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之日-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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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党兵工科技组第一次进行了分家，由沈霍伊带领的航空研究组定名为611所，（这个梗请百度），由李承干带领的火炮研究组定名为752所。负责轻武器制造的部门定名为南方工业集团，归属胡书华的柳钢管理。
北伐战争中，人民军吃了不少武器落后的亏，当时世界主要陆军强国已经开始大幅提高步兵火力密度，轻机枪、冲锋枪开始普及，德国武器商人从汉堡将德制武器运到挪威，再把船改个国籍，直接运到青岛，卖给吴佩孚，不仅有各种枪炮，还运来了不少当时风靡芝加哥黑帮的汤姆逊冲锋枪，德制mp…18冲锋枪，人民军一线自动火力不足，半自动毛瑟手枪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促使人民军决心在苏制覆铜钢子弹的基础上，研发国产冲锋枪和轻机枪。
为了避免这些从未见过优秀自动武器的菜鸟胡乱抄袭，名谦可没少花心思为他们寻找山寨目标。人民军国产（山寨）的产品必须是结构简单的，因为复杂的东西耗工耗时不说，故障率还特别高，绝不是小学文化的人民军战士可以对付的。汤姆逊恶心的半自由枪机式连发原理让名谦望而却步，直接山寨自然是不可能的，更改设计也需要相关人才，名谦能做的就是利用革命外交为劳动党尽可能争取利益。
目标——海关！
就在劳动党将32架战斗机运进广西的同时，英国领事馆也提出了交涉的要求。因为英国人已经发现，钦州港的吞吐量迅速超过了湛江港，这些货物理论上应该由英国人收取关税。这个要求即合理又无理，庚子赔款的条约中确实规定由英国人收取关税偿还赔款，但是只约定了39个口岸，钦州港不在其列。也就是说，英国人可以在这39个口岸征收关税，存入汇丰银行，但如果中国新建了一个口岸，那么英国人想去收税是必须找理由的。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中国恰恰没有建设任何一个新兴港口！
理论上说，只要当时仍是合法政府首脑的张作霖签字，确定将钦州港列为沿海开放口岸，那么英国人就可以拿着这份文件在钦州建海关了。但问题显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北伐军横扫北军，三大军阀风雨飘摇朝不保夕，吴佩孚已经被赶到四川吃辣椒，孙传芳九江大败，现在在天津给张作霖说相声。英国人哪怕找张作霖，且不说他有没有心情，只要南方革命政府不承认其合法性，英国人就没辙，他们自己也很明白，如果跟国民党闹僵了，以后人家黄袍加身，门是难进滴，脸是难看滴，事情是通通不好办滴。
“英国人一定会想要武力恫吓！”名谦坏坏一笑，他正站在讲台上，为劳动党员们上课，主题就是远东政治局势。
名谦首先解释了国际惯例，然后又拿出了九国公约的中文版，分发给劳动党各级干部参阅。
“九国公约我们可以一分为二的看，谁来说一下他的正面意义和反面意义？”名谦顿时有了当老师的感觉。
孙璇啪的一声拍了桌子：“这群洋鬼子简直是混蛋！这跟抢了人家房子，然后说我不再抢你院子有什么区别？！”
“反过来说，英国人确实不能再抢我们院子了。”李德胜笑道。
“两位同志都说得很好，”名谦继续发问，“英国人既然不能用武力强取，那么就只能用骗，大家觉得，他们会怎么出牌？”
“我觉得英国人会胁迫国民党方面接受他们的要求，然后迫使我们让步。”有同志说道。
“英国人可能会拒绝购买我们的蔗糖，对我们施加经济制裁。”
“英国人该不会封锁北部湾吧。”有同志担心的说道。
