    甄朗云察觉出她情绪不对,不动神色的收回了手,叫了怜年和入画进来,又要了水。

    柳觅初看他神色淡淡的,抿了抿唇,也不知方才算不算惹得他不高兴。

    有时候她也会非常厌恶这样的自己,她总是不喜欠着旁人,柳觅初是这样的性子,若是旁人待她有一分好,她便会回至五分。可是如今甄朗云待她这样真心,她却不知如何回报了,只在心里默默愧怍着,一面期待他迎娶正房太太的那一日,一面又希望这一天晚一点来更好。

    他起床素来不喜婢女在跟前伺候着,故而洗漱完之后柳觅初就把怜年她们打发出去了,自己走到了里屋,打开角柜,选了一件宝蓝色直襟长袍,又挑了月白色祥云纹腰带,亲自为他穿衣。

    柳觅初挑开话头:“我见二爷总是穿宝蓝色,可有什么典故?”

    “穿惯了。”他伸开双臂,由着她的柔荑动作轻柔的为他整理。

    柳觅初淡哂,“定是喜欢的。”

    他不置可否,问她:“今日想不想出去?”

    “去哪儿?”

    他没有回答,柳觅初当他只是随口说说,便没有再问了。谁知早膳过后甄朗云却当着她的面吩咐飞泉准备马车,她问他哪里,他又不说,直到马车停在了一家金店门口,她才恍然。

    “可还记得上次?”他站在门口扫了一眼牌匾,等着飞泉进去清场。

    如何不记得?上次可算是不欢而散,他不知怎的突然就不高兴,害的她也不愉快。柳觅初点点头,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飞泉走出来,站在门口叫了一声二爷,甄朗云拉着柳觅初走进去。

    “选一块。”他指了指放着玉件的那一排架子,对她说道。

    掌柜鞠躬哈腰的恭候在一旁,眼神倒是不错,看到柳觅初便是眼前一亮:“这位夫人,您前些日子可曾光顾过小店?”

    柳觅初冲着掌柜笑了笑,点点头。她还记得是为给孔婆子家的大孙子打绦子,手头没有合适的玉来配,故而才来了这里,然后不知怎的,就那样当巧的遇上了甄朗云。

    那掌柜笑的更开了,热情的为柳觅初介绍着架子上的玉。

    柳觅初实在不懂他的目的,她又不缺这个,况这小地方的玉成色也不是多好,若是想着为他置办首饰,大可不必非得来这儿啊。

    她看向甄朗云,“我不缺这个的。”

    甄朗云视线不改,微微低下头静静的注视着她:“我缺一条绦子。”

    她抬眼看他,想到了方才在柜子中见到的那一条条绦子,脑海中一闪而过什么东西,却觉得若是因着这个理由着实有点太可笑。

    她随手挑了一块交给掌柜包起来就出了铺子,街上热闹,左右无事可做,柳觅初不想那么早回去,便央了他多逛逛,最后在街角买了豆沙糕才意犹未尽的打道回府。

    *

    甄鹏辉外出办事,已经有些时日没回来了,今早递了信来,说是中午便能回来,故而孟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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