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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飞越盲区-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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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关班长依旧把全班的夜岗都包下了。那两天,关班长的精神非常地好,前几日他日里夜里地蒙头大睡,似乎就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

关班长在这三天中,虽然整日地躺在床上,他想了许多,当了五年兵的历史,他从头到尾想了个遍,该努力的努力了,别人没做的,他也做了。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落下这么个结局,离复员的日子也就是一个多月了,他还会有什么机会呢?他想到了父母,弟弟妹妹们,一家人都巴望着他有个出息,他就这么回去,他又有何颜面面对家乡的村人和亲人。他无颜就这样回到老家去,他想到了死,他没想到的是,正在他彻底绝望的时候,他听见了那份通知,一时间他灵醒过来,似乎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把岸草,他坚强地站了起来。他清楚,这一切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那个犯人真的逃到机场里来,撞在他的枪口下,无疑他会成为英雄,那以后的命运便会柳暗花明了。

第二天又过去了,仍没有发现逃犯的迹象。

第三天吃完饭后,关班长又要扛着枪走出去。这时指导员来了,指导员望着关班长消瘦的面孔,还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说:关班长,你不要再去了!

关班长就异常坚定地说:指导员,我一定要去,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就让我多站几班岗吧。

指导员见关班长说的诚恳又动情,就没再说什么,心事重重地望着他。

关班长扛着枪,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机场走去。

夜晚来了。

夜半的时候,事情终于发生了。

全连的人们被枪声惊醒了,于是整个部队听到枪声的都乱了。指导员率先冲了出去,接着就是全连的人马,他们黑压压地冲向了枪响的方向。

远远的,他们就看见一个人影躺倒在机场外面的草地上。他们还听到了那人的呻吟声,在数支雪亮手电的照射下,他们看见了关班长,关班长倒在血泊中。指导员冲了过去,他抱起了关班长,关班长的伤在下身,确切地说是伤在了脚上,血水正顺着关班长的鞋帮处流了下来。

关班长在指导员的怀抱中挣扎了一下,指着黑暗中说:快抓逃犯——

说完便像电影里常见的镜头一样,关班长便软软地昏死在指导员的怀里。

众人们便顺着关班长手指的方向,追了下去。这时,关班长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全连官兵追了一气,又搜了一气,最后他们连逃犯的影子也没有发现,天已经亮了,全连人马只好草草收兵。

这件事惊动了机关的领导,更惊动了保卫部门的人,他们丈量了现场,并把现场用白线圈了,又是照相,又晕画图。

这边一部分人勘查现场,另一部分人便走马灯似地去看望受伤的关班长。关班长伤的并不重,况且又在脚上,他早就醒了。他半倚在床上,身体疲惫,但精神却很亢奋,他一遍遍向人们叙说与逃犯搏斗的经过,他怎么发现逃犯,又怎么去追,最后犯人开枪了,他受伤了,但他也英勇还击……

关班长抓逃犯成了飞行师的一大新闻。

有首长去医院看望,还有更多的战友们,关班长的床上床下堆满了纪念品和慰问品。

那几日,关班长亢奋着,他想,说不准他会立功,会入党,会提干。他幻想着。

正当他沉浸在对未来的希望和幻想之中时,保卫部门的人阴沉着脸就来到了病房。

保卫干部冲关班长说:说实话吧。

关班长的脸就白了。

保卫干部说: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自己说。

关班长就哭了。

原来事发的当天保卫部门的人员就怀疑关班长是自伤,但为了稳妥,没有轻易下结论,就在这时,地方公安局的人抓住了持枪在逃犯。在审问犯人的过程中,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于是关班长自伤的事便败露了。

指导员在得到这一消息时也傻了,他抱住头,蹲在地上,一遍一遍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关班长的事情败露后,就彻底绝望了,他开始寻死觅活,不吃饭,不接受治疗。

警卫连派出田壮和李胜明日夜看护着关班长。

关班长几日之后就平静了下来,他开始接受治疗,也接受食物。

又过了几日,关班长的脚伤基本痊愈了,机关做出了处理关班长的决定,开除军籍,押送回老家。

押送关班长回家前,他提出回连队看一看。关班长就回到了连队,他在自己曾经住过的床铺上坐了许久,后来又来到院子里,他把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那样子似乎要把这一切都深深地记住。最后他又来到指导员的房间,来向指导员告别。

