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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这样读资治通鉴-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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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叫侯屈的说:“草民动『乱』,不把问题的『性』质搞清楚,一律大赦不好,不如首恶必办,胁从不问。”这个政策好啊!一个政策好不好,关键看它能不能流传到永远,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个政策流传至今,证明它是钻石级的。

    又有个叫崔宏的说:“『政府』不能总是和老百姓较劲,不要单纯为了面子而采取强硬政策,‘首恶必办,胁从不问’既达不到戒恶的效果,也达不到宽恕的效果,反而会培训国人投机的心理。我的建议是一律宽恕,如果大赦以后还有不从,咱们再严惩。”

    其实崔宏的办法现在也常用,『政府』经常三令五申,但是信奉机会主义的中国老百姓经常没反应,忽然来真的了,出头的椽子必须要烂,总有一部分人先倒霉起来。

    政策很模糊,对策要小心,任『性』的权力培育了投机的国民『性』。

第86章 杀戮的快感() 
安皇帝义熙六年(公元410年)

    丁亥,刘裕悉众攻城。或曰:“今日往亡,不利行师。”裕曰:“我往彼亡,何为不利!”四面急攻之。悦寿开门纳晋师,超与左右数十骑逾城突围出走,追获之。裕数以不降之罪,超神『色』自若,一无所言,惟以母托刘敬宣而已。裕忿广固久不下,欲尽坑之,以妻女赏将士。韩范谏曰:“晋室南迁,中原鼎沸,士民无援,强则附之,既为君臣,必需为之尽力。彼皆衣冠旧族,先帝遗民;今王师吊伐而尽坑之,使安所归乎!窃恐西北之人无复来苏之望矣。”裕改容谢之,然犹斩王公以下三千人,没入家口万余,夷其城隍,送超诣建康,斩之。

    南燕皇帝慕容超身世坎坷,按说应该是个有为的君主。但是,权力场上的人物,家庭出身不能决定其人品『性』格,个人的身世经历也不能决定其『性』格人品,因为权力有极强的重塑能力,居移体,养移气。做官久了,人『性』要变;做皇帝久了,人『性』也要变。

    慕容超做了皇帝,宠信一个叫公孙五楼的人,对“太乐诸伎”兴趣日浓。这应该是一个宫廷歌舞团,规模庞大,有上千人。慕容超从后秦跑出来,老娘和老婆还在秦王姚兴手中,慕容超派人交涉,希望秦王放回他的家眷。姚兴可能早就知道慕容超歌舞团的盛名,于是把它当成了交换条件。慕容超还不错,用一千两百人换回了老娘和老婆。

    但是,此君一日不可无乐以及伎,所以他决定派兵南侵,打算抢掠一批晋人补充自己的歌舞团,这是一个很有创新意味的战争理由,他的行为触恼了找不着北伐理由的刘裕。

    刘裕知道,自己的前途系于军队,军队的前途系于北伐,军队的胜利是政治的资本,这在当时已经是人尽皆知的明规则。

    刘裕在慕容超配合下名正言顺地出征了。从基层一天一天打出来的刘裕,比桓温更有战术修养,他一边前进,一边筑城,确保军需供应以及完全控制回撤的路线。从京口到广固(南燕的京都,现在山东青州),有一个叫大岘的关隘,南军过则过矣,慕容超的宠臣公孙五楼也不是饭桶,他提醒慕容超扼守此隘。慕容超估计正在忙于培训歌舞团的新人,对宠臣的话也不听,遇到不负责任的皇帝,不论负责任的诤臣还是宠臣,都拿他没法。

    刘裕过大岘,燕兵不出。裕举手指天,喜形于『色』。即使如此,战争还是持续了数月,刘裕最后攻下广固,俘虏了热爱音乐热爱歌舞(尤其可能是大型团体『操』,否则怎么需要上千人)的慕容超。

    文艺青年慕容超被俘以后神『色』自若,遥想萨达姆,近思卡扎菲,咱就知道落到敌人手里能做到神『色』自若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慕容超把母亲托付于刘牢之的儿子刘敬宣,小刘在桓玄主政时投奔慕容德,和慕容超应该熟识。及到刘裕主政,刘敬宣又回来了,对刘裕来说,刘敬宣是老首长的儿子,香火情是有的。

