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时代之死人香-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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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旭当时一直敬佩这个老家伙对崇明的掌控力。在混乱得一团麻一般的崇明城中，寻找一个失踪的人，竟然不用半个时辰就确知了下落。这点也许不能说明什么，或许是老家伙也真有这个办事效率。但他当时为什么不说沈小姐的伤势？那阿福说过，那沈洁一进义阳王府就寻机撞了柱子，阿福送出的消息中，应该包括沈小姐的重伤。但老家伙却是什么也没说。
当初荆本彻袭击高老庄，高老头就疑心是那义阳王所鼓动，必定让老家伙加强崇明城内的探子以及对义阳王的监督。以这个老家伙擅长于情报的手段，那沈小姐在大街上被掠走的时候，他肯定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但他却没有派人在府外拦截，而是由着沈小姐掠进了王府。而且，高旭甚至更一进步想，那沈小姐偷偷出府的消息，是不是他刻意透露给义阳王的。
高旭又道：“你一直想对付义阳王，但一直得不到沈大人的支持，对么？所以，你就利用一个女人来成事？”
面对高旭的责问，老家伙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道：“少庄主，老奴行事向来不问过程，只求结果。重要的是，如今的崇明城，已经是我们高氏的——也是你的了。”
高旭一直不明白自己对这个老家伙的忌惮来自哪里，现在明白了。这是一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这个老家伙无论是行事，还是待人，对谁都是和和气气，谦恭有加，扔在人群之中，与某个米店的老伙计毫无二致，完全是一个平平凡凡的老家伙。而高旭能看透这层表象的，就是因为这老家伙收集情报的过人能力，而且在初见之时，这老家伙眼底的精光一现。
老家伙又与高旭对视了一阵子，又道：“少庄主，在你光复江南大业之前，必须要扫清崇明的异已势力。既然要对付那义阳王，你打算以什么借口？难道是因为他想跟你争夺同盟会的会长？还是因为他要个更改同盟会的恢复‘中华’而不是恢复‘大明’的纲领？……沈小姐虽然不幸，但是，一可以得到沈大人的支持——我们高氏想要取得崇明，沈大人的支持至关重要；二可以为少庄主找到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缘由。义阳王终究是正宗的大明宗室，我们要是没有充足的理由，天下人会怎么看待我们？最主要的是，我们身在江南抗清的最前线，将来无论是绍兴的鲁王，还是福建的唐王，他们的后方支持也极为得要。比如工坊最紧缺的优质生铁，就必须从福建、广东筹买。”
高旭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盯着老家伙，冷言道：“无论找什么借口，都比利用一个女人强。再说，时事如今已坏到完全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地步，我又何必在乎什么借口？挡在我路上，扯我后腿的，统统扫光。我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我还顾忌什么那些大明烂泥王爷们的看法？以后，无论你有什么计划，我必须第一时间知道。而且无论你再想利用什么人，你可千万再利用我以及我身边的人，不然的话……”
老家伙直面着高旭着压抑着有愤怒，如今这个少庄主给他的压力竟是有点让他透不过气来，这还是以前那个连阿斗也不如的少庄主么？老家伙道：“一切如少庄主所愿。”
望着老家伙走出房门的有些佝偻的背影，高旭抚着下巴，出神良久。
当高旭看到高老头与沈廷扬陪衬来到城内时，不由对着高老头道：“爹……爹爹，你怎么也来到城里了？”
