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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寒门枭臣-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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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下的皆被活捉生擒,准确的说是很服从的缴械投降。

    鲁达把杜壆和袁朗扔到李茂面前,哈哈笑道:“大郎,都说金剑先生李助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大郎这轰天雷法亦是不差,那些贼匪喽啰一个个都吓傻了,一个劲念叨着雷公饶命呢!”

    史进撇嘴道:“李助焉能和大郎相比,大郎丢个雷就能炸死他,不行让他来和大郎斗法,咦?这不是淮西杜壆吗!”

    李茂被二人打趣,得知生擒的是淮西杜壆,不禁驻足打量,又蹲下摸了摸杜壆的脖颈。

    “先把这两人关押,余下的贼匪喽啰看好了。”

    段家堡这边轻轻松松结束战斗,柳家庄那边却战的一团火热。

    王庆放了第一把火,但是第二把火不是他放的,而是柳家庄内一处民房失火。

    让杜壆倒霉的误以为是王庆发出的信号,一脚踩进了李茂的包围圈。

    看到韩世忠率领的重甲骑兵出现的时候,王庆就知道这次的计划基本上破产了。

    他也想就此退走,奈何韩世忠捕捉战机的能力远超常人,依仗重甲冲锋的优势,直接将他麾下的淮西主力给分割开来。

    柳元也不是白给的蠢蛋,韩世忠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他当机立断率领庄客冲杀,牵制住了想撤退的淮西贼匪。

    鏖战近半个时辰,王庆扔下了一千多具淮西贼匪的尸体才脱离战场。

    正准备和杜壆合兵一处的时候,段家堡方向传来巨响和爆炸的火光。

    王庆哪还有胆子赶去,直接退了十几里地才收拢住残兵败将。

    听着河水哗啦啦的响声,王庆拉住马缰绳,看着精疲力尽的刘以敬上官义等心腹兄弟,张张嘴没说出半个字来。

    王庆可谓信心满满而来,现在则饱受打击,扬名立万树立威望的想法变成了一场空。

    损失兵马和兄弟倒是其次,这脸丢大发了怎么找回来?

    刘以敬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道:“庆哥,我们手中还有六千多人马,再加上杜壆手里的两千人,仍有攻破段家堡的希望。”

    龚端附和道:“没错,损失这点人马算什么,明天再战,定要拿下段家堡,杀他个鸡犬不留,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众人的劝慰令王庆僵硬的脸略微缓和,他不会怜惜死去的喽啰兵,而是觉得自己丢了脸面。

    经此一败,和李助兵不血刃拿下荆南形成了鲜明对比,那把头号交椅怕是再也没机会坐了。

    “诸位兄弟说的对,我们吃了败仗不假,但实力有犹在,今夜好生歇息一晚,明天再跟段家堡一决高下”

    王庆收拾糟糕的心情,给身边的兄弟和喽啰兵们打气鼓劲,无非是画大饼的手法。

    诸如攻下段家堡任众人劫掠,分几个细皮嫩肉的小娘等等,倒也效果显著,激发出了贼匪们的贪婪之心。

    打家劫舍也好,举旗造反也罢,说白了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第三六零章张邦昌() 
太阳初升,朝霞映红了半边天。

    李茂听说过一句老话,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这样子天气要变。

    幸好昨晚月朗星稀,否则一场雨下来,当做杀手锏的火药和火炮就真的成了摆设。

    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李茂头脑顿时清明不少,昨晚大战留下的痕迹已经被打扫干净,连远处地面的血迹也被倾倒的黄土覆盖。

    “大郎,杜壆醒了,但是一言不发像是傻了一样,不会真的震傻了吧?”史进嘴里叼着一块肉,口齿不清说道。

    不怪他这么想,信安军火器营实验的时候,史进也在场,想想那些被爆炸威力震死的鸡鸭鹅狗,貌似和昨晚被震死的淮西贼匪没什么两样。

    李茂转过身,“带我去看看,听说杜壆是淮西贼匪中第一猛将,竟然能和鲁家哥哥不分胜负,倒也是个人才。”

    史进把嘴里的肉嚼烂咽下去,擦了擦嘴角的油花。

    “大郎可能不知道杜壆的底细,这厮可不是江湖绿林出身,父亲曾任严州兵马都监,祖父进士及第,做过广南转运使呢!”

