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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寒门枭臣-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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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被吴骧逼的在东平县无法立足,到书院来避风头了。

    “贤弟,文昌书院的教谕,讲郎除了尚举人,还有几位东平府的宿儒名老,可见朝廷对文昌书院的重视,但贤弟绝对想不到文昌书院的山长是谁。”

    温必古说到这,故意顿了顿吊李茂的胃口。

    山长是书院对首席讲学者的尊称,五代时蒋维东隐居衡山讲学,始有山长这个称谓,相当于后世的学校校长。

    文昌书院既然是官办,山长肯定是朝廷设立委任,李茂听温必古的语气,文昌书院的山长似乎不是陌生人。

    温必古见李茂驻足不言,便没有再卖关子,脸色一肃道:“据愚兄老师尚举人说,文昌书院的山长,乃是提学副使陈正汇大人举荐,之前曾任廉访使者的赵讷。”

    李茂眨巴眨巴眼睛,无论是提学副使陈正汇,还是赵讷,他都陌生的很,没听说过呀!

    温必古咳嗽一声,“赵讷此人贤弟当然没听说过,但是这位山长的外甥,和贤弟有着一桩公案,正是在大牢里还没出来的倪鹏,倪时远。”

    李茂脚脖子一崴,险些栽倒在地,文昌书院的山长是倪鹏的娘舅?他这算是撞枪口上了吗?

    倪鹏的科举弊案牵扯不小,难道背后给倪鹏助力的就是这个赵讷?

    如果温必古的消息不假,李茂自忖在文昌书院的日子不会好过。

    他把山长赵讷的外甥功名给坏了,娘亲舅大,赵讷岂能不找回场子?

    哪怕不公报私仇,时不时的给李茂小鞋穿,他也受不了啊!

第八十六章三里坡() 
李茂心里对温必古十分膈应,现在却不好拒绝温必古的邀请。

    他想从温必古口中打听点干货,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赵讷这个山长既然是倪鹏的舅父,不可不防啊!

    但是没等李茂开口,迎面走来一个中年人,身上穿着月白长衫,虽然干净却浆洗的几乎变成了纱布绷带样。

    此人身形极其瘦削,两鬓斑白五官普通,但在左边嘴角长着一颗黑痣。

    “葵轩,怎么还不去读书?来年便是春闱折桂时,当珍惜光阴刻苦攻读才是。”

    中年人说话的语气很冷,和天上的飘雪十分应景。

    李茂看到一阵风雪吹来,中年人细密筛子般的长衫下竟然能看到骨头的形状,恍惚间以为遇到了绝世高手。

    大冷的天气还穿着夏衫单衣,这是练成了寒暑不侵的功夫吗?

    “先生教训的是,学生记下了。”温必古态度恭谨。

    李茂听了温必古的话,好奇的打量着中年人。

    如果他没有猜错,眼前这位就是尚举人尚小塘,骗婚吴骧的当事人。

    敢情不是寒暑不侵,而是穷的买不起棉袄啊!

    据传尚小塘的父亲是成都府的推官,而尚小塘本人又有举人功名,竟然混到这个寒酸地步。

    李茂很好奇尚小塘是怎么混的,在士林当中简直是珍稀动物。

    见尚小塘的目光落在李茂身上,温必古急忙引荐。

    “先生,这位便是县试案首李茂李凌云,与先生还是同乡哩!凌云,这是我的启蒙先生尚举人”

    得知李茂的身份,尚小塘眼神和脸色略微诧异,没有再训斥温必古去读书,受了李茂躬身一礼后前往书院大门。

    温必古神情略显尴尬,似乎是替尚小塘解释。

    “先生最近心情不佳,倒不是轻视贤弟,前些时日先生还夸赞贤弟的文章做的好,诗词有汉唐遗风呢!”

