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无道-第5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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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圣慨然道:“不是天大的难题,怎显你我胸中玄承,夫子,此战绝不容有失,你我定要仔细。”
儒圣虽是禀性最温和不过,此刻也被激发雄心壮志来,喝道:“墨圣,救人需救彻,先前三昧真火虽好,却也只能救人,难以造就秦小友万丈雄心,而经太一历练,他日秦小友成就不可限量。你我手中,即将出了一个不世英雄。”
墨圣大喜,连称了三个“好”字。
当下二圣便分了各自职责,墨圣专来运转至纯灵气,以压太一,那儒圣则是从中调度,御控凤火,务必使得凤火若断若续,似有似无。更要及时监督秦忘舒动向,令其不能生一丝抗抵之心。
那场中诸修,怎知这其中多了许多变数,唯见炉中大火忽急忽缓,却不知今日洪炉炼化之事,不仅关系秦忘舒生死前程,亦关乎仙界两位大能敌友之变。
却说墨圣专司压制太一神火,其中为难之处,也难一一言述。
先前那道三昧真火,是由儒圣从空中引来,且只用三昧真火中之空中火,不用石中火,木中火,固尔那三昧真火再强,只要灵气充沛,倒也压制容易。
此刻换成太一神火,可不是出了天大的难题。那太一与三昧真火不同,竟是不绝不灭的。别看朱雀只用了一道太一,却强过千百道三昧真火,因此墨圣竟不能一丝松懈。
而只要墨圣稍有放松,那太一立时焰高万丈,莫说焚毁秦忘舒,怕是连这天地洪炉也能烧得化了。
幸有许负心携来的半座北海之水,其中至纯水灵气充沛之极,否则那太一压制不得,秦忘舒唯有万死而已。
而这边儒圣调动凤火,则是一项水磨工夫,比那女子绣花只怕还要难上百倍,细致千倍。只因那太一强,则凤火弱,凤火强则太一弱,儒圣需得常备两道法诀,时刻准备压制两大神火。
试想那两大神火何等厉害,法则之力皆是强横无比,也就是儒圣罢了,换成他人,后果着实难料。
这其中最苦的,则是秦忘舒了。体内体内两大神火彼此交攻,那是将他的肉身当成了战场,恍惚间似乎是时光倒转,又回到秦忘舒初踏仙修之境,遭遇两大神火交逼之情景了。
但以前两大神火斗法,是皆在体内,如今一内一外,一强一弱,情景攻加难控了。
那秦忘舒虽是道心如铁,但毕竟七情未除,真要做到镇定如桓,却也是难为他了,幸有儒圣察知变化,时时提点他,方能勉强做到视而不见。
却见秦忘舒四周,两大神火交织之处,时时会传来凤鸣雀唳之声,且会不停生出道道青焰来。秦忘舒瞧得分明,那青焰分明是妙火了。
他于炼器一道,原已修至大成,知道两大神火彼此攻伐,其中间地带便是极佳的炼器空间,此处法则交织,偏又火势均衡,堪称“妙火”。
修士炼器之时,丹炉之中,亦可生出妙火来,但那妙火稍纵便逝,怎能拿来利用,此刻秦忘舒四周,却是妙火处处了。
那秦忘舒原是灵慧之极,不由心中忖道:“与其置之不理,不如分心他事,也免得心中杂念丛生,今日两大神火交相攻伐,那是难得的机缘,不如借这难得的妙火炼制一宝。”
奈何他入炉之时,已将身上法宝卸下,此刻身上绝无一物,怎能用来炼器?秦忘舒却是胸有成竹,便将左掌缓缓探向妙火。只因在他想来,他本就炼成浑朴金身,肉身坚固,这手掌等闲也是烧不化的。
且妙火之处,火焰威能不强,唯以法则千变见长,浑朴金身与妙火相遇,究竟是会造就怎样的奇迹,可不是令人无比期待?