    广固久攻难下,刘裕破城之后有屠灭鲜卑人的打算,被部将韩范劝下。但是他仍然大开杀戒,杀了南燕慕容家族王公以下三千人,并将其『妇』孺万余口没入奴籍,赏予自己的手下。

    司马光由此批评刘裕,“迹其施设,曾苻、姚之不如”,说他连胡人都不如,所以司马光更由此判定“宜其不能『荡』壹四海,成美大之业”。

    刘裕不能统一中国,恐怕不光是这个原因,这个恐怕也不能成为重要的原因。民族战争中,仇恨相互激发,快意杀戮是一种集体意识,刘裕不能跳出这个历史局限。另外,刘裕不论留在北方还是守不住返回南方,大量在汉人中心区的鲜卑人存在,都不能让他放心,施予仁义怀柔同化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非短促可以成就。苻坚倒是怀柔异族,但他施仁义却并未受其益,大局没有控制之前,一片混『乱』之中想和谐敌我,恐怕很难成为刘裕的选项。假使刘裕是个有历史感的人物,有远大志向,他也知道逆取顺守的道理,当其时也,屠杀是逆取,取到再仁义。形禁势格,保证自己安全是第一位的,司马光这么泛泛批评刘裕不讲文明,也就是泛泛而已。

    人类的文明是一个过程,最近我们看到卡扎菲同志不幸罹难,这也罢了,罹难还遭受了n多的凌辱。说来也是一国之君,战争之中沦入『乱』卒伧夫之手,只能说老卡一来命不好,如像老萨那样沦入美国大兵手里还能稍有体面,二来他确确实实没想好死法。墨索里尼暴尸街头,希特勒看到了电影纪录片,前车可鉴,于是把自己的死安排得很妥帖。老卡以为最坏不过像萨达姆,搞不好还能到海牙混几天牢饭,但是没想到最后暴死于读过绿皮书的利比亚年轻人手里。

    有媒体评论说,卡扎菲的死法是北约的耻辱,其实北约有的是托词,西方诸强对逆取顺守更有心得,何况后殖民时代,已经不流行守了,既然不守,还管他顺耶逆耶。

    卡扎菲谁也不能怨,要怨只能怨自己在位时没有抓好精神文明建设。

第87章 抢钱的妙招() 
安皇帝义熙六年(公元410年)

    初,道覆使人伐船材于南康山,至始兴,贱卖之,居人争市之,船材大积而人不疑,至是,悉取以装舰,旬日而办。循自始兴寇长沙,道覆寇南康、庐陵、豫章,诸守相皆委任奔走。道覆顺流而下,舟械甚盛。

    人是容易堕入安逸的,卢循割据广州,有老火汤享用,遂无北进之心。有位叫徐道覆的,是孙恩、卢循的姐夫,这关系要想想才能明白,反正是互为姻亲。徐道覆听说刘裕北伐,就劝卢循借机也北伐。卢循革命意志衰退,不想动,徐道覆严肃地指出:你还想住在广州混长期户口传给子孙啊?

    卢循没有反驳的理由,于是和徐道覆兵分两路,向北侵进。卢循率领一路人马越五岭、长沙、巴陵(今湖南岳阳),直指江陵,击败荆州刺史刘道规;徐道覆率另一路直下庐陵、豫章(今江西南昌),杀了江州刺史何无忌。然后卢、徐两军合兵东下,大败大将刘毅。朝廷震动。

    东晋朝廷内外交困,南北受敌,日子相当不好过。刘裕作为东晋最后一支可以依赖的武装力量,身价暴涨。

    刘裕怎么应付两面的敌人且按下不说,且说说徐道覆在岭南的“经济新政”。

    卢循、徐道覆在广州时期,徐道覆派人到大庾岭南康山采伐木材,这个地方现在也是木材产区。

    徐道覆采伐木材的目的是修造战船用于北伐,从珠江流域向长江流域进犯怎么能用到战船?这个问题有时间再细考,老徐要弄木材,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和今天的『政府』要盖保障房一样,反正是一项急切的政治任务。大量采伐并存储木材,是要积压大量资金的,广州这样的临时政权根本承受不起,于是徐道覆把采来的木材统统低价卖给老百姓,回笼了资金然后继续采伐,然后继续低价倾销……

    等到要兴兵北上,徐道覆就下令征集木材,木材不比银钱容易隐藏,也不比粮食容易消耗,木材商手中囤积的木材成了战略物资。『政府』要征调,理由很充分,中国向来不缺政治大帽子,扣谁谁死,于是徐道覆先利用民间资金尽可能多地储备了物资,然后再运用公权力把民间的财富洗白,这一招好有经济头脑。

