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仙-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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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枢见状不由得一愣,旋即抬眼上下打量冉莹,看得她此时两只臂膀鲜血淋漓,满是深刻见骨的伤痕,一双手更是畸形扭曲,软塌塌得耷拉下垂,许多细小的骨渣碎片刺破皮肉穿透出来的凄惨模样,林枢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对着她关切道:“疯婆子,你的手”
还没等林枢把话说完,罗篌已经带着一众蒙面人来到他们三人身边,罗篌看得余子添、冉莹二人的伤势,也是心惊不已,连忙上前查看。
“子添嗯?”罗篌蹲下身子,刚要伸手触碰余子添绽裂焦枯的双脚,却突然闻到余子添的脚上除了焦糊的气味,还隐约夹杂着一丝清甜的香气,旋即罗篌对着余子添问道:“这是猪兽当康体液的气味,莫非它出手帮过你们?”
“正是!”余子添闻言点了点头,扭头看向猪兽当康方才被气浪掀飞摔落的方向,然而却没有看到猪兽当康的身影,不由得一愣,旋即对着罗篌道:“方才千钧一发之际,猪兽当康突然出现不仅喷吐体液熄灭了我脚上火焰流浆,还出手替我阻挡了那樊瑞片刻!”
“原来如此!”罗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之色,旋即对着余子添感慨道:“唉那蠢猪今日怎么如此开窍,竟然将你救下,真是”
还没等罗篌把话说完,就听得站在远处面目狰狞的樊瑞,突然狞笑道:“哈哈来了帮手又有何妨,今天在场的一个都别想逃!”
“呵大言不惭!”罗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就见他猛然一挥手,随着他前来的绿衣蒙面人,登时飞身跃起,冲向樊瑞,将他团团围住。
“呵”樊瑞环顾四周,瞥了一眼将他围得密不透风的蒙面人,不由得冷笑一声,厉色道:“虽然你们人多,但我也不是孤身一人!”说到此处,樊瑞猛然调动丹田罡气,仰天呼啸道:“纂雕出来!”
“嗡——”
樊瑞这夹杂着罡气的呼啸之声好似平地惊雷一般,在百兽屋的整个地下空间轰然炸响,震得在场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头脑胀痛、心神摇曳,被圈养在茅屋之中的异兽都躁动不安起来,争相鸣啼吼叫,用身躯撞击着茅屋的墙壁,把外围用来固定的坚韧竹网,都撞得变形,发出一阵阵“噼啪——”地脆响爆裂之声。
“咔吧——”
纵使茅屋外壁围绕的竹网足够坚韧,但茅屋本身的材质依然是寻常的实木和茅草,眼下圈养在其中的异兽尽皆暴动撞击,使得茅屋不堪重负的“吱吖”声,摇摇欲坠好似下一刻就要倒塌一般。
“哇哇——”
其中一间绿顶茅屋之中的异兽,暴动最为激烈,屋顶的绿色茅草不断地颤动掉落,好似其中的异兽在猛烈地撞击着屋顶一般,不时还传出一阵阵凄厉的婴儿啼哭之声,在场众人听到这啼哭之声,无一不毛骨悚然,冷汗直冒。
“不好!”罗篌见状登时大惊失色,连忙对着围住樊瑞的蒙面人们指挥道:“一部分人快去撑住兽屋,安抚其中异兽!剩下的赶快将樊瑞诛杀,不要再做耽搁!”说到此处,就见罗篌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串猩红的驭兽铃铛,朝着一直静立在余子添身旁的羊怪土蝼猛然抛去,羊怪土蝼见状连忙探头一叼,登时将驭兽铃铛衔在嘴中。
旋即罗篌用力一拍羊怪土蝼的前腿,羊怪土蝼立刻会意,一甩头颅,口中的驭兽铃铛顿时发出“叮铃、叮铃——”清脆的声响,转而就见它四只鹰爪一拍地面,飞身跃起,朝着兽屋疾驰而去。
“是,斋主!”将樊瑞围住的蒙面人听得罗篌的指挥,登时齐齐迎合一声,转而分为两拨,一拨紧随羊怪土蝼的身影朝着兽屋冲去,一拨甩动手中的刀剑武器,凝神提气齐齐动手,朝着樊瑞劈砍而去。
“幽骨爪!”
