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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样读资治通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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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人刘弘客居凉州天梯山,以妖术『惑』众,从受道者千余人,西平元公张寔(shi)左右皆事之。帐下阎涉、牙门赵卬(áng),皆弘乡人,弘谓之曰:“天与我神玺,应王凉州。”涉、卬信之,密与寔左右十余人谋杀寔,奉弘为主。寔弟茂知其谋,请诛弘。寔令牙门将史初收之,未至,涉等怀刃而入,杀寔于外寝。弘见史初至,谓曰:“使君已死,杀我何为!”初怒,截其舌而囚之,于姑臧市,诛其党与数百人。左司马阴元等以寔子骏尚幼,推张茂为凉州刺史、西平公,赦其境内,以骏为抚军将军。

    天下纷扰,凉州遂有缘独立自治。

    前凉的实际创始人是张寔的父亲张轨。张轨,字士彦,家世孝廉,一般干部子弟。最初和很多“弱势官吏”一样,受知于张华。卫将军杨珧(杨骏的兄弟)提拔他做属官,后来做到太子舍人、散骑常侍、征西军司。

    永宁初(301—302),张轨看到天下将『乱』,于是请求到凉州做官。历史上多有脑子清醒的人,索靖知道洛阳铜驼将栽倒在荆棘中,张轨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应该找块地方割据起来,趁机占有国有资产,再找机会mbo,成为真正的“先富起来”的那个人。

    张轨到凉州得到了朝廷公卿的赞同,这帮孙子一定是认为凉州这个地方又苦又危险,有傻子要去宣示主权,何乐而不为?

    因为来的目的很明确,张轨一开始就没把自己当成地方官,而是长期经略的土皇帝。地方官为政绩胡『乱』折腾,而土皇帝为子孙计,做事就不那么急功近利了,有点“经国远图”的意思。张轨到了凉州,就讨伐鲜卑人,“遂威著西州,化行河右”,“以宋配、阴充、汜瑗、阴澹为股肱谋主,征九郡胄子五百人,立学校,始置崇文祭酒,位视别驾,春秋行乡『射』之礼”。看上去一切都有模有样。张轨在凉州十三年,还办了一件中央『政府』才能办的事,那就是恢复使用五铢钱。魏晋时期多次废钱,用布帛作为货币,找零的时候,就把布撕成数截,根本没法再用来做衣服。张轨恢复用钱,“人赖其利”。

    其间,虽然有其他官僚和本地士族试图取而代之,一来张轨得人心有实力,二来朝廷不愿意让这个对胡人有牵制能力的地方丢掉,尤其是在长安登基的愍帝司马炽,对张轨一直有意慰纳,先晋升张轨为司空,后再委任为侍中、太尉、凉州牧、西平公,所以反张势力未得其便。

    公元314年,张轨中风病死,其子张寔继之。刘曜进攻长安,张寔也派兵救援,但是在行动中始终坚持保存实力是第一位的,保护皇帝是第二位的。愍帝时,南阳王司马保(兼秦州刺史,驻在上邽,今甘肃天水)和江左的琅邪王司马睿被任命为左右丞相,一时间被天下倚为国家柱石。愍帝被俘,司马睿和司马保先后称晋王,晋王是王上王,潜台词不言自明。司马保体胖喜睡,为部下所叛,他曾想投奔张寔,张寔一看,这么个大领导来了,于自己的工作生活大大不便,于是派兵名为欢迎,实则防御。还好,司马保最后死在部下手中,没脏张寔的手。

    张寔此后大玩凉州“实质独立”。他虽然派人到建康上《劝进表》,表示服从司马睿的领导,但在凉州却继续使用愍帝司马邺的年号“建兴”,是为十六国中间由汉人建立的“前凉”政权。

    关于张寔不用司马睿的年号,王夫之在《读通鉴论》里是这样分析的,张寔的《劝进表》到达建康时,司马睿已经登基了,也就是说,元帝司马睿之立,必需得有几方重要力量的推举,否则就不算有足够的选票。司马睿没有尊重张寔的势力,张寔就拿年号做文章,给司马睿甩脸子。

    中央打不过胡人,其他汉人得便就会独立。凉州此时还算安静,自然会有各『色』人等来此避难。京兆人刘弘客居凉州天梯山,听这山名就透着股仙气,刘弘在这里讲法布道,冒充神仙哥哥。

    这事儿咱们现代人也能常见,每每有人要么得道,要么成仙,要么练成了不世神功。中国人是彻底的现实主义者,最讲究眼见为实,什么上帝佛祖,你不显灵,不帮我办事,我就不信你。反过来,倘有神棍神婆会变戏法,魔术九段,大伙儿一看事实俱在,于是就不能不信,于是就作为第一批用户替人家广为传播,待到形成气候,逻辑就演变成“那么多人相信,肯定不会是假的”。

