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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西域大都护-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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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椅子,那能算啥?

    一家人正在兴高采烈之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顶大草帽盖着脸,进了门就往墙角一蹲,说他要自首。徐干说你都逃了十年,官家也不追究了,不好好在外面过活,自的哪门子首?李兖突然站起来说,里边的人放出话来,说要选囚犯到西域将功折罪,大人你是领头的,我想跟你去!徐干见他是这种情况,当胸给了一拳,让他把草帽扔了,抬起头来,坐到客厅。看李兖还是很不自在的样子,索『性』拉起他往酒馆去了。

    李兖比徐干小八岁,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美阳(今扶风)县人,自幼在华山习武学道。风华正茂的时候,通过比武考试,从几十个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当了京都洛阳的一个止『奸』亭长,其职责就是巡夜,盘查可疑行人。有一段时间实行宵禁,有个公主的奴仆驾车从街上经过,被他手下一个兵卒拦住。公主的奴仆狗仗人势,二话不说就砍了兵卒的脑袋。李兖一看对方的嚣张劲儿,就不是善茬,但他要对部下的生命负责,死死拦住车马,用刀画地,说再往前走一步就将车里的人全杀了。这时候公主从车里递出腰牌,让放她过去。李兖大声指出公主的过错,见公主并不以为然,他就呵令那个奴仆下车,当场给杀了。公主立即还宫告诉了明帝,明帝大怒,次日就让人抓了李兖,想当着公主的面『乱』棍打死。

    李兖跪下叩头,请求让他说一句话再死。明帝问他想说什么,他说:陛下对王子和外戚一向拘束很严,为什么要放纵公主的奴仆随便杀害士兵呢?宵禁是为保证皇室的安全,要是达官贵人都像公主这样对待士兵,以后谁还敢盘查路人?如此一来,『奸』盗盛行的日子就不远了,皇室的安全还如何保证?与其在那样的混『乱』中生活,还不如现在就死了。不用你们棍打,请让我『自杀』吧!说着就用头碰撞柱子,血流满面。

    明帝急令太监扶持住李兖,让他向公主叩头谢罪,李兖不服从,两个太监强迫他叩头,李兖两手撑在地上,始终不肯低头。公主气得拂袖而去,明帝也就把李兖免职释放了。李兖回到老家,一肚子气没地儿出,成天借酒浇愁,在酒馆与县衙的一帮小人发生口角,被这帮小人落井下石,把一个放火盗窃的案子嫁祸于他,关进了大牢,辗转又送了郡里。

    徐干那时管理监狱,了解李兖的遭遇后十分同情,就找个机会让他逃跑了。李兖先跑到义渠那边帮人放马,后来又加入镖局帮人护镖,每年的大年三十,他都会潜回城里,乘人不备时往徐家大院里扔一包东西,有钱,也有首饰、皮『毛』之类。徐干知道这是一份心意,让家人收好,也不声张,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十年间郡守都换了几任,徐干以为那一篇早翻过去了,可是李兖在外面总觉得自己是个逃犯,街上到处都有盯他的眼睛,挣了钱也不敢回老家,更不敢张罗娶媳『妇』成家,混得人不人鬼不鬼,这日子啥时是个头?李兖如此一说,徐干也很理解,他知道朝廷不光是征发强壮囚犯,也在征募自愿者。李兖武艺高强,带过兵,人很正派,又知根知底,正是他想找寻的帮手,像这样的人诚心诚意来投奔跟他,简直是他的福分。

    找将不如撞将。徐干心里十分高兴,当下就做了主,要李兖明儿就去郡府报个名,回家安排一下等着出发,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李兖冲他鞠了个大大的躬,说声大恩不言谢,俩人一会儿就把一坛老酒喝光了。分手的时候,李兖突然又拉住徐干的手,怯怯地问,他还有几个好兄弟,都是一等一的好身手,能不能都带上?徐干一怔,兴奋地抱住了李兖。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是打仗去,自然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有这等好兄弟,尽管都叫上,咱们一起走西域!