樊瑞见状眼中登时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只见他猛然伸出左手屈指成爪,向上一翻,左爪的皮肉登时鼓胀扭曲,只听得“噗——”地一声,五指骨骼竟然刺破指尖的皮肉瞬间穿透出来,鲜血顺着五截破体而出的指骨流淌下来,还未滴落到地面之上竟然化为一片血色雾气,转而空中升腾而去,血雾映衬着樊瑞此时狰狞狠厉的神色,乍一看好似幽冥的索命厉鬼一般可怖渗人。
“咔嚓——”
就见樊瑞猛然挥动骨爪,悍然迎向朝着他劈砍而来的刀剑武器,旋即只听得一阵金属交接摩擦的刺耳之声骤然响起,那些蒙面人手中持有的刀剑武器登时崩断,化为无数金属碎片四处崩飞,而樊瑞带着淋漓鲜血的骨爪却丝毫未损。
“什么招式?竟然这么诡异!”围杀樊瑞的蒙面人见状尽皆色变,眼见手中的武器尽数被毁,无一人敢在上前硬接樊瑞骨爪,旋即齐齐后退,不过却依然保持着合围之势,凝神观察,意在找出樊瑞的破绽。
“一群废物!”樊瑞看得合围住他的蒙面人无一敢上前与他交手对战,眼中登时闪过一丝轻蔑之色,旋即只见他猛然抬头爆喝道:“纂雕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哇哇——”
樊瑞的话音刚落,就见远处那间绿顶茅屋的顶部突然炸开,一阵凄厉的婴儿哭声,登时响彻百兽屋的整个地底空间,旋即就见一道灰白的兽影登时从其中冲出,朝着樊瑞飞来。
第90章 援手终来,幽骨纂雕!(下)()
就见这只异兽身高八尺、身长两丈有余,身型如豹,浑身无毛,皮肤呈灰白之色,满布黑色的花纹斑点,皮肉向里凹陷,瘦骨嶙峋,四腿干瘪纤细好似枯柴,四只兽爪却又宽又大,锋利的指甲黝黑发亮,泛着迫人的寒芒;脊背之上长了一对畸形的羽翼,翅锋向里弯曲好似扣碗一般盖在身躯两侧,此时这对畸形羽翼正连连呼扇带出阵阵狂风,借助风力滑翔,朝着樊瑞飞来;反观这异兽的头颅,头型如梭、钩嘴尖喙,双目黑黄发亮长在头颅两侧,布满了灰白色的碎小羽毛,乍一看好似鹰雕鸟兽的头颅一般;雕头之上长着一只骨质独角,骨角扭曲分叉向上挺立、锋锐十足。
“卧槽,这他娘是什么玩意儿!”林枢扶着余子添依靠在自己怀中,看得这只冲破屋顶、凌空飞翔的庞大异兽,不由得惊呼出声。
“这是纂雕!”罗篌满脸凝重,看着那只长相怪异的庞大生物沉声道:“旧土滂水之沼,有兽焉,名曰纂雕,其头如雕而有角,身如豹而有翅,血肉脏腑藏纳阴秽浊气,沾之则殇,触之则腐,其音如婴儿啼哭,以金石为生!唉”说到此处,罗篌突然叹息一声,转而对着余子添、林枢、冉莹三人叮嘱道:“这纂雕一出,老夫的手下怕是难以招架!你们三人先远离此处战场,老夫去帮上一帮!”说罢,罗篌也不等三人回话,迈开步子朝着那片圈养异兽的茅屋跑去。
“老爷子,你”林枢见状不由得一愣,他虽与罗篌接触时间不长,但也知他年过期颐,不擅修行、不通高深武艺,若论单打独斗林枢怕是让给他两只手,也是能轻易取胜,眼下林枢见得罗篌要出手对付那樊瑞,登时心中一紧,连忙出声阻拦。
还没等林枢说完,余子添摇了摇头打断道:“哥,你不必多虑!罗前辈不是冒失之人,他虽不擅修行武艺,但却擅长驯养异兽,看他跑去的方向,想必是调动异兽去了!”
“原来如此!”林枢闻言点了点头,对着余子添道:“我倒是忽略这一点了!这百兽屋是天香斋的机要之地,又怎能没有一些防范的措施呢!咱们先躲远一些,省得一会儿异兽打起来,波及到咱们!”说到此处,林枢伸手将余子添拦腰抱起,旋即对着身旁的冉莹点头示意道:“疯婆子,咱们走!”说罢,林枢抱着余子添朝远处跑去,冉莹见状则紧跟其后。
“哇哇——”
纂雕的尖喙张合之间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婴儿啼哭之声,令在场众人无不毛骨悚然、遍体生寒,只见纂雕眨眼之间便飞到樊瑞的头顶,两只畸形羽翅连连扇动之下,刮出阵阵狂风,登时将地面的碎石泥土吹得四处乱飞,带起一大片沙尘烟雾,使得将樊瑞团团围住的蒙面众人眼睛都有些迷乱。
“快散开!”蒙面众人看得纂雕模样怪异,气势凶猛,皆是不敢贸然抵挡,只得各自飞身后退。
“哼!”樊瑞见状眼中登时闪过一丝轻蔑之色,旋即仰头对着头顶的纂雕呼啸一声,那纂雕登时轻拍羽翼,降落到樊瑞身旁。
“哇哇”这纂雕乃是异兽,通灵通性,它看得樊瑞此时浑身是血,手掌还断去一只的凄惨模样,两只黑黄的眼珠之中登时泛起了一丝泪光,叫声也越发的悲切凄厉,传入在场蒙面众人的耳朵之中,一股怜悯的情绪瞬间在众人心田之中升腾而起,眼眶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湿润起来。
其中有人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扯着嗓子大声喊喝道:“不好!这纂雕的叫声能影响咱们的情绪思维,快调动内劲固守心神、封住耳窍,阻止这叫声入侵!”
