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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清史通俗演义-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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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为皇太子。(两岁立储,未免太早。)后来重立皇后,妃嫔亦逐渐增加,一年一年的生出许多儿子,内中有四皇子胤祯,秉性阴沉,八皇子允祀,九皇子允唐,更生得异常乖巧,康熙帝格外宠爱一点。但既立允乃为太子,自然没有掉换的心思。允乃渐长,就令大学士张英为太子师傅,教他诗书礼乐,又命儒臣陪讲性理。南巡北幸时,亦尝带了允乃出去游历,总算是多方诱导;至亲征噶尔丹又要太子监国,宫廷中也没有生出事来。

    噶尔丹既平,东西南北,都已平靖,万民乐业,四海澄清,康熙帝春秋渐高,也想享点太平弘福,有时读书,有时习算,有时把酒吟诗,选了几个博学宏词老先生,陪侍左右,与他评论评论。这老先生辈,总是极力揄扬,交口称颂。康熙帝又叫他纂修几种书籍,什么《佩文韵府》,什么《渊鉴类函》,什么《数理精蕴》,什么《历象考成》,什么《韵府拾遗》,什么《骈字类编》,还有《分类字锦》、《子史精华》、《皇舆全览》等书,就是人人购买的《康熙字典》,也是这时候编成的。(开了书橱,一律搬出。)每种书籍,统有御制序文,究竟是皇帝亲笔,也不知是儒臣捉刀,(涉笔成趣。)小子无从深考。但日间与儒臣研究书理,夜间总与后妃共叙欢情,枕边衾里,免不得有阴谋夺嫡,谋孽允乃的言语。起初康熙帝拿定主意,不听妇言。后来诸皇子亦私结党羽,构造蜚语,吹入康熙帝耳中,渐渐动了疑心。宫中后妃人等,越发摇唇鼓舌,播弄是非,你唆一句,我挑一语,简直说到允乃蓄谋不轨,窥伺乘舆。可笑这个英武绝伦的圣祖仁皇帝,竟被他内外蛊惑,把允乃当作逆子看待。(怪不得周幽晋献。)康熙四十七年七月,竟降了一道上谕,废皇太子允乃,并将他幽禁咸安宫,令皇长子允是及皇四子胤祯看守。于是这个诸君的位置,诸皇子都想补入。皇八子允祀,模样儿生得最俊,性情亦格外乖刁,在父皇面前,越自殷勤讨好,暗中却想害死允乃,绝了后患。

    事有凑巧,有一个相面先生,叫作张明德,在都中卖艺骗钱,哄动一时,贝子贝勒等,统去请教,明德满口趋奉,统说他是什么富,什么贵。看官!试想社会中人,有几个不喜欢奉承?因此都说这明德知人休咎,仿佛神仙一般。允祀怀着鬼胎,暗想自己相貌,究竟配不配做皇帝,遂换了衣装,去试明德。

    谁知明德一边,早已有人知风通报,等到允祀进去,明德即向地跪伏,口称万岁。允祀连忙摇手,明德见风使舵,导允祀入内室,细谈一番,一面说允祀定当大贵,一面又俯伏称臣。允祀喜甚,不但露出真面,反与明德密定逆谋。明德伪称有好友十余人,都能飞檐走壁,他日有用,都可招致出来效劳。允祀遂与他定了密约,辞别回宫;甫入禁门,遇着大阿哥允是,被他扯住,邀至邸中,原来允是曾封直郡王,另立府邸,当时屏去左右,向允祀道:“八阿哥从那里来?”满俗向称皇太子为阿哥,所以允是沿习俗语,叫允祀为八阿哥。允祀道:“我不过在外边闲游,没有到什么地方去!”允是笑道:“你休瞒我!张明德叫你万岁呢。”允祀惊问道:“大阿哥如何晓得?”允是道:“我是个顺风耳,自然听见。”允祀道:“你既晓得,须要为我瞒过父皇。”允是道:“这个自然,只可惜允乃不死,昨日闻有消息,父皇欲仍立允乃为太子。”允祀顿足道:“这恰如何是好?”允是道:“我恰有一个妙法,但不知你做皇帝,什么谢我?”允祀道:“我若得了帝位,当封大阿哥为并肩皇帝。”允是道:“不好不好,世上没有并肩皇帝。况我仍要受你的封,不如勿做为是。”急得允祀连忙打恭,恳求妙策。允是道:“你既要我设法,现在牧马厂中,有个蒙古喇嘛,精巫蛊术,能咒人生死,若叫他害死允乃,岂不是好?”(允是非真心待弟,观下文便知。)允祀喜甚,便托允是即日照行,揖别而去。(想做皇帝,便要弄杀阿哥,帝位之害人甚矣。)

