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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个人的甲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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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狡猾,而且是相当的阴险。

    曾经就有过御史弹劾内务府官员贪墨浪费,结果被内务府的人阴了一道。买通了太监总管李莲英,故意在慈禧的饮食上面做了点文章,逐日降低慈禧的饮食标准,等到慈禧发火问起来的时候,李莲英才满脸委屈的解释说是畏惧朝廷官员弹劾,迫不得已精简节约。慈禧当然愤怒了,而且是出离愤怒了,连自己吃饭都要管着,这朝廷是谁在当家作主了?所以那个御史就稀里糊涂的完蛋了。所以朝廷上下也都明白过来了,平时在折子里骂骂内务府是可以的,但是谁也不敢真下手去较真,查谁啊?难道去查太后老佛爷吗?

    光绪对内务府长期以来贪墨**的情状,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前世他看过溥仪的老师庄士敦写的一本书,记得书中提到过一件事情,清末朝廷拨款8万元给内务府用于一项工程,结果最后到工人手上的工程款只有80元。当时他就彻底给震撼住了,这样吃回扣,连豆腐渣工程都修不起来啊,***也太黑了,非一般的黑啊!

    可是他也知道内务府的水很深,里面的人员大都是满洲八旗中上三旗(镶黄、正黄、正白旗)的包衣,背后牵连着满朝的王公贵胄,关系盘根错节,轻易之间是动不了的。

    所以,对杜怀川提出的查处内务府的建议,光绪并不赞同。做任何事情都是要追求利益的,为了一个虚无的名声,去得罪那些八旗贵胄动摇自己的人脉并不划算,更何况他自己现在并无根基,能不能做得到还要两说。至于兼管颐和园工程,光绪倒没有什么意见,反正都是做面子,要做就做最大,把慈禧感动的一塌糊涂就ok。

    “杀人是有很多种杀法的,有时候不一定是得罪人,反而是给人台阶下。”杜怀川见光绪没有十分明白自己的意思,便解释道。

    光绪看了一眼杜怀川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有成算了。看来自己新招的这个小弟还真打算给自己送一份厚厚的投名状了,他甚至连脑筋也懒得动了,悠闲的靠在榻上,示意杜怀川继续说下去。

    “现在朝野上下对颐和园工程都非议颇多,矛头难免会指向太后那里。臣揣测太后心里未必就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事关颐和园工程,她撂不开手也有些进退两难,而朝廷大臣们又不敢去管。所以,皇上只要从一心一意维护颐和园工程入手,抛开颐和园工程不提,死死抓住内务府贪墨这件事不放,等舆论起来再从中做点文章,让这把火烧的更猛烈些,到时候杀他几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既成全了太后老佛爷的清誉,朝廷中的那些显贵也能找个下台的台阶,更能为皇上积累朝野的人望。”

    光绪半眯着眼睛,玩味着杜怀川刚才的一席话,心里豁然开朗,杀人原来只是虚招,并不是要真的弄的鸡飞狗跳,积累人望才是实啊。让朝野的清流们出了气,让太后和那一帮子大臣们不再为颐和园工程担骂名,自己也可树立皇帝的威严和声望,这样四面讨好的事情,傻瓜才不干。

    “皇上,国势衰微已渐至不可收拾的地方,再不振作自强,这个国家就完了!国家兴亡,惟寄皇上一人,天下人都在看着,国家不可侮,人心不可负啊……臣亦深知皇上无时无刻不想着励精图治,但是没有实力是不行的。所以臣冒死斗胆建言,养人望,收朝野之心,建新学,行强国之实,他日风起云涌之时,皇上登高一呼,外有民心人望,内有手握兵权之死士,何愁大事不可为……”

    杜怀川跪在地上,一扫恃才傲物的神情,满脸殷切期盼的神情,眼中竟有些许盈盈的泪光。

    何须再说太多,光绪忽然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胸口,鼻子竟有些发酸。说的出这样一番话,不愧是狂生,不愧是国士。

    他倏然起身,扶起杜怀川说道,“朕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了,朕必定全力以赴,不负你这一番心意。但是眼下,朕什么都还不能给你,你明白吗?骤然拔擢你,恐怕会引起朝野物议,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杜怀川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想跪下谢恩,却被光绪紧紧拉住了。

    “你也给朕记住了,将来,不久的将来,朕必定还你一个崭新的国家,一个洗去耻辱,傲然屹立的强盛之国!”