    李茂哦了一声,杜壆这出身堪称官宦世家,有文有武,竟然沦落到落草为寇,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杜壆昨晚就醒了,第一个感觉就是浑身不舒服,尤其是脑袋还晕晕沉沉,典型的轻微脑震荡后遗症。

    另外一张床躺着小舅子袁朗,伤势可能比较重,到现在也没睁开眼睛。

    李茂进来后坐到杜壆床榻前,身后有人端来一碗稀粥。

    “杜壆?醒来就好,如果肚子饿就喝碗粥吧!”

    杜壆没矫情,端起稀粥几口喝完,碗边还沾着几丝血迹,他把碗放下,叹了口气道:“早知道少华山的人马驰援段家堡,我一定会劝阻王庆不要打段家堡的主意。”

    无论是鲁达史进有恃无恐的拜山,还是龚家庄一战,充分说明少华山的贼匪不好惹。

    说白了大家都是打家劫舍的勾当,如果少华山愿意,拉杆子竖起造反的大旗,声势未必就比淮西弱。

    李茂笑了笑,“实不相瞒,在下李茂字凌云,并非少华山贼寇,而是信安军经略制置使。”

    “你说什么?”

    杜壆听清楚了,但是不愿意相信。

    信安军经略制置使,那可是经略一方的相公,他有点难以把李茂和经略相公联系起来。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惊呼了一声。

    李茂像是猜到杜壆为何一而再的惊讶,点头道:“没错,我就是那个连中三元的东平府李茂。”

    杜壆官宦世家出身,家道虽然败落,但耳目并不闭塞,当然知道一些李茂的事迹。

    连中三元广为传颂,西征打败党项人,迫使西夏割地求和亦有所耳闻,堪称近年来升迁最快的新星。

    当然杜壆听到的骂名也不少,比如以讹传讹的认太监童贯作父,是蔡京的走狗之类。

    “原来是你,王庆败的不冤。”

    杜壆想到了昨晚全歼了张寿所部的那队重甲骑兵,原本就不相信是段家堡的庄客,现在疑惑全解。

    那些兵马肯定是朝廷的禁军,还是精锐中的精锐。

    李茂摆摆手,“一群乌合之众而已,难成气候,战斗力连吐蕃部族都不如,比西夏铁鹞子步跋子差的太远了。”

    李茂见杜壆说话言语清晰,说明脑子没有被火药爆炸震坏,话锋一转道:“听闻杜壆你家世不错,先前在何处任职?”

    杜壆沉默片刻后说道:“原任光州兵马都统制,光州知府搜罗民脂民膏给蔡京做生辰纲,我家中有一奇石,竟因此招来祸端,阖家五十几口被冤枉入狱,家产也被光州知府侵夺,仅有我和袁朗逃出光州”

    李茂听完脸皮有点发烫,生辰纲是蔡京的黑锅,这个锅多多少少跟他有点关系,谁让他也算蔡京的学生呢!

    “你落草为寇,就是想报仇雪恨?”李茂见杜壆的面容因为仇恨有些扭曲,可见恨极了生辰纲和光州知府。

    “没错,毁家灭门之仇,大丈夫岂能不报?做官我想报仇没有指望,只能靠自己,李助先生和王庆答应过我,起事后定会拿下光州,将光州知府点天灯,家眷也斩杀一空”

    李茂不太认同杜壆的做法,但理解杜壆的无奈。

    “报仇不止落草为寇这么一条路,你虽然情有可原,但仍然让父祖蒙羞,不是人子所为也。”

    杜壆脸上的表情很苦涩,“经略相公是想要劝降吗?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回头路,相公可否给我个痛快?当感激不尽。”

    李茂答非所问道:“光州知府是谁?你不会连仇家都不知道吧?”

    杜壆眼睛突然一红,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道:“崇福宫提举张邦昌,光州和汝州的知州都是他。”

    “谁?张邦昌?”

    李茂眨眨眼,颇有种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感慨,要说他心底里最讨厌的人,张邦昌绝对算一个,属于和秦桧一个级别的讨厌程度。

    没想到张邦昌现在竟是二州知府,混的真不错,后来更是平步青云做了钦宗时期的宰相。

    人生的最高成就就是做了皇帝,虽然只是个傀儡皇帝被女直操控,但也是皇帝啊!

