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无道-第7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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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道:“小人虽不知天下事,那近在眼前的,也瞧得明白,若非一干大修替我等驱赶凶兽,我等皆无活路了,我等能够苟活至今,可不是要感激大修?”
秦忘舒含笑道:“你谢我固然有道理,我谢你也有说法。”
农夫奇道:“敢问大修说法。”
秦忘舒道:“我等仙修之士,虽学了长生之法,杀伐之术,也不过是用来成就自身,说来也算是辜负了天地厚恩,唯因此番浩劫,方令我修士所学,有了用武之地,便是享受那长生之福,逍遥之乐,心中也是无愧了。”
农夫大笑道:“大修说的好,原来还有这般道理。”
秦忘舒道:“你等在此劳作,就不怕极荒山凶兽卷土重来?”
那农夫叹道:“就算心中怕得要死,我等庄户人家,一日不作一日不食,难道还有其他活路不成?”
秦忘舒听了这话,心中更是感叹,深深想来,好比面前这农夫,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每日劳苦,也不过得了温饱罢了,却又哪来的七情六欲,贪心无穷。可见那世间浊气横生,魔我猖獗,其根源不在凡俗百姓,却是在别处了。
只是那魔我猖獗的根源,秦忘舒虽是心中有数,但思来想去,却也是无法可解。心中这疑团自踏仙修之路,便始终不得其理,原以为今日修成大罗金仙,往日疑问定可想得明白,可惜世间之事,却比那仙修妙术复杂千倍万倍,正所谓妙术易修,世情难理是也。
秦忘舒担心此处又有凶兽骚扰,便取来巨石一块,立在那田间地头,当即手书符文于其上,是为避邪碑。
农夫等见秦忘舒田间立碑,皆是好奇,齐来观看。一名农夫虽识得几个字,得碑上符文甚是深奥,又怎能瞧得明白,便向秦忘舒请教了,也是云里雾里,不知其意。
那农夫便道:“大修,小人心中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秦忘舒忙道:“兄台只管说来。”
农夫道:“以大修手段,既立了这块石碑在此,自然是大有用处,邪祟不侵了。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必有远近乡亲前来观看,或干脆就另取石刻了。但这碑上文字却是难学。”
秦忘舒忙道:“若非我亲自刻碑,此碑的确无用。”
农夫笑道:“就算无用,也可求个心安。恳请大修刻几个浅显的字迹,就算威能略弱,我等也可依样画葫芦。”
秦忘舒暗道:“我只立一块石碑镇邪避祟又有何用?灵幽禅师创四字真言,可聚万众之心,我不如亦创一诀,就替世人镇恶避邪。”
他此刻胸中玄承怎是昔日可比,沉吟片刻之后,就将碑上符文抹去,只刻个八个大字。
身边农夫念道:“诸般凶邪,此石敢当。哈哈,大修所刻八字,我竟是一字不差,尽数识得。”
秦忘舒笑道:“这八个字虽是简单,却也蕴藏了我一番苦心,大伙儿只需蓦字刻石,自然皆有用处。但有此碑在此,定能保一方平安。”
此时四周农夫听说有大修光降,皆络绎前来观看,秦忘舒见人来的多了,不免七嘴八舌,抽身不得。又向诸人面上瞧去,皆是神色憔悴,病体不支。若不是为求活路,也不会挣扎着来田间劳作了。
秦忘舒忙道:“在下原奉了慈航道人法旨,来此处散布灵丹,以镇瘟疫,此处可有好山好水,供我散布灵丹的?”