    李茂干笑两声对温必古的说辞半分不信,等温必古帮着选好馆舍,准备去浮一大白套套话的时候。

    邹润咦了一声,手指后山道:“来的时候没看清楚,山后竟然是三里坡,大郎想吃酒,那倒是个好去处,必不会让大郎失望。”

    三里坡是个镇子,位于清河码头下游,大约二百来户人家。

    整个镇子坐落在河套斜坡上,方圆约莫三里因此而得名,虽然不像清河码头那么繁华,但也聚拢了不少人气。

    邹润去年和别人约架来过三里坡一次,对镇上胡二娘家的狗肉味道念念不忘。

    他脑子里的大瘤子被李茂摘除,没有了路痴的毛病,在头前引路领着李茂去尝尝胡二娘的狗肉,至于看不对眼的温必古被他直接无视了。

    李茂转过山头才明白为什么来的路上那么冷清,原来别人是从后山过来。

    往来文昌书院走水路的确比较便捷,可惜再过几天大河封冻,他想坐船回清河县已经不可能。

    三里坡道路两旁的店铺约有五六十家,大概规模相当于清河县的紫石街。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但有食铺酒肆,竟然还有勾栏瓦舍。

    前往胡二娘店铺的路上,有两个擦着脂粉的女人莺声燕语招呼李茂和温必古。

    若不是邹润咋呼一句,以那两个女人的热乎劲怕是敢上前来拉扯李茂二人。

    邹润走到街面尽头的一家铺面,抬手撩开芦苇扎的帘子,“胡二娘,还有新烀的狗肉没?去年吃了一次惦记了一年呢!”

    铺子里六张桌都空着,可能是天气不好没生意,一个穿着布衣头插木钗的妇人趴在桌子上小憩。

    妇人被邹润的喊声惊醒,起身时嘴角还流着一丝口水。

    “哪个瘟”

    胡二娘正想说几句不中听的,看到李茂和温必古身穿长衫,硬生生把脏话憋回肚子里,笑脸相迎道:“还有两条呢!熟烂的很,保证三位客官喜欢。”

    “二娘不认得我了?”

    邹润见胡二娘只顾着招呼李茂二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可能是忘记了脑袋上的“标志物”被李茂摘掉,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谁还记得住他以前的模样?

    胡二娘听着邹润说了几句,终于想起邹渊和邹润叔侄,去年她的小店险些被一伙泼皮无赖拆掉,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特别是邹润临走的时候赔了桌案和饭菜钱,倒是和泼皮做派不同。

    此时认出邹润不由得啧啧称奇,一边招呼李茂二人,一边和邹润聊的火热。

    胡二娘从后厨端出两盘热气腾腾的狗肉,蒜泥,还有自酿的果子酒。

    李茂吃不惯这些,又让胡二娘做了些鸡鱼下酒,与温必古相对而坐边喝边聊。

    温必古谈性颇浓,尤其喝了几杯酒之后,对李茂旁敲侧击的询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说来说去,除了赵讷是倪鹏的亲娘舅,曾经担任过廉访使者之外,没有更多有用的消息。

    就在李茂失望的时候,温必古话锋突然一转。

    “凌云贤弟,赵讷做文昌书院的山长使了银钱,知府胡师文,提学副使陈正汇都帮了忙,特别是陈正汇,在陈通判担任本路学政的时候,和陈通判的关系势同水火,据说陈通判点评诸生文章,陈正汇反对将贤弟补录为案首”

    李茂端起的酒杯顿了顿,脑海里理出一条线来。

    胡师文,陈正汇,赵讷,这三人应该是盟友,与自家老师不是一路人。

    赵讷出任文昌书院的山长,针对自己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针对老师陈文昭的可能性更大,难道自己是被捎带脚收拾的对象?

    陈文昭通过李昌期,范押司,以下克上隐隐掌控两县实权,必然是知府胡师文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胡师文想要打压陈文昭,一府教化是个突破口,只要给倪鹏翻案,陈文昭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李茂这个补录的案首也得跟着吃挂落。

    李茂想到这摇摇头,心中暗忖不对。

    科场弊案已经被老师陈文昭办成铁案,而且上达天听,想翻案的难度太大了。

    能做到一府知府一路提学副使的人,不会是草包,难道这只是巧合?

    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第八十七章犹得凌云贯日无() 
温必古说的唾沫飞溅,李茂则双眼出神思绪飘飞,直到胡二娘给加了一盘菜才让他回过神来。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暗忖他也是脑袋秀逗一根筋,赵讷出任文昌书院的山长,老师陈文昭能不知道?

    如果真有些许对他不利的地方,陈文昭的书信早该到了啊!

    想到这李茂兴致全无,耐着性子陪温必古吃完这顿酒。

    邹润结了账,临离开时和胡二娘颇有依依不舍的意思,李茂瞪大眼睛看了看胡二娘,已经近四十岁的妇人,虽然长的不丑但绝对普通。

    邹润这个憨货不是对胡二娘有意思吧?不怕邹渊打断腿吗?