    ——

    

第十二章 观望() 
看着杜怀川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养心殿外,那过份明亮的阳光中,光绪心中忽然有一种非常虚幻的感觉,对自己,对刚刚离开的这个人,对眼前的整个世界,就好像忽然被一部电影的导演看中,从一个连跑龙套的角色都谈不上,一跃而成为电影的主角,说不出的迷茫和意外。】

    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面,他至多算是一个混得还不错的白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然而忽然被老天爷弄到这个世界里面,活生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是万民敬仰的皇帝陛下,这个角色转换的跨度未免也太大了些,所以在意气风发的对杜怀川说完那些话,他的心里还是在那一刻的激情澎湃后,忽然陷入了一种空洞的荒谬感中。

    他非常清楚的明白,自己除了比现在这个世界中的人多一些历史知识,知道这个时代的走向外,治理国家的能力和经验几乎就是一片空白。虽然在经过最初的怀疑挣扎,他已经死了心,了却了自己再回到原来那个世界的愿望,从心里面也很想胜任现在这个角色,但是当一个皇帝,而且要当好一个皇帝,难道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能够做到的吗?

    如果没有宁寿宫那位太后老佛爷,整个天下就自己说了算,如果没有四年后的甲午,像一把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半空中,他也许还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去认真的开始这项全新的职业,但是他始终还是那个空架子皇帝,举手投足都要受到诸多的限制,而内忧外患的局面也不可能给他太多的时间去慢慢开始。

    更加重要的是,政治,从来都是世间最肮脏、血腥、丑陋的游戏,不是谁都会玩,也玩得起的,是要死人的。

    他不想死,至少不想像自己的前任那样窝囊的死去,所以他才迫切的需要很多像杜怀川这样的人,围聚在自己的身边。所以他才要发自肺腑的许下那个美好的希望,他要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像滚雪球一样,把这个希望越滚越大,直到最后变成现实。

    这样做也许有些荒谬,但至少总比等死要好得多,因为这个国家和自己都不能再像历史中那样屈辱的死去,一个也不能。

    至于杜怀川是否就像他献上那份投名状时,所表现的那么值得信赖,对自己忠心耿耿,此刻光绪并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不是这个问题不重要,而是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

    今天和杜怀川的一席谈话中,他就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家伙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前世的历练,对人心的把握他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他相信这个家伙对自己一定已经冷眼旁观了很久,直到反复试探确认自己是值得他以死效命的人时,才会把宝全押在自己身上。他甚至怀疑这个家伙平日那般狂生的姿态,一多半都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一个如此有心计的人又怎么会真的让自己陷入旁人的厌恶和孤立之中。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很简单了。所谓的忠诚,其实是一个很玄的东西,需要时间,更需要实力,关键是自己也要有足够的聪明。

    刚刚杜怀川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就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绝妙的主意,他打算让杜怀川来负责对内务府的彻查。一方面他还是想看看杜怀川到底有多大的能力,能不能表现出足够强大和圆滑的手腕,把里子和面子都做得光鲜漂亮。

    另一方面,用一个小小的工部主事来办这件事情,放在暗流汹涌的朝局中,也是有非常微妙的意味的。内务府的强悍和背景是摆在那里的,所以没有人会猜测出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做到哪一步,想不出来,所以暗处明处的人就不会轻易出手,自己除了少了些阻碍,也可以用杜怀川去试探一下世道人心。

    当然,内心深处还是有更深的用意,但是要等有了结果之后,这份用意才会体现出来,

    ……

    十天后,在之前单独召见了礼亲王世铎和庆郡王奕?,把最近一部分御史和朝臣对内务府的弹劾折子,放在了这两位皇亲贵胄面前。他当然需要为自己的介入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在把自己的想法对世铎和奕?做了番铺垫和交待后,光绪在一次朝会上宣布了自己兼管颐和园工程的决定。对于彻查内务府的事情,他却只字未提,只是暗示自己会从户部和工部抽调一些人员来协助自己。

    朝廷中的大臣们果然对光绪兼管颐和园工程的决定感到迷惑和惊奇,但却没有一个人表示反对。毕竟这是皇上对太后的孝心,至少明面上就是这个道理。能够站在这个朝堂之上的人都是宦海风波中一路挣扎过来的,谁会在这种事情上面犯忌讳触霉头。再说了,皇上愿意亲自去给太后修园子,干自己鸟事?