    此类神仙哥哥或神仙姐姐,一是骗钱,二是骗比钱更牛的东西,那就是权力。老百姓一般也愿意配合,你丫不收钱说明你没本事,收钱越狠说明人家的道行越深,这完全符合国人等价交换的消费观念。

    宗教是人民的鸦片,是让人民精神放松的;『迷』信是人民的『迷』魂『药』,是让人民『迷』糊以后交代银行卡密码的。

    刘弘的谋,不仅是财帛,他居然也琢磨凉州这块凉快的宝地,他忽悠张寔的部将:“天与我神玺,应王凉州。”张寔由此被刺杀。

    张寔死后,弟弟张茂继位,张茂后来把位子又传给了张寔的儿子张骏,这是颇合春秋大义的事。不过,前提是张茂自己没有儿子。

第9章 从祖逖石勒说到蒋家父子() 
中宗元皇帝大兴三年(公元320年)

    逖练兵积谷,为取河北之计。后赵王勒患之,乃下幽州为逖修祖、父墓,置守冢二家,因与逖书,求通使及互市。逖不报书,而听其互市,收利十倍。逖牙门童建杀新蔡内史周密,降于后赵,勒斩之,送首于逖,曰:“叛臣逃吏,吾之深仇,将军之恶,犹吾恶也。”逖深德之,自是后赵人叛归逖者,逖皆不纳,禁诸将不使侵暴后赵之民,边境之间,稍得休息。

    在五胡之中,石勒不仅骁勇善战,亦颇知治理,堪称一时人物。石勒公元305年跟随汲桑起兵时,三十一岁,经过十多年征战,已经占据北方大部,石勒纵横天下罕有敌手,如果非要找一位,那只有祖逖勉强可与之抗衡。

    祖逖击楫中流而后,先屯江阴,然后进据太丘,再克谯城,祖逖最后坐镇雍丘(今河南杞县),“由是黄河以南尽为晋土”,“石勒不敢窥兵河南”。其实,祖逖所占的地方严格地讲还不能算是石勒的地盘,应该算是游击区,这个地区本来由晋朝原来的官员分块控制着,他们有的效忠建康,有的输诚于羯胡石勒,还有的质子于襄城刘曜,祖逖过江以后,把这一广大地区整合了一下,为晋国拓展出了一块战略空间。

    可惜,祖逖的北伐是不可持续的,因为他身后是司马睿而不是孙权,石勒占据着原来魏国的核心地盘,但他的地盘只是“军力可达”,统治力远不如曹『操』。羯人本来就是游牧民族,文明程度低,虽然石勒也重用汉人张宾等,也搞选举孝廉、秀才这一套,模仿汉人的统治,但毕竟时间有限。祖逖到达黄河南岸以后,已是强弩之末,石勒也需要时间修整后方,所以大家都需要休兵,顺便展开软实力之争。石勒派人到幽州修葺(qi)祖逖的祖父、父亲的坟墓,这个动作很文明,也有相当的力道,这也许是当年刘琨放还石勒的母亲、石勒有投桃报李的意思在吧。石勒写信请求互派大使并开展贸易,祖逖采取了模糊应对法,对开展贸易的请求,睁一眼闭一眼,“听其互市”,但是不回信不落字据——因为朝廷肯定有帮人在积极寻找祖逖里通外国的证据。这也算是古代的“政冷经热”吧。

    真正的爱国者往往也是现实主义者,祖逖要打仗要养活部曲,必须得有钱,而且得有快钱。祖逖利用双方军事对峙而炒高的物价大做生意,于是乎“公私丰赡,士马日滋”。这个时候,祖逖是不会喊抵制“赵货”的。

    祖逖和石勒倒是依稀有当年羊祜和陆抗的范儿,可惜司马睿不是司马炎。朝廷派一个叫戴若思的为都督,都督祖逖。姓戴的是吴人,一副雍容之态,祖逖认为他不可能和自己一样玩了老命也要恢复北方,所以“意甚怏怏”,郁闷加不爽。

    司马睿登基做了皇帝,有一个工程是必须完成的,那就是修建太庙,弄个拜祭祖宗的地方。尚书令刁协等认为,这个太庙毫无疑问应该修建在洛阳,司徒荀组是武帝时宠臣荀勖的儿子,也是愍帝的舅舅,在愍帝时就担任司徒,他从抗胡前线跑回来,得了恐胡症,他说:“汉献帝都许,即行郊祀。何必洛邑!”拿亡国之君汉献帝作譬喻,司马睿不仅不恼,反而痛快地接受了这个惯例。