指导员不望他,目光越过他的头顶望着很远的窗外。

关班长冲指导员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含着眼泪离开了指导员的房间。

全连的人都走出屋外为关班长送行,惟有指导员没出来。

关班长冲全连的人鞠了一躬,他起身的时候,人们看见了他眼里含着的泪。

关班长在保卫干部的押送下终于一拐一拐地走了。

第四章

1

随着老兵复员,卫生队女兵们为争夺两个上学指标,已经达到了白热化。

女兵们莺歌燕舞地聚在王亚军教导员的周围,那些日子王亚军脸上透着一层红晕,非常地幸福和愉快。

王亚军换洗下来的衣服,早就被女兵们抢了下来。女兵们争抢着把王亚军换下来的衣服洗得清清爽爽,晾在洗漱室里。王亚军的衣服便和女兵们洗过的衣服晾在一起。王亚军就很愉悦地望着自己被洗过的衣服,一脸陶醉的样子。

这段时间,王亚军教导员已经用不着到每间女兵宿舍找她们谈话了。王亚军办公室兼宿舍里,到处是女兵们的身影,还有她们低低的说话声。她们去找王亚军教导员时,当然不会是一群,而是一个个地去。他的房间每进去一个女兵找他汇报思想,房间的门便关了。于是整个卫生队便显得很安静,教导员宿舍门前,不时有没事找事的女兵在走来走去。她们仔细地谛听着屋里传出来的说话声。

卫生队的女兵们,惟有庞巧妹和白晔不去找王亚军汇报思想和工作。女兵们都清楚,就是有一个保送上学的名额也非庞巧妹莫属,因为她是师长的女儿。

女兵们对白晔的举动就有些不解了。后来她们想到也许白晔对上学根本不感兴趣,白晔父母被平反,又补了很多钱的事她们都是知道的,或许,白晔根本就不想提干,女兵们只能这么理解。

白晔远远地望着女兵们的努力,她有她的想法和理解。她知道,仅靠这种努力是远远不够的。她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使自己在这场竞争中取胜。她渴望留在部队,因为这里有欧阳江河。欧阳江河现在已经成为她最重要的一切了。她当初下决心离开山镇,是想使自己忘掉在山镇发生过的一切,只要她一天不离开山镇,父母惨死的景象便一直跟随着她,让她忘不掉过去,走不出那片阴影。

为了离开山镇,她选择了当兵这条路。为了能够当兵,她不情愿地出卖了自己。

白晔觉得自己很悲哀,很无奈。她觉得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很渺小,像一粒尘埃,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她无法和现实抗争,现实像大青山那片盲区一样,沉重而又莫测。在童年她就领略了命运,童年的遭遇,使她相信了命运。

她想上学,比别人的心情更为迫切,因为她没有了家,她爱着欧阳江河,她知道,自己只有留在部队提干,她和欧阳江河的爱情才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她也想努力,但她明白,她这种努力是徒劳的,虚幻的。别的女兵有父母、亲戚、朋友为其周旋努力,她没有。有的只能靠自己。一想起自己,她就心酸,自己又能干一些什么呢?

在无奈的情况下,她只能相信命运了,她相信命运会公平的。以前凄苦的遭遇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的。冥冥中,她有了命运的昭示,但她说不准这种转机是远是近。

卫生队平时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在闲暇中,白晔便滋生出了一种愿望,那就是学习业务。以前,他们分到卫生队时,曾开过一段时间的业务课,也就是医学上的一些基础知识。正因为通过这些,她爱上了这一行。

从那时开始,白晔几乎每个月都要去一次书店,买一两本有关医学方面的书。空闲时间里,她便很认真地学习,并做笔记。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用上这些知识的,她想成为一名好医生。

她发奋地学,废寝忘食,以至于王亚军教导员很认真地来看过她几次。

其他女兵,没事总爱聊天,要么吃零食,她们和男兵们嘻嘻哈哈的。看着她们的样子,白晔心里便多了一些悲哀。她知道,自己无法和她们比。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靠自己。她们只能让她远远地望着。