对于叫高老头为爹爹，高旭还是很不习惯，张嘴就感觉特别的拗口。不过，高老头却是毫不介意，崇明城如此轻易取入囊中，他实在是大喜过望，再听说未过门的媳妇出了意外，更在庄内坐立不安，所以便跟着沈廷扬进入城来。对于那沈洁的关怀，一直看着她长大的高老头丝毫不比沈廷扬少几分。算起来，她可是高老头最得意的挟恩图报的产物。而且，高老头为了抱上孙子，对迟迟不嫁的沈家大少姐已是望眼欲穿好多年了。
高老头入城，高老庄就无人主持大局，万一有变，岂不是措手不及？
高老头听了高旭的担忧，只是大声道：“庄里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俺媳妇。臭小子，让开，别挡着俺看望媳妇的道。”
高老头话声刚落，却见一个庄丁急急忙忙地跑来禀报，道：“老爷，不好了，你前脚走了，那红夷海盗后脚就杀进庄了！”
高旭急了一惊，高老庄的庄丁大都抽调来进攻崇明城，那西班牙海盗竟然又揪住这个空虚而攻，实在是欺人太甚。
高老头听罢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怒道：“岂有此理，天杀的拖马死，老子今日不让你折在高老庄，俺就不姓高！”
高旭知道高老头所骂的“拖马死”，就是西班牙海盗的头目托马斯。他见高老头领着人马去急援高老庄，突然喊道：“等等。”
第109章 海盗末日（）
第109章 海盗末日
在夜色下，托马斯立在风帆战舰的甲板上，举着望远镜看着火光四起的崇明城，就决定趁着大明人内乱的时机，偷袭高老庄，救回被高氏舰队俘获的海盗。两只小型战舰被高氏舰队以火攻焚沉之后，大量跳水逃生的西班牙海盗都沦为高老庄的俘虏。对于托马斯来说，如今对高氏的寻仇得不偿失，损失了两只小型战舰不说，还损失了将近一半的人手。其中还包括他的亲兄弟。在骑虎难下之下，托马斯只有设法营救出关押在高老庄内的兄弟，以后伺机报复。
托马斯决心已下，就趁着夜色靠近崇明海岸，领着二百多名海盗，全副武装，摸到高老庄城外。正恰高老头与沈廷扬收到崇明城已经平定以及沈小姐重伤的消息，俩人纷纷奔赴崇明城。这使得高老庄的防守无人住持大局。
在一段暗黑的庄墙下，托马斯命人抬出几架弓驽，向城头射出倒钩的绳索，钩住城头后，然后一个个攀上去。这些海盗都在风帆战舰上攀爬惯了的，动作极是敏捷。在庄丁巡逻队到达之前，托马斯的二百多人已全部潜入城墙内。
高老庄分为西个坊区，面积极大，人生地不熟，托马斯要寻到高氏关押俘虏的地点，实非容易。不过，这也难不到托马斯，他领人伏击了数个落单的庄丁，凭着通译从一个庄丁的口中拷问出关押俘虏的下落，迅速向北坊摸去。
北坊是高老庄的核心地域，至关重要的高氏工坊也位于北坊。北坊设置了城中之城，高大的坊墙上不仅灯火通明，且有近百庄丁守卫。北坊庄丁常年养成的警惕让他们很快发现了托马斯的踪迹。很快就警声大作，托马斯无奈之下，只得在坊门没有闭合之前，发起冲锋，强攻坊门。
身经百战的二百多西班牙海盗的单兵素质着实不是高老庄的庄丁可以匹敌的。托马斯很快取得了坊门的控制权。他留下三十几人守住坊门，凭着架在坊墙上的火炮大肆轰炸着北坊内外，制造着混乱，好让他浑水摸鱼。
托马斯进入北坊之后，凭着刚刚从庄丁拷问到的讯息，找到关押俘虏的地点。在击毙数个守卫之后，托马斯终于与他的亲兄弟接上头。托马斯见被关押的海盗中，没有一个黑奴时，忙问着众人缘故。托马斯的兄弟狠狠说道，自从被俘虏之后，他们的待遇还比不上那些黑奴。那些黑奴好吃好喝的，而他们却是饿了一天。
托马斯听罢，也不以为然。那些黑奴虽然是战舰上重要的劳力，但今日的行动中，托马斯并没有打算营救他们。黑奴的死活他操心什么？
托马斯马上把随身带来的食物和火枪放发给被俘的一百多西班牙海盗的手上，他就早计划好后，他带来两百人的营救力量，再加上被俘的一百多人，将组成一支三百多人的海盗队伍。凭着三百多人的精兵，完全可以趁着高老庄防守的空虚向外突围。一千多庄丁分守四个外城门，还要加上内城以及北坊的守护，对于托马斯来说，高老庄几乎是不设防的。
待那些被俘的兄弟狼吞虎咽地吃下食物，补足体能之后，托马斯便领着兄弟开始突围。他领着三百多人的火枪队，每遇到小队庄丁的拦截，便是一轮排枪开道，纵横庄内，可谓是所向披靡。能够把大对头高氏的老窝掏个底朝天，托马斯实在是快意之极。
但托马斯很快遇到了狙击。