    允是即去与蒙古喇嘛商议,蒙古喇嘛,名叫巴汉格隆,与允是为莫逆交,至是允是与商,便取出镇压物十多件,交与允是。允是携归,想去通知允祀,转念道:“我明明是皇长子,太子既废,我宜代立,为什么去助允祀?”当下踌躇一会,忽跃起道:“照这样办法,好一网打尽了。”(葫芦中卖什么药?)遂匆匆入宫,见了康熙帝,把允祀与张明德勾通事,密奏一番。康熙帝即令侍卫捉拿张明德。霎时间,明德拿到,立召内大臣问过口供,绑出宫门,凌迟处死。(张明德面貌中,定要犯凌迟罪,但明德自会相面,何不趋吉避凶?)一面饬宗人府将允祀锁禁,允祀一想,这事只有大阿哥得知,我叫他瞒住父皇,他莫非转去密奏么?他要我死,我亦要他死,(一班犬子,奈何奈何?)遂对宗人府正道:“愿见父皇一面“宗人府落得容情,便带入宫内。

    康熙帝见了允祀,勃然大怒,把他批颊两下。允祀泣道:“儿臣不敢妄为,都是大阿哥教儿臣行的”。康熙帝怒道:“胡说!他教你行,还肯告诉我么?”允祀道:“父皇如若不信,可去拿问牧马厂内的蒙古喇嘛。”康熙帝又命侍卫将蒙古喇嘛拿到,严刑拷讯,得供是实,随差侍卫至直郡王府,不由允是分说,竟入内搜索,连地板尽行掘起,果然有好几个木人头儿,埋在土内。侍卫取出,回宫奏复,康熙帝震怒的了不得,拔出佩刀,叫侍卫去杀允是。侍卫至此,也不敢径行奉命,跪伏帝前,代允是求恕。

    此时早有宫监报知惠妃,惠妃系允是生母,得了此信,三脚两步的趋入,跪在地下,膝行而前,连磕了几个响头,口称求皇上开恩开恩。康熙帝见此情状,不由的心软起来,便道:“爱妃且起”惠妃谢过了恩,起立一旁,粉面中珠泪莹莹,额角上已突起两块青肿。美人几乎急杀,天子未免有情,遂将佩刀收入,命侍卫起来,带出允是拘禁;又对惠妃道:“看你情面,饶了允是,但我看他总不是个好人,须派人看管方好。”惠妃不敢再言,谢恩回宫。康熙帝即亲书朱谕,将允是革去王爵,即在本府内幽禁,领班侍卫,奉旨去讫。

    康熙帝经此一怒,便气出病来,是晚遂不食夜膳。次日,微发寒热,便令御医诊治。诸皇子亲视汤药,皇四子胤祯晨夕请安,且从中婉说废皇太子的冤枉,深惬帝意,于是释放废太子,亦令入宫侍疾。越数日,帝疾渐愈,乃令废皇太子及诸皇子近前,并宣召诸王入内,随即申谕道:“朕暇时披览史册,古来太子既废,往往不得生存,过后人君又莫不追悔。朕自拘禁允乃后,日日纪念。近日有病,只皇四子默体朕心,屡保奏废皇太子允乃,劝朕召见。朕召见一次,愉快一次,嗣命在朕前守视汤药,举止颇有规则,不似从前的疏狂,想从前为允是镇魇,所以如此迷惑,现在既已改过,须要从此洗心。古时太甲被放,终成令主,有过何妨改之。即是今日诸臣齐集,或为内大臣,或为部院大臣,统是朕所简用,允乃应亲近伊等,令他左右辅导,崇进德业,方不负朕厚望。四皇子胤祯,幼年时微觉喜怒不定,目下能曲体朕意,殷勤恳切,可谓诚孝。五皇子允祺,七皇子允礻右,为人淳厚,蔼然可亲,允乃亦应格外亲热。自此以后,朕不再记前愆,但教允乃日新又新,朕躬何憾!尔王大臣等须为我教导允乃,毋致再蹈覆辙!”

    诸王大臣未曾答复,只见皇四子跪奏道:“儿臣奉皇父谕旨,说儿臣屡保奏废皇太子,儿臣实无其事。蒙皇父褒嘉,儿臣不敢承受。”(故意推辞,可谓秉性阴沉。)康熙帝微哂道:“尔在朕前,屡为允乃保奏,尔以为没有证据,所以当众强辩。尔果不欲居功,尔衷尚堪共谅;尔如畏允是、允祀,故意图赖,便非正直,转大失朕意了。”(知子莫若父。)皇四子叩首称谢,又奏道:“十年前侍奉皇父,因儿臣喜怒不定,时蒙训诫;近十来年,皇父未曾申饬,儿臣省改微诚,已荷皇父洞鉴,今儿臣年逾三十,大概已定,喜怒不定四字,关系儿臣身上,仰恳皇父于谕旨内,恩免记载,儿臣深感鸿慈。”康熙帝便对王大臣道:“近十年来,四阿哥确已改过,不见有忽喜忽怒形状,朕今不过偶然谕及,令他勉励,不必尽行记载便了。”(喜怒不定四字,都要争辩,显见阴鸷。不知《东华录》已俱登出,争辩何益?)