诸农夫闻言大喜,道:“原来是大修是来散布灵丹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大修只管前行数十里,便有一座好山,那山上更有活水,是我大晋水源生发之地。”
大晋地理,秦忘舒怎能不熟?不过借此脱身罢了。于是急忙辞了诸人,前方现出一座山峰,那山上飞瀑流泉,水势极盛。秦忘舒就将散瘟丹捏得碎了,洒在那山水之中。如此也算完成一桩大事了。
其后数日,那散瘟丹果然渐生奇效,苍穹诸处瘟疫散尽。而灵霄宝殿之中,诸修只有恢复得更快。这宝殿因瘟疫之故,号令难出,不知积压了多少事务,此刻总算重新运转开来。
如今极荒山凶兽这一边虽然是退去了,但诸处魔修气焰却是愈加噐张,先前因瘟疫之故,那魔修亦避瘟,倒也安生了一段时间,现在瘟疫散尽,魔修可不是要卷土重来。
秦忘舒与林天弃等诸修一道,每日忙于东征西讨,好似救火一般。初时尚觉得容易对付,但随着破界而来的魔修越来越多,灵霄宝殿人手顿显不足,每日安排皆是捉襟见肘。
只叹凡修精英皆被困在魔域五龙镇魔山,如今离百日劫数尚有数日,偏偏这几日最是难熬了。而就算凡修百日劫满,能否安然冲出魔域,也是未知之数。
而逃出的修士,又剩下多少?魔修大众会不会大举来攻,种种事务,令人不去想则罢,但要去想来,皆是意乱如麻。
第1079章 暗伏奇兵接诸圣()
这日秦忘舒仍向往日那般,辅助莞公主发号施令,忽听得殿中铃响,原来是神农振铃传讯。莞公主凝神细听,才知是神农有邀,请莞公主与秦忘舒前去无名岛议事。
秦忘舒道:“墨圣黄帝等诸修百日劫满,不日将冲出魔域,神农此番相邀,定是为接应墨圣一事,你我不可耽搁,速速前去才是。”
莞公主道:“殿中事务该交予何人?”
秦忘舒道:“天弃行事细心,又熟知魔修手段,殿中之事交予天弃,自可放心。”
莞公主深以为然,便将印信法杖交付给林天弃,林天弃也不推辞,从容接过,就负起主持之职来。
秦忘舒便与莞公主急急离了灵霄宝殿,来到无名岛中,不等二人近岛,只见斜刺里从空中落下一个人来,抚掌大笑道:“原来是忘舒,此番倒也是巧极。”
秦忘舒循声瞧去,原来是鬼谷子。不由笑道:“早知前辈必在被邀之可,哪知却在此处遇着。”
鬼谷子道:“如今凡界无人,我这把老骨头岂敢惮劳,说来这次接应墨圣返界,实为我凡修与魔修生死之战,不可轻忽了。”
秦忘舒点头道:“此战的确凶险,墨圣返界,魔修必然大举来攻,却不知神农与儒圣有何安排。”
三人来到岛上,自有神农几位弟子上来迎接。秦忘舒转目瞧去,见那岛上修士不足百人,且其中大半都是境界不足,心中难免担心起来。
本来墨圣黄帝等率众攻进魔域之时,无名岛上颇留了些修士镇守,只因苍穹处处吃紧,莞公主常来借兵,那岛上修士渐渐地就被调往他处去了。
若魔修一旦尾随墨圣等人衔尾赶来,凭着这区区百名修士,怕是难以接应了。
在无名岛一处沙地上,已搭起凉篷一座,神农与儒圣正在那篷上安坐,见到秦忘舒三人前来,二圣皆站起身来,一来鬼谷子身份贵重,必须亲来迎接,二来秦忘舒如今已是小重天境界,并不比二圣弱了,就算昔日有师徒之分,却也不能失礼了。
鬼谷子道:“怎劳二圣立身相迎,且安坐了,我等自然上篷说话。”
当下秦忘舒便在儒圣边坐了,那鬼谷子则在神农边上坐下,莞公主紧挨着秦忘舒坐下。
诸修坐定之后,儒圣神农皆向秦忘舒贺喜,秦忘舒大为羞愧,忙道:“不过是得了混沌老雕的提携,侥幸跻身大罗罢了,老雕不过是想借我之手,替世间除恶驱浊,实非在下苦修之功。”
儒圣道:“这也是忘舒前世造化,他人是艳羡不得的。”诸修皆深以为然。
鬼谷子道:“二圣,此岛怎地只有这廖廖修士,数日后魔修大举来攻,却该如何应对?”