    司马睿还有一个政策,就是侨置州县,在南方划出一些地方,以北方沦陷的州郡命名,表面似乎是不忘故国,志在恢复,实际上等于是偏安于“微缩全国”。侨置还给我们后世的读史人添加了好些麻烦,经常看到某人“都督某州诸军事”,以为他在北方,其实是在南方遥领此州,管辖的是“微缩某州”。

    老蒋到台湾后,没有明显的侨置省县,但是坚持台湾设省,另外搞了“侨置国大代表”,也叫“万年国代”,就是让迁台的原国大代表,一直代表其在大陆的选区选民,至死方休。

    蒋介石死后,暂厝(cuo)不葬,蒋经国也一样厝而不葬,父子灵柩停在台湾,原是宣示“反攻大陆”之誓死决心的,现在反而成了大陆方面稀缺的统战资源,为两蒋选坟造墓成了大陆乐为之事。在台湾的“万年国代”恐怕也已凋零殆尽,和“中华民国”管辖地盘一样大的“台湾省”也让李登辉给废了。

    世事沧桑,统合分离,国人大一统的观念已深入骨髓,所以对古往今来的分分合合都有鲜明的是非判断。

第10章 驸马爷王敦() 
中宗元皇帝大兴三年(公元320年)

    帝之始镇江东也,敦与从弟导同心翼戴,帝亦推心任之。敦总征讨,导专机政,群从子弟布列显要,时人为之语曰:“王与马,共天下。”后敦自恃有功,且宗族强盛,稍益骄恣,帝畏而恶之。乃引刘隗、刁协等以为腹心,稍抑损王氏之权,导亦渐见疏外。

    中书郎孔愉陈导忠贤,有佐命之勋,宜加委任;帝出愉为司徒左长史。导能任真推分,澹如也,有识皆称其善处兴废。而敦益怀不平,遂构嫌隙。

    晋室南渡,史称“中兴”。但是这个中兴的政权,从一开始就陷入了重重难解的矛盾、冲突之中。

    汉胡矛盾当然是一个主要矛盾,但是怎么对待胡人,又引发了汉人内部的分裂,那就是“北伐派”和“偏安派”的矛盾。要不要恢复故土、挥师北伐一直是东晋朝廷争论的话题,一系列的权力斗争也为此展开。

    南人与北人的矛盾,也是伏线千里,绵绵不绝。司马睿政权是“外来政权”,有政治上高压强势的一面,也有社会基础薄弱的一面;南方士族有服从妥协的一面,也有对抗和冷漠的一面。

    皇帝(主张君权归一的刘隗、刁协)、北方大士族(王敦、王导)、相对来说的北方寒族(祖逖、温峤)、愿意合作的南方士族(贺循、顾荣、纪瞻等)、不愿意合作的(周玘等),还有地方实力派(如河西张寔、被排挤到广州的陶侃等)……政治光谱『色』彩斑驳,在不同的问题上,因利益和立场随时组合成不同的阵营,然后展开博弈和斗争。

    矛盾最激烈,最无法妥协的,也是最先化脓揭盅的是王与马。在中国古代,也有四项基本原则:坚持儒家倡导的忠君思想,坚持国强民弱的经济路线,坚持权贵专制的独裁体制,坚持皇帝一人的绝对领导。必须坚持这四项基本原则,国家才能维稳,而最核心的就是皇帝掌权、皇帝独裁、皇帝乾纲独断,皇帝不掌实权不能独裁,维稳是很困难的。

    “敦总征讨,导专机政”,这等于严重分削了皇帝司马睿的权力,“共和”这俩字,在专制中国是从来不存在的。君主和权臣,必须有一方是绝对主导,要么君主是傀儡,要么臣子是肱股,如果双方都想主导权力,那必须得动武或以武力相威胁,这个矛盾必先解决,然后才能言其他。

    王敦,字处仲,他爹叫王基,他爷爷叫王览,他大爷爷叫王祥,他亲伯伯叫王裁,他堂弟叫王导。

    王敦还有一个绝对牛的身份,他乃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女婿,也就是戏文里让傻小子们最羡慕的驸马爷。

    王敦『性』格天生一个“忍”字,《晋书·王敦传》载:

    时王恺、石崇以豪侈相尚,恺尝置酒,王敦与王导俱在坐,有女伎吹笛小失声韵,恺便驱杀之,一坐改容,敦神『色』自若。他日,又造恺,恺使美人行酒,以客饮不尽,辄杀之。酒至敦、导所,敦故不肯持,美人悲惧失『色』,而敦傲然不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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