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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最高潜伏-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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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强忍伤痛,伸进手指慢慢摸索弹头所处的位置。此时伤口早已疼得近乎麻木。他咬牙切齿地找了许久,最后才摸到子弹微微凸起的圆头。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镊子和小锤,配合解剖刀,费力地敲击嵌在两根肋骨中间的弹头,先使其松动,再用镊子夹了出来。

    他低头望着鲜血淋漓的枪伤,仿佛在看一具陌生的躯体。小锤每次的敲击都震得伤口附近的肌肉不停地抽搐。他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坐在原地休息一会儿,然后随手捡起工具盒里的针线开始缝合左肋的伤口。

    每一次缝针的插拔与线头的拉动都痛彻心扉,疼得他龇牙咧嘴,直冒冷汗。钻心的疼痛又持续了大约几分钟,被叛徒张大民开枪打到左肋部位的伤口终于缝合完毕,他缠上绷带止血,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坐着休息。

    刘占元抬头看了一眼即将熄灭的火折,挽起裤管,然后查看受伤的右腿膝盖。赵建国射出的那一枪不偏不倚地打中他的腘窝,腿弯处流出的鲜血几乎粘连裤子。

    反观张大民打到左肋的那一枪只是伤及皮肉,而赵建国击中膝盖的这一枪则是伤筋动骨,勃朗宁子弹正面的打击力几乎震碎了他膝盖后面的软骨组织。

    他愁眉紧锁,左右为难地看了一会儿,灰头土脸地叹了一口气。因为手上现有的小工具和设备根本无法治疗这么严重的枪伤。可他又不能坐视不管,再不赶快处理,恐怕他这条腿就废了。

    他一筹莫展,无所适从,呆呆地望着工具盒,唉声叹气地捡起那根用来紧急止血的胶管,牢牢捆住膝盖上方的大腿,止住还在往外渗出的鲜血。

    插在洞壁上的火折灭了,淡淡的月光从洞口照射了进来。他直起身子,半蹲在地,开始挥舞沙包大的拳头击打洞口上方风化的土块。松软的泥土一点点地向下坠落,最后轰然崩塌,掩埋他大半个身体和敞开的洞口。

    他露出半个脑袋,趴在泥土里休息,整个身子和洞穴几乎融为一体。即使外面有人探头进洞,也未必发现坍塌的泥土里居然还掩埋着一个大活人。

    大老远跟在刘占元后面的追兵张大民盘腿而坐在地,他脱下身上那件血迹斑斑的衣服,光着膀子,等待赵建国给他处理伤势。

    赵建国拔下对方别在腰间的那把西北短刀,扒开伤口结痂的硬块,两根手指伸进血肉模糊的腹部伤口摸索片刻,指尖终于接触到刘占元射进的那颗子弹。

    张大民疼得眉毛直竖,汗流浃背。他咬紧牙关点了点头,示意赵建国动作快些。赵建国倒吸一口冷气,徒手把那枚小小的弹头硬生生地抠了出来。

    张大民一声痛呼,疼得眼泪直流,他一边擦拭泪水,一边叫道:“麻烦你动作麻利一点好么?疼得我实在受不了啦!”

    赵建国随手扔掉那枚子弹,憨厚地笑道:“你这样跟我说话,我很不习惯,也感到很别扭!”

    张大民强忍疼痛,情不自禁地摇头苦笑,“哦,我也没办法!谁叫他们让我当卧底那么久,直到现在我还没有调整过来,重新适应原来的身份。”

    赵建国使用纱布擦掉伤口上的血渍,一边细心地包扎,一边好生安慰道:“你肩膀上的伤口很深,打进肩胛骨的那颗子弹,在没有麻醉药,止血药,还有解剖刀的情况下,恐怕很难取出来。”

    “呵呵,没关系!先暂时留作纪念吧!”张大民笑了笑,“如果回头还有机会,我得找个手脚利索,动作轻快的医生。”

    “唉,对不起啊!我又不是故意为难你,让你难堪,出洋相。”赵建国客客气气地为自己申辩。

    他这样过分的客气让人觉得很见外,因为这样的生分让张大民觉得对方依然把自己当做一个外人看待。

    张大民重新披上衣服,转脸看了看赵建国,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唉,原来闹了大半天,你还是不相信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嘛。。。。。。”赵建国的话刚说到一半,欲言又止,就此低头沉默。