左掌伸进一朵妙火之中,果然只是掌心微微一痛,并不曾造成肌肤损伤,可见秦忘舒的想法倒是行得通了。
奈何那妙火被手掌探来,却是立时熄灭了,让秦忘舒沮丧万分,看来妙火虽是法则千变之地,毕竟脆弱之极,怎能拿来炼制。
秦忘舒却不甘心,天赐许多妙火在此,千载难逢之机,又怎能眼睁睁地错过了?他试着屈起大指,只以四指探那妙火。不想妙火只烧了数息,仍是噗然而灭。
此次妙火虽灭,秦忘舒却生出希望来,当下再来试探,一直试到只剩下一根手指,那妙火方才不熄不灭。
秦忘舒大喜,他当即摒弃万念,只以左手食指探进妙火之中,三炷香之后,妙火已然耗尽,此刻再瞧那左手食指,却是不伤不损,唯见整根食指色作淡金,轻叩有声。秦忘舒心中大喜,暗道:“不知这场妙火能造就怎样的神通。”
瞧那左手食指尚未大成,秦忘舒再寻了朵妙火,毅然将此指探进,就此物我皆忘,就算身子被神火焚得干净,却也与我无关。
儒墨二圣见秦忘舒专心探那妙火,不闻外事,皆是大喜。此子灵慧之极,世间不作第二人想。二圣更是好奇,世间妙火难御,绝无以妙火炼制成法宝来,却不知秦忘舒此番机缘,会造就出怎样的神通。
而不知不觉之中,秦忘舒在炉中已呆了一日了。
第738章 朱笔运来画万物()
说来这一日历练极是难熬,身在两大神火斗法之处,那身子像是被两股大力扯来,你也不肯弃先,我也不肯退步。就算是大罗金仙至此境,也难免要心中忐忑。
且自家性命完全做不得主,尽数交给他人。这又要有多大的心胸。
唯借妙火炼指,以移其心,秦忘舒方能真正做到物我两忘。这也是秦忘舒的机变之处。
儒墨二圣见秦忘舒专心炼指,心无旁骛,自然也放下心来,专心御气控火。那凤火总是处于若断若续之境,就此慢慢打熬灵脉。秦忘舒毕竟不敢动用真玄,也不知这灵脉炼制的如何了。
到了第二日,儒墨二圣神情大见缓和,那炼制之法经昨日试炼,已然运行无碍,只需再过两日,灵脉就避过昊化之劫。秦忘舒的境界增益再无阻碍了。
不想那魇龙对秦忘舒原有切齿之仇,时刻关切天地洪炉动静,见孤岛风平浪静,秦忘舒修将功德圆满,那魇龙暗忖道:“莽荒海大势已去,已然无法与龙子争衡,既如此,不如弃了此处,先将那秦忘舒杀了,此子与龙子情谊非殊,杀了此子,定可让龙子心境动摇,说不定就能有一线转机。”
魇龙向来处事果决,既生此念,就借黑风掩饰,悄然前来。莽荒海中,只留了一道分魂。那分魂与魇龙气息相同,许负心怎能觉察?便是觉察出来,也是太迟了。
儒圣正在专心御火,忽见空中黑风复返,心中叫道:“不好,魇龙来扰,又生风波。”
按理儒墨二圣在此,魇龙等闲不敢前来骚扰,但魇龙既知大局无望,索性横下一条心来,拼着本体受损,也要将秦忘舒灭于炉火之中。
且儒墨二圣不管如何神通广大,总是放不下天地洪炉,而魇龙只需稍加惊扰,一旦太一神火与凤火生变,那后果便是难料了。
这时墨圣也叫道:“夫子,有魇龙来扰,此番又是好事多磨了。”
三大福神虽在空中护法,但三位神祗皆不擅杀伐之术,又怎能挡得住魇龙,二圣虽有手段,却也离不开天地洪炉。
便在这时,孤岛上一道寒光乍起,却是刀灵离了孤岛,迎向魇龙。
墨圣大喜道:“魔刀英勇强伦,定能挡住魇龙。”
儒圣忙道:“魔刀虽强,毕竟修为未复,还需你我相助一臂之力。”
墨圣道:“莫说一臂,再加一首四肢如何?”墨圣说到这里,袖中飞出一道身影来,原来是个三寸高的小木人儿。
三福将见了这小木人,皆是惊疑不定,这小小的木人儿怎能挡住魇龙?
那墨圣百忙中腾出手来,先远远瞧了刀灵一眼,这才抬手向木人一拍,就见那木人摇身一变,化成与刀灵一般身形,相貌神情,也与刀灵不差分毫。
儒圣顿时会意,喜道:“妙极妙极。”又道:“木人儿休走,我借你一件法宝。”
那木人儿本欲前行,闻言止住脚步,瞧向儒圣。瞧其神情冷冷,目空一切,可不就是第二个刀灵。
那儒圣便从怀中取出一根朱笔来,木人儿上前接了,这才纵身前去,迎向魇龙。
禄神叫道:“夫子,木人儿前去与魇龙厮杀,可是非同小可之事,你有神刀圣剑,或可赠他一件,这朱笔却是书生行当,怎好厮杀的?”