    “侮辱斯文,侮辱斯文”

    李茂听着远处传来的话音有些耳熟,扭头望去不禁呆住了。

    只见尚小塘牵着一辆驴车,正与人对峙,驴车上坐着一个老妇人,还有一对母女。

    车上三人在风雪中合盖一条窄窄的棉毯,冻的瑟瑟发抖,头发上落了一层雪花,要不是口鼻间有白气升腾,看不出是活人。

    “举人老爷,这院子两进六间,说好的年租五贯钱,举人老爷的名头也值两贯钱吧?小门小户指望着租赁院子过活,短了两贯钱绝对不行,要不举人老爷再去别家承租吧!”

    尚小塘脸色涨红,气息不畅道:“我只租前院,给你三贯钱不少吧?”

    “举人老爷,我可没有答应,院子只租一半,剩下的后院谁租?总不能空着吧?”与尚小塘对话的人满脸不情愿,“五贯钱拿来,举人老爷就住,拿不出五贯钱,还请举人老爷另寻住处。”

    “你小人。”

    尚小塘如果能拿出五贯钱,又怎么会在街上和乡野村夫纠缠不清,实则是全家上下只剩三贯钱,能租到房子,餐食都没有着落。

    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他脸面委实挂不住,转身牵着驴车准备再找个地方租住。

    李茂和温必古都看到了这一幕。

    温必古有心帮忙,可是衣袋里只有百余文钱,叹息一声道:“先生家道中落,竟然困顿至此,奈何学生有心无力,惭愧啊!”

    尚小塘连房租都付不起了?

    李茂知道文昌书院有规矩,不准携带家眷入住,即便尚小塘是举人,是书院的讲郎也不行。

    他摇摇头朝邹润招手:“润哥,去给尚举人送五贯钱就说我求一副墨宝励学,不要说我是谁,去吧!”

    “五贯钱?大郎,银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请人吃酒,又给人送钱”

    邹润话没说完见李茂两眼微瞪,顿时不再言语,拿出一块约莫五两重的银子去追尚小塘的驴车。

    “雪中送炭,凌云贤弟有心了。”

    温必古自然知道李茂求尚小塘的墨宝是给尚小塘留了脸面,让尚小塘不必执拗的坚辞不受。

    启蒙先生是什么脾性他太了解,绝不会拒绝李茂这番好意。

    李茂摆手道:“尚举人窘迫至此,既然遇见又怎能装作没看到,只是以尚举人的门第,不该落魄如斯啊?”

    这是李茂很想破解的疑惑。

    温必古嘿了一声。

    “前两年圈皇庄,却是把先生的祖屋田产都圈了进去,据说是得罪了一位管皇庄的公公,先生的举人功名也不管用,前后两任知府只当不知道,先生总不能去京城和官家打场官司吧?”

    李茂怔了怔,赵佶是昏君没错,但不是傻子。

    只听说徽宗赵佶喜好花石冈,没听说夺人田产啊!

    这种事肯定是下面的人打着赵佶的旗号捞好处让赵佶背锅,怕是赵佶都不知道在东平府有几个皇庄呢!

    解了这疑惑,邹润拿着一张纸回来,嘴里叽叽歪歪。

    “大郎,这几个字可值了银子了,清河县城里代写书信的韩老头写满三五张纸才要十文钱,他可倒好,敷衍了事摆明糊弄人嘛!”

    李茂接过纸张,可能是天气寒冷墨水没有完全化开,尚小塘的书法写的看不出风骨匠气。

    倒是内容让李茂心中有数,尚小塘是知道谁给送钱去了呀!

    温必古看了看,口中诵道:“不知壮气今何似,犹得凌云贯日无,这是谁的诗句?先生竟然能做出这么好的诗文?”

    说着这话急忙顿住,质疑老师的学问不是弟子所为。

    李茂收好这副字,“是唐人裴夷直的寄婺州李给事中的一首,倒不是什么好兆头。”

    李茂胸有文章似锦,融会贯通后学问比原版的李茂还要惊才绝艳,不像温必古连这两句诗都记不住是谁的。

    银钱的确不是大风刮来,李茂更不是散财童子烂好人,他给尚小塘送五贯钱是想结个善缘。

    不管尚小塘家道如何为人怎么样,毕竟是举人,还是书院的讲郎,谁知道尚小塘将来会不会翻身?

    且不说将来,在文昌书院内有一个讲郎照应,总比两眼一抹黑强百倍。

    尤其在山长是倪鹏舅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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