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宋-第6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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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一个尖锐的还有强有力的手，你还会选择棍棒去把人的脑袋砸碎吗？直接用利爪将他的心脏挖出来，或者切断他的喉咙血管，岂不是更轻松？”
知县一听，连连点头说：“真是如此，看来果然不是山魈。而是凶犯假冒山魈，实在可恶，居然想蒙骗大家。”
卓然说道：“没错，这个假扮山魈的人，他假扮的山魈的样子，实际上是模仿了你们县衙城隍庙旁边那鬼怪的样子。而那鬼怪只是地狱的恶鬼而已，并不是所谓的山魈。他脑袋没有别的想象力，只有这个，应该是在你们城隍庙看过这个鬼怪的外形，然后做了这样的面具假扮而已，掩人耳目。”
“是是，肯定就是这样。谢谢大人！听到听大人这番话，小人顿时茅塞顿开。”
县尉在一旁陪着笑，说道：“卑职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合适？”
卓然说道：“说来听听。”
“既然这淫贼是在密林深处某处伏击过往的女子。何不叫几个身有武功的捕快假扮女子，引他出来。”
卓然想了想，说道：“引蛇出洞倒也可以，但是我担心那些引蛇出洞的捕快会有危险。因为这次死的三个人，有一个是青壮汉子，加上她父亲也是个男的，身体还算强壮，两个男的都没办法对付，说明这家伙不仅有一定的武功。更主要的他对这片山林很熟，善于偷袭。”
“肯定是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袭击，而且从目前发案的情况来看，对于男的，他都是下死手，从不留情。直接把男的杀了，再强暴了女的，然后把女的杀掉。甚至还可能是男女都杀掉，再玷污尸体，因此如果捕快武功不够高，只怕在偷袭的情况下会被对方打死。”
说到这儿，卓然回头瞧向跟在后面的捕头，说道：“你们几个觉得知县老爷这意见怎么样？”
捕头一听脸都白了，陪着笑说道：“小的恐怕完不成这个任务，手下的这些捕快他们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对方如果是偷袭，估计难以应对，白白丧命。所以还请老爷从长计议为好。”
县尉一听，手下的这些捕头居然关键时候给他掉链子。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他也知道，捕头说的也是事实。提刑官老爷实际上也不赞成这种意见，因为太冒险，于是讪讪的没有再说话。
卓然说道：“不过这个主意倒给了我一些启发，咱们不一定要进入密林中假扮女的去勾引他出来，这样太冒险。不过你们可以隐蔽在森林的各入口，或者高处进行眺望，以观察有无人进入密林，并弄清楚是谁。不过这种方法也算大海捞针，在没有新的突破之前，可以用这个方法来试试。”
而卓然等待的当然是其他三个村收起来的指纹，他只能进行比对确定，从而锁定嫌疑人。
不过这项工作进行得比较缓慢，因为人太多了，涉及到三个村。而卓然进行比对的时候，又不没办法用现代的仪器，只能靠肉眼进行比对。一个人有十个手指头，每一个都要进行比对，一个人就要比十次。特别是外形又基本相同的，卓然还要逐个的审查相似点和差异点，最终确定是否同一，一天下来简直头昏脑胀。
卓然虽然没有让捕快假扮女的引蛇出洞，但是他还是要安排保护出入密林的人。保护村里的经过密林，特别是有年轻女子要经过时，让数名捕快沿途保护。
这一下来好几天密林再没有发生过命案。也不知道是凶犯得逞之后一直没有新的犯意，还是因为有了捕快的护卫，那凶犯似乎知道危险，没有再动手，总之一切太平。
就在这时，有衙役飞奔来报，说是邻近的一个叫石头村的发生命案。一家刚娶了三四个月的挑夫唐家新媳妇被烧死了，新盖的三间瓦房也烧了个干净。正准备去县衙报官，得知县衙知县和县尉都到密林村来了，所以就赶过来禀报。