    诸王大臣遵旨退出,私自议论,都料废太子又要重立。果然到了次年,复立允乃为皇太子,颁诏天下,遣官祭告天地宗庙社稷,并封皇三子允祉为诚亲王,皇四子胤祯为雍亲王,皇五子允祺为恒亲王,皇七子允为淳郡王,皇十子允我为敦郡王,皇九子允唐、皇十二子允、皇十四子允题俱为固山贝子。又追究魇魅事,将蒙古喇嘛巴汉格隆处以磔刑,(人家不怕他魇死,他却被人剐死了。)这事暂算了结。不料翰林院编修戴名世,作了一部《南山集》,又兴起大狱来了。

    先是康熙初年,浙江湖州府庄廷龙,素习儒业,平时颇留心史籍,一日,到市上闲游,见有一爿旧书坊,他却踱将进去,随手翻阅,旧书内中有一抄本夹入,视之,乃是明故相朱国桢的稿本。稿本中记录明朝史事,自洪武至天启,都有编述,他即将此稿买回,招了几个好朋友,互览一番,友人统未曾见过,个个说是秘本。文人常态,专喜续貂,就各搜集崇祯年间事情,补入卷末,并将自己姓名及友人姓名,一一附记,算是生平得意之作。廷龙死后,家人将此书刊行,适故归安县令吴之荣,失业家居,见了此书,读到崇祯朝,有毁谤满人等语。之荣遂上书告讦,清廷即令浙江大吏,按书中姓名,一一搜捕。已死的开棺戮尸,未死的下狱正法。廷龙是个首犯,开棺戮尸,不消说得,还把他兄弟骈戮,家产籍没,真是可怜。吴之荣复职升官。为了此事,士人多箝口结舌,不敢妄谈。偏这戴名世身居翰苑,清闲无事,著了一部《南山集》出来,集中采录明桂王事,乃抄袭桐城人方孝标遗书,并不是名世创造的。都察院御史赵申乔,竟指他是诽谤朝廷,拜疏奏发。(又是一个拍马屁的官吏。)康熙帝准了奏章,即饬拿名世下狱,命六部九卿会审。名世供词抄录方孝标《滇黔记闻》是实。当由六部九卿议奏,内说戴名世有心抄录,作大不敬论,应置极刑。方孝标亦应戮尸。方、戴族人,俱应坐死。此奏一上,自然照准,可怜名世为这文字因缘,身被寸磔,戴氏族中,与名世五服相连,统皆斩首。进士方苞,因是方孝标同宗,亦系狱论死。幸亏大学士李光地极力洗释,方苞得以出狱。方氏族人,除孝标子弟外,也总算矜全了几个。这是康熙五十年间事。自此体制愈严,蒙蔽愈重。康熙帝年已六旬,精神亦渐渐衰退,比不得壮年时候,事事明察。到了五十一年,皇太子允乃又不知为着什么事,触怒了康熙帝,又把允乃废黜,禁锢起来。小子但闻有御笔朱谕一道,略云:

    前因允乃行事乖戾,曾经禁锢,继而朕躬抱疾,念父子之恩,从宽免宥。朕在众前,曾言其似能悛改,伊在皇太后众妃诸王大臣前,亦曾坚持盟誓,想伊自应痛改前非,昼夜警惕。乃自释放之日,乖戾之心,即行显露,数年以来,狂易之疾,仍然未除,是非莫辨,大失人心。朕今年已六旬,知后日有几,天下乃太祖、太宗、世祖所创之业,传至朕躬,非朕所创立,恃先圣垂贻景福,守成五十余载,朝乾夕惕,耗尽心血,竭蹶从事,尚不能详尽,如此狂易成疾,不得众心之人,岂可付托乎?故将允乃仍行废黜禁锢,为此特谕。

    允乃再废后,康熙帝立定主意,不再言立太子事。诸皇子个个窥测,探不出什么消息,便浼王大臣上书奏请。谁知上一次书,受一次训责,甚且还要治罪。诸王大臣方在疑虑,忽西域来了警信,报称策妄阿布坦杀进西藏去了。正是:

    大内未曾蠲宿衅,极边又已启兵争。

    西藏系属清朝藩属,遇着外侮,又要劳动清兵了。诸君试看下回,便自分晓。

    冢嗣被黜,名士沉冤,皆专制之焰使然,惟专制故,天下始羡皇帝之尊严。官民受皇帝之压制,不敢妄想,独众皇子济济比肩,皆有世袭之望,于是勾通内外,觊觎储位,虽以清圣祖之英明,不能免巫蛊咒诅之祸。惟专制故,天下始怨皇帝之刻毒,一语失检,罪及妻孥,祸延宗族,生固难免,死且戮尸,当时畏其威而不敢动,后世必有起而报复者。虽以清圣祖之德惠,不能逃千秋万世之讥。本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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