来狙击的是以毕拐子徒弟马三炮为首的一众高氏工坊里的工匠。高氏工坊中各式各样的石匠、木匠、铁匠不下近千人，他们在愤怒的毕拐子的组织下，很快挡住了托马斯突围的路上。以马三炮为头的三百多铁匠是工匠中的核心力量，他们都拿着各类火铳来狙敌。
中西方的火枪对抗开始上演。马三炮的铁匠队虽然也精于火铳，但刚刚制出的三十支燧石击发的自生火铳今日都让高旭搜罗了去，他们用的都是旧式的火绳枪鸟铳。而托马斯这一面用的都是西方最新式的燧发枪，而且他们熟练的排枪轮射技术所造成的杀伤力，远远地高于马三炮那结争先恐后一窝蜂的射击。马三炮见火力压制不了西班牙海盗，就扔下鸟铳，抡起大刀冲上阵来。托马斯见状只是冷笑，他的三百人排成三列，只要保持轮射状态，任对方冲上多少人，都近不了身来。
这时，托马斯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正要担心腹背受时，却见从转角处冲出一群黑奴来。托马斯见罢大喜，连忙呼着他们前来帮忙。这群黑奴大约六十多人，他们人人手里抄着古里八怪的家伙，有菜刀，有木棒，也有砖头，领头的正是那个被高旭重命名的丹泽儿。那个丹泽儿见了托马斯的招呼，立即像往日般卑谦地笑了笑，领着黑奴们迎上前来。
托马斯正要命令黑奴队断后，顶着工匠们的狙击，好让他的火枪队从容撤退时，那知黑奴们像平日一般畏畏缩缩地来到火枪队的背后，突然狂性大发，竟是在那丹泽儿的带领下，抄着家伙向正朝着前方射击的西班牙海盗们死命地砸起来。这些黑奴的怨气在这个关键时刻爆发了起来。高旭那近乎有先见之明的拉拢，黑奴的厚报拯救了高氏工坊中大量的匠人性命。
托马斯的火枪队在丹泽儿的冲击下大乱，火力失去了密集的优势，终于让马三炮找到机会，冲到了近前进行肉搏战。西班牙海盗虽然极为彪悍，但像马三炮这批整天抡铁锤的铁匠也不落下风，再加上黑奴们的玩命报复，以及西班牙海盗的不利久战、急于脱身的军心，战场的优势开始向高老庄倾斜。
当托马斯兄弟领着不足一百人突围出高老庄，来到原先登陆的岸边时，看着自己海岸不远处的风帆战舰时，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由于那些黑奴的反叛，不旦没有救出被俘的一百多人，反而又陪了一百多人的性命。托马斯望了自己兄弟一眼，幸好，死多少人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救出了自己唯一的亲兄弟。
岸边的十几只隐藏好的小船仍然在，托马斯命人都上了上船，先是向战舰打了登船的信号，等战舰回应了安全信号之后，才开始向战舰划去。
划到战舰同上，托马斯抓着战舰上扔下的绳索攀上了甲板，抬起头来，却见高老头大马金刀地坐在甲板上，嘿嘿地望着自己。
当时高老头收到高老庄受袭的消息之后，就气急败坏地准备急援高老庄，但高旭却是建议搜索西班牙海盗的战舰，并伺机夺下。因为崇明城大乱，那托马斯以为有机可趁，却不知他的领着主力入庄营救，他的战舰也是一样的兵力空虚，同时也给高旭有机可趁。以高旭看来，且不说内城堡的固若金汤，就算整个高老庄给那托马斯攻下，那又能怎样？托马斯想凭着几百海盗在东方的土地上打天下？
只要他离了船，上了岸，这些西班牙海盗就是脱了水的鱼，蹦达不了多久。
高氏舰队虽然以极大的代价焚毁了西班牙海盗的两只小型战船，但那西班牙大型风帆战舰只要在扬帆海上，凭着更强的火力，更快的速度，任凭高氏舰队如何围追围截，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可如今，那托马斯船长竟趁着崇明内乱的时候来袭庄救人。所以，高旭建议高老头让托马斯尽管去攻高老庄，他既然登陆上岸，他的战舰自然也要靠岸的。只要搜寻到并袭击了兵力同样空虚的风帆战舰，崇明的海患便可以除了。
一切如高旭所愿。
当黎明来临前夕，身在崇明城内的高旭，收到老家伙递上来的俘获西班牙大战舰的战利品清单时，他有一种幸福得马上要昏厥的感觉。
第110章 行政司（）
第110章 行政司
经过一夜的混乱，在天明时分，崇明城终于恢复了秩序。
在张鹏翼部的协助下，高旭以二千庄丁分守城门，废除了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