第902章相好的（）
县尉得到消息，赶紧向卓然作了禀报。卓然一听，立刻放下手里的活，紧急赶往石头村。
虽然这里案子正在紧要关头，可是那边也是命啊，而且往往刚发生的命案立刻着手的话，容易找到相应的线索，从而破获。如果说错过了时机，线索消失了，那再想破案就困难重重。
卓然他们紧急赶到了那村子，这村子跟前面的密林村有些相似。人口不多。因为山高林密，地方很小，就集中在山坳里。
发生火灾的是靠村边的一处新房，当地村正已经等在村口迎接卓然和县尉。知县老爷赶到之后，赶紧施礼，一边带他们到现场，一边路上介绍情况。
那村正说道：“失火的这家姓唐，是个挑夫，帮别人挑东西做生意。这人力气很大，别人挑一个挑子，他能挑两个，所以拿两份工钱。而且还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因此他比较容易找到活，赚的钱也就不少。”
“只是他是挑夫，人又长得有些粗俗，大字不识几个。所以一直没能娶到媳妇，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把当挑夫赚的钱托媒说了一门亲，是冯家的大女儿。长得倒也还算水灵，而且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远近都有不少说媒的。”
“唐挑夫一眼看中了这闺女，巴心不得的要把她娶过门。所以花了重金，差不多把他当挑夫赚的钱都做彩礼，送到冯家去了。这才让冯家下决心把闺女嫁给了他。但是过门之后，日子倒也过得平静，这挑夫依旧每天出去帮别人挑东西，晚上如果活不忙，差不多晚上就可以回家。活要忙，要隔两三天才回来。
“哎，发生火灾的时候是在半夜，他男人出去做活还没回来，就剩下媳妇儿一个人在家，不知怎么的就起火了。四里八乡的大家都跑来帮着救火，可是火烧得很大，根本救不下来，烧了半夜，快到天亮才慢慢熄灭。三间瓦房烧成了残垣断壁。有孩子到火场去翻找东西，结果发现在卧室的位置有一个烧焦了的尸体，吓得孩子到处乱跑，禀报之后我赶紧去看，果然如此，于是就报官了。”
卓然说道：“带我们去瞧瞧。”
当下来到那残垣断壁处时，还在冒着缕缕的青烟。脚下地皮都还微微有些发烫。
卓然来到发现尸体处，低头查看，这尸体表面已经碳化。但是身体下部被倒塌的砖墙压住了，所以大部还保持完好，只是脸部和身上已经无法辨认。
卓然问村正：“你们怎么确定是挑夫的妻子呢？”
“是挑夫说的。”
“挑夫回来了吗？”
“天快亮才回来，正在那边哭呢。”
卓然扭头一瞧，见不远处有几个人陪着。一个粗粗壮壮的汉子正蹲在地上抱着头哭，嘴里叫着：“媳妇儿，我的房子，媳妇儿”
看来他是心痛他的房子和他的媳妇，卓然说道：“去把他叫来。”
挑夫被村正叫了过来，介绍之后，躬身施礼。卓然说道：“你怎么判断这尸体是你的妻子呢？”
唐挑夫愣了一下，说：“就在我家这屋里头，不是我妻子还能是谁？再说我妻子昨晚在家，没有外出。现在又没有她的下落，也没有人见她出去过，所以不是她又能是谁呢？”
卓然点点头，说道：“你到哪儿去给人挑东西了？”
“是城里的一户客商。”
“哦，从哪来？到哪去？主人叫什么？现在他在什么地方？你帮他挑的是什么东西？”
很显然，唐挑夫没想到卓然会对这个问题问得这么细。因此有些慌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卓然把脸一沉，说道：“这不是昨晚上的事吗？你还要去细细的想？”
“不，不是的，小人是准备去挑来着。结果去晚了，那家主人已经走了。”
“你没跟他约好时间吗？”
“没有约时间，都是知道他家缺挑夫，找上门去。”
卓然盯着他，说道：“你好像对这件事有隐瞒。”
“小的不敢隐瞒。”
卓然说道：“好，你先到一边等一会儿，本官还有话要问你。”
县尉忙在一旁问卓然：“莫非这暗中有蹊跷不成？”
卓然说道：“这个得查了之后才知道。不过此人言语闪烁，其中或许就有隐情，不然他干嘛吞吞吐吐的？”
说着，卓然对县尉道：“你带人去把村里头所有人最先发现起火的人都叫来，本官待会儿要亲自审讯。你们别让他们相互说话。”
“小人明白。”