名谦等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便继续他的讲课。“西方社会是一个契约社会，洋人虽说不讲道理，但却是讲信用的。英国人的底线是不动武，封锁贸易其实也是动武的一种，刚才那位同志可要好好学习国际惯例。至于英国人的贸易制裁蔗糖的价钱在欧洲一路上涨，他们不买我们转手卖给美国人，赚得更多。所以，英国人拿我们毫无办法，就像九江和武汉那样。明确了这一点，我们就能保证钦州港的主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孙璇沉思片刻，问道：“九国公约是列强签订的，如果列强联合施压，怎么办？”
名谦耸耸肩，说道：“那就用南宁和梧州的英国人做人质。如果英国人先开炮，那么我们就还击，并且开展同等报复。”
张路不住点点头，说道：“对！英国人制造万县惨案，现在又来提无理要求，是要给他们点教训了。我这就让兵工的同志们去制造对舰武器，只要他敢来，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英国人最喜欢的就是炮舰外交，这也是为什么劳动党把最重要的军港设施修建在钦州湾最里面的原因，除了两条靠近海岸的天然航道之外，钦州湾的水深不满足大型舰艇停泊的要求，湾口的青菜头岛就像一堵影墙，挡在海湾门口，要看到里面的军港就必须穿过青菜头与陆地之间狭小的水道。这个防御条件实在是非常优越，英国人如果要炮击码头，就必须沿着东水道向里面开上几海里，然后才能开炮，而且由于水深的限制，只有浅水炮舰和驱逐舰可以进入这个海湾，巡洋舰稍不注意就会搁浅。
英国远东舰队面对中国国内的革命形势，也做了一些准备，在万县惨案中，英国舰队反应迅速，炮击准确。在武汉租界冲突中，虽然英舰没有开炮，但接到通知后迅速将炮口对准北伐军，蒋介石权衡利弊，最终没有下决心继续扩大冲突。可以说，虽然英国失去了汉口与九江的租界，归还了部分关税的关余，但关税权本身并没有动摇。钦州港关税权的争夺，虽然看起来有些强词夺理，但英国籍海关关长安格联认为，一点小动作不会引起列强的抗议，而且从武汉的情况看，劳动党远比国民党克制。既然这样，安格联就找到了远东舰队司令，当时英国主力舰队并不在广州，而在吴淞口，距离钦州有一段距离，调动不太方便。女王的舰队自然是要保护女王的银子的，安格联的请求自然得到了积极回应，远东舰队找了一圈，发现在那边的船还真不多，不过既然是去示威，两条船也就够了。
1926年11月，英国人将刚刚从东印度洋舰队调过来的“绿宝石”号轻巡洋舰与驻扎在香港的“吸血鬼”号驱逐舰凑成了一支威慑舰队。远东舰队的注意力都在长江，对连军舰都没有的劳动党根本不当回事，甚至没有给舰长任何明确的任务，只是告诉他，到东京湾（北部湾旧称）那里向中国人显示大英帝国的存在，吓唬吓唬他们就行了。
至于怎么吓唬，吓唬到什么程度，那是舰长自己看着办。反正英国人1840年以来，不管在中国做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受到惩罚，不仅如此，还能得到赔偿。
英国“绿宝石”号巡洋舰的舰长马登此时正品尝着纯正的锡兰红茶，作为一名贵族子爵，这艘巡洋舰显然不够匹配他的身份，英国海军战列舰就三位数，在他看来，不配上一艘重巡洋舰实在是非常过分。这种任务也非常的无厘头，作为一名舰长他当然也听说了不久前的万县事件，思来想去又是这种对着岸上的房子打几炮的无聊游戏。
两艘英国军舰，一前一后向钦州湾开进。
根据事先从英国商船得来的情报，进入钦州港有两条天然水道，水深恰好是5米，加上潮水，巡洋舰通行绰绰有余，但如果再向里面走，可航水域就会变得极为有限，“绿宝石”号存在搁浅的可能。
大副很快回复，根据海图计算，如果不进入浅水，那么“绿宝石”号的主炮显然是够不着港区的。
毕竟是轻巡洋舰，6英寸火炮射程有限，除非他只想在田地上丢几发炮弹听个响，否则就必须往里面走。马登犹豫再三，决定还是不要莽撞，倒不是怕遭到报复，而是万一搁浅了，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条拖轮都没有，闹出这么个笑话自己以后的仕途也就此搁浅了。
第72章 东京湾事件（）
英国领事馆的无理要求被拒绝之后，名谦已经断定约翰牛的脾气绝不会善罢甘休，1840年以来的模式决定了英国人虽然不会公然违反九国公约再来一次火烧圆明园，但制造事端，迫使劳动党让步的举动绝不会少。