“桀桀”樊瑞闻言登时狞笑一声,此时他面目阴恻狰狞,脸上的血迹尚未干涸,依然在向下滴落,如此可怖的模样好似传闻之中来自幽冥的索命厉鬼一般,旋即就见他左爪猛然一抖,只听得“哗啦——”地一声,破体而出的指骨登时缩进皮肉之中,漂浮在他身旁的血雾也随即散去。
只见樊瑞猛然之间双脚一踏地面,飞身跃到纂雕背上,旋即把手一挥,厉声喊道:“纂雕,给我将这些乌合之众尽数诛杀!”
“呼——”
纂雕闻言把头猛地一甩,陡然之间张开尖喙,一股泛着浓烈腥臭之气的灰色气流登时从其中喷射而出,向着周围极速翻腾扩散开来,地上的碎石泥土沾染到了这股灰色气流,瞬间发出一阵“噼啪——”地碎裂之声,顷刻之间化为一片黑色的齑粉。
“咳咳”纂雕喷吐而出的灰色气流,还未沾染到蒙面众人的身体之上,腥臭的气味就已然蔓延到了众人的口鼻之中,众人登时感觉到从喉头到心肺隐隐泛起一丝灼热痒麻之感,旋即尽皆忍受不住,连忙伸手抓挠着咽喉皮肤,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咳嗽带出的唾沫都夹杂着一些血丝。
“咳咳”其中有人见多识广,只见他伸手擦了一把嘴角,向后急速退去,边退边大喊道:“这纂雕喷吐的灰色气流乃是阴秽浊气,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哪怕皮肉沾染上丝毫都会立刻溃烂肿疡,内劲罡气皆是难以抵挡!倘若置身于其中,顷刻之间就会化为一滩脓血,大家不要强忍逗留,赶快封住口鼻散开!”
“什么!”蒙面众人闻言皆是大惊失色,连忙调动丹田内劲护住口鼻,阻挡阴秽浊气的吸入,旋即多数人选择向后撤退躲避,而剩下的寥寥几人则是站在原地犹豫张望。
只见得剩下的几个蒙面人之中,突然站出来一位,伸手握拳举过头顶,高声喊喝道:“修行之人应当固守本我、一往无前!若是一味避让,定然会生出心魔壁障来,哪里还有修为晋升的希望!”说到此处,就见这人举起两拳相对猛然一撞,只听得“轰——”地一声,一股强劲的气浪陡然从两拳之中爆发出来,部分朝着他急速蔓延而来的阴秽浊气受到这股气浪的冲击,登时向四处飘散而去。
那人见状登时面色一喜,旋即扯着嗓子喊道:“这阴秽浊气也不过如此,以气浪风压就可以吹拂消散!大家不要怕,跟我上!”说罢,就见这人猛然挥动衣袖,带起阵阵风浪,朝着灰压压一片的阴秽浊气冲击而去。
“咱们上!”其他原本犹豫观望之人见状旋即紧咬牙关,冲身向前,各自施展功法招熟,一股股气浪风压骤然生成,连绵不绝地朝着阴秽浊气席卷而去。
“真是迂腐蠢笨!”
余子添、林枢、冉莹三人此刻远离战场,躲藏在饲养耳鼠的灌木丛中,三人皆是修行之人自然是耳聪目明,待他们看得有人鼓吹“修行无畏,迎难向前”的言论,并且还不自量力地冲进阴秽浊气之中的时候,皆是摇头叹息。
“纵然修行之人该当无惧无畏,但却也不该像这般无脑莽撞!看不清时机,分不清形势,哪怕今日逃过一劫,他日也定然会因此而身死道消!”余子添低声叹息道。
林枢听闻余子添的评判之言,也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满腔怒血冲冠上,千里窝心送人头!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度自绝人!”
冉莹闻言也是随声附和道:“不错!能屈能伸才能在修行路上走得长久,横冲直撞总会有大祸临头!”
余子添看得林枢、冉莹二人一唱一和,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对着二人没好气地道:“你俩最是不该在我面前谈论这些道理!这几天经历的祸事,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因你俩而起,现在反倒还颐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