她觉得自己很孤独,也很无奈。

一有时间,女兵们便围成一堆议论上学的事。白晔一听到这话题,便头疼。她不想参与她们的议论。

这一天,白晔从楼下回到楼上。她是想单独找教导员谈一谈。

她上楼的时候,看见教导员地走进了他自己的宿舍,她便径直朝教导员宿舍走过去,她怕别人发现自己来找教导员,她是偷偷溜回来的,她动作很轻,几乎似一阵风似的来到了教导员门前,教导员因为刚进去,门是虚掩着的。

她走进去,王教导员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白晔想了想,就直接了当地说:“教导员,我想去上学。”

王亚军认真地看了她一眼,问:“为什么?”

“我想留在部队。”

“那又为什么?”王亚军脸上浮起一丝微笑。

“为了我,也为了……为了……他。”白晔突然觉得胆大得连自己都要吃惊。

“他?他是谁?”王亚军似乎故意紧追不舍地问。

这时的白晔,突然脸上就溢满了泪水。她想起了艰难的当兵,更重要的是,她想起了他,欧阳江河,她怕失去他。王亚军教导员这时就失敛了笑容,很严肃地说:白晔同志,其实不用你说,我早就考虑到了,你比她们各方面强多了。

白晔突然就失声哭了起来,她猛地一转身,向门外跑去。

王亚军教导员就想起了山镇那个他接兵时的女孩子。

没几日,教导员把两份上学的通知书送到了白晔和庞巧妹面前。

这一结果,出乎卫生队所有女兵们的预料。

又过了几日,白晔和庞巧妹双双上学去了。

2

关班长事件之后,齐指导员大病了一场。在齐指导员生病的时间里,欧阳江河主持了连队日常工作。他宣布的第一项命令就是让田壮代理班长。这是田壮没有料到的。

欧阳连长在全连大会上说:关班长出了这件事很值得我们深思,有些农村兵简直是在押宝,押输了,难免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

李胜明自从关班长事件后显得闷闷不乐的。虽然关班长出了那件事,但他仍念着关班长对自己的种种好处,他很能理解关班长。

傍晚他和田壮俩人依旧下棋,下着下着,李胜明便经常走神,面前摆着的车马炮一时不知走哪个更好。

以前这段时间,正是齐指导员和兵们散步谈心的时间。而指导员找兵们散步谈心次数最多的,还是要数关班长和李胜明。兵们曾私下里议论,若是关班长复员后,取代班长位置的,一定会是李胜明。李胜明却没有当上班长,而是田壮。此时李胜明不嫉恨田壮,他觉得田壮比自己当班长更合适。况且他和田壮是兄弟,凭这一点,他也没有理由妒恨田壮。他只感到的是失落,莫名的失落。关班长被押送回了老家,齐指导员又病了,他心里一时似乎失去了支撑,空荡荡的,没着没落。

&文&田壮见李胜明这个样子,便说:不下了。

&人&李胜明就也把棋推了。

&书&田壮望眼李胜明说:走一走?

&屋&李胜明就站起身,俩人相伴着走出营院,走上了机场跑道,傍晚的天空依旧很宁静,晚霞很美好地挂在西天。

田壮就说:等指导员病好了,这个班长让你干。

李胜明就说:这是啥话,你当班长我发自内心高兴。

你比我更需要进步!田壮说得很真诚。

李胜明又叹口气,望着西天的落霞,又想到了父亲,父亲此时是在田间劳作,还是在生火做饭?

父亲每次来信都说:小子,就看你的了,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欠下乡人们的债,我是无力还上了,我还有张老脸,任乡人们在背地里说吧、骂吧。我不怕,你自小也没享啥福,你这回去了部队,不干出个人样来就别回来,吃苦受累我都认了,老脸也丢尽了。想一想,咱李家啥时候丢过这样的脸面呢,小子你要记住,争口气呀!

他每次读着父亲的信,就似乎又看见了父亲那张愁苦的脸,还有父亲在村人面前弯下去的腰。

他一想起这些便想哭。

田壮就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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