卓然吩咐两个仵作过来，帮忙将压在尸体上的青砖清理开。露出了下面的尸体下半身，穿着裤子，裤子大部分已经被烤焦了，皮肤也有大面积烧伤。但是相对保持完整，还没有碳化。
先瞧了瞧尸体的外形，忽然咦了一声，因为他发现尸体的脑部有一块凹陷，跟正常人的头部不一样。他马上蹲下身，先把头部旁边的灰烬刨开去，露出了侧边的样子。观察结果发现，果然凹进去了一大块，是明显的凹陷性骨折。
他马上把尸体又翻转了过来检查，尸体的后枕部有至少三块凹陷性骨折区，也就是说死者至少头部遭受了三次以上的钝器重击，将头骨都打碎了。如果是这样，那死者应该是死后焚尸。
卓然立刻进行尸体解剖，很快发现尸体的肺部和支气管没有发现吸入性的灰尘，死者的口鼻，甚至连咽喉以下都没有。这基本上就证明死者是死后才被焚尸的。谁杀死了她？
卓然又检查了死者的下体，对于女性死者，这是必经的程序。检查之后，不竟让他大吃了一惊，因为还是个处子之身。
卓然禁不住回头瞧了一眼那挑夫，远远的蹲在那儿，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他们这边，眼神闪烁。
卓然并没有马上询问他，而是把左邻右舍都叫来询问。他们最后一眼见到这冯氏是什么时候。左邻右舍说是晚饭之后，吃晚饭的时候还见到她在门口端着碗东张西望的，吃了饭很快天就黑了，然后就见她进门把门关上了。在门口说话的几个待坊也都各自回家了，这几个街坊当时也都看到了死者冯氏。
卓然又问紧挨着的邻居，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一个邻居说道：“我听到好像有东西摔倒了，响一了声，接着就没声了。当时刚好我孩子在哭，所以听的也不是很清楚，老爷这么问才想起来，也不知对不对。”
其他几个邻居则说都在忙着各自说话。因为与他们家隔着还有些距离，所以也都没仔细听，没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卓然又说：“这冯氏为人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
立刻有个瘪嘴的中年妇人说道：“我听说这冯氏在嫁给唐挑夫之前就有了相好的，只是那一家拿不出这么多钱，所以他们家没把她嫁给那个人。这冯氏也是个嫌贫爱富之人，喜欢上了唐挑夫家里多少有些钱。所以不愿意跟原来那个相好去过穷苦的日子，想嫁给唐挑夫。”
“以前那男人就很是不高兴，我听说我曾经见过两次冯氏在村口跟一个男的争执，看到人来了那男的就走了。私下里问冯氏那人是谁？冯氏却故意掩饰，说是她婆家村里面带信来，没有别的事情。她以为我们没看见，其实我们看的真真的，他们吵架的样子都能看得清楚。”
卓然问她：“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村的？”
老太婆摇摇头说：“这个我就没注意了，不过唐挑夫应该知道。因为他曾经跟他娘子为这件事大吵大闹过，要不你问问他。”
卓然点头，又问这几个邻居：“说当时火燃起来的时候，有谁看见起火点？”
几个邻居想了想，都摇头。一个邻居说：“反正我没看见，我出来的时候火已经把房顶烧穿了。”
另一个说：“是呀，我出来的时候，房子也烧穿了，亮堂堂的冒烟。”
卓然瞧了他们两个，问道：“你们两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你们俩都说房顶烧穿了，人字形的房顶你们只能看到一面，看不到另一面的，难道有两处起火点吗？”
那两人都愣了一下，想了想，都认为应该是两处。
卓然说道：“你们俩再详细说一下，当时房顶烧穿是个什么样子？”
一个说道：“房顶有两处冒烟的地方，接着火焰就烧穿房顶，往其他地方扩散，最终整个房顶都烧着了。”
卓然说道：“那就是两处着火点无疑，行了，你们先退下，多谢你们提供重要消息。破案少不了你们这种热心的村民啊。”
得到提刑官老爷的夸奖，几个村民顿时喜洋洋退了开去。
卓然立刻根据他们各自所指的起火点的位置大致看了一下，一个是二房，另一个则是卧室，就是尸体所在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