    张大民仔细地打量对方,正色说道:“南波万,我不怪你。因为每个人都有权利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何况之前我还是一个曾经想杀你几次的马匪,现在突然变成你的同志,你不相信我,理所当然,再正常不过。”

    “你不要这样说嘛!你所说的这些我都了解。”赵建国再次紧了紧缠在伤口的绷带。

    “你知道吗?其实,刚开始我想拿出一片诚心换取你的信任。因此我一直在跟自己打赌,堵上你的命,也押上我的命,一命换一命。我老是在刘占元耳边磨嘴皮子,建议他杀了你,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有没有反对我的意见。”

    张大民话里行间,充满真诚。看似不像一个策反人员说出来的客套话和场面话。

    “可是他好像从来都不会采纳你的建议。”赵建国再次强调。

    张大民一边系上衣服的纽扣,一边娓娓说道:“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他永远不会听信任何一个手下的谗言,他只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判断。咱们可不要小看刘震天宠爱的这个养子,中统在西北的势力都快要被他镇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些扰乱他阵脚之人,目前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趴着。”

    赵建国皱了皱眉,低头沉默。张大民伸手从马背取下水袋,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他最大的缺点是太年轻,年轻得让人难以置信。也正是因为年轻,所以他的精力比我们旺盛。不过他很喜欢跟你对抗,因为你这人争强好胜,喜欢跟敌人斗智斗勇。你们彼此都想征服对方!”

    “呵呵,我可不好斗,也从没想过要征服谁?你说的一点都不对!”

    “你跟自己斗,比他更狠。你们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一切代价的斗士。。。。。。也是我们这些碌碌无为之辈想象不到的沉重代价。”张大民把水袋递给赵建国。

    赵建国扬起脖子猛灌几口水,还给对方。他紧蹙眉头,针对张大民的评价与判断深表怀疑。张大民径直转身回到战马跟前,踩着马镫,十分费劲地向上攀爬,可是隐隐作痛的伤口导致他什么也使不上劲儿。

    赵建国只好上前扶了他一把,他终于爬上马背,回头看着对方,浅笑道:“你终于相信我了,有那么丁点。”

    “那小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赵建国转身上马,忽然发问。

    张大民伏在马上,望着对方,答道:“我潜伏在他身边多年,你别看他面目可憎,其实他的本性并不坏。”

第88章 瓜田李下() 
赵建国无置可否,他瞟了对方一眼。

    张大民仿佛跟他讲述别人的故事,“我跟刘占元这么多年,他的性格秉性多少有些了解,虽然他手上也沾满不少人的鲜血,但是我从没见过他欺负弱小,他所杀的那些人几乎都是一些无恶不作之徒。”

    赵建国点了点头,依然保持中立的态度,沉默不语。

    张大民继续说道:“可是他的主子刘震天觉得干这行,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是非善恶,七情六欲乃行业大忌。因此不惜一切把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向他提供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逐步把他变成一个具有狼子野心,阴险冷酷的刽子手。当他不呆在主子身边时,比较像个正常人。可是不久的将来,恐怕咱们就会有成百上千个同志死在他手里。”

    赵建国吃力地坐在马上,一边捆住松脱的马缰,一边费劲儿地拖着另一匹战马前行。此时,他们各自携带的那匹马似乎变成了一个累赘。张大民看着步履维艰地赵建国,于心不忍,只好拉过一边的缰绳,协助他往前走。

    张大民盯着赵建国满是疲惫不堪的眼神,接着说道:“他就像一条野蛮生长的疯狗,不辨是非,不分善恶。咱们不能等到它咬人了,才知道那是一条恶犬。”

    两人沐浴皎洁的月光,骑马并肩而行,两个伤势也不轻的新伙伴走在迷人的月色下,奋力追踪一个重伤的匪首。

    张大民一边策马前行,一边低头观察地上的蛛丝马迹。赵建国的眼睛也不是闲着,他目视前方,目光极力搜索敌人可能藏匿的地点。

    张大民翻身下马,蹲在身子仔细查看地上斑斑的足迹。他看到马蹄留下的足印一直延伸向正北方,伸手一指,十分肯定地说道:“从目前脚印的分布来看,刘占元八成是逃到那边去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深受重伤,不可能撑到蚂拐镇,担心咱们中途追上他。”