劳动党兵工厂连夜赶制了对付军舰的武器。对付战舰，最好的武器不外乎炸弹和炮弹，而这两种武器都必须有延时引信。而且炸弹的命中速度和炮弹的不一样，人民军75mm山炮炮弹的初速度是405m/s，而在1000米高度投掷的航空炸弹落地速度是120m/s，显然，航空炸弹的延时应该比炮弹要大一些才能保证击穿钢板之后在船舱内部爆炸。炮弹延时的时间大约是0。05秒，航空炸弹则是大约0。2秒。
一开始，劳动党尝试用惯性引信加上截短的手榴弹延时传火药，结果可想而知，炮弹穿过钢板半秒之后才爆炸，而且这种截短的传火药难以控制起爆时间，很快就被放弃了。李承干经过反复试验，利用苦味酸钾与铝粉及氧化铁按不同比例混合，终于在英国军舰到来之前制造出了短延时炮弹，航空炸弹只需要将药柱适当延长就可以起到长延时的效果。
这是人民军制造的第一款风帽穿甲弹，软钢风帽覆盖在弹头破甲锥前面，与装有炸药的弹丸浑然一体。炮弹舍弃了75mm榴弹的分装药筒设计，使用全装药定装炮弹，射速高达20发/分，远远大于分装药筒榴弹的10发/分。
那一天的钦州港，一共有32架pw…9战斗机带着100kg炸弹与三个炮兵营的36门“二师兄”严阵以待，这些东西都是预备派发给北伐的第七军的，现在刚好撞到了示威的英国人，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革命外交”图穷匕见。
1926年，11月11日。钦州湾风急浪高。
马登打着哈欠，催促大副加速前进。两艘战舰在舰桥上奏响了统治吧，不列颠！，一前一后向钦州港行驶。
“绿宝石”号巡洋舰，1926年1月下水，在英国海军东印度舰队服役，排水量7580吨，长170米，宽16。6米，吃水深5米，航速33节，载员570人。火力配置：7门6英寸单管炮，7门快发炮，4根21英寸鱼雷发射管。
“吸血鬼”号驱逐舰，英国v级驱逐舰，1917年…1918年完工30艘，满载排水量：1457吨；主尺度：全长95。10米，全宽8。99米，吃水3。2米；航速：34节；舰员：134人；主炮：单管4寸（101。6mm）4座；鱼雷：双联（w级之后三联）21寸鱼雷管2具；防空兵器：单管12磅防空炮1座，0。303寸刘易斯机枪5挺。
大副根据潮汐表，推断出今天的潮高是3。5米，加上海湾内的水深，吃水5米的“绿宝石”号有数个小时的时间在港区外游行示威。马登登上舰桥，用望远镜了望中国的土地，只见原本在海图上是一片滩涂的地方，此时已经筑起了一条海堤，竟然是用石块和水泥构筑的。毫无疑问，这里就是钦州港的航道，为了减轻淤积，劳动党修建起了这么一条海堤。英国人并不在意，只是在海图上做出标注，这项工作通常是二副完成，皇家海军是很重视这些海图的，谁要是标注不完整，少不了一顿罚。
马登顺着海堤看去，竟有一面孤零零的红旗树在那里，红旗下挂着的一串旗子似乎是海上用的旗语。
“见鬼！右舵15，过去看看那面旗子下面挂着什么话。”马登开了半天一个人影都没看见，终于碰上了人民军，总算是找到示威的对象了，不然这么大的军舰你秀给谁看啊。
“绿宝石”号加速到20节，向岸边靠近，马登拿起小梳子，仔细的把自己的胡子整理干净，这才拿起望远镜。
“你已进入中国领海。”马登满脸狐疑的看着大副，“那个，中国领海有多大？”
“舰长先生，全世界的领海都是3海里，我们离岸大约3公里，似乎是进入了中国领海。”一把白胡子老大副谦恭的说道。
“是哦。”马登心想，不过自己不是来示威的吗？再说了，中国内水皇家海军都是畅通无阻，进个领海算个毛啊！
“不管他！”马登轻蔑的说道。
“舰长先生！”大副提醒道，“对方用手旗向我们发信号。”
马登又拿起望远镜，手旗的内容是：这是最后警告。
马登愣了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英国海军官兵在舰桥上一阵狂笑。马登笑得前俯后仰，肚子都疼了，他自觉失态，咳嗽了一声，努力收回笑容。“那个那个第一次警告在哪呢？”
“舰长先生，我们回复，本舰没有进入中国领海，您觉得可以吗？”白胡子大副努力憋着笑容，维持着自己的绅士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