    东汉朝廷的组织能力还真不是盖的,短短一个月时间,就从各郡县遴选了七百多青壮年囚徒,又招募了五百多志愿者,组成了一支一千二百多人的征西队伍。虽然离窦固所说的两千有较大差距,但时间仓促,已属不易。这支队伍在长安集结,驻扎在终南山下一处专门教习新兵的军营里。徐干把他们编成两个步兵曲,一个骑兵曲,曲以下按汉军编制设屯、队、什、伍,层层都指定了临时负责人,说好到了西域战场,按功劳和能力再行调整。然后开始封闭整训,主要教习兵法战术,同时进行纪律约束养成。因为这些人大部分是土匪、强盗、杀人越货的出身,蛮勇之气挺高,纪律观念很差。

    一个月过去后,那些浪人该收的心收了,军容初具,刀弓弩箭的技巧也基本掌握。太尉府派人催着出发,听说西域那边等着用人。临行的前一天,徐干给大家放了假,让紧张了一个月的士兵们吃肉喝酒,掷毂子斗鸡,随便玩,就是有一条,不许出营,他自己却同李兖等军官开会,研究一路的行军管理事宜。

第50章 援军() 
终南山上草木青,麻烦总在意想外。

    次日天刚亮,突然有一大群村民拥到营门口,举着刀叉木锨长棍等家伙什儿,喊叫着把『奸』人妻女的肇事者交出来。徐干让李兖出看,说是有三个士兵,夜里翻墙入户,把一家祖孙三代三个女人给祸害了,其中孙女只有十三岁,还没出嫁。问他们何以确定是大营的士兵,事主拿出了一串官钱,和一顶士兵帽,还说抓破了一个士兵的脸。

    李兖仔细验看,钱和帽子确是大营昨日刚发的。这时有人来对他耳语,说昨夜有三个左冯翊籍士兵,翻墙出营,至今未归。李兖一下子就懵了头,觉得麻烦来了,今天是出征的日子,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呢?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又把钱还给事主,说你们既然收了钱,应该是两厢情愿的,男女私下这些事儿,民不告,官不究,就不要闹得满城风雨了。

    岂料那事主的老头儿也是火爆『性』子,愤然把钱往地上一掼,指着李兖的鼻子骂道:你家女人在家当窑姐儿呀?我们家世代为良,门风严谨,这次一下给坏了,我们怎么做人?明明是贼兵翻墙入户,强『奸』人『妇』,撂下这些臭钱,谁稀罕?今天要不割下他们的贼锤子,誓不罢休!李兖好说歹说,也劝不动。就见徐干过来了,他已经下令集合了队伍,诚恳地请事主带人仔细辨认。

    事主带了十几个人,来到校场。只见兵卒之间,横竖一步,黑压压站了一片。他们从前走到后,又从后走到前,仔细找寻了一遍,也没找出破相的人,就怀疑被藏了起来。徐干让他们到大营里随便找,找出来就地正法。村民们找了一个时辰,也没找见,又怀疑被送到外面藏起来了了。徐干说,出了这个营门,就不是我们管的地盘。外面的世界很大,你们随便去找,随便去处理,大队今天要出征,一会儿朝廷有大人来践行,就请你们先回去吧!

    村民们一时没了主意,却又赖着不走,说附近又没有别军营,就是这个大营的人。徐干心里对那几个熊兵恨得要死,也巴不得将他们抓回来杀一儆百,但此刻该杀的人已逃跑,只能交地方随后缉拿抓捕了,这会儿再纠缠也是扯不清,于是黑下脸道:你家遭难,我们深表同情,俗话说捉贼捉赃,抓『奸』抓双,已经给了你们面子,找也找了,认也认了,有就是有,无就是无,再要一味闹下去,就是干扰军事,只好给你们都关起来了!

    长官已经表态,李兖就带着几个士兵驱赶村民。忽然有人像捡到金元宝似喊叫,说在马厩里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怀疑就是昨晚的暴徒。这边的村民都在气头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呼啦啦拥过去就打,还有人拿出刀子要割裤裆里闯祸的东西,及至徐干等人上前,已经满脸是血。李兖好不容易劝住,说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这是在军营,不能由着『性』子『乱』来!说着,踹了被打惨的人一脚,喝令爬起来。谁知村民下手太狠,被打者爬都爬不起来了,却弱弱地喊了一声“徐叔父”。

    徐干定睛一看:坏了,怎么是班雄呢?赶紧叫人搀扶起来问话。班雄说他想跟着队伍找父亲,从洛阳一路尾随,每到一地都悄悄在营外投宿,知道今天要出发了,就在外面踅『摸』,刚才乘『乱』溜进大营,怕被人发现,才悄悄钻到了马厩,不想被当成暴徒抓了。

    徐干心疼班雄,亲自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告诉大家,班雄是远在西域的军司马班超的长子,他父亲一去西域十年,现在遇到困难,我们这支队伍就是支援班司马的。这孩子一心要跟着我去西域帮助父亲,我是嫌他家里的母亲和妹妹没人照顾,劝阻了他,这孩子也是执拗,偷偷跟着队伍行进,你们咋能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一通呢?