    赵建国默默看着地面有些凌乱不堪的脚印,他伸手摸了摸马鞍上枪套里的那把马枪,动作显得十分生涩而僵硬。

    张大民双手捧起地上一小撮沾有血渍的泥土,靠近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紧皱眉头,淡淡地说道:“这根本不是人血,而是新鲜的马血。如此看来,那家伙已经下马包扎了伤口,处理了伤势,很有可能他压根就不在马上。”

    长久坐在马背上颠簸的赵建国脸色煞白,他十分痛苦地望着查看敌人踪迹的张大民,默不作声地往马背上紧趴,谨防摔倒。

    张大民随手扔掉那抔黄土,十分关切地问道:“嘿,还撑得住吗?你的情况看起来好像很糟糕哦。”

    “没事儿!死不了,我撑得住,你尽管放心。”赵建国微微欠身,侧头看着对方,“以前都是敌人追杀我,现在却是我第一次追杀敌人。而且还是负伤的情况下,我有点不习惯。”

    “呵呵,这意味着咱们初步取得了胜利。”张大民嬉皮笑脸,深表同情,“谁叫你一直被人追杀!不管他们怎样追杀,你好像都杀不死。”

    赵建国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满脸苦笑。他希望对方这话不仅仅是一句玩笑,保不齐哪天自己就会被那些人逮到。

    “不过,我跟你的情况刚好相反。我们各自执行的任务都不一样!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放过他吗?”

    张大民脸上的笑容有些凄凉,似乎眼神里充满诸多的心酸与无奈,他望了望眼前苍茫的荒原,似乎在回忆以前种种不堪。

    “因为这也是我第一次追杀真正义上的敌人!多年来,我却一直在追杀咱们的同志。罗树林叫我竭尽全力保护你,我十分高兴,深感义不容辞,责无旁贷。因为我找到了归属感,从此不会再做噩梦。”

    赵建国惊愕地抬起头,疑惑不解地问道:“不会吧?他让你保护我?这死老头原来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我却一直蒙在鼓里。店主李肆让我白吃白喝,也是因为你的照顾?”

    “对!当时的情况,你都看到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应该理解他的苦衷。”张大民十分抱歉地笑了笑。

    赵建国感到非常纳闷,“为什么叫你保护我?而不是让你去保护他?他比我更需要保护。”

    “你这人真有意思,以前我要杀你时,一声不吭。现在我救了你,却问为什么?”张大民调侃。

    “你别打岔好吗?这才是问题所在。因为你让我相信了你是一个好同志。可是我搞不明白,罗树林让你保护我干什么?有什么值得你为我暴露自己隐藏多年的身份。”

    赵建国表情严肃,不容争辩,他咽了一下口水。

    “再说这些年,你潜入军统内部,所拥有的身份和地位可不低,要不然你不会这么轻易地得到刘占元的信任。你在党组织里的代号仅次于罗树林,你在敌特阵营待了这么多年,想必也为此付出了许多沉重的代价。现在你却为了我,彻底放弃以前所有。”

    赵建国一番言语,说到了张大民的心坎里,他如鲠在喉,叹了一口气,“唉,过去的一切,既往不咎。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组织的安排,为了红色革命的需要,为了服从上级的命令,为了满足罗树林的要求。”

    “那你知道我在这次行动中扮演什么角色么?”赵建国反问对方。

    “不知道。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奉命行事,只负责做好分内之事。即使知道,也不多。”

    “既然你小子知道情况,也不舍得告诉我!”赵建国有些愤愤不平。

    张大民耸耸肩,“大哥,在这之前,我还没向你表明身份好吗?”

    “那你可不可以再回答我一个问题?”赵建国打破砂锅问到底。

    张大民摇头苦笑,“匪首刘占元都没像你这样审问我,就连他的主子刘震天都没这么问。”

    赵建国固执而狡黠地笑了,“难道罗树林不知道你才是携带东西的最佳人选吗?”

    张大民不明所以,满脸惊愕地望着对方。赵建国看到他竟然装傻充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兄,我所说的东西就是密码本啊!你不知道吗?以你现在的身份,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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