    认真的说起来,张邦昌是童贯和王黼一系的得力干将,童贯曾经还说要介绍张邦昌给李茂认识。

    但熟知张邦昌“历史成绩”的李茂,早已经在心里给张邦昌判了死刑,不想和张邦昌有任何交集。

    有也是打压,把张邦昌踩下去,踩死更好。

    原本李茂就有招揽杜壆的心思,杜壆和李助,王庆之流不同,颇有些真的被“逼上梁山”的辛酸,现在又多了个张邦昌,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了。

    “五年之内,我帮你取张邦昌的狗命,这是我李凌云的承诺,你意下如何?”

    面对李茂的开门见山,杜壆摸不着头脑,他小心翼翼道:“经略相公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杜壆有自知之明,他不但是贼匪,还是李茂手下败将,李茂却说帮他取张邦昌的狗命。

    肯定有条件啊!李茂又不是开慈善堂的。

第三六一章无间() 
“你很聪明,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会放你和袁朗回去,你仍然是淮西贼匪的头领,大将,但这都是表面,我不但许你张邦昌的首级,还许你一个禁军指挥使的位置,我想你做什么,不用明说了吧?”

    杜壆是个聪明人,所以他沉默了。

    他和李助王庆感情不深,但在他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毕竟是淮西贼匪收留了他。

    这是一份恩情,和家中的仇恨糅合交织,让他一时间难以做出决断。

    李茂没有催促,这个时候杜壆的内心肯定天人交战,他不想给杜壆留下趁人之危的印象。

    “相公,淮西贼匪,并非全是打家劫舍奸淫掳掠之徒,还有些像我这样心里饱含冤屈,却不得伸冤的苦命人,还望相公不要一概而论,日后若是破了淮西,可否给这些人一条活路?”

    李茂见杜壆说的小心翼翼,大手一挥道:“只要查实的确有苦衷,自会网开一面,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杜壆松了口气,挣扎着从床榻上下来给李茂见礼,“如此,杜壆当为相公驱驰,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既然是自家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你安心养伤,如果觉得这里不便,也可回淮西那边去。”

    杜壆愣了一下,“相公放心让我回去?”

    “因为你没有理由不要张邦昌的首级,而且我这个人疑人不用,在我这里无须小心翼翼,更没有勾心斗角的龌龊事。”

    杜壆拜服,心里也热乎乎的。

    被人信任的滋味非言语可以形容,当即说道:“我还是带着袁朗回淮西吧!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王庆首战失利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荆南,李助肯定会星夜赶来,此时差不多已经到了王庆军中,李助此人虽然性子比较软,但胸有沟壑擅于谋划,相公不可等闲视之。”

    李茂当场允了,同时也把杜壆的话牢记在心。

    但不管李助有什么能耐,杜壆回去做了卧底,淮西贼匪再想干大事不用想,洗洗睡了才是真的。

    先前的那个念想实施的成功率不到三成,但有了杜壆的加入,成功率绝对超过八成。

    李茂不禁心花怒放,暗忖道:“朱勔啊朱勔,真希望你快点来,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呢!”

    杜壆带着袁朗和七八百人在夜里离开了段家堡,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被爆炸震晕了,不知道身在何处。

    醒来后发现他们竟然泡在淮水码头边,都觉得捡来一条命,对带他们逃出生天的杜壆感激不尽,反倒让杜壆收拢了一批死忠喽啰兵。

    正如杜壆所料,在杜壆饶过段家堡返回淮西的时候,李助已经来到了段家堡外围。

    不但带来了李雄,毕先等心腹,还有八千淮西贼匪中的精锐。

    王庆吃了败仗,丢了脸面,见到李助会自觉矮人一头,但是一件喜事让他又挺起了腰板。

    王庆有个姨表亲雷应春,乃是红桃山的当家贼匪,得知王庆起事,竟然带着红桃山六千贼匪,手下五大头领前来投奔,当真是意外之喜,让他又有了和李助掰手腕的本钱。

    李助到了段家堡和王庆合兵一处,论资排辈在大帐内商讨如何拿下段家堡,解决淮西的钱粮窘迫境地。

    王庆首先发言,把段家堡的实力夸大了几倍,这样一来就不是王庆没能耐,而是手底下兵微将寡导致的失败,无形中还拔高了自己保存实力的功劳。

    李助姑且听之,安慰了王庆等人后,话锋一转道:“当务之急是拿下段家堡,酆泰那边已经攻下南丰,但南丰钱粮不足,米仓里能饿死老鼠,再不筹措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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