    所以该上朝还是继续上朝,该回家抱孩子,玩女人,抽大烟照旧继续。连翁同?这样一些清流们也是一片平静,翁同?是光绪暗地里打过招呼的,而另外的人则是摸不清皇上的心思,鉴于已经有一个文廷式倒在颐和园工程上面了,所以干脆闭口不言。当然少不得也有投机的,用自己在科举八股上面几十年积累的文采炮制了一些奏折,盛赞皇上此举可昭日月,感天下,如此而已……

    但是没过多久,从各种渠道传出来的风声便有些不可捉摸了。皇上倒是每日里都泡在颐和园那边,顶着日头忙的不亦乐乎,像每棵树种在哪里,用什么地方的石材,点景怎么布置这样一些细节都要亲自过问,人都晒黑了一圈。而暗地里,却有户部和工部的一帮子人在悄悄的查着内务府的账目,领头的居然是工部那个主事,出了名的狂生杜怀川。

    这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内务府的水有多深大家都是清楚的,像杜怀川这样的小角色就想撼动内务府这棵参天大树,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可杜怀川又是皇上点了名的人,这里面的学问不得不让人思量再三。皇上到底是想对太后尽一份孝心,还是因为朝廷用度艰难,想从内务府的家底里面倒腾出些银子出来呢?还是二者兼而有之?

    而这些日子里面,礼亲王府和庆郡王府居然都不约而同的闭门谢客,一副把自己摘出来置身事外的样子,这两位的这副态度就更加让人感到奇怪了。别人都可以躲的远远的看热闹,可他们两位都是皇亲国戚,太后的心腹,一位是军机领班大臣,一位正好兼管着内务府颐和园工程的差事,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万万没有躲开的道理啊?

    百思不解又辨不清风向,朝臣们于是愈发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生怕把自己搅进这一滩浑水中。就连前些日子上折子的那几位大臣们,这几天关起门来也是后悔的真想给自己一大巴掌,这马屁拍的也太早了点,拍到皇上的马腿上倒也没有什么,要是拍到太后的痛处上,就真把自己给拍死了。

    要知道即便皇上真的动了心思,要彻查内务府,说穿了内务府也是皇上自己的家底,是皇上的家事,别人查不了内务府,可皇上要是自己个儿想查查谁也管不了,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关键是皇上现在还不是当家人,这其中又牵涉到颐和园工程,太后没有发话谁敢乱说话啊!

    皇上的家事就是国事,牵涉到政局就是政治,讲政治可不是说着玩的,不怕做错事,就怕站错了队。

    这么一来,事情的发展就更加微妙了,偌大的一个朝廷竟然没有一人对此发表点感想,就连一贯领风气之先的清流们也是闷声不响,平静的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然而所有的人都明白,这样的平静恰恰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所以收拾好晾晒的衣物,关好门窗,不要被大雨淋湿了才是最最重要的。

    倒是内务府那边炸开了锅,晓得是皇上的意思后,干脆来了个非暴力不合作,告病的告病,请假的请假,剩下的都是些跑腿办事的。

    光绪听了杜怀川的禀告,只是微微一笑,暗自叮嘱了一番。不过几天,好些个人被杜怀川他们叫去问话不见回来,据说是按照皇上的意思,要这些人在规定的时间里面交待规定的问题,内务府那些上得了台面的人才开始真正着了慌,满世界的串门找关系,各个王府之间的奔走往来,寻思着到太后老佛爷那里去讨个说法。

    可谁也没有敢真去,因为从宫里边传出来的消息,太后老佛爷的态度还很模糊,这就让那些原本想到她面前去哭诉告状的人,都有些迟疑了。人为刀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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