儒圣道:“此岛人才的确不足,你想来,我凡界修士,总共不过万人罢了,又因这百日浩劫,折损着实不少。神农手中先前纵还有些人马,却被莞公主三请四调,也借去不少。”
鬼谷子道:“如今逢着大事,也该唤回来了。”
莞公主道:“前辈有所不知,如今破界而来的魔修之士,至少也有三千余众,且分散各处,略略算来,也有百处之多。那魔修就算等级低微,也非凡俗百姓所能抗衡,往往一名魔修,就能造成数百伤亡。我殿中的修士虽是尽数派了出去,却也是顾不过来,一旦召回诸修,那凡俗百姓一日至少也有数万名伤损了。”
鬼谷子面色一变,道:“原来那魔修生事如此厉害,诸修果然是撤不得的。”
秦忘舒道:“既然他处修士无法召来,只凭你我数人,连同这岛上不足百名修士,怕是难当魔修大军,那墨圣黄帝手下部属,怕也是折损大半,人困马乏了。想来二圣定有妙策了。”
儒圣与神农微微一笑,儒圣道:“今日要替诸修引见一人,只因此人身份独殊,行事需要仔细,还请神农略施小术,先瞒过那了天地耳目再说。”
神农笑道:“你动手便是,难道你的手段,竟比我弱了。”
儒圣笑道:“还是神农动手的好。”
神农这才笑着应了,只见那神农取出身边木杖来,在那沙地上遥遥划了数道,那沙地上便长出一只绿苗来,也只三寸长短,瞧来碧青可喜。
此苗生长极快,片刻后便是参天大树,诸修虽知神农是草木之圣,造化手段苍穹无对,但见这树木长得这般快,也是惊讶不已。
就连秦忘舒正气堂中的玉童也忍不住对秦忘舒道:“这老儿是谁,这造化手段,竟可与真龙比肩了,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这无穷灵气。”
秦忘舒细观神农造化之术,果然用的是无字真言,这真言无中生有,最是神妙。也难怪神农瞬间造出一株参天大树来。
那大树枝蔓横斜,好似云盖一般,不消多时,就将凉蓬顶部摭住了,又过了半炷香工夫,整座小岛,皆被这大树枝叶摭敝,诸修坐于大树之上,立觉身子清凉无比,树中更有灵息不绝而出,便是在此枯坐百年,也是不枉了。
鬼谷子稍稍试了一回,见那参天大树不光摭天弊日,亦将灵识隔绝,纵有那有心人动用法术法宝,来探这无名小岛虚实,也被这树盖挡住,怎样也无从窥探了。
鬼谷子不免心生好奇,不知二圣要请谁来。
等那神农施法已毕,儒圣便向那地面唤道:“迦罗,天地皆摭,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秦忘舒听到“迦罗”二字,暗暗点头,若非是这位魔截当届魁神,也不须神农亲自施法布障了。
儒圣话音刚落,那沙地便分开一个巨大的裂口,沙石急速向裂口陷去,那裂口中便立起一道身影来,用手分开沙石,叫道:“好闷,好闷。”急急一纵,就从那沙中跳将出来。
鬼谷子与秦忘舒以及莞公主皆是初见面见迦罗,三修凝目瞧去,那迦罗身高两丈,身披金甲破涿婺浚溆衅叻中茁液蒙杏腥执缺Nㄓ腥绱耍胶纤Ы缈瘢辶髁煨涞纳矸萘恕�
鬼谷子道:“原来这位就是迦罗,老朽有礼了。”
迦罗慌忙道:“前辈,我早就听闻你的名字,便是世尊当年,也尊你敬你,以师礼相待。我怎敢受你的礼。”
鬼谷子笑道:“昔日之事,何必再提。世尊当年虽与我有缘,我也是因他方成大道,何来师徒之说。真要论起来,那世尊方是我的大道之师。”
迦罗道:“虽是如此,前辈之礼,迦罗万不敢受。”果然还是侧身避开了。
这时秦忘舒道:“迦罗道友,我虽在那魔域走了数遭,你我亦曾在战场之上,并肩厮杀,只可惜却是缘吝一面,今日相见,好不欢喜。”
迦罗抬头瞧着秦忘舒,却是半晌也不开口,诸修皆是惊讶,不知那迦罗为何如此失礼。秦忘舒也是愕然,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竟是得罪了他不曾。
忽见那迦罗神情悲戚,双目之中流下两行泪来,只听他叹道:“秦道友,莫怨我无礼,只见瞧见秦道友,便想起云姬来,若无云姬,我哪有今日,哪知道,哪知道”声音哽咽,竟是说不下去了。
秦忘舒不知那迦罗情重若此,不由想起云天轻说过,那“迦罗”二字,便是细微之意,迦罗出身卑贱,却凭自家努力,终晋魔界魁神之位,若不是那至情至德之人,又岂能有如此成就。
他痛失天轻,原是心中极大隐痛,本该他人前来安慰他才是,今日却要来劝慰迦罗了。于是忙道:“迦罗,你也不必过于伤怀,天轻虽殒,却也未必就此默默无闻,若他日机缘到来,自然便有见面之期。”
迦罗转忧为喜道:“云姬果然有重生之望。”
秦忘舒却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因当年青牛只是说他与天轻有重逢之望,且要他抛弃世间许多好处,其中玄机,却难妄测。他与云天轻便是重逢,那天轻也未必就是转世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