    村民们似信非信,说徐干官官相护,一时谁也不能证明。适有一个村民,说他老婆是接生婆,脱了裤子一看,一眼就能辩出是否蘸过。当下从营门外喊来几个『妇』人,将班雄抬到房子验看。班雄挣扎着抗拒,受伤的身体哪里能拗过众人。一会儿『妇』人出来,一脸的不屑,说还是个童男子,包皮都没脱。这下村民才知误打了好人,纷纷跪下谢罪。

    这种误打误伤的事情也不好过于怪罪,徐干让大家散了,安排医官看视班雄。医官说是皮肉之伤,无甚大碍。徐干这才松了一口气,把班雄关在房子里骂了一顿,让他从这次事情中汲取教训,过两天赶紧回去,以后在家奉母扶妹,万不能瞒着家人任『性』自行。班雄意识到莽撞害己,答应回家,却一再拜托徐干照料父亲,说他快一把年纪了,为了家庭和子女,还在外面奔波,让他这个当儿子的不忍。

    班雄的话倒把徐干感动了,搂着班勇的脑袋抚『摸』了半天,夸他是个孝顺孩子。叔侄俩都动了感情,却又谁都说不出话了。一会儿吃过朝食,李兖来报,说朝廷派来送行的大人已经进门,由地方郡县长官陪着,领头的是新任太尉——显亲侯窦固大人。

    徐干没料想能来这么高级别的官员,心里诚惶诚恐,马上披甲出迎,行了仗剑军礼。这才知道鲍昱大人已经逝世,由不得一阵心酸,眼圈都红了,向着东方行了三鞠躬大礼。

    窦固感慨地说:你感恩鲍大人,重情重义,鲍大人泉下有知,会为他这一生最后一次决定高兴,本太尉也深感欣慰。但你是带兵之人,以后尽可能不感情用事,方能做出准确决断。徐干唯唯称是。窦固嘱咐他到了阳关后,找温校尉派人做向导,一路前去,不要耽搁,班超等兵久矣!说完又交给徐干一个包裹,说是水莞儿带给班超的。徐干接过包裹,正犹豫要不要把班雄的事情告诉他,哪知窦固好似能掐会算,喊了声“出来吧!”班雄就从屋里走出,一瘸一拐,低着头喊了声“窦爷爷”。

    窦固已经了解事情的大致过程,是门口的村民告诉他的。他看着满脸沮丧的班雄,慈爱地笑了笑,说男子汉受点委屈会成长,没有什么大不了,人这一辈子,比这大的委屈多着呢,就像你这位李兖叔叔,他的委屈给谁说去!

    李兖听闻窦固点出他的委屈,一个黑塔似的铁汉,竟然热泪满面,向窦固行了大礼。窦固让人扶他起来,说你们这只队伍,很多都是有故事的人,军官名单我都看了。不管以前如何,今番去了西域,就跟着班超好好干,那是个真英雄!老夫今天亲自来送大家,就是想告诉你们,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朝廷不会亏待你们的!

    一千二百人的队伍重又集合在校场,人抬头,马昂首,行伍整齐,兵器铮亮。窦固检阅一番,频频颔首。早有地方官带的劳军人员,给军士们每人斟上了一碗壮行酒,只等窦大人发话。忽听门口一阵『骚』动,一个鹤发童颜的老方丈,身着大红袈裟,手拄龙头木杖,在一群小沙弥的簇拥下,缓缓而来。后面跟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士兵,脸上有被抓破皮的伤疤,尚未结痂,见了长官,先已跪下。

    方丈道了阿弥陀佛,说是昨夜造孽的三个士兵,两个自知罪责难逃,跑了,剩下这个已在他的寺里面壁思过,且有皈依佛门之意,我佛慈悲,特遣老衲带来请罪,如是不弃,正当国家用人之际,可戴罪立功,以消罪孽;如是弃之,可否容老衲带回寺庙,让其与青灯为伍,伴佛终生,忏悔赎罪?

    徐干觉着老方丈的声音有些熟悉,放眼细认,看那印满岁月的老脸,清瘦矍铄,几无大变,竟是当年救治自己的高僧,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但是窦固大人刚才的提醒言犹在耳,军法如铁,不能感情用事。如果所有的犯罪者都逃到寺庙去寻求庇护,那法律还如何惩戒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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