    对于『政府』来说,抢钱要钱不如骗钱,收税收费不如卖东西——这个东西最好是本来很便宜,但是『政府』有本事让它变得不便宜,比如古代的盐和现代的……太多了,最典型的就是住宅用地,凡是战略物资或战略产业(比如电信之类),国家专卖,本质上就是另一种税赋。『政府』没有强迫你缴税,也没有霸在路边桥边收费,但是你一买房,呵呵,就上缴一笔不菲的个人所得税,再加上银行多印钞票,一来二去,就把先小富起来的白领中产阶层洗白了,这就叫“民不加赋而官用足”。

第88章 刘裕揽权() 
恭皇帝元熙元年(公元419年)

    九月,宋王裕自解扬州牧。

    ……

    宋王裕以河南萧条,乙酉,徙司州刺史义真为扬州刺史,镇石头,萧太妃谓裕曰:“道怜汝布衣兄弟,宜用为扬州。”裕曰:“寄奴于道怜,岂有所惜!扬州根本所寄,事务至多,非道怜所了。”太妃曰:“道怜年出五十,岂不如汝十岁儿邪?”裕曰:“义真虽为刺史,事无大小,悉由寄奴。道怜年长,不亲其事,于听望不足。”太妃乃无言。道怜『性』愚鄙而贪纵,故裕不肯用。

    宋王刘裕在筹备做皇帝,一直担任的扬州牧不能再兼了。扬州、江州(今九江)、荆州是长江上的三个重镇,其中,扬州、荆州与北方胡族交界,所以尤其重要。东晋时期,皇族与士族分权,上游与下游分权,已经是行之百年的潜规则。扬州既是京师藩屏,亦是控制建康的要地,刘裕所倚之北府兵本来就是发迹于此,所以根据地不能丢,老本不能丢,军权更不能丢,这对刘裕来说是基本原则。

    刘裕御任,把“五道杠”刘义真派去任扬州刺史,这种安排连他老娘也看不惯了。萧太妃萧女士是刘裕父亲的继室,老太太说话了:“刘道怜是你贫寒时的兄弟,他任扬州多合适啊!”补充一下,刘道怜正是这位萧太妃所生,为自己亲生儿子求官,这玩意儿还不是天经地义。

    刘裕事母甚孝,当然不会简单地驳老太太的面子,他用自己的小名自称:“寄奴和道怜我们哥儿俩那还有什么说的。我会吝啬这个位子?不过扬州确实为根本所系,责任太大了,道怜他玩不转。”

    老太太忍不住心中的不解,还是反问了一下:“既然这么重要,那你那小儿子义真才十二三,难道比五十岁的兄弟更靠谱?”

    刘裕在继母挤对下终于说出了真心话:“刘义真只是挂个名,扬州大小事务,其实还得由我亲自来打理。”

    这番对话对当时的政治体制和刘裕的行政风格都有生动解读。

    如果我们放开视野,从秦始皇到刘裕,大概六百四十年,中国实行帝制,但真正在位称职的皇帝没几个,大多数情况下实行的是皇帝专制制度下的“集体领导”,后宫、外戚、宗室、权臣、宦官、士族……围绕在皇帝身边的各种力量或角『色』,不停地排列组合,在实质上行使着皇帝的权力。两晋特别是东晋,在中国帝制历史上是一独特的风景,君权不张,但君权没有旁落到个别权臣手里,而是由一个上层的泛权力集团共同把持,具体表现为几大家族轮流坐庄,王、庾、桓、谢……大家通过姻亲相互勾连,关系错综复杂,所以东晋的权力斗争表现出了很有意思的状况。

    从积极的层面看,那就是皇帝“不够专制蛮横”,不像历史上那几位有作为的皇帝,搞起政治清洗来残酷斗争无情打击,杀起功臣来株连九族连瓜带蔓,统治上层整体上比较和谐,迫害、杀戮都相对有节制,更有上古“封建”的本意。但是反过来,这样“共和”或“共治”的局面,导致纲纪松弛,不仅肇『乱』,更不能弥『乱』,不管是内『乱』还是外『乱』,朝廷都没有强大的动员、组织能力去消弭,也就是不能“集中力量办大事”,大家都处在一种蝇营狗苟的状态,进而整个社会都处在一种涣散状态。

    财富也好,权力也好,本身有一种趋向垄断的内在力量,没有强有力的分权机制,权力垄断比财富垄断更易形成。东晋时期南北对峙,不停的战争还是为寒族下层子弟提供了机会,现代的所谓“拉美病”也是这样,当政治权力垄断,经济资本垄断到达一定程度,平民子弟只有通过当兵、政变来改善自身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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