儒圣笑道:“此笔妙不可言,你等稍后便知。”
虽然那木人儿去得远了,儒圣暗将运笔法诀暗暗相传,若是等闲修士,怎能立时修成?但墨圣所造灵偶,岂能以常情揣度,刹那间就是心领神会。
如今这木人儿集儒墨二圣神通,任谁也不敢小瞧了。
却说那刀灵速度极快,又担心魇龙扰乱炼制,坏了主人,因此务必要将魇龙挡在千里之外。若是被魇龙欺近孤岛,那就算她失手了。
魇龙远远探到有灵息挡路,又怎会在意,只要不是儒墨二圣亲自出手,这孤岛四周,绝无人是他对手。
刹那间刀灵来的近了,魇龙瞧见刀灵,心中打了个冷战,暗叫道:“这女子杀气,竟能冲散我体内魇息!”凝神细瞧,方知刀灵来历。
说时迟,那时快,刀灵合身就向魇龙一扑。魇龙也是小瞧了对手,被那刀灵扑到空中,一道冷冽刀气刹那间打碎衣甲,洞穿本体。却见刀灵穿透魇龙,已在魇龙身后了。
若是换了其他修士,被刀灵穿体而过,那是必死无疑,不想魇龙却是龙族恶息凝成,所谓本体,不过是一团恶息邪雾罢了,便是被刀灵透体而过,也只是冲散了恶息,驱开了邪雾。虽可令修为下降不少,但若想将其完全压制,那是绝无可能。
魇龙身子晃了一晃,随即恢复如初,但体内恶息混乱,不免心烦意燥起来,他转过身来,伸手向刀灵招去,所用法诀,乃是龙诀一道。恰是魔修的克星。
刀灵虽是目空一切,却也不敢小瞧了魇龙,且魇龙亦擅万法,而龙诀之中,实有压制魔修的许多手段。刀灵不敢大意,口中大喝一声,日月双诀已出。
却见那刀灵头顶有烈日当空,胸前有明月如钩,头顶烈日,介于芒煞之间,胸前月影,则是煞气沛然。
那龙诀虽能压制魔修,但日月双诀却非魔修手段,此法为秦忘舒替刀灵量身打造,可将刀灵一身杀气,发挥的淋漓尽致。因此日月双影一出,漫天龙诀已无法近身。
魇龙吃了一惊,暗忖道:“这魔刀本就杀伐无双,再有这日月双影神通,那是极难对付了,幸好尚未大成。”
若等到那日影也修成煞气,刀灵岂不是无人可御?
好在魇龙斗法经极丰,既见日月双影是由芒煞之气凝成,便知刀灵善攻而弱守。便以三片龙鳞,合成邪刀一柄,忽于袖出飞将出去。
刀灵见邪刀飞来,不慌不忙,以胸前月影来敌。不想那龙鳞千变万化,被月影一撞,却化成三道绳索,龙吟声中,就将刀灵双臂缚住了。
刀灵本是至虚之体,见绳索缚住双臂,倒也不惊,正想化实力虚,逃开索缚,哪知绳索之中却藏妙法,竟将刀灵刀体锁住,刀灵连挣了三回,也无法化实为虚。
魇龙哈哈大笑,再用一道绳索,困住刀灵双足,戟指喝道:“小小魔刀,也敢在我面前猖狂。”又祭起第三道绳索来,要将刀灵拿下。
便在这时,身后有人喝道:“魇龙,你瞧瞧我是谁?”
魇龙惊惶回头,依稀瞧见一道身影飞来,手中持着一件物事,就在空中一划?那魇龙忽觉足下一空,慌忙运转恶息定住身形,不想抬头一瞧,却是景色大变了。又见空中落了几件物事来,魇龙伸手接了,却是几片龙鳞碎甲。看来刀灵已然被人救了去。
魇龙被人逛进界域之中,倒也不慌,以他修为,自然是天上地下,皆可去得了。
他曾以神念周游天地,可谓无处不住,然而向四周瞧了半天,也不知是怎样的所在。
魇龙既瞧不出来,也不细瞧,冷笑道:“就算是儒圣的自我之域,又岂能困住我。”正要施展神通,分开界力,忽见刀灵纵身前来,喝道:“魇龙吃我一刀。”
魇龙不慌不忙,叫道:“正好擒了你,再出此界。”任由那刀灵撞中胸口,忍着恶息溃散之痛,果然将刀灵按在双掌之中。
哪知那掌中刀息冷笑一声,化成一道青烟而去,原来竟是一道幻像罢了。
魇龙也不在意,暗道:“这界域古古怪怪,还是先脱身的好。”正要再次施法,耳中听到喊杀声四起,魇龙惊极环视,只见四面八方,皆是人影晃动,竟来了七八个刀灵。
那刀灵来的极快,魇龙怎来得及脱域而出,只好分神来敌对手。